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约》蓝绛狐

3、第 3 章

　　第三章
　　“王妃？”奁神闻言，在脑子里回忆起前几天学习的东西，天丸仪给自己介绍过，王妃就是王的妻子，现任死王还是单身，王妃指的应该是死王的母亲。
　　在自己的了解中，一介女流之辈，虽然说不上不能小觑，但是能有这么大力量把天丸仪弄的这么不堪？
　　还是说，自己有什么没有考虑到的？摸不准这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呢？
　　“哼，分析出了什么？”天丸仪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撑着身子从奁神怀里爬出来，奁神也随着他，只是扶着天丸仪往浴室走去，两人心照不宣，都要去净身下。
　　奁神也把自己考虑的内容说给天丸仪，“王妃有她的野心，这个野心是什么我还猜不到，但是据我所知的推测，王妃做了什么，让你忍无可忍的事情，你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她，这仇恨，已经上升到不共戴天的程度了吧？”
　　“是，我在家并非排行第一，是排行第二，我有个亲哥哥，天丸魉，可惜，大哥什么都好，走得也挺早的，和母妃相差不远。”天丸仪悲凄的笑了下，似是自嘲，又似是悲凉，“母妃是被毒害的，大哥是为救我而死的……”
　　给天丸仪拿着淋浴头调试水温的奁神，闻言顿了下动作，内心复杂，还真是后宅不宁啊，“上届死王大人不管吗？”
　　“哼，他活的还没我母后久呢。”天丸仪冷哼了下，将手递给奁神，在他的搀扶下跨进浴缸坐下。
　　奁神取来毛巾，濡湿了给天丸仪擦拭起身体，“难道，上任死王大人走后，是你的母妃在管理死神界吗？”
　　“有点脑子。”天丸仪递了个眼神，算是肯定了奁神的猜测，还不吝啬的表扬了句。
　　奁神长叹口气，脑子都大了，试探地问，“你似乎对我们世界历史有些了解的，难道那位王妃的偶像是我们那的慈禧太后？”
　　“你说呢？”
　　“要我说，她没有当武周皇的胆量。”天丸仪都回来的问题，奁神脑一转就推了结果。
　　“我说是时机没到罢了。”天丸仪就觉得王妃有此打算。
　　奁神不这么认为，却也不反驳，自己不自讨没趣，何况，自己的推测已经成型，王妃估计是有贼心没贼胆，想当武周皇，可连慈禧都没够上边，能在上任死王去世后，弄死先王妃和最具有继承权的大皇子天丸魉，又让天丸仪只成为夜王，而没继承王位，手段还是有的。只是，千算万算，恐怕是算漏了自家亲儿子，现任死王吧。自己一个惊人的思绪冒出头，抓着细细品着，死王会不会不是敌人，或者说，敌人的敌人，怎么会是敌人呢？
　　当然，这些要是说给天丸仪听，自己估计得被踹去睡书房了，话说，就一次之后，自己居然自然的接受了两人的关系，看来自己身上得是有些秘密的，不怪天丸仪盯上自己。
　　就自己的自知之明，一不是实力强大，二不是后台硬气，还真以为是被天丸仪一眼相中？自己还没有这点自恋的自信。
　　“怎么不说了？你不赞同？”见奁神半天不吭声，还在自己同一个位子擦了老半天不换姿势的，皮都要搓掉了，天丸仪侧头看了眼，奁神果然在神游天外。“再擦下去，得破皮了。”
　　“抱歉，”奁神回过神，急忙收手，想起刚才天丸仪的问话回答，“你说的不无道理。”
　　“哼。”天丸仪懒得理他，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奁神给他取了条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给人裹上浴袍，抱回床上放下。自己再回浴室清洁了下。
　　再走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11:27。奁神看着床上天丸仪安详的睡颜，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这里周围是被庞大的花园和森林包裹的，放眼望去，就是看不见边际的森林。
　　奁神捏了个浮空术，缓缓降落在靠近地面的地方，飘了一段路，在深林和花园的边界，刚一伸手就碰上了结界。
　　摸着结实的结界，内心里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使点力，这种低阶结界，瞬间就能支离破碎，可是，要是破了结界，自己会后悔的。
　　矛盾中，奁神收回了手，转身飘回了自己的房间阳台。在思想斗争后，干脆的抱着天丸仪乖乖睡觉。
　　次日一早，奁神醒来，搂人的姿势没变，只是人已经不在了。
　　奁神坐起来，看见挂钟的时间是六点一刻，外面刚好是天擦亮。
　　习惯性的看向阳台，果然看见了悠然自得在阳台喝着红茶的人。
　　披着睡袍，奁神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出门就和端着茶杯准备喝的天丸仪撞了个眼对眼。
　　“早啊，今天天气非常好啊。”天丸仪万年不变的台词加了形容词。
　　奁神松了口气，身体比理智更直接，伸手抱住天丸仪，轻声呢喃，“早，今天开始都会是好天气的。”
　　“你要是真这么认为就再好不过了，”天丸仪却狡黠一笑，轻轻推开抱着自己的奁神，手指点着他的胸口衣襟笑侃，“下个月死神界有宴会，今天开始，你的课程需要增加礼仪。”
　　奁神听了愣了下，想着，毕竟是贵族、王族嘛，有些聚会宴会的挺正常的呀，不过礼仪课程？
　　奁神想的简单，到上课了才几近崩溃。上午是法术课程，下午是要人命的礼仪课，只有上了课，奁神才开始同情古代宫廷人的生活。衣食住行每一件都是几十条注意事项，就差没给个机器人规则把他框起来了。才2天，奁神是吃也吃不好，坐也坐不好，站也站不好，走也走不顺，礼仪关真是要了他半条命。
　　反倒是天丸仪，把自己丢给老师们之后，还不用盯着自己学法术了，不是喝茶就是看书的，这两天自在得很。丝毫不体谅奁神的心酸，唯一安慰的，大概是，奁神体验了把：温香暖玉在怀。虽然只能看不能吃，可是手感挺好的，尤其是天丸仪还会安心睡在自己怀里，乐得他都心花怒放了。
　　“哇啊！”次日一早，天丸仪难见的没在阳台喝茶，一睁开眼，奁神怀里果然没人了，但是，和天丸仪脸对脸的惊吓可不轻。
　　“啊哈哈，你早起了……”奁神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给天丸仪打个招呼，破解下尴尬。
　　天丸仪并不介意这些，只是站起来整理了下有些被压皱了的衣服，正色直言，“起来吧，去街上走走。”
　　“上街？”奁神诧异的看着天丸仪，自己被关在别墅里半个多月了，自己都快习惯当宅男了，这会放自己出门？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等奁神整备完毕，身上穿着繁琐的服饰，虽然有法术控制温度，不至于中暑，但是华丽的服饰，让奁神也不太适应，“丸仪，我们出门到底是要干什么？”
　　“见个朋友。”天丸仪知道奁神的推理能力，也懒得和他玩捉迷藏，直接说了。
　　“哦。”这个理由奁神接受的很迅速。
　　两人经过大门口的通道，来到了繁华热闹的街道，奁神伸脑袋的到处张望，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不过也不怪他。
　　死神界在奁神的想象中，是个有着很多面目全非的妖魔鬼怪的地方才对，而且天丸仪绝对是另类，可……店铺很有古香古色，人的着装又和自己身上的不同，却有西方人的特色，人的样貌非常亚洲化，没有黑人白人，都是黄种人，语言是中文，听历史的时候，天丸仪有说，死神界会选择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作为死神界官方语言。大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和买卖声此起彼伏的。
　　两人走了一段后，站在一处相对比较冷清的公园门口，里面三两人散步，大约是还早，没几人这个点来逛公园。稍待片刻，一名金发少年，身边跟着一位红发少年走来。
　　奁神皱了下眉，眼前的金发人身着白色华服，红发少年身着红色华服。相比自己和天丸仪浑身黑，看的太突兀了。
　　金发人走来，人还没到就招手招呼起来，“呦，丸仪，好久不见，久等了。”
　　“半年没见而已，没等太久。”天丸仪迎上去，看了眼奁神介绍起来，“亚拉，是五王之一的光君。旁边的是……”
　　“希菲尔，我的侍从。”亚拉抢过话头，自家的，当然得自己介绍。
　　奁神看向希菲尔，盯了一会，让天丸仪在看不见的地方顶了他下，这才收回目光。希菲尔对奁神点了下头做回应。
　　天丸仪看奁神看希菲尔都看直眼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说不上吃醋，就是占有欲作祟。
　　至于奁神，回看希菲尔失神，只是因为，希菲尔远看不明显，近看，有种自己世界古希腊人的风格，那种柔雅的健美，尤其是，一个男人带着女人的柔美，奁神也差点看呆了，欣赏美人，人人有责……呸，人人本能。
　　天丸仪和亚拉走在前面谈论着什么，八成和工作有关，两成是和王妃、死王相关。这是奁神的猜测。
　　感觉到冷场，希菲尔拉开了话题，“你叫奁神吗？”
　　“是的，”奁神回答着，小心的瞥了眼亚拉，见他和天丸仪聊的很起劲，确认似的问希菲尔，“你真是那位大人的侍从？夫妻关系的那种？”
　　希菲尔顺着神的目光过去，见是亚拉便道，“是啊，倒是奁神，对亚拉，你无需称‘大人’呀。”
　　“哦，好像是……”奁神一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按照级别来说，夜王是五王之首，可以说死王之下最高级别就是天丸仪了，自己称呼光君亚拉“大人”，多少有点自下贱的倾向，说不好听，就是给天丸仪下面子的行为。
　　“奁神还不习惯死神界的生活吧？听亚拉说，你来了还不到一个月。”
　　“会有些，不过，好奇的事情倒是不少的。”
　　“好奇的事情？”希菲尔想了下，对奁神发出友好邀请，“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不定能给你解惑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有人送橄榄枝到手边了，不接才是傻子，“当年的大皇子天丸魉，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希菲尔听了问题，倒抽口凉气，不过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本来就是夜王大人心里最重的伤，奁神才来半个多月，得不到此类的信息，不足为奇。不论是新人还是老人，只要不知道是个事的，好奇心都不小。何况是和夜王都结契了的奁神呢？
　　想明白了，希菲尔给奁神小声说起来，本来这次过来，亚拉就给自己说过，不论奁神问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可，不用忌惮，不用隐瞒。
　　“你应该知道，现任王妃是前代死王的妃子，皇族、死王并非一定是一夫一妻制，虽然少有，但是先王有五位妃子，二王妃四王妃和五王妃分别有一位公主，两位公主和无子祠，一位皇子都没诞下，先王妃有两位皇子，就是丸魉丸仪两位大人，也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现王妃是第三位，也被称为三王妃。”
　　“三王妃啊……”奁神想到先王会有几位王妃，没想到竞争力最大的却只有这位三王妃，不奇怪先王妃失败，能在其他王妃都只生女儿的情况下生个儿子出来，还坐上死王之位，没有点猫腻和能耐，换谁都不信。
　　“王妃很有心计，她见自己生下现在的死王，觉得大皇子和夜王大人很碍事，于是先王死后机会来了，先害死了先王妃，又在死王王位之争时企图害死大皇子，大皇子运气好躲了过去，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王妃对夜王大人下毒手之时，大皇子为了保护他，中招了。”
　　“看来天丸魉和丸仪的关系不错？”
　　“夜王大人本就无意死王之位，大皇子能力强，运筹帷幄，对人也好，受臣民爱戴，夜王大人当年虽无意王位，却早已成为夜王权倾全界，位于一人之下的位子，这一人当然是上代死王大人。也因此，大皇子对夜王大人也是多少有些防备。至于后来，大皇子去世，王妃就用计让夜王大人无法待在死神界，或者说，是夜王大人自己不愿意待在死神界，甚至你会到夜王身边是有预谋的……啊！”希菲尔刚说一半捂住嘴，自责自己说过了。
　　自己的出现也是有预谋的，是因为自己失去的记忆吗？奁神猛的咬了下舌尖，疼痛让他清晰的刺痛到了心脏，不知道是因为算计，还是被算计，或者是因为，自己和天丸仪的关系是被算计的，自己在期待什么？
　　走了一段路，亚拉和天丸仪聊的差不多了，听见希菲尔的惊呼，停下脚步看向两人，在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奁神有些不对劲，天丸仪走了过去，“你还好吗？”
　　“丸仪，”奁神在天丸仪靠近的时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奁神猛的看向天丸仪，“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我？”
　　“怎么，听说是被算计来的，生气了？”天丸仪不是没听到希菲尔的漏嘴，在自己要反应的时候，亚拉压住了自己，要自己等待奁神的反应，可惜自己没忍住，现在必须直面这个问题了。
　　不过，这个是自己侍从犯的“错”，亚拉来收拾也没错，亚拉拦在天丸仪前面，严肃的质问奁神，“你凭什么这么问他，你是受了伤害？还是能解决他所要面对的问题？抑或者，你能护他周全？”
　　奁神顿了下，松开了手，垂眸不做声。
　　天丸仪看了眼奁神，不赞同的给亚拉使了个眼色。内心波澜四起，天丸仪自问：自己开始对他心软了吗？奁神终于和以前的侍从一样，成了自己的弱点了吗？与其他曾经的侍从不同，自己甩不开也放不下奁神，终于也要面对这次的伤害了吗？他会怎么选择？离开自己？还是接受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