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旧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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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崎就这么留了下来，打消他找机会逃跑是燕为止给了他一个保证。
“比起管护、药研所他们，安全局有我在没有把人入药的意愿。”
这话是那天出小书房时他们最后的对话。
燕副局似乎很忙，那天带他挑了间卧室后就被下属喊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燕向衍是今天早上醒的，看到他时还别扭了一下，欲言又止的，苏崎忙按照他哥交代的用基因药搪塞了过去，气氛总算不是那么诡异。
这两天，白日里的生活有红姨照料，苏崎觉得比在齐太太那儿还要悠闲一点，就有大把的时间准备复试。
中央大学的初试是像高考一样的学业考，对他来说不难，复试是大学自己出的卷子，只说会涉及考取专业的相关内容。
这个范围很难估算，苏崎每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可要看的书太多了，记性再好的人，一个月也看不完所有的医药书。
苏崎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真想有人可以帮他画个重点。
听到楼下的家庭医生又来为燕向衍检查，苏崎冒出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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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向衍的检查结果没有问题，田医生收了设备正要走，燕向衍忽然拉住他的胳膊拖回自己的房间，神秘兮兮的样子。
“又要我帮你向你哥瞒什么？”田医生已经见怪不怪。
“什么呀，我是那样的人。”燕向衍佯装生气，“我就是想问问……”
说着他声音压低了许多，“想问问，那个，我，那个身上有植化人的痕迹吗？”
田医生早就被燕为止要求统一口径：“想什么呢，都说了是疾控来的及时。”
燕向衍注意着他脸上的微表情，心想都不敢跟自己对视，哼，他才不信他们说的呢！
想起那天意识失联前，苏崎面上的镇定，虽然自己身上没有植化人的痕迹，但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
心里有了猜测，他就送人下楼，刚到楼下，就见苏崎蹭得一下站了起身。
燕向衍跟着局促了起来，踢着脚尖扭捏上前：“你找我啊？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你。”
苏崎看向他身后的医生摇了摇头，他是来找田医生的。
“知道知道，基因药嘛，我谢你是兄弟没丢下我一个人走行了吧。”燕向衍大手在他背上一拍，“以后这个家我罩你，我哥说都不行。”
苏崎揉揉发疼的后背，离他离远了点，他站在医生跟前珍重的鞠了一躬：“您好，可以向您请教一些问题吗？我可以付您时薪的。”
田医生看向苏崎一时拿不住该不该回答，小先生虽然看着上心，但是大先生提起他却是有些冷淡的，而且大先生一向不喜欢植化人，自己要是和植化人走得近了惹得大先生不快可就不好了。
他面上的为难太明显了，苏崎失望的点了点头表示没事。
其实也不意外，因为可以是“菜”很多人觊觎，同样也有很多人避之不及。
燕向衍却不乐意了：“田医生，他是我们家的一员，现在就我二哥了，为我们家庭成员服务有什么问题吗？”
“这……”田医生更加不敢接话，生怕说的不对得罪人。
“你不就是怕我哥吗，我哥不喜欢的人能带进家吗，你也不想想。”燕向衍站到苏崎身边，声音拔高了几分，“况且这个家我哥最疼谁，自然是我，那我现在最疼谁，自然是我二哥，这不就等于我哥现在最疼我二哥。”
田医生很想说这东西不能这么换算的，不过想想也对，大先生不喜欢一个植化人不搞死人家就不错了，还能把人带家里？
“不好意思，只是我对植化人知晓的不多，这才犹豫怕无法为你解答。”他歉意道。
苏崎连忙摆手：“是我让您为难了，不过我的问题不是关于植化人的，我就是想问您，您知道中央大学医学院复试都会考些什么吗？”
“我二哥真厉害，竟然过了中央大学初试。”燕向衍越看他的新二哥越喜欢。
确实厉害，中央大学的王牌专业，一个植化人竟然通过了初试。
田医生看向面前的少年不由多了几分认真：“我虽然不是央大的，但我有个侄子前几年考上了，我回去帮你问问他。”
苏崎感激不已，最后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送走田医生，苏崎喜获一个人形挂件，二哥二哥的走哪跟哪。
苏崎好气又好笑：“你脑域稳定真和我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燕向衍更加笃定，他二哥是怕他哥，才这么不揽功。
这可不行，以后还要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呢！
燕向衍毫不留情开始卖他亲哥：“你不用真听我哥的，我哥就看着唬人，新闻上的话你不要全信，他对植化人有意见是有原因的，那几个疯掉的植化人也不是他弄得，他也是受害者，他那时候年轻，别人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杀人什么的就更别说了，但不管怎样我哥对你肯定不同的，你不知道，你那间卧室我当时特别想要，我哥直接说我不配，你说他是不是人……”
苏崎越听背后越凉仿佛被人猛得推进了冰窖，燕向衍后面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恨不得立马回屋去翻翻关于燕副局的新闻。
燕向衍一直说着，见苏崎反应不大，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得徐徐图之。
苏崎回了房间，忙在终端输入了【安全局 燕为止植化人】的字样，竟然弹出来无数的界面，一下子将他屏幕铺了个满。
苏崎随意点开了几个，都是燕为止的升迁经历的通稿——
十六岁考入双子星军校，十九岁获得中校军.衔，同年进入特别行动组，因出色表现，二十二岁进入南十字星的安全局分局获得上校军.衔，之后的五年都是他安全局的晋升之路。
这么算起来，燕副局今年刚刚二十七，年纪轻轻爬到高位真是不简单。
苏崎心里感叹完，又对搜索进行了精确，重点放在新闻和负面事件上面。
这次弹出来的页面就少得可怜，苏崎翻了一会儿，滑动页面的手沉得仿佛灌了铅。
新晋上校疑似卷入721事件，系为事件主策划成员之一……
721事件正式宣判，上校燕为止洗脱嫌疑，庭判裁决系为植化人自愿行为，非人为报复，该判决一出立马引发公愤……
安全局向议会提出植化人改造计划，遭议会否决，知情人透露此举意为新上任副局的个人功绩表现，与安全局立场无关……
三件事，苏崎恰好算半个经历人。
721事件发生的那年，苏崎面临第二次转所，原本预定的是南十字星天威港的一家管护中心。
他很期待这次的转所，因为那是当时全星际条件最好的一家中心，先进的检测和研究设备让他们不必每天泡在药水里，也不需要身上插满研究用的管子。
就在出发的前两天，那家管护中心特供用于药研的三十多名植化人惨遭歹人凌虐施暴，导致植体破坏，精神失常。
议会震怒，中心封闭停查。
苏崎当时还小，只恼怒什么人这么坏毁了他的转所。
到一年后的判决，苏崎才隐约知晓了一点事件的起末。
原来有个年轻军～官因为私人原因厌恶植化人，恰好他脑域不稳，伙同其他几个军*官借着需要安抚的名义夜闯管护中心，后面的就跟新闻报道里相差无几。
至于法院为什么没有惩治施暴者，因为年轻军*官位高权重背景深，因为植化人本身作为安抚的存在，安抚畸变是他们的义务，并不需要征得同意，至于安抚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就只能是意外。
事件的结束，管护中心得到了犯事者的赔偿金，那三十多名植化人被送进安置中心，作为储备药材使用。
时间过去太久，苏崎早就记不起来当时听到时的心情，只知道他第一次对植化人的社会存在有了清晰的认识——
他们似乎并不作为人存在，明明他们一直在牺牲自己。
至于植化人改造计划，也没两年的事，计划的内容就更加滑稽了，竟然打算让植化人融合畸变人的基因，探索解决畸变的新道路。
植化人已经活的很艰难还要再忍受畸变的痛苦，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计划刚出的时候，他们中心差点发生暴动，幸好议会否决了提议。
苏崎当时就在想提议人是有多恨他们植化人，要榨干他们至此。
没想到，这个人现在离他这么近，还将他拿捏在手里。
苏崎苦笑，答应留下来的时候，他还在安慰自己没有比待在药研所和管护中心更糟糕的事。
有的，就是现在！
……
安全局每回出任务回来都要出具结案报告，局里一份，事故方一份，两方就报告结果坐下来详对无误，互相盖章才算真的结案，哪怕燕为止自己出任务也是一样。
回中央星当天，燕为止的副手萧邦就将报告打印了出来，一份放在燕为止桌上，一份送去了中央大学。
结案时间定在一周后，没想到中央大学却回绝说就结果他们无法结案。
给出的理由是0号样本不存在分解的可能，他们有理由怀疑安全局有私吞珍贵样品或者行动失败。
萧邦汇报完，整个办公室炸开了锅，他娘的，0号样本最初发现还是他们副局，他们安全局缺他们一块0号样本，他们自己的库存里面就有。
燕为止也不说话，科奇便开始出损招。
“要我说，就该让萧邦把他们那个委托函印他个几百份贴满他整个大学，让他们看看他们当初是怎么写的，解决0号样本对公共的危害，呵，堂堂首府阅读理解不行还讹上了。”
“让九轻过来一趟吧。”燕为止说。
没几分钟，一个穿着厚重防护服的红头发男人大步迈了过来。
“我要的数据有了吗？”燕为止问。
九轻“啧”了一声：“你让我做的实验可不好做。”
0号样本的物质组成都没有定论，他家副局上来就让他想办法把他分解掉。
为难人！
燕为止：“你还有两天时间。”
这就是不打算把植化人扯进来的意思了。
九轻不解：“我不是对我的实验没信心，不是，为什么不把那个植化人交出去，还要替他做数据掩护，副局，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好东西现在亮出来干什么！等着被人惦记？你们是抢得过议会还是抢得过雷诺他们？”燕为止视线扫过众人。
九轻没话说，其他星球还好说，中央星各方势力盘踞，安全局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萧邦凝眉思索了片刻，道：“老大，我们在矿星闹得动静不小，议会他们要不了多久不还是会知道你带了个不寻常的植化人回来，不一样要和我们抢人。”
燕为止秉持着他一贯的嚣张作风：“没摆到明面上，就没有人能从我这拿人。”
压力给到了九轻这边，他确认了下截止时间又钻进实验室里去了。
整个小队都在盯着九轻，但一整天时间过去，设备搞坏了几台，0号样本依旧毫发无损，实验陷入僵局。
“要不让那个植化人过来试一下，或许我们能有些灵感？”九轻最后提议道。
燕为止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安全局人多眼杂并不全是他的人，但是同样，要是不这么做，那个植化人就保不下来。
他想了想道：“让卓霖跑一趟吧，他不是时不时带植化人进来做实验。”
有他的掩护多少不显得太明目张胆提醒人惦记。
九轻起身去找卓霖，门外，借着接咖啡的由头一直徘徊在门口的人听到动静立马装作无事走开，就快要走到工位的时候，见没人注意到他这里，这才掉头转进另一间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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