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约》蓝绛狐

4、第 4 章

　　第四章
　　“是，我是保护不了丸仪，但是我有权利知道这些，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奁神想了一会，垂眸一改，目光如炬，直视亚拉，“难道堂堂夜王大人，出事了要躲在光君后面受庇护吗？
　　“你小子嘴也太损了。”亚拉听的被呛的，心里不平，但是也明白，这是奁神和天丸仪的事情，自己怎么算都是外人，不方便多嘴。
　　只是看着天丸仪吃亏，自己绝不会坐视不理。刚想再开口，却被天丸仪压在手臂后面，“亚拉，够了，他说的没错，既然是我选择了奁神……或者说，从死王那夺来，他有权也有义务知道真相协助我。”
　　“丸仪，你想清楚了，可别一时脑热。”亚拉再次劝说。
　　天丸仪伸手阻止了接下来的劝说，坚决的说，“我心意已决。”
　　“哎……”亚拉能让希菲尔知无不言，也是有心试探奁神，却没曾想，倒是让天丸仪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做决定，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夜王大人，光君大人……”在场面僵持下，一位身着宫廷侍卫服的前来问安，四人齐刷刷看过去，来人吓的心惊肉跳，不过本着职务在身，还是恭敬地说，“夜王大人，死王大人因某世界逃犯事宜召见，还请您腾空走一遭。”
　　天丸仪看了眼亚拉，又看了眼奁神对两人说，“希菲尔跟我走，神交给你了。”
　　“如此甚好。”亚拉赞同的给希菲尔递了个眼神，希菲尔自觉站到了天丸仪身后。
　　只是奁神想反驳，却被天丸仪一个眼神怼了回去，乖乖闷不吭声的听从安排。
　　天丸仪带着希菲尔与侍卫走向王宫方向，心里有些发笑，怕自己不答应处理政务，特意让召自己的人说明，是为了要事，理由真正经，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待天丸仪走后，奁神反问亚拉，“你和希菲尔都是夫妻了，就这样让给丸仪合适吗？”
　　“你想岔了，王的侍从，除了关系特殊，能力也是一项技能需求，我的政务，希菲尔经常处理，在工作上协助丸仪，比你有用多了。”
　　一想到自己还是个高中生，在亚拉面前毫无反驳之力，只能认栽，“行，你要试探我什么，不用绕弯子，明说。”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亚拉没想到，奁神能说的这么直白，看来不是傻子就是胸有成竹于跟自己斗智斗勇了。不接下来，自己不得被小瞧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亚拉也不啰嗦，要深入的你来我往斗一斗，这还真不是地儿，熟练的用了浮空术，奁神见状也只好跟上去。
　　最终两人停在了一处城外荒郊的宽阔草原中，风吹动着草地，也像是冒风雨前的宁静。
　　“这里一带可以了吧，不会有人打扰。”奁神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毕竟自己手上的筹码真的不多，要是亚拉压着自己不停的打压，自己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不如趁自己在气势上还占点优势的时候，多争取些。
　　“也是，”亚拉也不想耽搁，即便希菲尔跟着天丸仪，自己也不太放心，早点结束还能去王宫看下，心里是绝对不希望出事的，但是要是真出什么问题了也有个策应的，比起试探，亚拉直接进入了主题，“你想问什么，我能猜到一二，总归不过这几个问题，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需要你做什么，对吧？”
　　对于没有被继续试探或怒怼，只是开门见山的与自己友好对话，奁神还是很惊讶的，不过既然亚拉都这么直接了自己也不能揪着希菲尔“无意”捅破自己和丸仪时间那层窗户纸的祸端不放，还不如大方的接受了，“是，外加我想了解下死神界的状况，准确的说是丸仪在夺嫡期间的事情，你们目前在做的和夺嫡应该是前因后果的关系吧？”
　　闻言，亚拉挑眉打量了奁神几眼，这小子真猜出来，这脑子怎么长得？
　　“是，这一切都要从当年的死王之争说起，整个死神界最高的地位就是死王，死王这个职位和你们世界的皇帝很像，皇家的子嗣都想要这个位子，包括当年的丸仪。所以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皇子中非常紧张，你知道丸仪的兄弟中有两人有继承权，一个是现任的死王天丸轩和一个过世的哥哥天丸魉吧。”
　　“嗯，这些都知道了，不过，希菲尔不是说丸仪并无意死王之位吗？”
　　“哼，”听了这话，亚拉嗤笑一声，还觉得奁神聪明呢，没想到连这点事情都没想明白，“那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我们五王，就连自己的侍从们都缄口不言的事情，你以为丸仪是什么时候成为夜王的？”
　　奁神回忆了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岔，一直以为丸仪当上夜王是为了对付先王妃争取的，但事实上，方才希菲尔的话语中隐晦地透露了，丸仪在先王去世前就已经当上夜王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一人”是上代死王大人，想必，当时丸仪上位的呼声不比他的兄长天丸魉的小吧？“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放弃死王之位？”
　　“王妃命人召丸仪去参加鸿门宴，用香料制作美食遮掩淫药的气味，中招的丸仪还被关在房里，面对一群活生生的男性贵族，如果不是大皇子，丸仪就会被给……”亚拉说了一半，轻咳了下，避开那个伤害太过的词汇，只是奁神听了，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睡觉锁门，独居别墅，只吃素食，这都是后遗症，甚至睡眠定点起床，不是因为自律，而是因为从来都睡不好吧？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睡了几天了，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丸仪到底多会伪装自己？还是说，已经把伪装当成真实了？
　　“还听吗？”亚拉看奁神的脸色很糟糕，怒而不宣的样子，气势还很强，自己都有些被压制的错觉，问了嘴，让他缓缓。
　　奁神点了下头，他急需多了解些，才能让自己有底气和情报进行后续安排，现在不是被迫的要协助天丸仪，自己都想打王妃一顿，自己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要“珍惜”的人，差点被他那样欺负了，还已经有后遗症了。而且，恐怕这只是他所面对的困境中的冰山一角吧？
　　“哎，”亚拉叹口气摇摇头，奁神并没看到，亚拉也不故弄玄虚，直言不讳，“王妃的目的不是太后之位，而是要死王之位，要她的儿子当上名正言顺的死王，死神界的皇族是名副其实的母凭子贵，先王妃有两个孩子，且不论继位的是谁，光是这个身份和子嗣，在先王去世后就独揽大权，一度让大皇子和丸仪都避其锋芒。”
　　“所以就用那种方式，先毒杀了先王妃，把天丸魉与丸仪逐个击破？”奁神不得不承认，现王妃心机不错。”
　　“毒杀的事你居然也知道？”亚拉可是知道的，事实与众人所知是有出入的，先王妃被毒害，这可是连希菲尔都不知道的事情，只知道是被害死的，而现王妃害死先王妃之事，平民与贵族都不清楚，只道是吃东西冲撞了，意外身亡，当时拉了个厨子做了替罪羊。
　　“丸仪说的。”
　　“他连这阴私的事情都和你说了……”亚拉现在只想问问天丸仪，你都把秘密说了一半了，人都给你拉上船了，还想着怎么把人踢出去，不怪乎奁神一脸的艴然不悦了，换了自己能暴跳如雷。
　　“很隐秘的事情吗？”
　　“是，就连希菲尔也只道是被害死，毒杀一事是大皇子死后，他的手下查出来的，知道的人数不到两位数。”
　　“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是很隐秘的事情，那时候天丸仪说的不经意，自己还以为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呢，还纳闷，为什么现王妃都害死人了，还活的好好的，臣民们都不有点表示吗？原来是这是秘而不宣的事情啊。
　　“也就是那件事之后，大皇子被王妃逼着以命换丸仪，当面饮鸩，而为了带大皇子离开，丸仪签下了放弃了死王之位的文书，包括现任的死王，当年知道后都是瞠目结舌的状态。”
　　“呵，那我又是怎么回事？”奁神不想再听天丸仪的事情了，自己已经知道重点，许多事情一推二推三，就能猜到七八，反倒是自己，对丸仪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灵魂波长的理论课你学了吗？”亚拉没回答，倒是先问了个问题。
　　奁神在脑子里搜索了下，没有此类知识，便摇了摇头。
　　亚拉转为专业课程老师，给他讲解起来，“每个人身体里都有波长，死神界中波长分为三种，天元、中元和地元。像我这样的纯种男性体质波长，可称为天元，想要亲自生子，虽说不是不可能，就是很困难，并且必须和另位天元在一起，才有可能，天元仅限男性。而让第二种波长的中元很容易受孕，中元有男有女，即可自身受孕，也可让其他中元受孕。而第三种就是丸仪这种很特别的地元，又因为是男性地元，即不能让天元、中元有孕，甚至少有天元和中元能让他们受孕。地元大多出生在贵族和皇家，诞下的子嗣，能力确实出众，只可惜，百年方得一子的概率。目前公开的就是丸仪和现任死王。”
　　“这就说得通了，我还一直觉得死神男性都能生育太稀奇了，和灵魂波长有关吗？”奁神本想吐槽句的，只是还没开口，脑子里就弹出了一个假设，“难道我的灵魂波长有什么问题？”
　　“是，丸仪曾写信给我说过，偶然听死王提起过你的事情，你的波长很特别，甚至王妃还收集到波长频纹和死王的匹配过，你的波长与地元神奇的非常亲和，说明白点，就是高效播种机的存在。”
　　亚拉说得很难听了，但是奁神已经明白了关节，王妃是希望自己和死王解决子嗣问题，不想中途被丸仪截胡了。
　　说完一切，亚拉没等来奁神的回应，试探地问了句，“那你想要离开丸仪吗？”
　　“不会，都结契了，说不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对他来说，也是最后一根稻草吧……”奁神不是傻子，虽不说与天丸仪有什么感情基础，但他对自己的依赖与不舍，自己还是感受得到的，比起单纯的利用，里面还有一些珍惜，自己会留到现在，因为是想确定，自己对天丸仪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得到肯定的答案，亚拉也松了口气，轻松的笑道，“其实你和丸仪完契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侍从和拥有者一旦变为特殊关系，即便是死王想要动你，还得和丸仪打声招呼，要他点头答应才行，而且，王妃更是没权利动你，让你离开他，除非攻心，让你自己离开，不过，都完契了，说不定，丸仪都揣上了，你内心躲得过抛妻弃子的道德谴责吗？”
　　“那还真是好处多多啊。”奁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亚拉，光君的眼里明显带着看戏的意思。
　　“说起来，”亚拉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说，“我还想问你呢，你和丸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丸仪对你可真是用心过头了，还有，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对地元简直是特效药，你是不是会什么特别之术啊？”
　　“原来你们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啊……”奁神摊手耸肩，搞半天，自己的身份还是成谜，那为什么死王、王妃和丸仪都盯着自己呢？看来，有必要想法子找回记忆了。面对亚拉，奁神顺便奉送一句，“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呢。”
　　“说起来还真也讽刺，你一个人类被死神界三巨头盯着不说，你知道死神界最强的存在，不是我们死神，而是一届人类吗？”
　　“人类？”奁神对这个事情有些反应，一瞬间快的都没抓住的思绪，总觉得自己知道些什么。
　　看奁神想问什么，亚拉觉得口都说干了，不想再当老师，干脆甩锅给天丸仪，“有什么好好奇的，直接去问丸仪吧，据我所知，丸仪和那个人类似乎有不浅的关系。”
　　就在两人要继续话题的时候，两个身影瞬间闪现，两人眼看着天丸仪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停在奁神面前，只问了一句，“走还是留？”
　　“留。”奁神丝毫没有犹豫。
　　“那就回家了。”得到答案，天丸仪也内心欢喜，只是并不表现出来，伸手抓住奁神的手，开了通道，给亚拉说了句“麻烦你了，回见”就带着奁神离开了。
　　留下亚拉看向希菲尔，召人过来揽进怀里，柔声细语问，“见死王了吗？有没有吃亏？什么情况？”
　　“见了，是公事，追捕工作安排下去了，玉首还在查，明后天能出结果，届时再安排人去抓，只是找你们的时候一阵好找，夜王大人有些不耐烦，总觉得是夜王大人已经离不开奁神了，怕你把他生吞了。”希菲尔陈述了情况，既没有避重就轻，也没有添油加醋。
　　亚拉将头搁在希菲尔肩膀上，埋下脸苦笑了下，“嘿，我活吞了他？他不把我老底挖个精光都是我老道了，这小子，脑子可行了，而且，丸仪不是一厢情愿，奁神只是爱而不自知，他两之间太多算计，要是奁神不想明白主动些，就丸仪那闭关却扫的性子，要他承认自己喜欢上奁神，还等几千年呢。”
　　“你很看好他们？”
　　“丸仪不表达，总让人猜的心思，得几个人摸的透？他们没多少时间，反倒是总爱猜人深意的奁神，算是目前最适合丸仪的帮手，最值得信任的人了，只可惜，在复仇上帮不了丸仪太多，让丸仪少动点脑子，多个帮他趋利避害的路子，奁神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才没多久，你挺欣赏奁神的？”因为了解，希菲尔宠溺的拍拍抱着自己发表感言的光君小大人。
　　亚拉顿了下，释然笑说，“是啊，这孩子心思不坏，就是想法不少，对丸仪倒是认真，半个月能把丸仪摸透，换了我两，都是花了2年才接受彼此啊。”
　　“呵呵。”亚拉的挖心掏肺的剖白，换来的是希菲尔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