5、他好苦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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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临川，你真的和牧弋帆同学是娃娃亲吗？”
胆子大的女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问，结果对方轻飘飘来了一句，“这你也信啊？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这样啊。”女生很明显脸上写着失落。她们嘟哝着什么他们居然不是真的小情侣，然后一哄而散。
卫临川有点搞不懂她们的脑回路。毕竟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会和谁放到一块被当作情侣。
思来想去，好像确实只有牧弋帆跟他的名姓会纠缠不休。
他们就读的这所高中是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要么是有钱人家花钱砸进来的，要么就是以极高的文化课分数入读。
而卫临川本可以靠父母，他靠自己。在他父母在国外出差时默默地参加完中考，自己去填的志愿，办的入学手续。
然后将录取通知书拍给了在地球另一边的父母。
他是理科班的种子选手，刚报名了化学竞赛，运气好就能保送大学。每个月的成绩榜单上都名列前茅。可以说是家长最省心的孩子，老师也喜欢，装模作样的乖巧低调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牧弋帆则是另一个极端。他以艺考第一的成绩进入这所高中，正儿八经的音乐生，是所有校园题材作品中最风靡的钢琴少年。
可惜他本人并没有那种觉悟，不叛逆不早恋，天天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头发也是普通的黑色短发，除去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就是一普通高中生。
然后这两人天天同出同进，于是就有一些奇怪的传言流出。
卫临川第一次被叫家长是因为牧弋帆带着他早退晚自习，好像是因为晚上牧母过生日，两个人偷偷溜回家小聚了一下，第二天被记到名字的卫临川就被通知，老师想请他和家长喝杯茶。
毕竟学校不太希望好学生被一个艺术生带坏。
“临川啊，你是个努力的好孩子，和某些出生就在罗马的人不一样，你只有读书一条路，人家是砸钱就能享受更好的资源。总和这种人混在一起，能成什么气候呢？”班主任语重心长地教育卫临川，他也不解释，老师看他这不听劝的样子，选择和家长沟通解决这事。
昨天刚被两个小崽子的孝顺熨帖心灵的牧母接到了两个老师的电话。
吓得她以为他们闯了什么大祸，连忙放下手中的生意驱车赶到学校，一来就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乖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老师问她：“你是牧弋帆的妈妈吧？”
牧妈点点头，接着老师来了一句：“您儿子昨天带同学早退，影响有点恶劣。”
“带同学早退？”
“对，人家成绩不错，怕他受影响分心成绩下降，所以就是想请你们沟通沟通。”老师的措辞很委婉，牧妈对上了卫临川看过来的目光，少年抿着唇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牧母当即母爱大爆发。
“是带临川昨天晚上没上晚自习吗？哎呀，这俩熊孩子，昨天我过生日，他们两个跑回来陪我来着，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两个。”
老师一头雾水：“你们......”
牧母：“哎呀，我是临川的姨母，他妈妈在国外出差呢，都是我在照看。他俩从小一起长大，老师请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两个。我可以保证弋帆不会带坏川川的。”
好一个大乌龙。这两人被叫过来也一声不吭，就等着这一出呢。老师哑口无言，主要是卫临川平时也低调，就读他的书，其他一概不管，哪儿能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之后老师也不管了，他们就光明正大地厮混在一块儿。
所以就被借题发挥了。卫临川并没放在心上，只是他班里的女生总是在他面前说什么幼驯染天下第一。
卫临川问：“幼驯染是什么意思？”
她们笑嘻嘻地让他去问牧弋帆。
已经隐隐约约有宅男倾向的牧弋帆拍拍卫临川的头，“就是发小的意思。”
“那她们为什么要笑得很......很不正经？”
“因为一般在日漫里幼驯染都是未来的结婚对象。”
“啊？”
卫临川醒过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牧弋帆说过的那句“未来结婚对象”。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他总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还都跟牧弋帆有关，一些当时他根本察觉不到的细节，在岁月的冲洗下，渐渐显露出端倪。高中的记忆在梦境中重现。
他望着天花板，想不起来当时牧弋帆究竟是什么表情。外面传来些许动静，应该是牧弋帆已经起床了。
结婚。卫临川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可是眼看着身边一个一个都要结婚了，他才有概念。
和一个人结婚。图什么呢？是因为爱情吗？爱情的定义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要对爱情这个终极命题进行沉思。卫临川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动过心，或者说，没有对一个特定的人动心。
房门被打开了。
他发着呆的思绪被牵扯回来，停驻在牧弋帆的身上。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他这样埋怨道，很明显是迁怒上了。
“起床吃早饭，我有点急事，不能送你了，得先走。”
牧弋帆说。
“不准赖床。”
门被关上了。有什么东西也被牧弋帆带走了，于是卫临川倒进了被窝。
好烦，什么都烦。人类什么时候灭绝，地球什么时候毁灭。卫临川在此刻化身阴暗挂。遇事不决，再睡一觉。
“你跟临川怎么样了？”
谢清宵见到牧弋帆问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牧弋帆摸摸自己的脸蛋：“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谢清宵摇摇头，补充道：“只是这都多少年了，还没进展的话，我想劝你放弃了。”
他和牧弋帆算得上是半个同行，高中在他隔壁班，大学也是隔壁学校，算得上是交情颇深。牧弋帆在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给谢清宵介绍卫临川的时候，他私底下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喜欢人家。
结果这都毕业几年了，两人还隔着一层厚厚的窗户纸，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才能成。
“这样不行啊兄弟。”谢清宵虽是来找牧弋帆做把小提琴的，但还是忍不住劝劝，感情这事太玄乎了。
牧弋帆低头查看刚送到工作室的木材，对着表一个一个清点库存，准备让谢清宵挑块木头。
“你这么着急让我来就想说这个？”
谢清宵是调音师，对制琴并不精通，这会儿也是有个大客户要他牵线搭桥整把不错的小提琴，这就找到牧弋帆这里来了。
“无理取闹的甲方人在路上了，我先来看看。”
牧弋帆这个工作室在琴行的二楼，琴行老板也不是他本人，这个老板跟他有点交情，而且本身就是业内有名气的，正好互相成就，这间屋子是他租下来专门做琴用的。
“怎么，事儿精吗？那钞能力也不接。”牧弋帆瞬间失去了工作的热情，好歹他也是知名的制琴师，做一把琴的价位可不低，没必要接一些合作不愉快的单子。
谢清宵知道他的脾气，“不事精，就是一暴发户格外宠女儿，他女儿拉琴不错，在之前教过我的一个老师那儿做关门弟子。这公主要过生日了，还有个演奏会在学校开，就想搞把不错的琴。”
“明白了。”牧弋帆勉强接受了一下。他希望自己的琴能到真正懂的人手里，这个理由没有达到让他拒绝的程度。
接着话锋又一转，“临川的事呢？”谢清宵不依不饶，他是好心，牧弋帆知道。
“有点进展，但也不多。”
“我对临川的了解肯定没你深。你要知道，身边有篝火在灼烧，是不可能感受不到的，他是察觉不到，还是他选择忽略装作不知道你的感情呢？”
谢清宵问他。
“我不知道。”牧弋帆这样说。
“我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身边就好了，也不一定非要名分。”
“错了。你留不住的，不甘心他离你而去，不甘心他不懂你情谊，不甘心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
谢清宵很直白地把牧弋帆的心思勾破，“你得好好想想未来。”
牧弋帆点头，“你说得对，但我已经带他见过家长了。”
然后谢清宵听了牧弋帆叙述事情的经过后陷入了沉思，“呃，我感觉这样也行，他有什么反应吗？”
“感觉没什么变化。”牧弋帆老实回忆了一遍，觉得卫临川跟平时差不多，“要不要再刺激一下，可能会起效果？”
“也不是不行。”谢清宵很认真地赞同牧弋帆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
卫临川收到牧弋帆信息时正在吃冷掉的吐司和煎蛋，他看见屏幕上牧弋帆发过来的字，说有事要出差一趟，最快也要后天回来。
哦，好吧。卫临川回复道。
而实际上牧弋帆确实有事，在跟谢清宵带来的大老板洽谈了一番后定下来交付的日子，就有一个木材原料商发信息给他，牧弋帆一直在找的木材有货了，但是在省外，让他去看看没问题就可以订下来了。
正好牧弋帆跟谢清宵合计了一通，决定给点卫临川自己思考的空间比较好。
他在工作室准备过突发出差要带的行李，当下就决定收拾收拾就坐高铁去邻省。
卫临川果然没什么大反应，连他去哪儿做什么都没问。
谢清宵只能同情，牧弋帆捧着手机一把辛酸泪。
然后上高铁的时候，他收到了卫临川发来的信息。
【路上小心qaq】
牧弋帆顿时心花怒放，截图发给谢清宵炫耀。
谢清宵：。。。
谢清宵：你又行了？
牧弋帆：行，我很行！他关心我，还发颜表情卖萌呜呜呜一定是我让他独守空房他惦记我了呜呜呜
谢清宵：你就整天围着他转吧，班也别上了，就盯着他发的信息阅读理解
牧弋帆：我活着就是要围着川川转的
谢清宵：经过鉴定，恋爱脑晚期，没救了，建议割掉
牧弋帆：qaq
然后转头给卫临川发了一条。
【上高铁了，你自己好好吃饭，也别老点外卖，可以去妈妈那里吃。】
本来想打“咱妈”的牧弋帆感觉有点太过了，最终还是删掉，老老实实打的”妈妈“。
【好的，早点回来哦qwq】
【嗯嗯】
卫临川低着头摆弄手机，钟亦和秋秋两个人在旁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了吗？”
卫临川抬头就看见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把他盯得心里发毛。
“你有情况。”秋秋作为心思细腻的女性，斩钉截铁地下了判断。
“你有情况。”钟亦无条件顺从自己的女友。
卫临川把手机熄屏，然后放到了桌上。明天是公休，他下午和钟亦练完球就带着秋秋出来吃晚饭。
“我想听你们的恋爱细节。”
秋秋一脸严肃：“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顿我请。”
“一切好说！”
秋秋收到钟亦发过来偷拍牧弋帆和卫临川两个人合照的时候就说，这两货肯定有猫腻了，现在卫临川居然来问这种事情，那肯定是要开窍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人绝对有一腿，可这火花就是擦不起来，现在他们一定要尽力做好助攻的工作！
在一顿火锅的时间里，秋秋和钟亦把他们相识相恋的全过程都讲了一遍。
卫临川听完后表示：“就这么简单吗？”
秋秋抢下最后一块毛肚，“简单？一点也不！差点我就以为他喜欢别人，不然就错过了呜呜呜。”
卫临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幸运又幸福，祝福你们。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俩怎么喜欢上对方的。”
“喜欢这个感觉，是很玄乎的，就是你一想到对方会心念一动，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卫临川把牧弋帆往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没有所谓的心念一动。
“嗯......还有一种说法，你看到他和别人亲密接触会吃醋生气。”
卫临川夹菜的筷子一顿。
会生气。而且很容易就不爽。
“这样就是喜欢吗？”
秋秋想了想，“也不一定，这算是一种症状，更像是占有欲作祟吧。”
钟亦补充了一句，“一般就是喜欢上别人，会产生独占的想法，但是不是所有都会这样。”
那也不能作为评判标准啊。卫临川觉得脑壳疼。
我对牧弋帆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怎么就是思考不出一个结果。
人类的感情为什么没有公式可以推理。
吃完这顿饭，卫临川心情更低沉了。他感觉自己踏进了一片陌生的领域，迷茫寻不到一个标准答案。
“弋帆不来接你吗？”
“他出差了。”卫临川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低落混杂着暴躁，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最后钟亦把他稍了回去。
秋秋又在车上说了一句，“还有最简单评判爱的方法。”
“是什么？”卫临川虚心求教。
“你想不想和对方肢体接触。”
他们经常肢体接触，这已经不是想不想的事情了。卫临川把这条标准也删除掉。
一个人的公寓从来没有这么空荡荡过。卫临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没有牧弋帆在，感觉做什么都很无趣，他在想要不还是打个车回自己公寓吧。
可是那里没有牧弋帆生活过的气息，他忍受不了。卫临川今天早上很懂事地把餐具放洗碗机了。
明天吃什么呢？
烦躁，压抑的情绪朝他扑来。卫临川猛得深呼吸了一口，掐着自己虎口被台球杆压出来的厚茧。
我好像在想他。卫临川光着脚，走进了牧弋帆的房间。他们两个没什么要藏着掖着的，一直都是随意进入对方的私密空间。
他躺在了牧弋帆铺好的床上，获得了些许缓解内心焦躁的安全感。卫临川觉得自己好像个痴汉。
管不了那么多了。卫临川勉勉强强在残留牧弋帆身上淡淡木香的被窝里睡着了。
第二天练球的时候他打得很凶，钟亦也不触他霉头，生怕自己被迁怒了，打了几圈下来钟亦都没什么上场机会。
“晚上有个助教的活，你......”钟亦顶着卫临川冷冷的要杀人的目光把话咽了回去。
“我来我来，周末城郊那个俱乐部的小比赛打不打？”
“再说。”
卫临川早上收到牧弋帆发过来的信息，说他要晚些天回去，事情没解决。
什么事这么麻烦？跟你那女朋友是不是有关系？我以前没看你要出差这么久啊？制琴师这年头要出什么差。卫临川收到信息后疯狂吐槽了一通，但是认为不能打听太多，强压想要不停质问的心情。
然后乖乖发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吃了一整天便利店食品的卫临川很不快乐。回家后他还是早早就钻进了牧弋帆的被窝。
今天还穿了牧弋帆的睡衣。
以前又不是没穿过，现在穿一下怎么了。
卫临川理直气壮。
他胡乱地刷着手机，点进牧弋帆的朋友圈，仅半年可见，却只有一条分享音乐剧的动态。
然后卫临川点开了牧弋帆设置的朋友圈背景图。
是一张灯光昏暗相当模糊的人物剪影。
这是谁？卫临川瞬间炸毛，吃醋的心情一下达到了顶峰。
等他平复了一下冷静观察后，发现好像是卫临川本人。
？
卫临川放大仔细端详，还真是他抱着球杆逆光侧身在台球桌旁的照片。
什么时候拍的？卫临川把手机关掉丢在一旁，把脸埋进被子里。为什么要把我做成背景啊？卫临川不理解。
心情经历大起大落让他感到些许疲惫，很快就沉沉睡去了。隐隐约约的木香笼罩着入梦，他蹙着眉头，一些乱七八糟的梦魇让他睡不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坠落感瞬间将他惊醒，卫临川猛地起身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熟悉到令他分不清梦境还是真实的声音响起。
“做噩梦了吗？“
“要不要跟我去看海，还有日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他好苦情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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