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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报应而已 ...
她这一生还真是可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被利用。凌引,自从认识他起,自己便一步一步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可这个对自己产生巨大影响的男子,却从未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情义,只在她猝不及防时给自己沉重一击。
她从未真正对他设防,所以才会输得那么惨,可是为什么,她在乎的,她想要守护的,他偏偏要摧毁,如今,竟连她都已经记不得以往的事情了,他还是要找来,将鲜血淋漓的真相重新展示在她面前。
原来即便是她不想要忆起,也终是会忆起。当她以为自己从深渊爬出时,才发现自己从未离开过深渊。
想起这几日与他之间的相处,她真的觉得一阵作呕。那时,她还曾想过或许他不是坏人,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自己被表象迷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
也是啊,堂堂望江楼楼主,算无遗策,又会对谁付出真心呢,也许只有那个女子吧,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习惯于精心设计,将自己置于猎人的地位,亲眼看着他的猎物如何挣扎撕扯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无力挣扎。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便是他所追求的的快乐吗?
她这一生,杀了太多的人,现在又伤害了真心对她的薛漠,她与他已然再无可能,既如此,那便让这段感情随风消逝吧。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自己处在一处房间之中,凌引抱着她,似乎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她一动,一把推开了他。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说道:“凌引,别再这么虚情假意的,行吗?如果这便是你说的报复吗?那么我告诉你,你的奸计得逞了。”
凌引道:“你觉得这是虚情假意?哼,看来你都记起来了。”
她并不打算回答他,接着道:“哈,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竟让你如此恨我。我寒烟自认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望江楼的事情。”
凌引皱眉,不悦道:“你如此大言不惭,面不改色,真是让人好生佩服。不过,看在你如此顺从的份上,我就完成我的承诺,暂时留下薛漠的性命。”
寒烟道:“什么,不是放了他吗?”自己杀了所有幻雪阁的人,不就是为了他,可是,凌引方才说了什么,暂时留下他的性命。
凌引冷笑道:“我只说不杀他,却并未说放了他。”
寒烟冷哼一声,道:“不愧是楼主,真是好算计,寒烟心悦诚服。”她说的虽是赞许的话,可语气却生硬异常。
凌引冷冷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惹我,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便回望江楼。”
寒烟道:“我不要去,望江楼要回你自己回。”她好不容易脱离了那里,怎么可能再回去。
凌引冷笑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要不要由不得了你吗?”
寒烟愤怒道:“你......”她想要说,却说不下去了,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说不呢,以前有武功的时候尚且不如他,现在更是云泥之别。可她真的不想再次让自己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她不想坐以待毙,这件事还能有转圜之地吗?
寒烟似乎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来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许久之后,才开口缓缓说道:“凌引,你羞辱我也好,利用我也好,报复我也好,到现在为止,总该够了吧。
凌引道:“你觉得这样便算是结束了吗?”
寒烟道:“那不然呢,你还想怎样?你不也曾经利用过我吗,自我加入望江楼,手上葬送了的亡魂怕是早已数不清了,我知道这样深重的罪孽,怕是我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凌引冷冷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又何必在意自己死在哪里,依我看来,望江楼便是你最好的归处。”
寒烟看着他,冷冷道:“不,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再不想见你,更不想与你有一丝一毫的联系。自今日起,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吧,我累了,真的累了,你收手吧,不管怎样,我是真的不想恨你了,因为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凌引冷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有意义,薛漠吗?嗯?”
寒烟笑了笑,眸光更加冰冷。“怎么,你又想用其他人来要挟我是吗?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还会再犯一次吗?我劝你省省吧,楼主,就算是要挟我,也请换个筹码。”
凌引怒道:“你......”只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能说不是这样吗?不能,因为事实便是如此。
寒烟笑意更深,那双眸子似乎早已将一切洞悉。冷冷道:“以楼主的心计薛漠既然落到了你手中,又怎么可能有活路,亏我还信你的话,呵呵,现在想想,自己方才还真是傻,虽然失了记忆,却还是会被同一个人骗。”
凌引道:“哼,女人终究是女人,情本身便是女人最大的弱点。只要加以利用,自然会顺从,所以,寒烟,这并不是你的错。”
寒烟摇摇头,道:“不,你错了,这世上的女人并非都如我一般,会被如此轻易地迷惑。凌引,我多希望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没有你,我便还是那个我,即便不是纤尘不染,却也并非现在这般痛苦与绝望。”
凌引冷笑道:“怎么,你也知道痛苦与绝望?”
寒烟道:“你真以为每个人都如你一般冷血吗?有时候我想,你或许真的就是上苍派来的恶魔。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妥,因为我也是恶魔,可我每杀一个人,心里的煎熬与痛苦便会增长一分,而你,会吗?”
凌引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吗?”
寒烟肯定道:“不会。因为你比谁都清楚,王者之路本就是用鲜血与枯骨堆砌而成的,想要成就霸业就得不惜一切代价,这便是你的选择。”
凌引笑笑,眼神中有几分赞许,也有几分难以捉摸的情愫存在其中。只听他道:“不错,分析的很透彻。”
寒烟看着他,接着道:“可我实在不清楚,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凌引道:“这你不需要知道。”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继续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如此恨我?”
寒烟笑笑,说了句。“不,不恨,因果循坏,报应而已,只不过我的报应到的早了些。”
凌引笑道:“我竟不知,阿烟竟是如此相信因果轮回。可你既然认为这是报应,又为何拒绝?”
寒烟冷声道:“因为我不服,凭什么在命运面前,我只能选择低头,选择屈服?”
凌引道:“因为你想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想割舍,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你只能选择低头,选择屈服,所以,阿烟,你无法拒绝。”
寒烟一时怔住了,说不出一句话,只静静地看着无尽的夜色,不能吗?我到底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是的,有的,只要有不想放弃的东西,她便不会求死不求生。
果然自己还是和绝大多数人一般,贪生怕死。明明是一个亡了那么多人性命的恶魔,可却还是只要一有机会便想要活下去,无论处境多么艰难。
那些血债她自会血尝,但不是现在,她想,当某一日,她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时,她自会以死谢罪。
今夜,夜的气息似乎比往日更加浓重。她听到外面的阴风怒号,枝干承受不住风的侵袭,随风摇曳直至碎裂的声音,看到外面如鹅毛一般的大雪,一片一片,密密麻麻的坠落下来。
夜,还很漫长,漫长到她都不清楚黎明是否还会再到来,漫长到她都快忘了黎明是什么样子的,可当她还在自己的世界翱翔时,黎明悄然来临,她忽而清醒,原来自己还能看见黎明。可是,她的黎明还会到来吗?也许,永远不会。
第二日,天还是如往日一般蔚蓝,可却越发苍白,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足足有几尺厚,早已将发生过的一切痕迹掩盖掉了。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雪并不是纯洁美好的象征,那是身在天堂的母亲化作了雪,来掩盖自己丑陋的行径,掩盖自己的罪责。
母亲,即便是烟儿变得如此不堪,你却还是愿意守护在烟儿,是吗?你可知,烟儿真的很想你。
花舞道:“烟姑娘,走吧,该出发了。”说完,为她披上了一件白色落梅披风。
她没说话,向前走了两步,寻了一处无人踩过的地方,蹲了下来,伸手捧起一把洁净无暇的雪,看了片刻,便将整张脸埋在雪里,似乎想要将自己的罪孽清洗干净。
凌引见状,向花舞使了个眼色,花舞登时会意,走了过去,说道:“烟姑娘,走吧,天寒地冻,可不要染上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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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文每晚八点日更,不会断更,直到完结,请放心入坑。 本文就先更到这里吧!算是完结,作者第一次写小说,还请多多包涵!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