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三歌夜鼠

8、第八章 灭门

　　都说皇宫中的人都是天之骄子，论是什么新奇怪物没有见过，以前大将军凯旋还给父王带了一只银白老虎。再说每逢中元，迷信的妃子都会偷偷请法师做礼，楼空见过法师拿着禅杖装神弄鬼的跳舞却从没见过鬼神。
　　如今真是开了眼了。
　　还在震惊中楼空不知该说些什么，睁睁的盯着牧禾看了老半天，也没有憋出一个字。脑袋里还在思考见到神仙是否应该跪下。
　　“信了吧！还不快给我香油钱！”
　　还是牧禾的声音，还是牧禾的样子。牧禾就是在山上乱跑的那个衣冠不整的少年，是受了满身伤的少年。王爷回过神来，猛退了一步，牧禾也跟着往前跳了一步，两人你追我赶的跑了一会，王爷才意识自己丢了气魄连忙停了下来。两人已经退到了院边的槐树下了，树荫刚好遮蔽住王爷俊俏的面孔。槐树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楼空的鼻尖。
　　在两人一粗一浅的呼吸中，老远的听到有人大喊着，“王爷，皇后娘娘来了。”换了便装的宪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撑着膝盖毫无礼法的说，大抵是皇后已经进了府，却上上下下都没见到王爷人急出来的。
　　进了门堂就看见母后端坐在上堂主席的位置上与岐淑打着小趣，看见楼空进来喜笑的表情瞬间裂开了，端起雕龙画凤的瓷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待王爷请了安，皇后才悠悠的开口：“本宫的空儿好是冷血，丢了重病的母后也不探一眼。还要本宫哀求皇上亲自出宫来看汝。”皇后是位贤德的女子，举手投足都万般妖娆，即使上了些年岁也依旧风韵犹存，怪不得皇上爱不释手。
　　王爷听闻自己母后这般的不满，忙忙跪下请罪。后宫之人出宫可不容易，更不说这手握凤印的后宫之主，来看一位战败的王爷，怎么说的过去。
　　红木桌边刻着衔尾龙的浮雕，王爷手指磨砂着龙头，颇有些紧张。
　　皇后玉手一挥，论是自己带的太监还是府里的下人都一并退了出去，“身子骨还行？伤口可还疼？”皇后见外人都出去了，连忙问到。
　　“劳烦母后挂记了。儿臣没事。”
　　母子间的关怀话说了个遍皇后先一步进了正事。这正事，恰与楼空晚上要处理的事务碰了个头，原来是右相一家及旁出的几家贤臣一齐被灭了门。内务府彻查发现几处灭门地均来自陵县，又听陵县衙门上报过多起灭门事件，自然而然就联系了起来。
　　这边皇后出宫一是看看楼空伤势如何二来就是替皇上带话，一个月内要揪出幕后推手。
　　这可是件棘手的事情，短短一个多月里已经连连灭了十几宗门，其中不乏权贵家族，着实不易也难缠，这般没有规律的发案。楼空单是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下还定了时限更是让楼空觉得烦躁，伤口更是疼痛不堪。
　　“空儿，此次出兵不利宫中多有非议，本宫力敌众人把汝救回来，这件事正好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皇后临走前，苦口婆心的说。握住楼空的手悄悄递过一小瓶药。白瓷小罐，王爷认得这是皇上的灵药。“生死一劫，母后望汝能看清，谁人是真心待汝。”
　　谁人真心待他，皇上吗？还是杨妃？亦或是为王爷请命而病倒的皇后？
　　今日劳动过度好不容易愈合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林之奇为之上了药扶着王爷上了榻。酣然入睡，直到晚膳也不见得醒。
　　牧禾蹲坐在王爷卧房外抱着膝盖，被木门压红的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结果风声太吵牧禾听不见王爷的呼吸声。一直到圆月升了，洆黄的月光仅仅照亮了月儿旁边的黑夜，还有一片是暗的。
　　看着旁边无人，牧禾伸出手握着小拳挡在眼睛前月亮的位置，手发出隐隐的黄光，牧禾摇着手照亮他想看见的地方，仿佛他才是月亮。
　　楼空被半开的纸窗吹进的风冻醒，从窗子看出夜已经深了，心想又耽误了行程。睡的久了头昏昏沉沉，正准备出卧房走走。谁知门一开靠在门上玩闹的牧禾顺势跌在了楼空脚边，手上发的光也被吓的没影儿了。
　　“你这个家伙！”王爷被吓了一跳许久没用过的俗语说了出口。后来一想，这可是个手指会发光的山神连连噤声，别得罪了才好。
　　牧禾跳了起来，咧开嘴对楼空笑了几声。
　　王爷无奈的低下头叹气，看见牧禾又脱掉了衫裤和靴子，把马甲也脱了下来，单穿一件米白的衬衣还比初遇是更短了。
　　“汝怎么这么不喜穿衫裤，倒是把亵裤穿上也好。”王爷回避了目光，不经意又红了脸，“也不穿鞋。”
　　不等王爷说完牧禾已经跳进了楼空的卧房一屁股坐上了楼空的床榻，灰也随之坐了上去，楼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他喜爱罢了，他这样想。
　　只是越不管教就越发肆无忌惮，牧禾叉开腿在床榻上滚了起来，滚了几下单衣就揪上了腹部，露出了下身和白皙的双腿。
　　楼空看到这一幕双颊就要红的冒烟，血液都冲上鼻腔，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成何体统！”
　　大概是怒吼的声音太大，旁边守夜的婢女听见了，端着小米粥进来询问。没想到刚跨进门槛就看见王爷半跪在床榻上把纯白的蚕被挥的老高，遮住了婢女的视线。
　　仅仅一瞬被吼了的牧禾严严实实的盖在了蚕被下面，只露出个脑袋。婢女看清了情况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害，坏了王爷的好事赶紧捧着小米粥跪了下来，颤颤巍巍的请罪。
　　本来若无其事的事情被弄的复杂了，王爷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让婢女先行退下。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床榻上的人。
　　对视了一会，见牧禾完全没有要认错的态度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楼空，你怎么还不给我香油钱，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裹在被子里的人像只毛虫一般在床上蠕动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