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27、以前的同事

　　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慕明卿：“……”
　　慕明卿板起脸，严肃道：“就这么小气记仇的吗？”
　　君撷点了点头，语调微微下沉了几个调，沉声且肯定道：“嗯，就这么小气且还记仇。”
　　慕明卿：“……”
　　慕明卿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那我下次注意。”
　　君撷瞪圆了一双眼，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立刻：“你还想有下次？！”
　　慕明卿：“……”
　　慕明卿叹了口气，扶额：“既然你想报复的人，只有上次约我去KTⅤ帮忙调查的墨弦，那为什么这次要见面的人中还有沈炎？”
　　嗯，岔开话题，准没错。
　　顾不上上一秒的事的君撷，紧了紧手，咬牙道：“程老说，反正以后你们也是同事，既然你提出了要见见墨弦，那就顺便见见沈炎好了，毕竟，墨弦和沈炎在重案组里，那可所谓是“形影不离”啊。”
　　慕明卿：……所以，沈炎就只是捎带的吗？该说他是可怜呢，还是可怜呢。
　　慕明卿想起了什么，犹豫的试探道：“小孩儿，你们部队的个人信息，是不是不会轻易泄露？”
　　“嗯，不管是入伍的，还是退伍的，想要调看其他人的个人档案，都是要经过一系列繁琐且艰难的审请，所以，就更别提是像我们这种的特殊部队了。”
　　“那……”慕明卿顿了顿，道：“墨弦说，程老曾说过一句意味声明的话，他说，那个新人长得很好看。所以，程老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你长得很好看的？”
　　君撷默了默。
　　形容一个人的形容词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会是好看呢？
　　“小孩儿，你是那种会随便把自己的照片发给别人的人吗？”
　　他主动联系的他，是从声音来听的吗？
　　应该不是吧。
　　毕竟声音好听的人，也有长得不好看的。
　　君撷摇头道：“……不是。”
　　慕明卿微蹙着眉稍，“你部队的人，会有人把你的个人档案发给程老吗？”
　　君撷皱眉道：“应该不会，部队里的人通讯工具什么的都上交了，就只有唐老那里有通讯工具，唐老他……不喜电子产品，就算是使用手机通讯，也是在他能勉强的范围里。”
　　“手机如果并不是方便联系其他人的通讯工具，唐老他可能连学都不愿意学，所以，指望他会使用电脑发送一些东西，这可能会比登天还难。”
　　慕明卿道：“那，程老又是从哪里知道你长得好看的？”
　　君撷似是被问到了，他沉默了良久，少顷，才皱眉道：“会不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或者是……多想了？亦或者……”是有人借了唐老的名头，给程老发了他的个人档案。
　　“嗯……“慕明卿低头沉吟，少顷，才抬头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问问程老，反正你和他们的下次见面的时间，不是也近了吗。”
　　这件事就当是提醒你了，小心。
　　君撷沉声道：“嗯，好。”
　　翌日，云海市市公局，某间办公室。
　　沈炎眨着眼的向墨弦传递消息，墨弦，这人真的不是进错行业吗？
　　墨弦淡淡地看他了一眼，以貌取人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习惯。
　　沈炎：我知道啊。可是，这个新人看上去也忒像娱乐圈的流量明星了，还是顶流的那种。
　　墨弦：那你倒是有本事去问问啊，问他有没有在娱乐圈发展过，或是有没有兴趣去娱乐圈发展啊。
　　沈炎：“…………”
　　不怪沈炎会这么以为，实在是以君撷的长相也的确在市局这种遍地满是硬朗壮汉的地方，显得格外的突兀了。
　　而且，见过他的人，知道他要发展哪一面的人，也会忍不住的在心里喑叹，这人不去混娱乐圈，可惜了的感慨。
　　坐在软垫椅子上的程老，瞥见沈炎和墨弦二人的眼神交流后，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养生茶，然后抬起头，慢吞吞又缓缓道：“沈炎，墨弦，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动作间就像是一只乌龟一样，很慢，但他可根本不是什么乌龟。
　　沈炎看了眼君撷，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什么，道：“程老，你是看脸招的人吗？”
　　程老眉毛一跳，压住上涌的怒气，稳稳当当冷静道：“沈炎，小君他没有跟你们说，我为什么要招他进来的吗？你们之前不是才见了面吗？”虽然说是他主动联系的他。
　　墨弦还没来得及提醒沈炎不要继续再问了，小心露馅儿，沈炎便下意识的顺口道：“说什么？”
　　墨弦：“……”他面不改色，心中却扶额暗叹，糟糕了，沈炎这个工作以外低智商，低情商的家伙……
　　程老横眉怒目地看着沈炎，花白的头发和两侧白色的眉毛下掩盖着的明显压抑不住的怒气，他深呼了口气，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不跟沈炎这个兔崽子计较，然后这才心平气和的道：“小君他没告诉你，他之前是干什么的吗？还是说……你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见他吗？！”
　　程老的尾音下沉。
　　沈炎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墨弦便阻止他开口，抢先道：“见了，只是我和沈炎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见面时间太短，就没来得及多问。”这是真的，毕竟，是进办公室之后才刚见的面。
　　嗯，沈炎最好还是不要开口了。
　　程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沈炎，沉声问道：“是这样的吗？沈炎？”
　　墨弦微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狠戳了下沈炎，沈炎倒吸口气，反应过来，连声忙道：“是是是。”
　　说话速度快到让程老反应不过来，反应不过来墨弦威胁着他。
　　程老明显不信他们，只见他又转头看向君撷，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君？”
　　君撷抬眸看了眼程老侧身背后的墨弦和沈炎，将墨弦摸了摸鼻子的讪讪一笑，和沈炎恳求的双手合十，皆收入眼中，然后，他又看向没有注意到那边的程老一眼，淡淡道：“嗯，见到了。”至于见到了谁，那就不清楚了？
　　墨弦心中轻吁了口气，沈炎则拍着胸脯轻吁了口气。
　　程老见他也这样说，喃喃的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便就没有再多问了。
　　然后，他笑眯眯又道：“那正好，你们有什么想问他的，现在就可以问了。”
　　沈炎在工作以外这方面一根筋，连细想和试探程老这话是何意思的心思，也没有，就道：“真的吗？”
　　程老眉毛一挑，然后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这个糟老头子难道还会骗你们年轻人不成吗？”
　　那加重了的语气中的意思，除了沈炎，其他在场的人都听了出来。
　　沈炎搓手顿脚地走上前，看着君撷，道：“既然连程老都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的问了哈，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来市局之前是做什么的？之前的工作单位又是哪家的啊？”
　　君撷面不改色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程老和墨弦他们一眼，将程老横眉怒目地瞪着沈炎，似是气急了他这幅工作以外低智商，低情商的样子，和墨弦不忍直视地捂着脸闭眼，似是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的样子再次收入眼中，他感到有些好笑，道：“君撷，前不久刚十八。”
　　沈炎边思索，边点头道：“嗯嗯嗯，君邪是吧？”
　　君撷挑了下眉，纠正了下，道：“是君撷，不是君邪。”
　　沈炎微怔着，然后无意识道：“难道，不都是“邪”的读音吗？”
　　君撷：“……”
　　君撷面无表情地又瞥了程老和墨弦。
　　程老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横眉怒目，只是低着头，轻叹着气，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多管的样子。
　　至于墨弦则是越发的不忍直视沈炎这幅样子，跟程老是如出一辙的，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解释。
　　“原来你也是十八呀！”沈炎目露怀念，道：“和当初慕顾问加入重案组的年龄一样啊。”
　　说到这，程老和墨弦的眼中也同时闪过一丝怀念和对似是似曾相识的熟悉感的感慨。
　　君撷挑了挑眉，他虽然好奇卿卿身为慕顾问的过去，也是因为这个才选择主动联系程老，加入重案组的，但他现在也还是什么都不会主动问。
　　毕竟，还是一点点的边了解，边找他确定，比较好，就像是在玩儿什么……情趣一样。
　　他也有耐心……玩儿。
　　沈炎回过神，道：“那你来市局之前，是学生吧？”这个年龄的话，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学生。嗯，没错。
　　君撷道：“算……是吧。”
　　沈炎讶然，然后皱眉立刻：“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算是吧，又是什么？”
　　“勉强算是学生。”
　　沈炎嘴角明显下拉，眉毛微上挑着，面无表情，沈炎式无语，就是微表情下掩盖着的面无表情，他道：“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君撷道：“杀人。”
　　沈炎微征着，大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道：“杀人？”
　　君撷重复了一遍，道：“嗯，杀人。”
　　淡定的神情说着不淡定的话，倒是颇有一副某种变态杀人狂杀人之前的神态。
　　墨弦脸上讶然的神情溢于言表后，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便又缓慢迅速的爬上了脸。
　　程老虽然说还是一幅什么也不愿意说，什么也不愿意管的样子，但关于这件事，他却明显是另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沈炎回过神，道：“杀人？！！！”然后，倒吸了口气，甚至差点当街抱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认着什么，“杀人！！！！！杀什么人？”
　　他后一句话问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君撷看着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默了默，道：“……我之前的工作单位是在部队。”
　　沈炎的脑子在这种不需要动脑的日常事上，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道：“这跟你之前的工作单位是在部队，有什么关系？”
　　君撷：“…………”
　　君撷目露不明显的嫌弃之意，……好蠢。
　　等等，卿卿说我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理？那我“傻”的时候，是不是和他一样蠢？卿卿，觉得我傻的时候，又是在想些什么呢？
　　君撷凝眉思索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墨弦在君撷话音刚落的同时，便想通，也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
　　但在看到沈炎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来弯儿的样子，他还是为沈炎在除工作以外的低情商和低智商，而感到嫌弃地抽搐了一下眉眼和唇角。
　　程老和蔼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嫌弃微表情也溢于言表，他见君撷没有要解释意思的解释道：“小君的意思是，他十八岁之前都是待在部队的，所以，说是之前干的是杀人的勾当，也没什么错。”
　　程老这话说的，总觉得有股怪怪的感觉，就像是……不是什么正经人能说出的话。
　　沈炎听完程老的解释，还是一幅怔愣的样子，杵在原地。
　　程老简直是嫌弃死了他这幅工作以外，又蠢又傻的样子，怎么在工作上一副精明干练，私下却是这副又傻又蠢的样子。
　　他鼻腔冷哼一声，道：“沈炎，收收你那幅没回过神的样子，看着简直是蠢死了！”
　　程老没有用“呆呆傻傻”来形容他，便已经是给足了沈炎面子。
　　沈炎回过神，道：“啊，哦，好。”
　　很显然，他是回过了神，没错。
　　但他却也显然没有意识到程老刚才是怎么形容的？
　　墨弦心中扶额，叹气道，沈炎这家伙，说精明也精明，说蠢也蠢，看来工作二字，便是他精明与蠢的开关啊。
　　程老听到沈炎这话，当即又是一番的横眉怒目。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沈炎，眨着眼，一脸的无辜之色。
　　程老：“？？？”
　　墨弦：“！！！”
　　君撷：“……”
　　程老被他气的，当即就是抬手，一本厚重的书砸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顿臭骂沈炎，道：“沈炎，工作以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吊儿郎当的“精明”啊。万一工作以外……”
　　“多学学人家小墨和小君，不行吗？他们怎么就这么不像你啊。”
　　“你看看你，工作一副样子，工作以外又是一副样子，怎么着，工作就是你精明和蠢的开关呗。……”
　　墨弦和君撷：……真是谢谢您了，有被冒犯到。
　　沈炎眼疾手快地接过程老砸过来的那本书，同时为了避免再次被砸的风险，将书重新摆放在了离程老手边稍远位置的桌边后，他这才摆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听着程老的敦敦教诲。
　　其实说实话，被训的多了，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让程老消气。
　　因为训话的次数多了，就习惯成预知了，只要不蠢，是个人都知道在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的场景中，该怎么让生气的人不生气。
　　程老见他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气顿时消了不少，不过仍然还是在继续训着话中。
　　墨弦的面上虽然微笑着，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心中却忍不住扶额叹气道：…………又来了，这又得训到什么时候啊？
　　君撷虽然也同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但他的心却早早的飘回了有卿卿的家里：既然不关我的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卿卿，还在家里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