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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黑夜天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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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其彦认识Angerina已经好几年了,最初在自己饭店看到她时,她周身所散发出的冷漠气息令他撼动,进而决定将她纳入蒋家羽下。共事多年他也从未在Angerina的脸上看到过冷漠以为的表情,可是此刻却让他大开了眼界。这一刻的不,应该说在Junny面前的Angerina有着少女所特有的青春气息。
相较于其彦的惊喜大发现,其俊的意外收获也不小。他和Junny从最初的干架中建立情谊开始,一路风风雨雨走过了近十年早就习惯了Junny没有表情的酷脸,可是现在这样张扬放肆的笑脸让其俊觉得Junny的寒冬过去了,接下来的就是暖春呢。
门被推开,一颗脑袋伸了进来扫了一眼,看出了这一屋的怪异磁场,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硬着头皮上,“蒋大少,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四道目光刷的一下都转到了门口,门后的脑袋迅速的缩回了几公分,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被四个大哥大、大姐大级别的人物瞪,更何况其中一道还带着利刀像要把他一片片切下来似的,助理小弟顿感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一下串上心头。
“还不快滚,废物。”其彦大声地喝斥。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害他没戏看。
“真是扫兴!”其俊点点头,不忘借机讽上几句,“蒋家养的果然都是废物。”
“你!蒋其俊你不姓蒋吗?你18岁以前不也是蒋家养大的。”其彦对其俊的‘左一口你们蒋家右一口你们蒋家’很感冒。
无暇顾及他们两兄弟的内讧,Junny急急回头找寻那双动人的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双眼睛已经再一次被寒冰所覆盖,之前的纯真美好仿佛只是他自作多情的幻想。
“蒋少,可以走了。”Angerina避开他的眼睛,不再看着他,也不想听他说话。
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有某种特殊的魔力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脑袋当机陷入梦幻般的境界。她并不是爱丽丝,她也不渴望、不喜欢介入任何不属于自己的疆域,那会让她失去安全感陷入极度的烦躁不安中,所以尽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以走。”Junny马上挡在轮椅前。
“我为什么不能走?”Angerina怒瞪着拦在她面前的那只手。
“因为你以后由我接管了。”Junny对于Angerina的变脸,Junny并不放在眼里,他不会让她再一次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他并没有忘记在看到她手上那块狰狞的伤疤时他的心无法抑制地泛着痛,就像是将那道疤活生生地转刻到他的心上,让他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个叫Angerina的女孩,再也无法放手了。
“凭什么?”
“凭我!”Junny笑着指了指自己,自信十足地说。
Angerina无奈又慌乱地向蒋其彦求救“蒋少!”
其彦交叉双手环于胸前,为万能的Angerina也有开口向他求救的一天而玩心大起。虽然对于事情的发展他是乐见的,不过为了安抚Angerina偶发的脆弱,更为了满足他戏瘾,他义无反顾地是跳出来搅局。“对啊!我的Angerina为什么不能走?”
“闭嘴!”那句我的Angerina就像是一把利剑刺进Junny的心里,伴着酸酸的刺痛着。他狠狠地瞪了蒋其彦一眼,大有一副你要多说一句我就灭了你的气势。
为了推动戏剧进入高潮并增加戏剧的可看性,其彦笑嘻嘻地走到Angerina的背后,一手握上轮椅的推手,一手还不忘亲热地搭在Angerina的肩膀上,安抚着她。“别怕!”
“把你的臭手拿开。”Junny一步上前拨开那只搭在Angerina肩膀上碍眼的手,顺势把他推离,并格出了与Angerina一米以上的距离。
“很冲嘛!硅谷神话的Junny,嗯哼?我可不是美国政府,也没有什么机密文件害怕你入侵。对不对,Angerina!”蒋其彦更加卖力的煽风点火。
“阿俊!”对其俊使了个眼神,要他把蒋其彦弄出去。
接收到Junny的暗示,其俊虽然很想看戏,不过为了两个人的生命安全他也只好上前拉着其彦的手臂将他往外拖。和Junny多年的好友,他知道从来都不生气从来都不发火的Junny,可不是个软脚虾。他一旦发火,就会像失控的大火,所到之处皆被烧的片甲不留,大有玉石俱焚的之势。而这恐怖的一幕不巧他就碰见过,现在想想还是令他胆战心惊。他可不敢想象如果两个人杠上了会有什么后果。
“你要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我这个人只听家人的话,你是蒋家人吗?如果不是,我没必要听你的。”蒋其彦格开其俊的手掌,四两拨千斤。
其俊无奈地看看Junny,再看看其彦。没办法,他的心里还无法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是蒋家人的事实,又不想他们两个杠上,只要试图转移话题。“病人需要医生,需要休息。”
“我们蒋家有的是权威的医生,回蒋家休息也一样。”其彦不为所动地继续挑衅,他就不相信挑不动其俊这块顽石。
“我说了不准就不准,她!我是要定了!”指着Angerina,Junny霸道地蒋其彦吼道。
“你不会是爱上了Angerina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Junny凉凉地回答,他爱她,是他们俩人的事关他蒋其彦屁事。
“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是我蒋其彦的女人。”其彦更加卖力地表演着。
妒嫉染红了Junny的双眼,一个拳头挥了过去,被其彦迅速地格开了。
其彦继续用欠扁地脸嘲讽着,“不要太冲动嘛,动手动脚的要是伤了你,我的宝贝弟弟会很伤心的啊。”他有时候还真的很嫉妒Junny,其俊为了他可以两肋插刀,义无反顾,可是对于他这个哥哥,其俊甚至连一声哥哥都没有叫过。
单手支起揉揉太阳穴,Angerina觉得头更大了,她看的出来蒋少在逗着某人玩。平时蒋少喜欢怎么玩她都没意见,可是今天这出明显就是把她也搅和进去了,如果她在放任蒋少再这么玩下去,不知道会衍生出什么事端来,看来她还是得靠自己,“蒋少,麻烦你到门口等我。”
“不是吧!宝贝,我会担心你的。”其彦走之前还不忘点把火。
“出去!”Angerina无奈地翻白眼,心里嘀咕着: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爱玩。
Junny也点点头示意其俊跟着先出去。
两颗超级大灯泡都被请出去后,病房又恢复原先的安静,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会听得到。
安静并没有安抚好Junny焦虑的心,只要一想到Angerina跟蒋其彦之间的暧昧以及她执意要出院,他就无法不怒火中烧,心就像被烤得火红的热铁烙印上一样,锥心的刺痛感袭上心头,他甚至闻到了自己的心皮开肉绽的焦糊味。
Junny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压下心底的妒意以及火气。可是他只能像支困兽在30多平的病房里来回踱着步,他焦虑,他压抑,他愤怒,他嫉妒……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一个全部被点燃,全部被释放。
他无法想象如果Angerina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命,他会怎么样。
他就像一个从没有品尝过蜜糖的人,白开水对他来说也是甘甜可口的,可是一旦尝过蜜糖以后,那么原本甘甜的白开水对他来说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他又怎么能够在过回只喝白开水的日子。
就算他拥有花不完钱,就算他拥有让人结舌的身份地位有怎样?那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白开水,而Angerina才是他的那一罐蜜糖。
至于她和蒋其彦之间,Junny闭上眼睛紧握住拳头,然后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过去的事不要再计较,现在要想的是未来的事。
爱她不是吗?那就要包容她所有的过去。就像父亲包容母亲一样。过去的他会让它全部过去,从这一刻开始,他绝不放手,这么想后,他的心豁然开朗。
他的爱不需要理由,一旦他认定了这就是爱,那么接下来就只是义无反顾地去承受。
“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好吗?”Junny半跪在地上,伸手托住Angerina的下巴,不让她再有逃避的机会。
在Angerina的心里性别不过是生理结构的差异,不具其他意义,她不在意任何男人。可是眼前这个一步步迫近她的男人,让Angerina很难忽视他的性别,强烈的男性气息突破了她自我设定的保护层,充斥在她的鼻息间,提醒着她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还有一副让人无法忽视的好皮囊。他的脸,很斯文又不会娘的那种,鼻子很挺,眼睛很深很有神,尽管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看上去有点憔悴,让她有点莫名的心疼,可是不会影响那张脸的整体的效果。他的身材很高很挺拔,就算他现在屈膝半跪在她的轮椅前,依然无损他英挺。
Angerina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认识很久很久,又像是曾经很亲近过一样。
“不用,也没这个必要。”Angerina意识到自己这种莫名异样的感觉,不安而急切地拒绝。
她不该对任何人有感觉的,她这些年一直秉承“最亲的人才会伤自己最深”的观点而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她怎么可以因为这个陌生的男人而陷自己于困境。Angerina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排除要拒绝他的靠近。
“怎么会没必要呢,怎么说都是我的车子撞了你,医生说你就算好了脚也会…..”话到嘴边,他觉得自己很惨忍,他的心里没有一刻这么内疚过。
“不良于行是吗?”Angerina自嘲地笑了笑,早上她已经听医生说过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意一条腿呢。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有点跛,不过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Junny并没有听出她话中嘲讽,只是急忙解释。
“无所谓!我不需要你负责!”Angerina的口气仿佛是在说无关痛痒的天气问题。
“可是我想对你负责,不止是因为我撞伤了你,还因为我爱上了你。”Junny轻抚着Angerina的脸颊,温柔地说。
“爱?那是什么玩意?”爱是她最嗤之以鼻的东西,在Angerina的眼里它连个东西都不算。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在遇到她之前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不屑爱情的人。不过不管老天要给他怎样的考验,他都乐于承受,因为爱就是爱了。
“我以前也不知道爱是什么玩意,不过在遇上你之后,我开始明白它之于我的意义,在这里。”Junny执起Angerina的右手,将它贴在他的胸前心脏的位置,霸道又不失温柔地说,“虽然我现在也无法对你明明白白地说出爱的定义,但是总有一天不仅是我还有你,我们都会明白爱到底是什么。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学习爱。”
“屁啦!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支配我。”一向冷漠的Angerina被轻易地挑起了怒火,而且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Junny的表白,就像一道明亮的曙光直直地射进了Angerina心底最阴暗的角落。而那个原本隐晦的角落里住着一只叫Angerina的小白老鼠,它躲在角落里已经很多年,它习惯了四周架起的围墙,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这样的安全环境,可是那道刺眼的白光突破了黑暗,突破了四四方方的围墙,直直地照射在了它的身上,照得它慌乱地直跳脚,四处逃窜。
在Angerina喷着火的愤怒双眸里,Junny看到了有别于以往冷漠苍白的色彩,此刻的Angerina闪烁着炫目的火红,让Angerina整个人都鲜明起来的火红。而且随着Angerina心里的慌乱,那抹火红中透着淡淡的忧蓝。
这个发现让Junny兴奋不已,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孩提时代,在一堆鹅卵石中无意中发现了一颗百变的宝石,他想将它揣在怀里,他想将它收为己有,他更想好好珍惜它。
Junny收敛起那种想要开怀大笑的心情,故意傲慢地说,“不凭什么,就凭我,就连美国总统都得让我三分,我就算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你以为美国总统怕你,我就怕你了吗?我们蒋家也不是好惹的。”抬高下巴,Angerina示威地搬出了令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蒋家。
对啊,还有个蒋家,要这么说服蒋家放人呢,蒋其彦不是刚结婚吗?据他所知,蒋其彦爱惨了他的太太梁琦琦,就算Angerina和他曾经有过什么,现在因为梁琦琦的存在,也会有所不同了。
再不行,就只好拉阿俊出来了。Junny在心里拨着小九九,对Angerina他势在必得。
见Junny不说话,Angerina有些小小的得意。她第一次打着蒋家的名号来唬人,成果不俗。“怕了吧?记得以后不要随便拿自己的身份来唬人。”
拿身份唬人,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也正在做同样一件事,就好像是一个小小孩说我爸爸是警察,我要叫爸爸抓你去关一样。真可爱,这个发现让Junny眼前一亮。
“谁都知道蒋家有上亿号人,蒋家要是个个都庇护,那蒋其彦早就累死了。你谁啊,凭什么以为蒋其彦会为了你得罪我。”Junny故意装出酷酷的样子。
“你说呢?能亲自赶来接我,你说我凭什么?”Angerina气急了,她更加坚定地要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是蒋家可有可无的阿三阿四,“蜜月中抛开娇妻跑来接我,我分量应该不轻吧。”
Angerina的话让他意识到,她被车撞到可能是预谋的。她要么因为蒋其彦的抛弃想寻死,要么就是想要用这招博得蒋其彦的同情。
“你.....” 嫉妒之火再一次点燃了他,Junny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抓着Angerina的肩膀吼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为他去寻死吗?”
不管她是真的想死还是假的想死,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这意味着什么?Junny的心就像被利锥扎了一样,很疼很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Angerina知道他误会了,她不想解释什么,给了个更加模棱两可,引人误会的答案。
可是话才出口,她就感觉到有些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她的心也莫名地跟着难过起来。可是Angerina不也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只是因为他的一个表情就心软了。
“你难道不知道蒋其彦结婚了吗?”他曾在一个慈善舞会里见过那个叫梁琦琦的女人。也是在那天,他看到了蒋其彦为了梁琦琦而失控的场面,看得出蒋其彦对梁琦琦的在乎。
“我知道啊,我还是婚礼策划。”Angerina不在乎地说道。
“你爱他是吗!你爱他嗄?可是他不爱你,他爱惨了梁琦琦,你不知道吗?”Junny气急败坏地吼道。
Junny的话让Angerina想起了她可怜又可悲的母亲,这让她更加坚定自己不该碰爱情这玩意。她深呼吸收拾好心情,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我知道,那又如何?”
“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而伤害自己呢?”Junny没有漏过Angerina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他的心里莫名地痛了起来,是为她心疼,也是为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而疼痛不止,这种痛在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嫉妒、痛苦、无奈交织着一张无形的网,捆绑着他。他就像一只被渔人网起的濒临垂死的鱼做最后的挣扎着,可是他越是挣扎网反而收得越紧。
“与你无关。”Angerina撇过头去,不敢也不愿意再接触他受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