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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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黄昏，四阿哥都带我去练剑，其实多半是我看他练。喜欢他练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喜欢他生动的表情，那种执着和满足。
这个深夜，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我拿了件披风，走出帐篷。看见他坐在小山坡上，仰望着天空，用一种极其寂寞的姿势。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睡不着吗？”
他嗯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立刻坐到他身边。我们牵着手，凝视星空。今夜的星星繁多，热闹非凡。我将头靠到他的肩上，轻声哼唱着歌。
“真希望可以永远这样。”我轻声说道。
他还是嗯了一声：“但是我做不到。”
我说：“我知道的。”
我闭上眼睛，轻轻唱着那首我爱的歌：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剑的影子水的波光
只是过往是过往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颜难以忘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他重复着歌词，陷入了沉思。
“筝儿，你想要什么？想要和我一起流浪？”
我摇摇头：“不，我知道的，你有你的打算，你最不能做的就是和我去流浪。”
他扳过我的脑袋，凝视着我的双眼：“有时，真想瞧瞧你脑子里究竟有什么，你为什么会如此的明白我？”
我笑道：“脑子里装着胤禛。”
他低垂眼帘，说道：“筝儿，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这儿不再需要我，我们去流浪。”
虽然知道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但我还是信了，霎那间一切的感情都得到了满足。我们会去流浪的，我告诉自己，让自己抱有那份小小的希望，让我们的未来更加充满梦幻一点……
那晚，只觉得身边的灯火和锣声不复存在，周遭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而存在，没有一切的烦恼和忧伤，永远这样下去吧……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吧！”十格格瞪着一脸不耐烦的策凌，有些生气。
其实呢，事情的起因源于一个时辰之前。十格格、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来找我玩，我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本不想出去，但看到他们兴致勃勃的脸，就是不忍心说这个“不”字。结果我被他们几个人拖到了马场来玩，四阿哥和八阿哥在一旁聊天，这些小阿哥小格格便自告奋勇的要教我骑马射箭。这骑马上次四阿哥教过我了，多少有些功底，而射箭则完全不会。
首先这拉弓就成了一大问题，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华筝的娇小身子，拉开那大弓还真是费劲的不得了。他们一遍遍的给我做示范，并告诉我怎样能射准，而我就是射不远，箭不是掉在眼前，就是落到离我稍远一点的位置上。
正在他们的无奈的时候，策凌那个特拽的小鬼从我手中夺过弓，抽出三支箭，缓缓张开弓，指间轻扣三只飞箭，此时整个马场上安静的不得了，就连在一旁谈天的四阿哥和八阿哥都注视着这边，只见他右手一松，箭直飞出去，这三箭竟箭箭中了靶心！
我带着钦佩的看向他，他却略带嘲讽的回视我，挑衅的一笑，这下子，十格格火气上来了。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将弓抢了过去，命一个侍卫骑在马上，举着靶子，围场而跑，自己则用手中的白色丝绸帕子蒙住眼睛。我惊了一惊，这可是是活靶啊！万一射不中，那侍卫的命可就没了。此时的策凌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十格格，眼中带着玩味，好像要将她看穿。
十格格站在场中，拉开弓，姿势无比优雅，而我快将手中的帕子揉烂了，生怕出了什么以外。只见她一松手，箭笔直的穿过了周围紧绷的空气，落到了靶心上。十三又递给她一支，她依旧用耳朵听马奔跑的声音，箭一出手，又中了靶心，并将上次射中的箭打落下来。连射三箭，箭箭精妙。
马场上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欢呼声，我看到策凌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与钦佩。
十格格走到他面前，摆了一个超优雅的姿势，问道：“如何？”
策凌依旧是冷颜相对，并将头扭向一边。真是固执的小孩子，愣是不说出赞赏她的话来。
于是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十格格生气的说道：“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策凌吹了个口哨，一匹雄健的枣红色马飞奔而来，他拉住缰绳，一跃而上：“驾！”
十格格也毫不犹豫的跳上另一匹马：“驾！”她挥舞着马鞭，马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渐渐远去。
“十妹！小心啊！”九阿哥和十阿哥也策马紧追，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轻叹一口气，他们四个啊！
我回头看看四阿哥，他一脸笑意：“看来十妹是动了真情了。”
“可不是？”十三阿哥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从没见十妹这么兴奋过。”
“十格格的箭术和骑术真好。”我赞叹到。
十四阿哥一脸委屈：“那是皇阿玛亲自教的！皇阿玛还教过十三哥呢。”说完还瞥了瞥十三阿哥。
我不禁觉得好笑，这小孩竟还吃醋。
十三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比起其他的小阿哥，十三好像是最成熟的一个。也不是很爱说话，只有在四阿哥和十格格面前，他才有着小孩子该有的表情，那种毫无杂念的快乐，和难过时的眼泪。
想起那日他拉着我的胳膊掉眼泪，不免有些心疼，十三就像我的弟弟一样。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我对四阿哥说：“爷，我回去拿点东西。”四阿哥点点头。
我回到帐篷里，看到子月正看着什么东西，想着要逗逗她，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把抽走她手中的信，大声念道：
子月，吾心之坚固，望汝明知……
“格格！”子月羞得满脸通红，煞是可爱。
“九弟写的吧！”我打趣到。
她略带甜蜜的点点头，我假装严肃的说道：“这还没过门呢就满脑子就都是他，万一过了门还得了？如今连主子都不认了？”
子月不好意思的向我请安。我不再逗她，说：“帮我把十三弟的玉笛找出来。”
子月打开一个匣子，里面安静的躺着我粘好的玉笛，我将它接过来，抱入怀中，想着十三看到玉笛时的表情。
我跑出大帐，远远看到十格格和策凌坐在马上注视的对方。走近，方看到十阿哥靠在马背上大口喘着气：“你们两个好歹也停一下，累死我了！”
九阿哥也好不到哪去，大口灌下丫鬟端上来的凉茶。
策凌还是用那桀骜不驯的眼神看十格格，而十格格先是严肃，后来竟化成一个妩媚的笑：“策凌哥哥如果觉得今日赛马不过瘾，香儿自当奉陪到底，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策凌这千年不化的寒冰竟微微动容了：“奴才自知技不如人，不敢与格格相比。”
“可是刚刚已经比了。”十格格哼道。
“哦？”策凌挑眉一笑，“如果奴才没记错，那是格格自己愿意跟着奴才，奴才并没说要比。”
“你……”十格格气得不得了，怒视着策凌。
策凌得意洋洋的说：“奴才怎么了？”
我们几个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个小大人吵架，最后十阿哥干笑两声：“你们两个都有理好了吧。”
他们竟同时看向十阿哥，不约而同的说道：“不行！”说完都惊讶的望着对方，他们两个真是般配。
我走上前去，仰头望着高坐在马上的十格格：“好妹妹，下来吧，不是要教我射箭的吗？”
十格格这才下马来，看到我怀中的小盒子，问道：“四嫂拿的这是什么？”
“是要送人的物件。”
“给谁的？”十格格从我怀中抢过，打开了盒子，随后愣住了。她合上盒子，充满感激的看着我，我回复她一个笑容，并示意她给十三。
十三疑惑的接过去，问道：“给我的？”
我点点头。他看了看十格格：“是什么？”
十格格说：“十三哥自己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十三“哦”了一声，打开了盒子，在初看到这笛子的时候，我看到他微微一怔，随后变成兴奋，他将盒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四嫂……这真是最贵重的东西了。”
我看到四阿哥看向十三的柔软的目光，心中想着，努力真不是白费的，熬夜粘好的笛子换来了十三的快乐也不错啊。
九阿哥和十阿哥皱着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最后八阿哥走上前去，向十三作了个揖，说道：“对不住了十三弟，他们两个不是有心如此。”
十三的目光淡淡的，看向八阿哥：“八哥不必如此，我晓得的，不必解释，十三都明白。”
九阿哥干笑两声：“正想着怎么弄好它呢，倒是让四嫂抢了先。”
“这倒是华筝的不是了。”我略微施了个礼。
十三走到我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四嫂，我老十三今儿个发誓，定把笛子给你教会了。”
我“啊”了一声，做了个昏倒状，引来了他们的笑声。
“十三弟这不是为难你嫂子么？你从前不也说过她的天赋实在不在这儿么？”四阿哥说道。
十三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肯定的点点头：“天赋固然重要，但我相信付出。”
我无比悲愤的说道：“天哪，十三弟，你饶了我吧。看在我这么辛苦的粘笛子的份儿上，放过我吧！”
回应我的，依旧是他们豪气的笑声。夕阳洒在我们的头发上，将其染成金黄色。将我们变成一副美丽的图画，我觉得这幅祥乐图，比任何黄金勾画的名家之作更让我觉得珍贵。
正当我沉醉于其中的时候，耳边传来十格格的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我不解的看向她，她失落的说了一声：“如果永远都能这样就好了。”
这句话点醒了我的梦境，但我却拍拍她的肩膀，绽放我最美丽的微笑：“至少离那个时候还很远不是吗？”
十格格也笑着回我：“四嫂，你真是个不寻常的女子，四哥有了你，是他三生有幸了。”
我略一抿嘴，看向四阿哥，此时，他正与八阿哥谈笑着，接收到了我的目光，他看向我的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四哥！”十格格笑得我直发冷，“四嫂说她三生有幸遇到你！”说完先跑走了
“十妹！看我不收拾你！”我反应过来，迈步紧追，无奈这十格格比我伶俐，七躲八躲的，我就是抓不到。我停下来，喘着气：“跑的还真不慢。”十格格站在我前方，做了个鬼脸。我趁她不注意，一个箭步冲上去，她吓了一跳，忙转身逃跑。谁料她竟没站稳，晃了几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当心！”声音发出的同时，十格格已落入一个怀抱。她抬起头见是策凌，脸一下子就红了，手忙脚乱的挣脱出来，理了理衣服，眼睛看向别处：“呃……谢谢。”
策凌的冰山脸也融化了，此时竟带有些许的温柔：“格格没伤着吗？”
“没……”十格格皱了皱眉，转身跑掉了。策凌看向她跑走的方向，嘴角不易察觉的一挑。
这一切被我们看在眼里，我与四阿哥对视一眼，相继而笑。看来策凌心中也有了十格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