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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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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我绞尽脑汁的寻找借口了,小摊的老板成功地打破尴尬的局面。
他报警了。
当然,有任何困难找警察叔叔是非常正确的。
就是,局面更尴尬了。
一周之内,我二进警察局。
梁两两和梁城抱头蹲在角落里,我坐在旁边,一边拿着湿巾擦腿上的灰,一边喝着热水。
嗯,温柔的警察小姐姐的好意我也不能拒绝,就是大热天还喝热水,有点出汗。
虽然我和梁氏兄妹俩只有塑料情谊,但我真没想诬赖人家绑架我什么的。
“那个,请小姐姐帮忙给时叔叔打个电话。”那位“特理部”的黑脸大叔应该能理解我的情况吧。
不过,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时叔叔果然很上道,来之后不仅给出合理解释,还安慰了梁氏兄妹一番。
就是离开的时候,梁氏兄妹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劲,带着同情和怜悯?
“时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坐上时叔叔的吉普,我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
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和梁家那两个脑补帝说的。
一脸严肃的时旬:“嗯?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好好解释解释……你的膝盖还好吗?要不要先上药?虽然没有破皮,但红肿得有些严重。”
我低头看了看,刚才摔得不轻,好像肿的是挺厉害的,“要的吧。”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您是在转移话题。
“我认识一个医生,他的医术还不错。”
时叔叔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车子。
吉普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一条巷子口。
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
我抬头看向远处高楼的霓虹灯,是我从出租屋阳台向外看时看见的那个。
看来这条巷子距离我的出租屋也不是很远。
已经是午夜。我和时叔叔借着没关的车灯走到巷里的宅子。
时叔叔扣响大门的环柄。
不一会儿,门开了。
等等,时叔叔要带我去做什么来着?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穿着土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院子里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挂着好多的小木剑小葫芦小斧子(??),以及大门后塞着的一个半人高的涂着红脸蛋的纸人(???),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
虽然我已经不怕鬼了,但是,我怎么觉得那个纸人在偷看我?!呵呵,是错觉吧。
#先背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壮壮胆#
我快走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时叔叔,犹豫了两秒,手指小心地搭上时叔叔的袖子。
走进正厅,明亮的灯光让我感觉舒服多了。
“元逢。”时叔叔指了指拿着大茶缸喝水的中年男人,又向他介绍我,“李……”
“李弦桉。”明白,我也觉得我的名字不好记,都是院长的错。
元大叔放下茶缸,大概看出我惊魂未定的小眼神,向我解释:“这个是我最喜欢的一款睡衣。”
他捋了捋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个,又看向外面,“那些是我开的网店卖的小配饰。门口的那个是我上幼儿园的小孙子的手工课作业。”
瞧您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我可真是信了您的邪。
“小李摔了一跤,到你这讨瓶药酒。”
时叔叔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元大叔看了看我的膝盖,转身去了侧厅,没一会儿,右手捧着一个拳头大的陶罐回来,左手还拿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药棉。
“蘸了药酒揉一揉就好了。”
元逢把东西放在小几上,“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看向时叔叔,时叔叔没说什么,拿着东西道了谢带我离开。
临走时我还扯着时叔叔的袖子去看了大门边的纸人,纸人长短不一的胳膊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大字:“小一”、“元泽”。
应该是元大叔的小孙子名叫元泽、上小一班的意思吧。
所以这真的只是小孩子的手工课作业,元大叔真的只是一个医生么?
果然那条巷子距离我的出租屋不远。车行驶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出租屋附近街角那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
我捧着药下了车,和时叔叔道了别,去超市买了些当夜宵的吃食,慢慢往回走。
走过这条偏僻的巷子就是住宅小区的西门,我租的屋子就在西门附近。
西门的大门不开,只开放一个小门供行人通过。
傍晚的时候,西门附近的空地会有一些小商小贩摆摊子卖些小商品或是小吃,我时常下楼来逛一逛。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估计已经都收摊了。
巷子里没有路灯,我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拿着小陶罐摸索着向前走,走到一半忽然绊到什么东西,脚下不稳就向前摔去。
还好摔倒时我把陶罐护在胸口,调整了姿势还做了个不成熟的前滚翻。
没摔疼,但也没能成功起身,脖子扭了一下,直接整个人躺在地上了。
而且我穿的是裙子,刚刚翻滚的时候肯定走光了,不过这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也没有人,可以假装自己刚才的动作很完美。
第二次摔跤,今天是不是有些倒霉?
唉,按照时间来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一天摔一次?这样理解好像更倒霉。
头枕在地上有些硌,耳边和后背感觉有些黏腻。
我的天,我穿的可是白衬衫!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地上的不明液体是什么。
我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想立刻回出租屋洗头洗澡,不过还是用脚试探着踹了踹刚刚绊倒我的东西,唔,这个形状和脚感……
我慢慢伸手摸向后颈,上面黏着的半凝固的液体带有一股腥味……
我抓紧手里的罐子和塑料袋小心退后,又向侧绕了绕,然后甩开步子朝超市跑。
塑料袋的“哗啦”声,跑步的“噔噔噔”声,都没有我心跳的“砰砰砰砰”声音大。
超市在街角,街角有路灯,快速奔跑下我的余光里街边的景色都有些模糊,我只是看着我的目的地——
终于,我拉开超市的玻璃门。
门把手上留下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超市的收银员小哥听到门口的铃铛声,放下手机抬起头,下意识想说一句欢迎光临,但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沉默地看了面前人一会儿,重新拿起手机。
“喂,妖妖灵吗……”
万分感谢报警的收银小哥,人民群众的觉悟真是越来越高,有事情就要找警察叔叔嘛。
很荣幸我再次进了警察局。
我穿着后襟暗红的衬衫,端着水杯,在小黑屋里做笔录。
流程已经很熟练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直接住在这。
如果这有浴室就更好了。
与时叔叔分别不过两小时,再次见面。
时叔叔递给我一摞照片,我翻看了一遍,把照片放回桌子上,搓了搓有些凉且发抖的手。
我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且未成年的小姑娘,虽然熊但同时也怂,看见残忍的犯罪现场害怕应该是很正常的。
“您觉得,我今天的异常行为,与这个……有关?”我觉得我的嗓子有些发紧。
“不知道。”
时叔叔认真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
“‘特理部’收录的异能者信息里没有出现过与你这种情况类似的。”
“异能者?”
“一类极少数的有特别的能力的人。”
“我也是吗?”
时叔叔依然认真地看着我,“大概吧。”
我:……您这样让我心里很没底的说。
“我应该怎么做?”
“不,你不需要做什么。这些事交给我们大人就好。我送你回家,你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确实,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明天,不是,今天还要返校。
我点点头,跟着时叔叔出了警察局。
“早上我送你去学校,早餐我带给你,想要吃什么?”时叔叔替我拉开车门。
“包子豆浆吧。包子要肉馅的,豆浆不加糖。”
时叔叔看了我一眼,尽管他总是表情严肃,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抹复杂。
大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见外又事儿多的人吧。
这次我从小区正门进的,一路灯光明亮,还有辟邪的时叔叔开路。
如果时叔叔在脑门上贴个月牙就更完美了。
洗了三遍澡,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了垃圾桶,我躺在床上,依然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直到清晨,我被饱胀的小腹憋醒。
解决完人生大事,我长出一口气。
外面灰暗的天空好像都变得明亮了。
带着不忍看的成绩单和一书包的暑假作业,我和时叔叔再次来到小巷里的元家大院。
在大门口看见元大叔送走双手扣着符纸不断行礼的老奶奶,哦豁,抓奸在床,不是,抓,抓住马脚了吧。
还说自己是个正经的医生,哪个正经的医生大白天穿着不正经的睡衣出来送客!
“咳,副业,副业,我本职是医生,偶尔做做心理咨询师的兼职。”
元逢不动声色地把衣兜露出的纸币一角塞回去。
“心理咨询师?”好意思哦,那符纸是咨询后的纪念品喽,或者是您喜欢的名片形式?
“大多数时候,人类的某些特异行为可能是心理上产生的重大变化引起的,也可能是身体上,尤其是脑部受到创伤引起的。”
元逢一本正经整了整自己的道袍式睡衣,“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元逢,临床心理医师,省医大二院神经科外聘医师,李小姐,你好。”
所以事实是,为了安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正经职业者不得已采用这种不正经的治疗方式咯。
我无语地和撸起肥大袖子的元大叔握了下手,和他一起进了院儿。
前厅和昨天比起来,多了一只乖巧坐在沙发上的胖团子。
“这是我孙子。”元大叔揉了揉胖团子的头。
就是那个上小一班,做出那种诡异手工作业的元泽小朋友?
“时叔叔好,漂亮姐姐好。”元泽乖巧地站起来问好。
啊呦,这个小朋友可以呀,嘴甜得很呐。
然而我还是看见了桌上朱砂盒里的手指印和你藏在背后的小红手。
【我已看穿一切.jpg】
“带姐姐去后厅玩。”
元大叔捏了捏小孙子的胖脸蛋,然后向我点了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啊?小孩子弄不懂你们大人的肢体语言啊喂!算了,让我去玩那就玩叭。
于是,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里,后厅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熊孩子之王的战斗。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