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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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是人类征服外星系的第一站，多少年过去，原本只有一片黄沙和磁石的星球终于还是变成了钢铁之城、科技之城。
特殊的磁场结构让设计师在这里发挥了充分的想象力，安全局黑石一般的主楼如一颗外来的陨石将落未落，悬在群星之镜上，蔚蓝的湖水印出它的倒影，远远的，就像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半明半虚，审视靠近的一切物体。
窒息和压抑是苏崎看到它时的全部感觉，加上刚刚看过的新闻，苏崎每一步都迈得吃力。
卓霖不是个话多的人，一路上只嘱咐了他一句不要生事，跟着他就行，便没有再开口。
和苏崎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植化人，他们身上收不起来的外显植物，显然已经进入彻底植化的末尾阶段，这使得苏崎不好的预感又加深了几分，开始未雨绸缪预演要是对方擅自拿他研究他要怎么反击。
卓霖在进门的时候，终于看出他的不安，就像他第一次进安全局一样，他出声安抚道：“副局这个人做事在意利益最大化，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不一样，现阶段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苏崎稍微放松了点，倒不是因为卓霖的话，而是卓霖的身份，他也是植化人，他能在安全局任职，起码说明局里还是有人可以镇得住燕副局的。
卓霖按照交代把他带去了地下三层九轻的实验室，而后领着另外两个植化人去了另一间实验室。
不是一起的吗？
苏崎想追上去问问，这边实验员就催着他赶紧换好防护服跟他走。
九轻的实验室很像管护中心的生化室，穿过几道消杀安全门才正式进入实验区。
实验员帮他刷卡开门，刚一进去，苏崎脚下忽然震了一下，他忙扶住墙稳住身子，就见离他几米的一个液压缸裂了开来，他看到了缸中间立着的金属物体。
虽然形状有些差别，苏崎还是一眼认出来那是导致齐太太再次畸变的辐射物，不是莫名其妙分解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啦，你就是副局花了老大力也要藏着的植化人？”九轻从操作台上下来，走到他跟前。
苏崎谨慎没有接话，九轻呵笑了声，没头没尾说了句：“真怀疑你们植化人是批量生产出来的。”
说着他便推着苏崎走到液压缸前，又说：“那天你怎么分解0号样本的，你再给我做一遍。”
“我？”苏崎指指自己不解道，“不是它自己吗？”
九轻哈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快：“你不知道？副局这次怎么回事，算了，你拿到0号样本后做了什么你依样做一遍就好。”
苏崎抬头看着九轻，心里计较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找个名头让他们名正言顺切片自己，还是……
九轻看到他这副样子一下子就想到曾经的卓霖，他头疼虚揉了揉额头，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你们植化人真是……哎，就做个实验不要多想，副局想靠这个实验来包庇你呢！”
燕副局包庇他？
苏崎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确认了他们没有恶意，干脆得拿起0号样本，将那天发现样本，又怎么放进背包出逃大致演示了下。
助手手里用来监测辐射的仪器没有任何反应，九轻绕着苏崎直打转：“你确定没略掉什么关键步骤？”
苏崎摇了摇头，他回忆了下那天的经过，要说有什么和今天不同，只有他包里装的那半罐种子，难道是这个？
他把猜测说给九轻听，恰好来时他刚刚结出一颗种子。
听过开花的，全联盟还没出过结种子的，九轻来了兴趣问了一连串问题，譬如种子是从哪里长出来的，需不需要自身分泌的液体栽养，和其他植化人的身体结构还是一样的吗……
他的问题实在多，甚至是有些露骨，尽管苏崎知道这仅是对方作为研究员惯性的好奇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还是有些恼怒，另一方面，他清醒的知道，以后这样的询问只会越来越多，直到他躺到研究台上。
他来到中央星想依靠这里最先进的技术改变自己困局，结果事情反而向更加麻烦的方向发展。
这令他感到被动还有对未来的迷茫，比如现在，因为知道这个实验有可能将他从0号样本的风波中摘除出去，他就不得不交出他的种子，供对方研究。
种子在衣服口袋里，他需要先去外面脱了防护服，就在他磨磨蹭蹭的时候，卓霖刚好过来，以为他衣服不好脱，便过来帮忙。
苏崎很想向他请教他是怎么做到生活在一群畸变人当众的？怎么才能向他一样强大还有自己的事业？
就像他问不出口，江月你一身学问是怎么变成菜的呢？
这个过程想必是充满荆棘的。
苏崎的情绪变化实在明显，卓霖叹了口气：“是不是九轻他又口无遮拦，算了，我暂时没事，我陪你进去吧。”
九轻看到卓霖过来，指着苏崎就开始叫嚷：“是不是他跟你告状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可不能冤枉我。”
“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卓霖睨了他一眼，“你管管你的嘴比什么都强。”
九轻讨好揽住卓霖的腰：“行，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崎握着种子的手抖了一下，种子掉在地上滚到卓霖脚边。
卓霖将种子捡了起来，大方承认：“我们是伴侣，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工作。”
九轻嬉笑着接过种子：“就是这样，他这个人要不是我有这个特权，都不肯和我结婚，哎，没有物质的婚姻是不稳定的。”
苏崎扯了扯嘴角跟着打笑，他想他被防护服挡住的笑一定丑死了，原来连卓霖这样的也还是一样的艰难啊！
种子被九轻拿去做实验，苏崎和卓霖坐在一旁，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就静静看着。
没多久，一个小研究员拿来对讲机给卓霖，说他那边实验的结果出来了。
苏崎不知道对讲机里说了什么，就见卓霖面上的一点平静退了个干净，正巧九轻拿着种子出来，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抑制剂没用？”
卓霖拨动对讲机的开关，关机的“滴”声里，他嗯了一声：“两个批次的都没有用。”
“副局不是把老东西带回来了，去找他看看？”九轻提议。
燕为止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九轻把情况说了一下，苏崎这才听明白，他们口中的抑制剂是给植化人抑制气味用的。
给植化人用的抑制剂，这简直大胆，大胆到苏崎都不敢细想背后的意义，他紧张盯着燕为止，连呼吸都不自觉跟着凝滞起来。
“可以，你们看着办就行。”燕为止答的十分随意。
苏崎长舒了口气，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下子又从谷底爬到了半空，不知怎得一个念头忽然冒上心头，或许就像燕向衍说的，新闻不能全信。
想想又觉得可笑，面对对立方心软可要不得，他还什么都不是。
说完抑制剂的事，九轻说起正事，他将种子还给苏崎，遗憾说道：“不行，种子还没有那个特殊性。”
“会不会和我没有关系？”苏崎实在想不到还有哪里遗漏。
燕为止从他们三两句对话中就弄明白现在的症结所在，他沉吟片刻忽然说：“你把防护服脱了再试试看。”
他在开什么玩笑，重辐射物虽然不会让他们跟着畸变，却会让他们加速彻底植化，这是在要他的命！
苏崎不得不提醒：“植化人也是会受辐射物影响的。”
卓霖上前和苏崎站在一边，他说：“副局，这样确实有点冒险了！”
燕为止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圈过，最后定在卓霖身上：“如果你当时呈上来的报告无误，他的植化只是药剂代谢的影响，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判定，0号样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眸子幽深，盯人的时候总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卓霖心脏漏跳了一拍，不知道燕为止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意有所指，那天的报告他确实没有做手脚，也不需要，检查的结果就是报告里的那样。
感受到防护服下衣服的湿意，他直了直后背，伸手在苏崎肩上拍了拍，示意他照做无事。
九轻朝卓霖递了几个询问的眼神，全部被他略了过去，燕为止还在盯着，他只好先去准备好设备。
脱下防护服，苏崎再次拿起0号样本，这次不等九轻那边仪器的确认，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肯定，0号样本的分解确实和苏崎有关系。
只见，细如发丝的绿色的纤维丝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从苏崎的手心、指缝生了出来，扭了扭像是终于确认目标将0号样本包裹了起来。
“这，不是我让它们出来的。”苏崎同样不可思议，他的纤维丝只有在他使用过度还有那次的彻底植化，从没有不受他控制的情况。
而从九轻的仪器里看得就更清楚，这些纤维丝并不只是包裹0号样本，具体点，它们在一点点吸收0号样本。
0号样本不是被分解了，而是被吃了？！
九轻觉得不可思议，但这一发现也让他兴奋不已，他上前让苏崎切断纤维丝，他想确认这些纤维丝离开了本体还会不会具有同样的功能。
苏崎同样好奇，他没有犹豫断开包裹住0号样本的纤维丝，谁知，紧接着，手心又冒出几缕纤维丝朝0号样本扭去，苏崎甚至在它们身上看到了点兴奋的意思。
只不过那几缕纤维丝被燕为止伸过来的大手轻轻一握给挡了下来，纤维丝缩回他的身体里，没能得逞。
苏崎第一次对自己的纤维丝感到陌生，丝毫没注意手还没从燕为止手里抽回来。
检测的仪器很快就有了反馈，离开了本体的纤维丝吸收0号样本的速度变慢了下来，但确实还在继续吸收0号样本。
九轻在房间来回踱步，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所有人退了出去以防打扰到他。
“副局，副局……”燕为止人刚站到外面，萧邦一脸大事不好跑了过来：“咱们废物郑局果然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实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