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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狠心小贼 ...

  •   孟小霞在九岁时就出了名,那时洛阳城里甚至都有人这样吓唬小孩:你再不睡觉,小鬼贼就要来了,她从床底下伸出手来,一把把你的耳朵拧掉。
      十四岁,孟小霞被衙门抓了,在监狱里过了三月也不见师父来救她。
      在一个雨夜,孟小霞拿石头敲了狱卒的头,偷了钥匙逃走。城缉处的轻功高手多地缉拿,未果。
      半年后,小霞在江南出没,至今没有被抓到。

      孟小霞摸摸自己发疼的脑袋,心想还真是报应。
      旁桌有一桌书生,似乎也是进京赶考的,汇聚在这个酒楼里,都开始说各地民情。一个江南本地口音的书生神飞色舞地说起小霞,“哎哎你们知道吗,就在最近,苏州城里出了个贼……”
      另一个抢话说:“咳,听说跑脱了,偷了说不清多少的钱。”
      “哦?”其他几个书生都很感兴趣。
      “来来来,你们听我刘逸说一说”,那个书生顺势把小霞一顿乱夸,说她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天蛛门城缉处无可奈何,一月横扫江南巨富财宝,还有些劫富济贫的意味。小霞听着非常得意,看向宋,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过那女贼长得凶恶无比,据说是之前一家的丫鬟,受不了主人欺辱,……”那刘逸似乎是听多了戏文,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说了个天花乱坠的故事。其他书生时而兴奋,时而感叹。小霞被他说得头疼,却见身边的书生听得饶有兴致,还看着自己做样表现得很是同情。接着这些人纷纷感怀国事,说如今的女皇帝是如何重武轻文,民生不济,才使得匪盗横行,立志于通过秋考来改善民生。
      “这畜生,怎么长了嘴就胡说。”
      “读书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瑾轩看了暗暗骂人的小霞一眼。小霞看到他的眼神里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有些吓人。
      “没说你没说你。”真是的,您有这功夫做什么读书人。
      那几个书生结了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小霞也假装一边往店内走。
      小霞手一快,在刘逸路过的时候偷走了他的钱包,又转头问小二茅房在哪里。
      宋看着桌子上一盘被剩下的青菜。看来小霞也吃不惯放糖的青菜。
      走出店门之后那书生便发觉了,立刻咒骂,“册那,哪个偷了我的钱袋。”“不要脸的小贼”。旁边的书生就帮着找,也是一脸着急。宋看着小霞上茅厕回来得瑟的表情,猜出了几分,心想:这贼可真记仇。秋考的书生丢了盘缠,今年怕是赶不上了。不过嘛那样,也确实中不了。
      六月廿一,两人出无锡县。

      暑热初盛,虽然路好走,但加上小霞有伤,六月廿三晚,两人一脸疲惫地赶到常州城脚下面,看见有个老汉在卖莲蓬,四个莲蓬摆在地上,干干净净,看起来是刚采下来的。
      小霞走了一天的路,又热又饿很是馋,托着书生买,“买一个吧”。
      宋不肯,“到了常州城还怕没有吃食?”。
      小霞哎呀呀地发了急,就说了川话,责骂了他小气。
      宋自然听不懂,“你说什么?”
      “没什么。”骂完小霞倒有些开心,把偷来的钱袋拿出来。
      宋阻止她:“慢着,给你钱去买吧”。
      “好嘞,谢谢”。
      小霞一点也不犹豫拿了钱就去买了,还剥了给书生吃。
      “你以前也见什么都买呀?”宋瑾轩真不明白,现在的贼怎么这么‘光明正大’,反而显得自己做事拘谨。
      小霞不说话了。小霞想起跟师傅偷盗的时候,自己老是做先锋,四处打探消息什么的,要说吃的都很随意,一般都是在路边摊子上随意偷个包子馒头,也不在意。
      小霞回头看了一眼摆摊的人,那老汉穿得不好,裤腿上有个补丁,但也整洁。他叫来四处瞎转的孙子,给他钱。“天儿,别就想着玩,去那摊买两个肉馒头来。”“好耶!”那小孩兴冲冲地蹦跶着走了。
      哎,有人照顾就是好。
      这样想着,小霞就瞧见路口有一家大酒楼,“常乐楼,哎呀好名字,走,我们去占个雅座。”宋瑾轩这才知道小霞夸什么茶馆,酒楼都夸好名字,原来只是因为饿了。宋摇着头,也跟着小霞进了酒楼。
      小霞发现书生进酒楼也是随意得很,想来也是有些身家的。

      第二日两人出了常州,小霞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路上和宋打打闹闹,“哎哎,你这扇子借我扇扇,我要热死了。XX”
      “你不要出口就说脏话好吗?!再说你不是刚买了一把了吗?”“这上头的画不好看。”“这又不影响它扇风。”“哼!小气!”
      六月廿九晚,两人到了扬州。
      两人在扬州休整一天。
      扬州也是相当的气派。城里的搜查也明显松了许多。
      吃饱喝足之后,宋说,“明日就出发去楚州罢。”
      小霞抬头看了宋一眼,心里想着这似乎是绕了路,心里不爽。
      宋发现小霞皱了皱眉头。

      夜间,小霞假装睡着,等到书生呼吸平稳之后,悄悄起身。手镯应该就放在书生床内侧的包袱里。小霞蹑手蹑脚地跨过书生,将要得手之际,却见书生睁眼,两道寒光射来,宋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小霞吓得身体一僵。
      宋瑾轩冷冷地问:”你来干嘛?”
      小霞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悔恨,一脸尴尬地回答道:“我来看你睡得安不安稳。”
      小霞挤出一个书生看来十分恶心的笑容,又给书生掖了掖被角,转身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打的地铺里。

      书生这号人物从来也没让小霞多瞧上一眼,坐在书塾,整日里抱着书,动辄谈论天下,却连五谷都分不出,可笑!小霞都想象出了书生坐在书塾里呆头呆脑,然后又呆头呆脑练功的画面。这样的人是怎样长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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