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神道上》虞墨灬

4、第 4 章

　　“算，也不算。”牧尘摇了摇头，“把你献祭给黄泉眼，确实能让村落多几年太平，可这是天命，封印终有崩溃的那天，九幽村的结局早就注定了。他们把你送走，只是希望你能远离危险，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希望你抛开前尘，做个普通人。”
　　可这普天之下，有些事哪怕过了千年万年，也无法改变。
　　若非如此，牧尘甚至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一度以为‘他’根本没入轮回。
　　唐渊沉默了很久，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从没想过，自己离开的那天，竟是村里人用生命，为他铺就的生路。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抬起头，看着牧尘，眼神里带着慌乱。
　　牧尘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了真相，或许你可以选择不再逃避。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但你也有力量去改变一些事。”
　　“现在的九幽村，黄泉眼已经大开，跟炼狱没两样，村民们何其无辜，到现在灵魂还在受折磨。”牧尘的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唐渊，难道你不想查清自己的身世，拯救他们吗？”
　　耳边是牧尘的声音，唐渊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眼前的事实就摆在那里，让他无法否认。
　　唐渊第一次真切体会到“震惊”的重量，不得不重新审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懂，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牧尘语气无比真诚，让唐渊心底莫名生出一丝信任，“拜师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了。”
　　虽然这一切离谱得像梦，但唐渊找不出反驳的理由，若能解开那些扑朔迷离的谜团，试试又何妨？
　　他看着牧尘，问：“你确定？如果我不拜师，你会放过我吗？”
　　牧尘嘴角抽了抽，这小子纯心闹腾人的吧，他好说歹说，咋还不答应。
　　这小子分明心动了啊，难道还在嘴硬。
　　其实，唐渊自己也清楚，真与假此刻已不重要，只要有一线希望揭开记忆深处的秘密，他愿意赌上一切。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唐渊身形一动，打算拱手行礼，刚开口“好，我答应……”，手腕就被牧尘一把抓住，礼节没能行成。
　　“额？”唐渊满眼疑惑，挑眉看向他，难道反悔了？
　　牧尘察觉到他的想法，耳尖微微发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有些不自在：“礼……礼节不用这么讲究，答应就行。”
　　唐渊用古怪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心里暗道“这人什么毛病”
　　无论皮相骨相皆具，顶好的神王面像，命格极好，未曾继承冥王之位前，按理说，牧尘能认这份恩情，浅浅受他一礼也是无妨的。
　　可…他虽是转世，却也不敢逾越，若真受了这礼，怕是要遭天谴，这层顾虑，牧尘自然不能说出口。
　　被打断后，唐渊也没追问，只点了点头：“好吧。”
　　“那少年，明天联系你，拜拜，今晚做个好梦。”
　　牧尘终于露出欣慰的笑，说完箭步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急匆匆的背影，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哪有六七十岁的老人能健步如飞？
　　确定远离唐渊后，牧尘在寂静的角落里停下，目光一凛，眉间闪过一丝隐忍的痛意，轻声呢喃：“时机已到……”
　　能否改变命运，抗衡天道，终结灭世之战，全寄托在唐渊身上。
　　人既已找到，那沉睡的人，也该苏醒现世了。
　　翌日清晨，细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唐渊脸上。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屏幕上是牧尘发来的消息：到市中心来，有惊喜。
　　唐渊满是疑惑，却还是按地址赶去。
　　抵达后，他站在一家豪华车行门口，看着排排光鲜的豪车，连牧尘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正摸出手机想联系，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如流动的火焰般驶来，稳稳停在他身边，震耳的鸣笛声让他下意识捂住耳朵。
　　“有生之年能开上一圈，值了！”唐渊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车门缓缓升起，牧尘从车里走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唐渊大跌眼镜，这真是昨天那个瘦骨嶙峋的老头？
　　没等他反应，牧尘甩出一把钥匙，钥匙在空中划出弧线，稳稳落在他手里：“这车以后就是你的了，老夫说过不亏待你。”
　　两人相顾无言，唐渊低头看着钥匙，又抬头望着法拉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不是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牧尘挑了挑眉，见他犹豫，直接推着他走向驾驶室，“放心开，来路绝对正。”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唐渊坐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抚摸方向盘，感受着真实的触感，眼神里满是兴奋，莫非老天爷见他太坎坷，派了人来让他一夜变高富帅？
　　他在车里暗自窃喜，牧尘在车外看得发笑，要是知道这小子在感谢上苍，怕是要当场把他拉出来臭骂一顿。
　　唐渊本以为豪车已是全部惊喜，直到牧尘把他带到价值上亿的顶级豪宅区，他才明白，昨晚说的“人生巅峰”，竟真的在今天实现了。
　　观锦园，区内只有三栋别墅，每栋都独占一方天地，奢华又宁静，设计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唐渊站在一栋欧式别墅前，双手攥得发紧，深吸一口气，喉咙不自觉地滚动，这地方他早有耳闻，富豪们挤破头都抢不到，如今自己竟能住进来，像做梦一样。
　　旁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啧”，像是在嘲笑他的反应。
　　牧尘其实翻了个白眼，背过身悄悄掐指算唐渊的八字，这小子心智怎么跟表面不一样？越算越觉得压力大。
　　一阵微风吹过，唐渊额前碎发轻动，他下意识抬头看天，阳光明明很好，怎么会有一丝冷意？
　　牧尘默默收起手，心里琢磨：或许是轮回太久，脑子才不好使？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日后多磨练，总能好起来。
　　他戳了戳唐渊的后背：“少年，你至于么？”
　　“你不懂底层人民的心酸，我不怪你。”唐渊转过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没出息。”牧尘咳嗽几声掩饰尴尬。
　　“没出息现在也是你徒弟。”唐渊回敬一句，嘴角微微上扬。
　　对唐渊来说，这一天是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天，从普通打工仔，一夜拥有豪车别墅，说出去没人会信，这一切，全拜牧尘所赐。
　　见他又在发呆，牧尘果断推开铁门走向玄关。
　　唐渊听到“吱呀”的门响才回神，发现牧尘已经进去，忙大步追上。
　　刚踏入园内，唐渊才迈出几步，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心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