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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南才人省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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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她双眸倦启,水萌萌的目光正好跌落在朱政深情的眼神里,他就在那里一直等着她睡醒,眼里的缱绻一如初见时。
任谁被这样痴看,也会忍不住脸红。
“我的伤还未大好,你……”不会霸王硬上弓吧?
“我知道,申郎中说伤口虽然愈合,但也轻易不要触碰,表皮虽然长住了,但内里还需要多养一养,但也要适当出来走动,来,我……”
轻书本能地躲避开他的手。
朱政悬在半空的手突然就僵在那里。他忘了,他们之间一切都归零,一切还要从头来过。
“你们都下去。”朱政吩咐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还没盥洗呢……你……圣上……”见过她奔放的样子,再看见这局促不安的样子,朱政照旧喜欢。
他逗她道:“你眼角有眼屎。”
啊,仙女怎么可以有眼屎?轻书快速地揉了揉眼角,这狼狈的样子越是让她可爱起来。
朱政含笑看着她:“我来伺候三小姐盥洗吧。”
朱政拿起帕子,在温水盆里蘸饱了水,又绞成半干,展开来,在她脸上擦拭着。
在感觉到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给她洗脸以后,轻书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些。
“你身子在抖,你怕什么?”朱政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乖乖仰起的脸,闻言一惊,一双干净的眸子就看到眼前那张细细雕琢的脸孔。
“我没……没有抖……抖啊。”她撒谎的时候,不幸地结巴了一下。
“我夫君是朱桓桉,这个我记得,但是你说……”轻书听他说的完全是另一回事,那就是朱桓桉夺人所爱,霸占了她,觉得这剧情也太劲爆了。
朱政强忍笑意,继续擦拭她的眼角、唇角,他温热的气息将她包围,仿佛做了一个spa,舒服得让人只想睡过去。
看着她水润的粉唇,朱政克制住想去抚触的冲动,他拿起梳子,细致地为之梳头、匀面,他的花钿堪称一绝,勾出的月季栩栩如生,衬得轻书粉面桃腮,琉璃珠唇,顾盼生辉。
“确切地说,你和他成婚也是不得已,咱们才是两情相悦。来看看我的手艺,配不配得到三小姐的奖赏?”朱政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地问。
轻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这粉面桃腮的人就是三小姐,但是嘴上是不能承认的:“虽然好看,那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难不成,你给我化了个妆,我就要以身相许?”
朱政看着她似笑非笑:“以身相许?这个法子好。”
轻书惊住,我去,我怎么说出这种虎狼之词?“这个地方我都呆腻了,不是说好带我回将军府的吗?”
朱政宠溺地看着她:“自然,你养伤这么久,是该带你出去逛一逛了。你等着,我让阿全交代下去。”
朱政起身出去,他身边那个阿全频频回首,轻书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难道他认得她?
朱全将赤兔带到轻书面前,行礼:“姐姐,这是你的马儿,它十分挂念你呢。”
轻书大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骑马?这么水灵的马,火红火红的毛色,这肌肉,啧啧啧!”
“它的名字叫赤兔。”朱政英俊的面孔带着十二分的耐性微笑着。
轻书的嘴巴张成了一个直径三公分的圆形,连名字都和我想的一样!
朱政补充道:“这名字也是你给它起的。”
“我去!”她手动合上了下巴,见笑了,我刚才就想叫它赤兔来着,大概我的水平就只想得到这一个名字。
茉茉哄着她:“三小姐,乖,您还不能骑马呢,申郎中交代了,您伤口初愈,不能经受颠簸。”
“自然,让朱全牵着它同你一起回将军府。”
“为什么你不能骑着它?”
朱全憨笑道:“姐姐你忘了,这赤兔马谁也不认,就认你,我还是不要骑了,今日只是带它出来见见姐姐,改日姐姐好了再骑。”
“你叫我姐姐?你是我的谁啊?”轻书有点懵。
“姐姐,我是朱全,你连我也忘了。我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小乞丐啊!”朱全丝毫不顾及他之前难堪的难民身份,只希望她能记起自己。
“从前的事不急,慢慢来。”朱政看着她奇奇怪怪的言行,生出许多他不曾见过的可爱,心想,忘了也好,那些狼藉的过往、那些痛心的残污,忘记那些倍受侵凌的日夜,现在的南轻书又是一个崭新的南轻书了。
“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和茉茉在鸿运楼遇见你的,后来……后来……我就想不起来了。”轻书诚实地说道。
“怎么偏偏到了圣上英雄救美的时候,你就忘了呢?”朱全沮丧地说。
茉茉叹了口气:“真是的,三小姐还真会忘。那会儿多亏了圣上出手相助,不然咱们两个可有得受了。”
将军府按照嫔妃归省的惯例,装潢了几日。胡人之乱过后,南宫成和南相霖治了尤氏和南冲的丧事,父子二人也无心打理内宅,全由曾姨娘打点。当日遭的兵患,以及火药造成的毁损,虽做了简单的修补,一眼看过去还是满目萧瑟。
朱政从自己的体己银子拨出五千两,又请工匠修缮,装点,几日下来,将军府终于像模像样了。
轻书第一眼看到父亲,差点不认得他,记忆中父亲身形挺拔,神气十足,如今看来,仿佛一根被榨干了汁水的甘蔗,枯瘦憔悴。
大哥哥早就到了议亲的岁数,母亲生前一直忙着张罗大哥哥的婚事,她一走,便没人为哥哥忙前忙后了。
“叩见圣上、南才人!”南宫成携一家老小到大门厅前迎接。
“南将军、南小将军快快请起,朕知道你们惦记南才人,将她送来你们父女叙话。酉时朕再来接她。”朱政知道,他在这里,父女兄妹都要守着规矩,必然不能自在说话,所以识趣地躲开。
南相霖送他到大门外,朱政拉了他的衣袖悄声说:“朕吩咐你们的事,可记清了?”
南相霖点头:“圣上放心,咱们都一样的心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末将心里有数,父亲也吩咐过了,末将会看着南才人,不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她。”
朱政放心地颔首:“替朕照顾好她。”
“嗯!”
朱政前脚刚走,南琴瑟和朱祥好像就等在那里似的,连忙钻进将军府。
“父亲!”
“岳父大人!”
南宫成惊异地看着二人:“七王爷、七王妃,你们……回来怎的不差人禀一声,恰巧南才人在府里,恐怕不好招待你们,你们还是速回王府,改日错开再来。”
南琴瑟哪里肯听:“父亲,女儿就是想您了回来看看,这么巧既然三妹妹在,我们姐妹也说说话,听闻她受伤,我好担心啊!快让我去看看,她可大好了?”
“不成、不成!圣上吩咐她不可见外人。”南宫成直觉不妥,不肯让他二人去见轻书。
朱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岳父大人,怎么我们倒成了外人?都是您的女儿,可不能厚此薄彼,既然南才人在,我算是外男,就不去了,琴瑟怎么也是她的姐姐,姐妹二人应该打个招呼的。没来由都回娘家,姐妹生分着不见面啊,您说是不是?”
南宫成一时间不决:“这……”
南琴瑟便往后院去了,南宫成正要阻拦,朱祥便拉了他坐下:“岳父大人,咱们好久没对弈了,今日无论如何您不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