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同人]风止意难平》芋泥麻薯鲷鱼烧

2、第二章丨再见

　　2006年，再次见到李响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总会改变，我也不再如当年，但我觉得对于李响来说，那种改变更像是霎那之间，似乎就是在这一年之内，他彻底变了很多。
　　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距离我上次见他，已经过去了三年，不算漫长，但一些期待和思念，总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悄悄袭上我的心头。
　　我总会期待在某天，再次见到那个一身正气凛然的身影。

　　直到今天，他终于真的再次站到我的面前。
　　“响哥。”这次再见李响时，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拘谨，从容地向他问好。
　　“清吟。”他冲我淡淡地笑笑，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年我刚读上研究生一年级，实现了当年理想的一半，考上了医学院，如愿地成为了一名医学生，踏上了漫长的学医之路，即将就会在未来成为一名医生。
　　这六年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有些甚至堪称巨变。
　　我们相顾无言，他似乎并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
　　他低下头打算离开，脚步均匀没有一丝犹疑，经过我身边时也没有停留。
　　“今天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终于鼓起勇气，转身冲他的背影发出邀约。
　　李响停住了脚步：“改天吧，今天没空。”
　　“那什么时候有空呢？”我追上去。
　　“这段时间都不太有空。”
　　“好吧……”我低下了头，“如果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吗？”
　　李响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怕打扰你。”
　　“一定会接，但是不一定有空。”他径直离开，没再回头。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有些闷闷地难受。
　　“我回来啦。”我冲房间里喊道。
　　“这么早呀，好不容易回来没多去转两圈？”妈妈正在厨房里烧菜，顾不上和我打招呼。
　　“不了，好累呀！还是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再说。”我径直瘫倒在沙发上。
　　“人呐……感觉都变了。”
　　“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妈妈将刚做好的鱼端出来，我赶紧跑去帮忙。
　　“行了，吃饭吧。”妈妈边说边解围裙。
　　我从厨房里拿来筷子和碗，盛上了满满一碗饭。
　　“好不容易回来，做了好几个你喜欢的菜，多吃点。”说着往我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菜。
　　“行了行了，太满啦，都快装不下了……”我哭笑不得。
　　“妈，你还记得李响吗？”我突然问道。
　　“记得啊，那个警官啊。”妈妈夹了片黄瓜放进嘴里，“他怎么了？”
　　“你这几年有见过他吗？”
　　妈妈摇摇头：“我见他干什么呀，八竿子打不着边，我又没犯什么事儿更不可能进派出所了。”
　　“也是。”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半晌，我又发话：“那你……这几年……跟我爸联系过吗？”
　　她冷笑一声：“呵呵，我联系他干嘛。”
　　“哦。”我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心虚地不再敢说话，把头埋得低低的默默吃饭。
　　“清吟，我一直以来就说过，我建议你离他远点，越远越好，我们最好是跟他不要再有什么关系了。”妈妈认真地看着我，“当年你还小，是因为你正在读书，我们不想干扰你，不想让你掺和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有独立健全的人格了，能够照顾好自己了，希望你自己能够有一个明智的判断。”
　　“要不是因为他是你爸爸，要不是害怕你难过没有爸爸，我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你现在还姓赵也是给足了他脸面……”她语气很平静，“以后他还是你爸爸，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应该时刻记得，和他保持距离。”
　　我点点头。

　　夜晚，我洗过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窗边的月光倾泻而下，我望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串熟悉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响起铃声，我有些害怕没人会接，过了十几秒，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李响疲惫的声音。
　　“是我。”
　　“哦。”李响似乎提起了一些精神，“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不休息吗？”
　　“啊，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我有些歉疚。
　　“没事，你说。”李响懒洋洋的声音打了个哈欠。
　　“响哥，我想……约你吃个饭。”
　　“就这事啊。”李响有些无奈，“可我这段时间是真的没空……”
　　“好吧……”
　　电话陷入了沉默。
　　“清吟啊，下个月可以吗？”
　　“啊？”
　　“下个月吧，我这个月是真的一点都抽不出来空。”
　　“好，好的！”我开心地点点头，语气中都透露着喜悦。
　　“那行了，就这样啊，你快睡吧。”李响听上去似乎也笑了笑，“晚安。”
　　“嗯，晚安。”
　　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傻笑。

　　期盼已久让时间快点流逝，很快就到了下个月。
　　“响哥！”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他。
　　他微笑着向我走来。
　　“这家店好，就在你们单位对面，你们经常来吃吧？”
　　“算是吧。”李响把菜单递给我，“看看想吃什么。”
　　“响哥，你来点吧，我好久没回京海了，不太知道现在什么比较好吃。”
　　“没那么严谨，你就随便看看你想吃什么就成了，我无所谓，都行。”
　　“谢谢响哥。”我冲他笑笑。
　　我看看菜单，点了个酿豆腐。
　　“就吃这点儿啊？”李响笑笑。
　　“剩下的你来点吧，我没什么想吃的了。”
　　“行吧，那再来个手撕白切□□。”李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好久不见，李警官。”我冲他笑了笑。
　　“是好久不见了。”李响点点头。
　　之后又是陷入长久的沉默，李响托着下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哦，一个村拆迁的案子，比较麻烦，那里刚好是我的老家。”
　　“哦，响哥你是哪儿的人呀？好像我还不知道呢。”
　　“莽村，你听说过吗？”
　　我摇摇头。
　　“响哥，你认识我爸吗？”
　　他看了我一眼：“认识。”
　　“熟吗？”
　　“不算很熟。”他用手拄着脸，“怎么了？”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试探性地问道。
　　李响沉默了片刻，笑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摇摇头。
　　“那我可就更不知道了。”
　　“你觉得，他对你来说，是敌人还是朋友？”我突然问道。
　　菜刚好上来，李响没有回答我，他拆开筷子，递给我一双：“小姑娘，又不当记者，别老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哦。”我自知闯入了禁区，不再过问。
　　“尝尝看好不好吃。”李响每个菜都给我夹了一些。
　　“谢谢。”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点点头，“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别老这么客气。”李响冲我笑笑，那个笑容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
　　我瞬间感到轻松了许多，笑着点点头。
　　“响哥，你……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我鼓起勇气又问了这个问题，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你怎么又问这个。”李响无奈地笑笑，“没有，你要给我介绍个吗？”
　　我摇摇头。
　　“莽村……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吧，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温暖淳朴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朴实善良吧？”
　　李响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有机会你能带我去莽村逛逛吗？我想去看看。”
　　李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改天吧。”
　　“响哥，你小时候是不是可多女孩子喜欢你了？”我突然傻笑一下。
　　“啊？”李响笑笑，“也……没有吧。”
　　“感觉你是那种放到人群中会发光的存在，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到你。”
　　“谢谢啊，你这夸得有点太过了。”李响止不住笑。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李响看了我一眼，“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生长环境，我是在一片穷山恶水中成长起来的，而你从小就养尊处优，所以有些时候……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的选择。”
　　我不知道他说的“们”还指代着谁，但我没有过问：“这有什么的，人不分三六九等，没有高低贵贱，只要三观相同，那就是一路人呀。”
　　他没有说什么：“你和你爸爸联系多吗？”
　　“不多。”我摇摇头，“我妈妈不喜欢他。”
　　“你爸爸和妈妈，是不是性格挺不一样的。”
　　我点点头：“他俩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都好奇当初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听说是高中的时候认识。他们俩都性格强硬，所以要不是因为我，估计是仇人一样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李响看了我一眼，“你觉得你爸爸怎么样？”
　　我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
　　“他对我挺好的，但我们接触很少，印象中他是个慈祥和蔼的人，没有对我发过脾气，也都是尽他所能给我最好的，我妈妈很少提起他，说起来也是一副冷漠和不屑的模样，自从我成年之后，她就不再避讳了……呃……经常当着我的面说他的坏话。”我低着头在桌上划圈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爱很爱我的妈妈，但是我也恨不起来我的爸爸……她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也不喜欢我的爸爸，也许，他确实是……”
　　“呃，行，知道了。”李响打断了我，“你吃饱了没？”他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剩饭。
　　我点点头。
　　“那行，我们走吧，我待会还有点事情，我送你回去。”他转身向服务员招呼，“结账。”
　　李响今天开的是单位的车，我坐在副驾上，思索着再说些什么。
　　“响哥，我可以去局里看看吗？”
　　“去那干嘛呀，现在都一堆事儿，你去了就是添乱。”
　　“哦。”
　　“下回吧。”李响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忙完这阵子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