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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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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是期末考试。
考完试我就被警察叔叔请去局里喝茶。
行程太紧,我还有点忙。
个屁。这么衰也是没谁了。
果然我那天去李大叔家里的行为被追查肇事逃逸犯的警方看作是异常,最后我还不得不忍痛交出“赃物”——那张来自靠垫的五元纸币。
好亏啊。
#还给了院长唱歌的机会,先捂好耳朵#
经由院长的保释以及一系列操作,坐在我对面的身穿蓝色制服的温柔小姐姐变成了身穿黑色制服的黑脸大叔。
“特——理——部——”我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着才看清警察叔叔胸前佩戴的小标牌,小声问站在旁边的院长:“干什么的?”
“‘特理部’是特殊事务处理与特殊能力管理部门的简称。”院长弯下腰,学着我小声回答。
“哎?爸爸你怎么知道?忽然发现你的背景似乎很不一般啊,我的老父亲。”
老父亲·二十九岁·院长:……尊重一些吧,别忘了我手里的一摞欠条。
“姓名。”警察叔叔双臂抱胸,一脸严肃。
“李弦桉。”
“年龄。”
“十六岁。”
“家庭住址。”
“……呃,临江路凡水街22号希望孤儿院,邮政编码880034。”说完我抬起头悄悄看了眼院长。
#总有弟弟妹妹问我收件地址应该填什么,问话的时候邮政编码就一顺嘴秃噜出去了#
“今年六月二十九日你在哪里。”莫得感情的问话依然在继续。
“医院。我出了车祸在医院养伤。”我给警察叔叔看我头上的一块疑似斑秃以及放在一旁的拐杖。
“车祸?”
“对,我与一辆超速摩托车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就不用说了。你从哪里知道李喜山家的地址?”
“啊!喔,呃……”我又看向院长,院长递我个眼色,然而不在一个频道,对接不成功,我没理解。
警察叔叔拍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小同志还想着隐瞒吗,不老实哦。”
“……我不是,我没有。”我抹了把脸。这个改过自新的动作做得有点熟练。
“事情是这样的……”我balabala一顿如此这般之后,警察叔叔签下了允许保释的证明。
#虽然我的表现像个幻想症晚期患者,但警察叔叔信了我的话,而且我叙述的确实是事实啊#
于是我得以保释,和院长离开警局,一起去下馆子。
凡水街边的小餐馆,我和院长一起秃噜着杂酱面。
每次来这老板的酱都给的量足肉多,真是让我怀疑院长是不是老板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兄弟。
“要回家住一段时间吗?”
院长一本正经地结过账,像是不经意的一问,但右手拇指与食指的轻捻已经暴露了他在紧张。
“啊,不用了吧,过几天我还要返校,而且房子交了租金,不住太亏。”
而且回去还要照顾那么多本质是熊孩子的弟弟妹妹,还要帮助你处理一大摊的积存事务,我已经长大了,是时候离开家庭的保护自己养活自己了,虽然最近的经历让我有点害怕,但只是一点……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小餐馆门口,院长弯下腰,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
“……哎?没有,没有,虽然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后来想想也不能怪你啦。”
而且这个姿势是怎么回事?虽然有点言情剧男女主解释误会的意味,但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和身高差距啊,换句话说,我已经看到你裸露的鼻毛了啊喂。
院长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围着围裙的餐馆老板打断:“走不走?别挡着门口啊!每次来都只点最便宜的杂酱面,还要求酱要多,要不是看在每次带来的孩子都乖巧可爱的份上,早把你轰出去了……”后面的话都是嘀咕了。
好吧,可以确定院长和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老板夸我乖巧可爱,就原谅你当着我的面诋毁我的老父亲了。
#我爸爸绝对不是仗着自己养的一堆团子的颜值蹭吃蹭喝的人,哼,绝对#
虽然分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但院长还是一句话就破坏了离别的气氛:“没有我给你唱小星星,你晚上能睡着觉吗?”
“没有你唱小星星我才睡得着好吧,快走吧,再见!”
我大声地说完,松开扯着他袖口的手,转身离开,一点都不想再回头。
真是,怎么会有这种人呢,唱歌比狼嚎还可怕的人心里还一点AC数都没有。
远处高楼上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收起晾在阳台的衣服,我坐在出租屋的小床上,小心地摸索着头顶没了头发的那块头皮。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与我的帽子一刻都不能分离了。
拄着拐杖还能装一装绅士,但头秃总不能说是忽然发现数学老师的发型很酷所以也想尝试一下吧。
唉,至于提前离开孤儿院的原因,和院长生气什么的,其实那件事确实也不能全怪院长。
我们院长小时候喜欢四处捡垃圾,呃,在十七岁那年捡到第一个孩子,也就是我之后,一发而不可收,由捡垃圾的爱好变成了捡孩子,捡了一个又一个,并在成年后自己建立起一家设施齐全的孤儿院,命名为“希望”。
虽然后来长大的我曾多次吐槽这个名字土,但不得不肯定的是,这个大院确实已经成为我和众多孩子的家。
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生活的重担差点把院长压垮(并没有),虽然院长交际广泛,财务上不会有太大负担,但如此多的孩子在管理上还是有些麻烦,而且出于对法律以及社会因素的考虑,院长还是接受了一些家庭提出的收养请求,在提前做好验查收养条件及以后多次回访的要求下。
院长的事务很多,除了一些代理者,有时候也会让我这个跟随他最久的未成年帮忙处理一些。
在某次由我暂时代理的回访中,记录上某个显示身体状况良好的孩子却已经病逝将近半年,而孤儿院这边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尽管那孩子本身确实有些身体上的疾病,但这在收养之前已经告知收养的家庭,且签订的收养协议里也明明白白的写了收养家庭一方会尽力救治并在孩子出现特殊情况时告知孤儿院方。
之前的回访不是我做的,我无法确定收养方是否有尽心照顾那孩子,但收养方在孩子病逝后没有告知孤儿院是事实,且孤儿院方没有发现这样的事发生也是事实,至少在院长身上,失察之责是免不了的。
那孩子我还记得,刚捡到时瘦瘦小小的,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小的……
我气院长没有及时发现,但对自己也是有气的吧,气自己在死亡面前无能为力什么的。我希望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别人做些什么……
总之吧,我在还没到十八岁的时候离开孤儿院,就是想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补上心里某个地方的空洞,再遇到这样的事时不会再有往里灌风的感觉……
现在的任务嘛,除了五天后我要返校查看我那糟糕的期末考试成绩,还要去找找撞死大叔的肇事逃逸犯。
缺课近两个月,期末考试成绩能好才怪,不过因为理由正当班主任已经提前原谅我了。
李大叔已经消失了,就在我去他家后的第二天,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反悔。
比起警方正常进行调查,我可能会有点特别的功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警察局那边,肇事逃逸的司机一直没有消息。
这几天我一直在大叔车祸的现场周围闲逛,试图寻找到一些线索,不过结果,没有任何进展。
不知道是因为见”鬼”的技能没有发动,还是”鬼”太少,我没有见到一只”鬼”。
所以我打算晚上出去试试。
刚好这天我的塑料姐妹两两和我的塑料兄弟城子、也就是两两她哥约我出去撸串儿。
估计是想在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之前来一波最后的疯狂,毕竟明天就返校了。
为了身体着想,我吃的烤串儿都不能放辣。
不放辣的烤串儿还能叫烤串儿么!
我坐在出租屋楼下的小摊边,看着两两和她哥大吃大喝,嫉妒到快变形成柠檬精。
时间越来越晚,撸串儿的小摊顾客越来越少,烤完串的中年老板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单方面和我们侃大山。
老板一边和两两她哥碰杯,一边讲自己年轻时的冒险故事。
故事听起来感觉像是从曾经看过的童话里拼凑来的。
我把玻璃瓶里的汽水喝光,放下瓶子,打算先上楼一趟。
汽水喝多了,生理问题需要解决一下。
下一秒,我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
我的身体开始痉挛,像是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手边的瓶子被碰掉地上,没有摔碎,但瓶子滚过红泥砖铺的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
我听见我的身体发出更刺耳的尖叫。
实在是太糟糕了。那个叫声竟然是一直讲究淑女的我,呃,我的身体发出来的,简直——
总之,好吃好喝的另两人加上某个喝高的老板直接傻眼。
我的身体猛地起身,似乎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的身体快速地跑出去,被凳子绊倒,爬起来,继续没命的往前奔。
我待在我的身体里,因为身体的剧烈动作感觉有些眩晕。
我的身体还在尖叫:“别过来!”“走开!”“不要!”“救命!”“救救我!”……
我的两个伙伴还算反应迅速,跟着我的身体跑过来,把我按在地上。
我的身体还在挣扎,还在叫喊。
不过持续时间不长,大概只有两三分钟。
我重新掌控了我的身体。
恢复过来的我不只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心也很累。
我该怎么解释刚刚我的发疯行为?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