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暖暖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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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该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不知怎的，天气忽然有些犯冷起来。
“孙小姐，吉时已到，我们扶您去前院。”
两位丫鬟带着喜娘而来，那喜娘一见莫小可就笑得嘴都合不上，赶在两丫鬟之前上去扶起还坐在凳子上面的莫小可，一边为她戴上凤冠和盖头一边笑着说着吉利话：“相亲相爱幸福永，同德同心幸福长，祝孙小姐和孙姑爷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莫小可笑了笑，任凭她们在自己身上鼓捣。
长及曳地的大红喜服，绣着鸳鸯的红绣花鞋，缀满明珠的凤冠，环佩叮当，框在身上的各色首饰随着走动便发出悦耳的声音，红色盖头蒙上，暖暖便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能任由喜娘和丫鬟牵着往前院走去。
莫名的，她有些紧张有些彷徨。
“啊！”旁边丫鬟的惊呼声响起，莫小可一惊之下准备掀开盖头，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一人扯入怀抱之中，听着那人急促的心跳声和身上的酒气，莫小可鼻头一酸，她知道，来人定是柳展了。
努力的想要挣扎开来，莫小可带些哽咽的说道：“你放开我！”
柳展却死都不会放开，紧紧的将莫小可攥住，几拳打晕了喜娘丫鬟之后，一把掀开她的盖头，扔去，转瞬，便来脱她的嫁衣。
“啊！你做什么？！”莫小可连忙护住自己身上的衣服，奈何，她纵然内力恢复了些，哪里会是柳展的对手，柳展两下便褪去了她的嫁衣，连带着扔了她的凤冠。
只着中衣的莫小可气得几乎想一拳打在柳展的脸上，用双臂环住自己，莫小可怒视柳展：“你做什么？！来羞辱我么！”
柳展二话不说，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套在莫小可身上，扯她入怀：“嫁给过我还想嫁给别人？不管是谁做的嫁衣，全给我扔了！”
莫小可此时真真是哭笑不得，想要推开柳展之时，附近的家丁侍卫都拿剑冲了过来，想来是听到动静后赶过来的。莫小可咬咬下唇，在柳展的胸膛推了推，推不动，无奈之下说道：“你若不放开我，那么，就杀了我。”
柳展一愣，见侍卫已经冲了上来，便一手扯着莫小可一手持剑防御，顺便往院墙边挪动。刚刚他来时便计算了路线，知道走哪里会更快更安全的离开周府。
一道耀眼光线闪过，墙头跃下一个黑衣人，挡在柳展和莫小可面前，挥剑对付那些侍卫，大声道：“宫主，你们先走！”
莫小可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头一动，喊道：“林萧！”
林萧一剑击退一个侍卫，抽空回头，朝莫小可浅淡一笑。莫小可不知怎的，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觉得，她好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他还是那个清冷的不似人间的少年，她很怀念他。
柳展看了林萧一眼，随后抱着莫小可，跃上墙头。
直到林萧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莫小可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对柳展拳打脚踢：“你放我下来！我没嫁过你！我要嫁的是何慕！是何慕！”
落了地，柳展一边拉着莫小可跑一边回头对她冷哼一声：“多说无意，既然我都敢把江湖第一美人抢回去成亲，抢你，不在话下。”
“……”被柳展的话一噎，莫小可不知该哭该笑。
“嗖”的一下，迎面飞来一把利箭，柳展一惊之下拉着莫小可一躲，利箭擦身而过，直直钉入身后的树干之上。柳展站稳之后将莫小可扯在身后，望着站在房顶，一身红色喜服拉着长弓的何慕，微微眯了双眼。
从房顶一跃而下，何慕站定在柳展面前，微皱眉头，看向柳展身后的莫小可，出口问道：“暖暖，这是怎么回事？”
莫小可正要出声，柳展却扯了扯她，抢先回道：“她是幽儿，不是暖暖。”
何慕一怔，见莫小可的样子，双眼微红，分明是哭过。沉默半响，何慕望着莫小可问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好，我现在就问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莫小可微微低敛双眸，想了片刻，却没有回答何慕的问题，而是先挣开柳展的钳制，走到他面前，深呼吸一口气，平静说道：“柳展，你是因为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才会想与我在一起，可是，如果你恢复记忆了，一切就会不同了，到时候，你会想杀我的。”
柳展一怔过后轻轻摇头，望着莫小可：“不，我说过，纵然我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不想杀你的，不然两年前不会救下你。而且，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跟我拜了堂，你就是我的人，现在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
莫小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后退两步，偏过头，有些哽咽的说道：“那好，我跟你走，反正这是我欠你的，哪怕你拿刀割在我身上我都不会怪你半句。”顿了顿，莫小可转头看向何慕，勉强一笑，“对不起何慕，我没法做你的暖暖了，你会遇到你另外的暖暖的。”
柳展攥紧双拳，怒从心起，她居然是这样理解他的话的！冷笑一声，他环顾四周看着越聚越多的周府人，不由的自嘲，他现在居然像个拆散人家有情人的大混蛋！
大混蛋么？呵呵，他不介意再混一点！
一把抓住莫小可的胳膊，柳展冷哼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这便带你走，以后你的生死，由我说了算！”说完，带着莫小可，准备闯过人丛离开。
何慕见状，扔下长弓，抽出宝剑，就向柳展拦截而去。
何慕逼近，柳展立即挥剑抵挡，他的手还紧紧攥住了莫小可，虽然知道何慕不会伤到她，但是，他还是万分小心的护着莫小可，生怕她被剑气误伤。
挣脱不了，莫小可既担心又无奈，柳展扯着她，剑锋几次从她耳边划过，反正她的脸已经毁了，也不介意再毁一点，她担心她无奈的是，无论柳展或者何慕任何一个人受了点伤，她都会难过不已，她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自己拼杀，可是，她无力阻止。
不知是因为多了个莫小可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几招下来之后，柳展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几次都剑走偏锋，险险避过，莫小可此时的心完全乱了。
就在柳展有些力不从心之际，林萧跃入打斗圈内，朝柳展说道：“我来拦住何慕，你们先走。”说完，快速向何慕攻去。
柳展沉默思考了会儿，当即便抱着莫小可冲开人群离开。
冲出周府，柳展不敢在洛州多作停留，当即便出了城，略微思考，他并未往北回烟州，而是选择往西，决定弯个大圈回无觅宫，免得何慕和周府的人追上来。
城外有林萧备好的马，与莫小可同坐一匹马，柳展当即策马狂奔起来。
坐在马上，莫小可有一种回到二年前的感觉，那时候柳展刚刚发现她就是李幽的事情，然后怒极之下带她连夜从烟州赶往京城，到达京城的时候，她的双股之间已然血肉一片。后知后觉的柳展发现之后，不顾街上人异样的眼光，抱着她去了那家当铺拿回柳泉的遗物，然后找了间客栈，扔给她一瓶金疮药。
只是，柳展还是以前的柳展吗？她还是以前的她吗？
马蹄翻飞，红尘滚滚，两旁景色如过眼云烟快速退去，风沙迷了眼，莫小可眼前模糊一片。
许久许久，马儿不知跑了多远，周围的景象苍郁而陌生，一丈宽的小道上，柳展渐渐缓下马速，天似乎快黑了，江南到底是周府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不宜住客栈，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荒林度过一夜了。
勒绳，柳展下马，然后将手伸向有些呆愣的莫小可。莫小可回过神来，手搭在他的手上，被他一扯，便扯下了马，落地后双腿软的差点跪了下去，好在柳展及时的扶住了她，但是，她的双股之间还是被马背摩擦得十分疼。
走进小道里的树林，柳展将马系在树干上，绳子放得很长，让它能吃草补充点体力，毕竟，明天还要赶路。
捡了树枝升起篝火，坐在火堆边，柳展将林萧挂在马鞍上准备的干粮拿出来，递给莫小可：“吃吧，今晚将就一些。”
莫小可看了他一眼，默默接过，继续将下巴放在双膝上，眼神迷茫的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手中的干粮，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看着莫小可的样子，柳展皱着眉头丢了几根树枝进火堆里面，沉吟半刻，出声问道：“你在怪我？”
莫小可一愣，随后摇摇头，继续盯着火堆：“我有什么权利怪你？”
心下烦躁，柳展将手中干粮扔入火中，转头盯着莫小可：“你怪我，无可厚非，因为我毁了你的婚礼。只是，如今，你真能心无旁贷的嫁给何慕么？”
莫小可敛眸，低低的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恐怕你只是不敢正视罢了。”柳展顿了顿，挪动身子靠近莫小可，双手捧起她放在膝盖上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手中干粮掉落在地，莫小可有些慌乱的看着柳展。
“幽儿。”沉默半响，柳展柔声唤出莫小可的名字，见莫小可眼中似有泪水溢出，不禁抿嘴一笑，“纵然失忆，我也能感觉到你，幽儿，你是否，也是一样？”
莫小可只觉得她最近总是想哭，见到柳展这番温柔的模样，她总是心里针扎似的疼，不可否认，她能感觉得到他，甚至在失忆之时还想亲近于他，但是，她放不下过去，放不下柳泉的死，放不下药谷四百多人的死，她放不过自己。
眼中泪越积越多，转眼便是决堤。柳展看得心疼，缓缓凑过去，亲吻她脸上的泪水。柔软的触觉让莫小可心中一颤的同时，泪水越发来的泛滥，抽噎出声。
唇从她脸上移开，柳展用双手擦着莫小可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幽儿，我知道你想过平凡安逸的日子，药谷我已经派人打理过，同我一起回去，住在药谷，陪在爹爹身边，可好？”
莫小可怔怔的看着柳展，眼中复杂良久，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关：“我已经没有脸再踏进药谷一步了，更没脸去见爹爹。”
柳展摇摇头，将她拥入怀中，抱紧：“不，爹爹会想看到你，药谷的人也会原谅你的。”
抽噎着摇摇头，莫小可喃喃道：“他们不会原谅我的，他们肯定都跟易连一样，恨透了我。”
低低一叹，柳展搂着莫小可，缓缓说道：“芊芊说得对，当初药谷一事，本就蹊跷，当时的你只有六岁，如何能带他们出迷雾林？就算是你带着他们出来的，也没有错，毕竟那些江湖人也是人，他们那几百条人命也是命，总不能活活困死在迷雾林中。如果当时你选择困死他们，那么与间接性害死药谷四百多人又有什么区别？活下来，总是有希望的，不是么？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残酷的，但是，你尽力了，就够了。爹爹至始至终都是喜欢你的，而药谷的人，他们也是喜欢你的，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会理解你的苦衷。”
泪水再次模糊视线，柳展的话仿若磐石敲打在她心中，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来劝解她，他们只道是她间接性害死了药谷四百多人，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跟她一起困在迷雾林的六百多江湖人，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也有家人有朋友，虽然她当时的想法是困死一个是一个，但是，哪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能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被饿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江湖人会杀了药谷所有的人。
世上人和事，哪有那么明确的对错之分，在易连和柳展看来，凌陌等江湖人是该死的，而在凌陌等人看来呢，柳泉和易连是该死的。
到底谁该死，谁又该活？
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莫小可忽然觉得自己是该死的，虽然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自己倒霉得紧，但是，真正受到伤害失去亲人的，是柳展，而她，现在却还需要让他来安慰，她是否，太不应该了？
抽出双臂环住柳展的腰，莫小可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柳展，是我自己太过任性，总是只顾及到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再来安慰我了，应该是我安慰你才是。”
对于莫小可的态度转变，柳展还是颇为惊讶的，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实在是喜欢得紧，嘴角泛起笑容，柳展抱紧了莫小可，浅笑道：“你懂就好。”
“呼哧”一声箭矢划破黑夜的声音，两根长箭直直射入火堆之中，火花四溅，柳展和莫小可均是一惊，两人连忙松开对方站了起来，只见黑暗的对面，一身红衣如血的何慕，嘴角泛着冷笑，看着他们冷哼：“你们私奔得倒很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暖暖抢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