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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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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市局。
这是一个太阳即将西下的黄昏。
“写什么呢?”
楚南杉收工了,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看见吕子曰在执笔写着什么。
他这样已经持续快三天了,从未见过他这么认真。
楚南杉不记得今天在解剖室内待了多久,想必一个星期的活全塞进一天内,有点摸不着时间的脚步。
“吕队长,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吕子曰握笔的手一刻不停,嘴角衔着一丝严谨。
楚南杉叹了口气,她恨不得一口气叹到天荒地老。
楚南杉抬头看了眼那个表,快六点了。
“你不饿吗?”
“有点饿。”
楚南杉把衣服换好,把冰柜内外收拾利索了,拾起衣架上的皮筋随意地挽起长发。
一杯红茶放在桌角。
“谢谢。”
“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在写什么?”
吕子曰缓缓停笔,戳了个句号在纸上,喉结一刻不停,茶杯早已见底。
“暂时不能告诉你,那个神经病从四天前就在宏蒙到处作案,你在这解剖完了,他就可以再给你弄一具出来。”
“是是,吕队长最伟大了。那你好歹告诉我,你的这个日记有个什么主题?”
吕子曰正想开口,看见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吕子曰重回书桌上,翻到他的日记的第一页。
“啊,这么久了。”
“你自言自语啥呢?”
吕子曰起身,焕发出另一种精气神。
“走吧,去吃饭。”
——
“老板,我的馄饨不要辣椒,她的那碗多撒点香菜。”
“你都没带我来过这里。”
“娘娘的胃不好,我哪敢随意带你来街边小摊吃东西?”
吕子曰捏过茶水斟了一杯,也给楚南杉斟满了。
楚南杉看到了他藏不住秘密的眼角。
“要说啥就直说。”
吕子曰不说话,喝着东西看夕阳。
那边的夕阳让流云舒展在安静的柏油马路上,时不时才经过这一方路口,惊不起一点点的滔滔。
阳光放纵着最后一点温暖在成排的路灯和水杉之中,缀下万千星辉。
“我爸远在西南的那个队友也很喜欢夕阳。”
“对啊,他也很喜欢夕阳。”
“你们都是一伙的。”
“馄饨来喽!”
“吕子曰!”
“嗯?”
“给我唱歌。”
“唱歌?唱什么歌?”
“可是我不会啊。”
他笑笑,把食指放在他嘴唇上。
“喂,对是我吕子曰,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问你们学校的那两位这几个月过得可还顺心?有任何异常情况请你给我打电话好了,嗯,再见。”
月亮快来,吕子曰和楚南杉靠在一辆车前。
上面有一张照片,他很年轻,很健康,甚至安详得无人能敌。
“殷老师和她的学生安顿好了。”
“那他可怎么办?”
“怎么办?哎呀……”吕子曰伸了个懒腰,“要不我打电话给老爹?这样就能侧面证明我还是很有礼貌的。”
“算了吧,我要是宋队,知道以后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后辈早就跑出来打你了。”
吕子曰失笑,还是打了个电话。
“媳妇儿。”
“干什么?”
“咱老去的那个酒馆听说来了一个新的驻唱,那酒保跟我讲的。咱去看看?”
“十有八九又是姑娘吧。”
“秦皇岛诶,你最爱的歌。”
“滚。”
月光还是来了,比以往早了一点,那又是一个昼夜平分的早春。
“那回家吧。”
感觉吕子曰还想多说些什么,但又觉多说无益,拧开引擎离开了。
宋杨之还在那一方微笑着,亲吻着无声的山川河流。
好多话他都懒得说了,他只想留在心中,以后慢慢体会。
如常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