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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和亲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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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近,两日后,万俟攸便要随吾美王子一同离去。
万俟彧蜷缩在床边,抱着母亲的牌位,认认真真地擦拭,恍惚想起谢誉所说。
“只要他踏出渰朝境内,我立马动手。”
那个疯子的话,能信吗?
万俟彧抱紧手中的牌位,抿了抿唇,“阿娘,我能相信他吗?”
殿外秋风萧瑟肆虐,树叶沙沙作响,从枝头跌落,秋风扫过屋檐门窗,一阵一阵,发出震耳的声响。
万俟彧怔怔道:“阿娘,起风了。”
“殿下,殿下!”心腹清归闯进殿内,与太子万俟彧沉声说些什么,与此同时,徐太监也跌跌撞撞地闯进皇帝的御书房。
万俟昊乜了一眼,斥道:“有事便说,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徐太监垂眸禀告:“三公主高烧昏迷,至今不醒!”
高烧昏迷?
万俟昊一怔,随即放下奏折,连忙赶过去。
福宁宫。
三公主万俟攸平躺在榻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眉头皱得紧紧,呼吸微弱,床榻边围了一众太医,个个愁眉苦脸,低声叹气。万俟彧拨开人群,握住万俟攸的手,急道:“妹妹!”
“攸儿,攸儿?怎么回事?”万俟彧回眸瞪过去,“怎么照顾公主的?都是废物不成?!”
一众宫女守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为首的夏花揪着秋叶的衣袖,低低抽泣着。
说罢,万俟彧的目光又移到太医身上,来回巡视一番,“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这,太子殿下,”林太医上前行礼,摇头叹气,“老臣看不出来啊。”
万俟昊缓步赶来,恰好听闻林太医所言,瞪着眼,“怎的看不出来?公主突然病倒,连个缘由也没有?”
“可能是,染了风寒,”一位姓王的太医硬着头皮开口,“臣可以为公主开些驱寒,补元气的汤药。”
“放屁,”林太医当即骂出声,“你这无知小儿,简直胡言乱语,公主脉象甚乱,满身虚汗,分明不是染了风寒,你明明看得出来,还敢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吵什么?”万俟昊声音冷下来,殿内压迫力骤增,“既然看不清缘由,便先不看。为今之计,先让公主醒过来。还不速速想法子?”
万俟彧闻言,满眼震惊:“父皇?不知缘由,如何用药?”
“攸儿都这般模样了,您还要逼着她起来和亲么?”
面对万俟彧的质问,万俟昊素来是不屑一顾的,更别说回答了。他看也不看万俟彧一眼,只冷声下命令:“闭嘴。”
得了指令,太医们又开始忙起来,然而福宁宫一直折腾到半夜,也不见好转。
一位太医大着胆子进言:“陛下,臣看公主像是冲撞了什么,臣斗胆,请陛下为三公主办场法事,以驱邪正气。”
万俟昊眉头直跳,强忍着没发火,阴沉着脸回了御书房,一整日未曾出来,就连次日早朝也罢了。
万俟彧更是一夜未睡,眼窝深深,被心腹拉着勉强去用了早膳,只不过心腹一转眼,他人便已杀气腾腾地杀到谢誉的地盘去了。
万俟彧脸色阴沉,手中提着剑,一脚便将门踹开,“谢誉,你这个无耻混蛋,给我滚出来!”
“啊?”唐齐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便想跑,然而他三脚猫功夫岂是万俟彧的对手,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被万俟彧揪住领子,一字一顿地逼问,“谢誉呢?!”
唐齐抖着腿,结结巴巴道:“走走了,掌柜一大早便走了。”
万俟彧:“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我,”唐齐一时怔愣,“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万俟彧眯了眯眼,明显耐心有限,几乎耗尽。
帘子掀起落下,夏梨浅听闻动静缓步出来,目光毫无畏惧之色,冷声回道:“边境。”
“对!我,我想起来了,”唐齐赶忙点头,“掌柜去,去去去边境了。”
万俟彧一顿,猛地冷静下来,疑道,“他不知情?”
“啊?什什什么?”唐齐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被万俟彧提着,呼吸不畅地问他。
万俟彧回神,松开禁锢,心中滔天的怒火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影无踪了,他收回气焰,转身便走,根本不给唐齐一丝的反应时间,须臾,万俟彧又猛然想起什么,赶忙回首嘱咐道:“去,赶紧派人把你们掌柜请回来,就说事有变故,速速归来。”
皇宫彻夜长明,太医院的若有太医都守在万俟攸床前,轮流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还是无一人可靠,万俟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废物,一群废物!朕要你们何用?啊!公主病倒了,朕要如何与吾美去解释?啊!?”
太医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楚夕一进殿便见如此景象,上前拱了拱手,劝道:“陛下,龙体要紧,莫要生气。”
“你看看,你看看!”万俟昊挨个指着太医,反而气得笑起来,“朕如何能不气?那么大个太医院,朕养的都是闲人!?折腾整整两日,最后一个两个三个的,最后全都跟朕说,办法事,他们让朕办法事!?”
“三公主自幼并非体弱之人,此事的确蹊跷,只是如今和亲迫在眉睫,时机不对,应当先想出应对之法。”楚夕三言两语,便将话题重点悄然转移。
万俟昊闻言,果真平静下来,附和几声,“对,对,此事该如何应对,总不能推迟罢?”
“并非上策。”楚夕踱步而行,眉头紧蹙,半晌摇了摇头。
“不若……”楚夕站定,在万俟昊的注视下颔首低眉,“不若让四公主代为和亲。时至今日,其实我们也并未说清,到底是哪位公主。聘礼送进来,外面的人,亦不知进了哪一宫。”
“只是这些日子,索利亚一直在与攸儿接触啊?”
“非也,臣曾在宴会上撞见过四公主,彼时正与吾美王子相聊甚欢,想必不会有何差错,只要我们咬死和亲之人就是四公主,那边也不敢说什么的。”
闻言,万俟昊点点头,“爱卿言之在理,眼下最重要之事,还是不能误了和亲。”随即又想到什么,摇了摇头,“只怕,溪儿不愿,要闹上一阵。”
楚夕勾了勾唇,“放心,她不会闹的。”
十月望,吾美使者以及和亲大队浩浩荡荡地离京,半月便抵达吾美,和亲之路顺利平安,普天同庆。
只是时至今日,万俟攸的病情反反复复,始终没有清醒的时候,甚至无一人能诊断出病因,用药参差不齐,似是吊着一口气。
这半月以来,万俟攸情况始终不佳,而万俟彧日日探望,心中挂念,人竟也跟着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