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桃花节初遇 ...
-
秦陌陌最近非常开心。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最重要的是，新来的这个人会经常给她弄来美酒喝。这人就是二公子泓若。
到现在为止，秦陌陌也只知道泓若在妖界被称为二公子，看样子挺厉害的，素盈千年的修行都那般惧他，可见地位必然不低。只是再多的，泓若是怎么也不肯说了。为了美酒，秦陌陌也就不问了。反正交朋友靠的是感觉，身世背景的管它作甚？
素盈与文白之事，秦陌陌本来以为泓若不会让步，谁知他最后竟然帮助素盈用她千年的道行救了文白。素盈失了道行变得与凡人无异，正好陪她的文郎一起白头。
陌陌还记得当泓若答应帮忙的时候素盈满脸的难以置信。泓若当时并未解释，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对素盈说：“三年后我会回来找你，若彼时你们仍如现在般生死相依，这笔账就此勾销。若你到时后悔了……”后悔了又当如何，他并未说。
“二公子就是百年后再来，素盈与文郎的尸骨也依旧相依。”当时的素盈，满眼都是明亮的坚定。
素盈之事了结，秦陌陌唤了白鹤要带林沂去客栈休息养伤，谁知泓若竟跟了来。
“道长是为了救我，自然该由我来替道长疗伤。”
林沂不愿，但秦陌陌想着有泓若帮忙必然事半功倍，他们就可以早点离开桃源县，去往下一个地方，就极力说服了林沂。
……
伤疗完了，二人要上路，这人又来了。
“道长身体尚虚弱，若是碰到棘手的角色，只怕秦姑娘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泓若愿护送道长及秦姑娘一程。”
……
就这样，泓若就跟在他们后面了。修道之人后面跟着个妖，倒也新鲜。
秦陌陌他们此次下山，是飞云山弟子出师前例行的历练，也没有什么具体任务，只需在一年后回山，再决定此后修道之路。所以两人基本就是走到哪儿算哪儿，降妖除魔是分内事，秦陌陌偶尔再劫个富济个贫，顺便拉上林沂放风，其他时候就想想怎么挣点银子解决食宿问题。现在有了泓若，也没什么差别。
不对，还是有差别的。那就是，泓若总能在消失几个时辰后抱着一坛美酒出现，就冲这一点，秦陌陌都恨不得跟他陈案立香八拜之交了。
琥珀酒罗浮春莲花清谢家红……
每次泓若都能弄来新花样。但秦陌陌最喜欢的，还是桃花酿。那次，秦陌陌想方设法拉了林沂跟他们一起喝酒，三人酩酊大醉。之后，泓若消失了整整一天，再出现时，抱着一坛桃花酿靠在门口眉眼俱笑，红衣被划破了几道，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秦陌陌惊讶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也不回答，径直抱着酒在林沂身旁坐下：“林沂陌陌，尝尝这个。”这是泓若第一次这样叫他们，之前都是道长秦姑娘地叫。
秦陌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林沂，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得来的。那人也忒小气了，怎么都不肯再给一坛。”泓若打开坛子，瞬间幽香满室。片片桃花瓣不知从何而来，在屋内纷飞，一挨到桌椅或石板就消失不见。
秦陌陌馋的恨不得把鼻子伸到坛子里去，林沂都看不下去了：“口水擦擦。”
秦陌陌一听慌忙用手背去擦，才发现被耍了……
入口香而不腻，那味道在唇齿间久久不散，欲醉却微醉，一阵暖意通向四肢百骸。
“泓若泓若，你以后只管带这桃花酿回来吧。”秦陌陌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喝的酒了。
“我倒想，只是这酒的主人不肯啊。”泓若又饮了一杯，仰头的样子竟似是靠在了林沂肩上。
“没关系，你下次只需要带我一起去。我偷酒的本领可厉害着呢，飞云山上的师傅师伯没有一个拦得住我的！”秦陌陌眼睛都亮了。
“咳！”其实他本来就是去偷的，只是后来被主人发现了=-=：“好！下次我就带你去！”说不定这丫头真能把那人的藏得桃花酿都给偷出来呢。
离开桃源县后，三人都没有再遇到像素盈这样道行颇深的妖怪。最多的就是书生狐妖或小鬼报怨什么的，泓若不插手，秦陌陌也在一旁站着，两人偶尔点评一下打斗的双方。每次都是林沂，也不讲什么道理，只问对方一句是去是留，随即拔剑，一脸无情满身正义，任谁都想不到他会跟泓若同食同行同喝酒。
秦陌陌呢，若论仙术，飞云山上扫地的小少年都能跟她缠斗上一会儿，上次差点中了一个只有三百年道行的小树精的道。泓若一挥手毫不留情地毁了那树精的内丹，又嘲笑了她一个小时，气的陌陌一天没理他，最后还是为了一坛桑落酒不争气地低了头。虽说仙术不堪一击，但秦陌陌有两点却是别人比不了的。首先，秦陌陌可以跟动物交流，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秦陌陌都能跟它们沟通无碍；其次就是秦陌陌的幻术，她可以让你看到任何她想让你看到的，就连泓若这样的人物也只能勉强辨出那是幻术，但对于真实境况也不得而知，当然，那还是在他旁观者清的状况下。
而林沂的仙术在飞云山同辈子弟中无人能望其项背。作为飞云山的首席大弟子，他已是所有人心中的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这两人一起下山，是掌门修远的意思。因为整个飞云山年轻一辈中，只有林沂的话，秦陌陌还听得进几分。他二人一起，也不怕秦陌陌闯什么大祸。再者，林沂这人有时候过于执着，恐走极端，秦陌陌或与可以在紧要关头拉他一把，免他一失足千古恨。只是任这修远道法再怎么高深，终是料不到命运轮盘如何转动，至于最后两徒儿双双被驱逐出山，也是无可奈何。
三人同行，不觉已一月有余。
这天是三月三，桃花节。蓬莱山上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秦陌陌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然在蓬莱山！蓬莱山啊！这可是空欢上仙住的地方！修远师傅都极为敬重的空欢上仙！！！秦陌陌更加确定了，泓若绝对绝对绝对不只是个“比较厉害”的妖。
早上泓若说要带他们去赴宴，美酒美人美景。他和旁人有每年三月三一聚的约定，既然今年此时刚好与秦陌陌二人在一起，便索性带他们一起去，有酒同享嘛~
林沂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们下山原本是为了历练，然而，自从有了泓若，不仅食宿问题再没费过心——每到一地，泓若总能在僻静地地方找到舒适无人的农舍住下——连棘手的妖怪都没遇到过，一路平静的不像话，下山历练倒像变成了下山游玩。林沂对此一直颇为不满，虽没多说什么，却总是在泓若和秦陌陌打赌对面酒庄哪种酒味道最好的时候，一个人去打听当地是否有什么怪异之事。
所以泓若一开始提赴宴之事，林沂就蹙起了眉。
泓若那厮搂着秦陌陌，一双桃花眼斜斜挑着，七分胡扯三分正经：“让你们下山历练，就是为了让你们体验尘世的酸甜苦辣。林沂，这甜也是占了四分之一的。本公子这就是要带你们去体验这四分之一，怎么，你不愿么？”手臂用力，被他搂着的秦陌陌小小地咧了一下嘴。
“对呀对呀，师兄，这桃花节一年一次，我们正好赶上，错过了多可惜呀。”泓若说会有桃花酿，桃花酿啊桃花酿啊，如果错过了她会三天睡不着觉的：“跟泓若聚的肯定都是厉害的妖怪（泓若你别用那么大力=-=），你去了还可以给他们说说道，帮他们化化戾气，好教他们以后少做些孽。”
两个人一唱一和，林沂最后还是点头了。每次都是这样，最初蹙眉，最后展颜。
泓若手指画了个圈，三人随即消失在原地。
而另一边，沉月山中莫归峰上，另有一人也踏了白云，悠悠赴约。
桃花节，还是桃花劫？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管你是人是妖抑或是仙，命运从来无声，却将一切安排妥当。
当秦陌陌看到空欢殿三个字时，下巴都要掉了。她扯着泓若一遍遍的问“这真的是空欢殿？蓬莱山空欢上仙的那个空欢？”，泓若哼了一声没理她，肯定还在计较那句“跟泓若聚的肯定都是厉害的妖怪”，小气。
直到一个小童子恭恭敬敬地对着三人作了个揖说“二公子，宴席就快开始了，各位上仙也都到的差不多了”，陌陌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你不是妖界的吗？怎么还跟这些上仙们有来往？”秦陌陌看泓若的眼神都快带着崇拜了。
泓若若无其事地瞥了林沂一眼，对方面无表情，又挑着眉毛问秦陌陌：“哪个说我是妖界的了？”
秦陌陌默。好像是没人说过。从头到尾都是素盈那一声恭恭敬敬的二公子，让秦陌陌以为泓若也是妖界中人。
“云慕清来了吗？”泓若问那小仙童。
“归云上仙还在路上。听说本来是跟往年一样备了两坛桃花酿的，只是不知为何只剩一坛了。上仙说另一坛算在二公子这边，不知二公子……”小童偷偷瞧了瞧两手空空的某人。
秦陌陌和林沂也看向某人。
“呵呵呵……哈哈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别让空欢他们等急了。”说完就抬脚往大殿走去。
袖子却被人拽住了。
“那什么，师兄，泓若，我突然觉得……内急，要不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儿回来找你们。”秦陌陌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林沂直直的看着她，秦陌陌一脸尴尬，皱着脸笑得可怜巴巴。
泓若眼里精光一闪，口气却担忧：“没事吧？你赶紧去，我跟林沂就在这大殿里，你一会儿直接过来找我们就是了。”搀了秦陌陌一把，顺势附在她耳边低语：“大殿后面的桃花林，他会从那里过。”说罢，无视秦陌陌僵硬的表情，笑吟吟地抬头，正好对上林沂眼里划过的一丝无奈和笑意。泓若愣了一刹，像是在这三月晴天看到了闪电，竟一时有些眩晕，而后眼光复又明亮，直压金光闪闪的空欢殿三字。
秦陌陌设法甩开带路的仙童，有些挫败地来到桃花林。
是自己演技太差了吗？两个人想都不想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唉，要不是为了桃花酿……
一想到桃花酿，秦陌陌心情顿时放晴：一定要在这里把桃花酿偷过来，真等那个什么归云上仙把桃花酿带到大殿里去，她还能喝到多少？
秦陌陌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桃花林里一株杂草都看不到。一树树桃花开得遮天蔽日。一抬头，就像天地颠倒了过来。
然而这时的秦陌陌心心念念都是那坛似乎已经要喝到嘴里的桃花酿，哪里有什么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繁花似锦。
一会儿该怎么办呢？那人是个上仙，肯定不好对付。
秦陌陌半躺在一棵桃树上，随手摘了片花瓣放进嘴里嚼着，细细盘算对策。
微风拂面，偶尔夹着几朵花瓣，飘飘荡荡。
不多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重重花影里，随即而来的，是淡淡的酒香。
不用开坛，秦陌陌就能嗅出那味道。
秦陌陌努力回想师兄教过她的变身术，凭印象念了一个咒，睁开眼，满意的发现自己身体在缩小，手脚都变成了肉肉的爪子。
哈哈哈！！！！一次就成功了！
好，再等一下下。
白色身影越来越靠近秦陌陌藏身的这棵树。
一，二，三，跳！
一只通身湖蓝皮毛的狐狸直直扑到云慕清怀里。
云慕清下意识接住狐狸，手里拎的桃花酿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啊！”狐狸发出一声惊叫。
这叫声来得快去得也快，云慕清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右脚稳稳地勾住坛子，缓缓放在地上。
怀里的狐狸似乎松了一口气。
“呵。”那人似是看到了什么惊异的事，玩味一笑。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小狐狸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蓬莱山上竟然还有狐狸？”那人的声音温温润润清清浅浅的，没泓若那般懒散惑人，也不像林沂那样冷冷淡淡。大珠小珠落玉盘，好听极了。只是不知道，有这样好听声音的人，会长什么样子呢？
小狐狸努力扬起小小的脑袋，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一泓春潭水光潋滟。他是顺便摘了漫天的星放进去了吗？不然怎么会那么璀璨？
小狐狸发现自己也被放进去了。这样想着，竟真觉得自己像是一不小心跌进了深深的湖水里，水又凉又软，就这样沉下去吧……
虽然那抹笑只是浅浅的浮在水面上，并未下渗，可是，说不定小狐狸可以把它带到水底呢？
那水会不会跟桃花酿一样好喝呢？
桃花酿！！！
啊！小狐狸瞬间游神归位。
这人长得倒也只是一般好看，就是那一双眸子太吓人，只一眼就要跌进去再也爬不出来了。还好还好目前桃花酿的诱惑力更大一点。
小狐狸扭过小脑袋，扒着云慕清的胳膊朝地上的桃花酿伸了伸爪子，一切照旧。又伸了伸，桃花酿还是那坛桃花酿。
“既然你自己撞过来，那也是缘了，我便带你去凑个热闹吧。”说罢，云慕清抱着小狐狸就往空欢殿走去。而那坛桃花酿，竟自动漂浮在空中，跟随在云慕清身后。
怎么会怎么会？自己的幻术怎么会失效了呢？！！明明是要让这人看到一坛假的桃花酿的啊！！！
小狐狸扒着云慕清的肩膀，垂涎欲滴凄凄惨惨地盯着后面那坛桃花酿，终于颓然地闭上眼睛，脑袋耷拉在云慕清手臂上。
所以她没有看到头顶上那终于从水面渗了进去的微笑。
云慕清抱着小狐狸到了空欢殿。
“好你个归云上仙，迟了这么久！自罚三杯吧！”正对大殿坐着一个一身紫衫眉和目善的仙人，看来是空欢上仙无疑了：“咦，归云什么时候得了只蓝狐狸？”这蓝字拉的颇长。
小狐狸认命，睁开眼看着大殿里的人。林沂，泓若，空欢上仙，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不知是谁，明明阳春三月，他的脸却似腊月寒冰。林沂对上小狐狸视线的那瞬间脸色就变了，要不是泓若在一旁揽住他，小狐狸相信他会扑过来把自己皮剥了的TT
“看来这只小狐狸不是蓬莱山上的，那就好办了。我本来还想着怎么跟你讨了它去。莫归峰上可没有这么稀奇的小畜生。”话音刚落，空欢就哈哈大笑起来。
云慕清一挥手，桃花酿稳稳落在桌上，同时落下去的，还有小狐狸发亮的眼神。
“慕清，这边坐！”泓若殷勤招呼。
“怎么？二公子把桃花酿带来了？”云慕清在泓若身旁坐下，小狐狸趁机用爪子在他那身红衣上狠狠抓了一把。
“好烫呜……”这是什么破衣料！
“当时不是说好了我只要带的走就归我吗？”泓若讪笑。
“哦，是吗？可惜，下次你再来就见不到净平了。”
净平是云慕清的近身侍童，上次就是他偷偷助泓若逃走的。
……泓若默默喝酒。
秦陌陌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美酒在你眼前你却不能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美酒在你眼前你却不能喝，而是桃花酿倒好了摆在你面前，你却只能看着别人喝。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秦陌陌。如果不是存偷酒的心思，她现在起码还能跟他们同席而坐，一起喝那桃花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蜷在某上仙的怀里一动不能动，眼巴巴的看着眼前满满一杯桃花酿，还要忍受着邻座的邻座那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个什么归云上仙：他不酿桃花酿，不就好了嘛？！
小狐狸恨恨地仰起头，云慕清正好举了杯子饮酒。
下巴扬起美好的弧线，喉结一上一下滚动，带的小狐狸的心也一上一下：桃花酿啊桃花酿！！！
似是察觉到小狐狸的目光，云慕清半合眼睑微微笑了。
这一笑，杯子里的桃花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小狐狸眼睛噌地亮了，想也没想就伸出舌头舔了过去。在白皙的下巴处卷住将要滴落的桃花酿，再顺着滑上去，软软湿湿的小舌头一直舔到那被桃花酿浸出几分红艳的唇。
小狐狸满足的呜咽了一声，丝毫没注意到那一瞬僵硬的身体。
秦陌陌并未察觉自己此举有何不妥。她一点也抵挡不了桃花酿的诱惑，而且此时她也真把自己当成了小狐狸。这一舔完全是为了桃花酿，所以她完全没有犹豫。
所幸云慕清喝酒的时候长袖完全将小狐狸与外界隔绝起来，没人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待放下酒杯，他一脸云淡风轻，似乎方才的确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怀里的小狐狸。
酒到正酣。
大殿里几人都相互开起玩笑。连那个黑衣人也露出几分笑意。
“泓若，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讲讲，什么时候骗了人家飞云山的首席大弟子？你就不怕修远那老头子来跟你要人吗？”空欢这种上仙，只一眼便可看出来林沂的身世来历。
“家师每每提起空欢上仙，总说上仙是真正的得道之人，无欲无求，最是慈善不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爱惜后辈，弟子这边谢过了。”说着，遥敬一杯，神色淡淡。
若是往常，按着林沂的性子，必是不理会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烦躁。不知是因为知道了泓若不是妖界之人，还是因为秦陌陌偷酒反被擒住。讲话也有几分不客气。
空欢上仙却也不恼：“那是自然的。若今后你跟你师父道不同不能为谋了，我一定帮你去劝劝你那不开窍的师傅。”
“这可是空欢你说的，在座的人都听着呢。到时候你若是反悔，我泓若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空欢殿。”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空欢却神色一凛，正色看着泓若。
泓若仰头饮下一杯酒，避开他的目光。
秦陌陌心里一怔，她这个角度，正好捕捉到泓若眼里流转的一抹决绝。爪子一时没了轻重，抓了身下人一把。那人把手放在她脖间的绒毛里，轻轻挠了挠。
林沂阖着眼，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大殿里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归云，这只蓝狐狸你想怎么处置？”那黑衣人第一次主动开口讲话。
“拜二公子所赐，我的近身侍童被指去给太上老君照看火炉。这小狐狸颇有灵性，正好可以补了这个缺。”
小狐狸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
“这只狐狸不是蓬莱山的，却跟泓若带来这道士一般，出自飞云山。你要收它做侍童，不先去与飞云山打个招呼吗？”
“喔，飞云山？”云慕清的目光扫过林沂，后者脸上明显有些焦虑：“这个，我倒没看出。”
“你竟看不出陌……这小狐狸的今世前生？”泓若明显来了兴趣。
云慕清笑而不语。
”哈哈哈，云慕清啊云慕清，亏得你跟空欢他们一样都是上仙，竟然连只小狐狸都看不透！“万年难遇啊，泓若此时心情大好。
那黑衣人和空欢却默默对视了一眼，空欢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叹息。
秦陌陌却傻了：谁要去当什么侍童啊，好不容易下了山，她可不想再被困到另一个山上。
不管了，现在就算要丢人，也得显出真身。这些都是上仙，不会跟她一个晚辈计较。反正以后也没这“福气”再看到他们，最多再给泓若嘲笑一番好了。
打定主意，秦陌陌就开始念咒，同时准备跃到泓若那边去。
“今年的桃花开的甚好，用来酿桃花酿口味必然愈佳。”云慕清突然换了话题。
他要酿桃花酿？？那……如果……我跟他回去，不就可以偷学，然后……不就可以自己酿了吗？！
唉，秦陌陌这个不成器的，这辈子都要栽在桃花酿上了……
云慕清这话有些没头没脑，泓若与林沂却听得明白，再看小狐狸那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馋样子，两人隐隐都觉得有些头疼。
还是泓若先开了口：“这小狐狸能跟着慕清你，也是它的福分。一来狐狸难驯服，但有归云上仙在，也不怕它闹事；二来慕清你亲自指点，想必这小狐狸也能早日得道。只怕飞云山的修远道长感激还来不及呢。”泓若虽对着众人，这话却分明是说给林沂听的。
林沂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徒劳地看了那小狐狸最后一眼，起身对云慕清认真地行了一礼：“弟子代师傅谢过归云上仙，这小畜生在飞云山野惯了，若它有错，上仙只管狠狠责罚便是了。”
小狐狸幽怨呜咽。
云慕清微微一笑：“好。”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桃花节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