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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公主 ...

  •   透过打开的窗户,正见到庭中宇文斐牵着怀抱雪白团子的宇文端。
      温太后忙走到门前相迎,一边吩嘱:“快传早膳。”
      话毕,一个温软的小身子便扑进她怀中,甜甜叫着“太后奶奶”。温太后一把将人搂入怀中,一口一个乖孙地叫。
      宇文斐唤了声“端儿”,小娃娃分外知分寸,从温太后怀里出来,同宇文斐走到皇帝和太后的面前,跪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大礼。
      留在崇明宫用过早膳,祖孙几人留在宫里叙话,端儿见无趣,便嚷着要出去玩雪,温太后便唤秀云姑姑安排两个宫女一个太监陪他去了。
      院中三大一小堆雪人打雪仗,那只小狐一会儿一扎进雪中,一会儿又蹦来蹦去玩得开心。殿里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们转了一阵。秀云姑姑端来润肠胃的米茶,只是宇文修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只浅啜了一口后便不再饮了。
      “是了,玉萝公主不日入京,皇上认为安排她入住哪个宫里合适?”收回端儿身上的目光,温太后问道。
      “倾瑶宫那边一直空着,就安排在那里罢。”
      此话一出,连一直低头品茶的宇文斐都有些意外地抬起了头。
      倾瑶宫原本是采女住的地方,自宇文修五年前登基后选妃事毕,宫里不再有采女,那里便挪作宫外女眷入宫时的住所。凡入住倾瑶宫的,必为外家女眷,也就是说宇文修已是摆明不会将玉萝公主纳入后宫之中。
      “皇上是不喜欢那玉萝公主?”温太后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可是听闻那玉萝公主是天降灵女,不但美貌无双,身上更有了不得的本事,皇上舍得将她指给其他臣子?”
      宇文修淡笑着看向一直不发一语的宇文斐:“皇弟以为如何?”
      那是要问宇文斐是否有意。
      温太后大喜。
      谁知宇文斐温文地笑笑:“玉萝公主是代北宴与我大兴结邻友好而来,定当一位身份才情都足以匹配的有学之士方不辱没公主的身份。我大兴内人才济济,荣亲□□国侯和几位王公膝下都有不错的世子和公子,皇上当可考虑。”
      温太后瞪了宇文斐一眼,他却似什么事也未发生过,抬手饮了一口茶,便将眼光转向窗外。
      “朕已同意北宴,将由玉萝公主自行选婿,只是朕尚在头痛这几轮比试该如何设制才好。”
      别人视为至宝的一位大美人,竟被他们两兄弟推来让去,温太后拿他们也没有法子,只好向宇文修进言:“皇上政务繁忙,而斐儿自他的王妃病逝后,已有两载不曾入朝,也是时候替皇上分些忧了。”
      宇文修看向宇文斐,后者闻言转过头来,然后又似想到了些什么,唇角勉强牵起两分浅笑,再举杯饮茶时,却不知茶杯已经空了。
      “太后说的是。”宇文修审视着他,“皇弟与王妃鹣鲽情深,当年朕体谅皇弟痛失所爱,才准许皇弟辞官休养。但如今已事隔两年,皇弟也该放下了。这件差使便交由你去办罢!”
      “臣弟遵命!”
      温太后这才露了个舒心的笑容。
      “倒有另一事皇上尚需斟酌。”
      “太后请说。”
      “玉萝公主入住倾瑶宫,自应以贵客之礼待之。这后宫之中除了哀家也就只有这些妃嫔和宫女们,连个相当的陪客之人都没有。哀家念着长宁那丫头在外也有些时日了,虽说是为皇上效命,但女儿家在外奔波终究不成体统。不若趁着这个机会让长宁回宫来可好?一来她与玉萝公主年龄相当,可以说些话儿,二来皇上也可帮她看看在王侯世子之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火盆里的炭“哔剥”暴开了个小小的火星,宇文修伸手去拨了拨,手上染了炭,茹妃拿出丝帕替他拭去。
      “太后顾虑的极是。”
      温太后微微紧张了一下,又听他说道:“西南战事吃紧,朕最近正有意重新调遣一番,待安排妥当,朕便发召让她回宫。”
      洛京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去,路上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都冷地缩起脖子,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急匆匆地赶路。路旁卖早点的小摊上冒着腾腾热气,但是天尚早还没有开张,老板用狗皮帽遮住耳朵,窝在炉子边打盹。
      突然,巷口传来纷乱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冰封的宁静,激起一串冷硬的回音。早点摊的老板被惊醒,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只看到一队插着顺天镖局镖旗的镖师们骑着马向城西奔去。
      顺着马蹄声走来两个路人,老板把桌布往肩上一搭,热情地招呼:“有馒头有包子,白菜馅的,肉馅的,客官要吃什么?”
      那两人就着炉子边坐下,往蒸屉边探了探头:“十个肉包子,十个白菜的,再来两碗粟米粥。”
      “好呢!”
      来了生意,老板乐呵地忙活着,一边听那两人聊天。
      其中一人问:“刚才过去的可是顺天镖局的镖头卢风?”
      另一人朝早已不见人的路口张望着:“我看着像,好像二镖头史文进和四镖头拓跋弘也在里头。”
      发问那人倒呵了口气:“可是有什么大买卖么,这么多大人物都回来了?”
      话音刚落,又走过来一个人,直接坐在他们隔壁桌。那人形貌邋遢,似个乞丐的模样,老板挥手就想赶人,却不料那人袖一抖,却拿出一大锭银子砸在桌上一声响,老板立马变了态度问他吃啥。
      那乞丐不要米也不要面,只要酒和肉。这卖早点的摊子哪来的酒肉?不过老板也机灵,立马回话说家就在附近,家里有酒肉,说完一溜烟儿便跑开了。
      “不是什么大买卖,是顺天镖局的当家回来了。”
      那两人本也嫌弃这乞丐,捂着口鼻,但听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好奇,天下皆知丐帮是打听消息的好手。
      刚才提问的那人憋不住问道:“顺天镖局的当家?倒是听说过这号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连鼎鼎大名的卢风也得听他指令?”
      那乞丐翘了脚到长凳上,从包里掏出花生来,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哪是什么神圣,论起武功和人才,还是那三镖头最有看头!”
      那两人面面相觑,颇有些不信:“这小子吹牛,说得倒像亲见似的。”
      那乞丐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说说,都什么模样?”那两人不由凑近了,也不嫌他脏,将自己面前的碗都端过这桌来。
      得了别人关注,那乞丐自然更为得意:“什么模样?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你和我都差不多。只有那三镖头杨奕臣,嘿嘿,那才是个武功高强,风流倜傥的人物!凡是有人见过他,都不得不臣服在他的风采之下……”
      突然,马蹄急响,一道黑影像蛇一样卷了过来,正正卷在那乞丐的脖子上,那乞丐立时被扯得摔倒在地,直叫唤:“啊哟哟,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正与他说话的两人吓得跳了起来,躲得老远。往那马上看去,却是个英姿飒爽满面娇俏的银袍少女,她勒着乞丐的是一截长鞭,而那马臀上正打了顺天镖局的记印。
      少女娇喝:“好个三狗儿,不急着回去见当家,却在这里与人磨嘴皮子!”
      刚才还在哀号的乞丐突然咧嘴一笑,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子,人眨眼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那皮鞭已收回到少女的手中。
      “我的好妹子,哥哥就走累了喝口酒也不让么?亏我平日这么疼你。”乞丐嬉皮笑脸道。
      那少女“啐”了一口:“好不知羞,就来占我便宜!小心我告状去,让当家的来主持公道!”说着皮鞭一挥,骑着马绝尘而去。
      那乞丐在后面拍着腿大喊:“哎哟!这可大大不妙!好妹子,等等我!”
      话音尚飘在空中,人却已经窜到了马身前面,两条腿的人竟还比四条腿的马还跑得快!留下两个人目瞪口呆。
      半晌其中一人才呐呐道:“刚才那两人就是顺天镖局三镖头杨奕臣和五镖头霍雨姗?。”
      另一人傻了眼:“不料堂堂顺天镖局三镖头竟是这番模样……”
      “兴许,兴许江湖高人便是与众不同……”
      “哪个不是一跺脚,地皮都要震三震的人物?看来真是出大事了!”
      十几匹马停在洛京主街大巷口的一家高门大户之外,卢风当先跃下马来,从里面出来几人牵过马绳,其中一人道:“当家在里面候着。”
      此时杨奕臣和霍雨珊亦已赶至。那杨奕臣一路奔波却面不改色,有大门不入,反而身子一跃便从旁边的高墙跳了进去,卢风见状直蹙眉头。
      风风火火进了大堂,有人背门而立。
      卢风上前抱拳道:“当家,你如此匆忙召我们回来,可是主上有何指示?”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便衣打扮的傅子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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