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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消息 ...
陈鹤鸣今天上午没去公司,沈应钟约他在观声茶楼见一面。
出于某些原因,陈鹤鸣没带秘书,两位董事私下定了厢房。
“陈董,”沈应钟早就坐在方桌后等着,打了招呼,“请坐。”
陈鹤鸣没跟他客气,两人虽然私下不熟,但也算是老合作伙伴了。
毕竟沈应钟从老陈董开始就是极为合拍的合作对象。
“沈董找我什么事儿?”陈鹤鸣抿口茶,茶液入口清苦,回味余甘,还有一些熟悉。
他记得好像在家里喝过。
“不着急。”沈应钟笑眯眯的,“这茶是我自己带过来让人泡的,这口味有一阵子没喝过了。”
快五十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跟要结束这辈子回忆自己的前半生似的,“第一次喝这茶的时候我也就比你现在年轻个几岁,还在上大学。我一个舍友平常就喜欢倒腾这些茶啊酒的,有一回神秘兮兮地招呼我们一整个寝室出来喝茶,喝的就是这个。”
陈鹤鸣不做声,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沈应钟唠叨。
“结果茶喝完了,才知道他带我们来的这茶房是他和另一个舍友自个儿掏钱开的,生意居然还不错。那算是几个小孩儿第一次创业,不过后来我那舍友就把茶房卖了,转行干了票大的。神奇吧?”
陈鹤鸣放下茶,茶杯和茶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董约我来陪聊?”
沈应钟笑道:“你这小孩儿,还真没年轻人活泛。”
“打小这样,沈董别介意。”
沈应钟一口否定:“你可不是打小就这样。当你小时候我没见过你?”
陈鹤鸣一顿,沈应钟接着说:“虽然后来接触不多了,你也不可能完全不记得我,鹤鸣。”
“……”
“虽然我跟你爸后来因为各自事业看着疏远了不少,但四年同窗同寝的情谊还在,表面功夫到位,该帮还是得帮,我也不可能放着老朋友的孩子不管。”
“……您到底想说什么?”
沈应钟看出陈鹤鸣不动声色的抗拒,叹了一口气,委婉地说道:“如果林纾简来找你,礼貌一点,保持距离。”
陈鹤鸣瞳孔微微一缩。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如果林总表现出除了商业合作之外的其他意思,直接拒绝,他应该也不会过多为难你。”
“我爸以前和你们是舍友吗?”陈鹤鸣突然出声道。
沈应钟看着他,不语。
“林总喜欢倒腾些茶酒,我爸一直想开公司,两人干脆合伙开了家茶房试试水。后来茶房卖了,两人分了钱,我爸得到了做生意的第一笔钱,林总转头做了私人会所。
“这茶……我以前的家里也有不少,只不过后来搬家,都找不着了。但其实那茶在搬家之前就很久没人动过了。
“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沈应钟看着比沈攸宁大不了几岁的陈鹤鸣,一股没地儿散发的父爱油然而生:“没关系。以后有什么困难,找你沈叔叔。”
陈鹤鸣迅速收起那点儿泄露的情感,面无表情道:“沈叔叔和我的秘书保持距离,我就很感激了。”
沈应钟愣了一瞬,哈哈笑道:“成!我离他远点儿!”
他要找我帮忙的话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陈鹤鸣起身,两人的隔阂好像就因为这一次走心的喝茶聊天变小了一样。
……
沈攸宁全然不知自己翘班还没被领导发现。本来想从笼子里面撬锁溜走,结果前脚陈鹤鸣刚去上班,后脚安摄像头的就来了。
刚开了个缝的笼门又被拍了回去。
沈攸宁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个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烦躁地晃着尾巴,呲牙咧嘴地冲宠物店来的无辜姐姐哈气。成功把刚开始“哇好漂亮好可爱的猫猫”的小姑娘成功吓成“卧槽这猫好凶别叨我快走快走”。
临走还不忘摆正位置。
看得沈攸宁一脸苦大仇深。
沈攸宁也没想到陈鹤鸣居然中午就回来了。一身西装的男人趿拉着拖鞋蹲下来,却还是板着个脸:“知道错了吗?”
猫咪把脸蹭到了笼子边,嘤嘤地哼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陈鹤鸣终究还是心软,打开笼子把猫咪抱了出来:“行了,以后别乱翻东西。”
猫咪乖巧地蹭蹭,还转着圈儿地蹭。
蹭得陈鹤鸣脾气都没了。
左右沈攸宁半天没上班,索性下午也不去了,趁陈鹤鸣去公司掏出手机补了个假条,避开摄像头从陈鹤鸣的卧室窗户溜了出去。
一路溜到了沈应钟家。
“咦?小沈?”沈应钟开了门一副公事公办十分惊讶的样子,“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陈鹤鸣不在。”
沈应钟这才咧个嘴笑起来:“你们陈董上午刚警告我离你远点儿,下午你自己就找上门儿来了。巧不巧?”
“……不太巧。”是你自己告诉我这一天休息的,让有事儿定在今天。
沈应钟丝毫没有坑儿子的自觉,笑呵呵地把人迎进门。
“你陶妈有会诊,晚上一起吃饭。”
沈攸宁淡淡道:“晚上没空。”
“你们陈董这么压榨你吗,连个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沈攸宁还不太想让他爹知道他寄人篱下的事儿,没接这茬:“我妈呢?不是你俩要跟我聊聊。”
其实沈攸宁并没有多怨恨沈应钟严聚雪夫妇俩,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猫科动物这一种族成人历练这件事儿有多重要。他介意的是原本生下来的七年两人根本就没管过自己,甚至没关心过自己,他们俩是怎么做到七年化形之后立马把自己抛出去的。
难道都不心疼吗?
“你妈妈在外面采编等会儿回来,我先跟你说个事儿。”沈应钟难得正色,“你跟陈鹤鸣拉近关系,在外聚会的场合尽量都跟他在一起。”
沈应钟似乎停了下来,犹豫着接下来这话该不该说。
“然后?”
“……注意着点儿你林叔叔,他很有可能老牛吃嫩草。”
沈攸宁心下一凛,果然如此。
“而且原本各家对陈氏这块儿大蛋糕就眼馋,老陈遇难后其他人都蠢蠢欲动以为能从分崩离析的陈氏中分一杯羹。只是没想到,陈家这个看着不大的小儿子有几分真本事,等了这么多年,一点儿好处没捞着。现在可都不满着呐。”沈应钟啧啧称奇,“虎父无犬子啊。”
沈攸宁皱皱眉,“那你那天聚会为什么把林叔带上?”
说到这儿,沈应钟难得承认自己考虑不周。“老林挺不容易,这辈子孑然一身的。当初他提出想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只以为他想看看老陈的孩子过得好不好。但后来我发现老林看那孩子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沈应钟琢磨着,“那可不是长辈看孩子的眼神儿,再加上那天你给我发的消息……”
没错,林纾简造访陈鹤鸣的那天,沈攸宁偷偷给他爹发了个消息。
说完沈应钟上下打量一番自家儿子,“说实在的,就算是你跟那孩子好上,都没老林想去勾搭老朋友的儿子这件事儿让我生气。”
?
这有可比性么?
沈攸宁一早就知道自个儿爹是什么德行,不想跟他计较,进入下一个主题:“你知道三年前江畔花园的合同是怎么回事儿吗?”
沈应钟一愣:“什么合同?”
沈攸宁耐心解释:“三年前陈氏收到一份合作请求,本来那块地都已经建上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被董事会否了,老陈董还签了字,就在飞机失事前一个礼拜左右。”年轻男孩儿眉间多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我总觉得这俩事儿有什么关系,但是烂尾楼跟坠机事故这两件事儿怎么想也是风马牛不相及。”
“儿子,不要小看人心在任何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中发挥的作用。”沈应钟缓缓道,“这件事儿我托人查查,有消息了告诉你。”
……
今天下午三口子到底没聚成。
陈鹤鸣看着隔着两杯咖啡的女人,寻思这一家子怎么同一天工作日分开约人。
白白浪费一个工作日。陈鹤鸣面无表情地想。
“严记者,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对面严聚雪依旧看不出年纪,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朝气和活力。
“陈董,”严聚雪笑眯眯的,“好不容易约你出来,我得跟你多聊两句。”
陈鹤鸣呡一口咖啡,跟上午喝茶的动作如出一辙,示意继续。
严聚雪看着陈鹤鸣老干部的喝法,笑说:“真不像个小伙子。”
“……”
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不跟这两口子计较。
“陈董,我就不占用你过多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我四处收集'野史',说白了就是各种事件的小道消息,然后我在海外的一家小报上发现了这个。”严聚雪把报纸复印件推向对面,“你应该感兴趣。”
陈鹤鸣一瞥,倏地愣住。
“……消息真实吗?”
严聚雪耸耸肩,丝毫没有捅人心窝子的自觉,“我动用了些自己的关系,只是旁敲侧击地证实过。这两年不知道你有没有迈过去这个坎儿,但是如果你想继续查一查,我可以帮你。”
陈鹤鸣十分果断:“查。”
“多谢。”
沈应钟:我真是为老陈这个崽子操碎了心
陶妈知道阿宁寄人篱下但不知道两人一起上班,老沈知道阿宁和阿九一起上班但不知道阿宁寄人篱下,严女士只知道儿子是阿九秘书,几人都没在这方面通过气儿,四舍五入都不知道这俩人具体什么关系……
嘿嘿,好刺激(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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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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