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起》齐煜

13、第五章 若只如初见（2）

　　翌日早上八点半。
　　观光车到达终点站扎灌崩时，周小娥困得意识还不太清醒。
　　高海拔的阳光很刺眼，这下她便更加睁不开眼睛。
　　下车后，连越让她站着别动，就在这里等她一下。
　　于是周小娥把头垂了下去，继续呆站在原地发困。
　　嘟嘟——
　　好像有车在朝她鸣笛，周小娥一惊，意识清醒了不少，赶紧抬头要避让。
　　看清来人后，周小娥没好气地说道。
　　“你干嘛呢！”
　　原来是连越，正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头上还戴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黄人头盔，脸上挂着恶作剧成功的开心笑容。
　　周小娥问他哪里来的车。
　　连越回答：“远山哥帮忙弄的。”
　　“可是昨天不是说要到冲古寺才有车吗？”周小娥有些迷茫。
　　“我们不到冲古寺，远山哥告诉了我另外一条路。行了行了，尊贵的vip旅客，快上来。”
　　连越按了两下喇叭，催促着周小娥。
　　于是两个“小黄人”就这么上路了。
　　“连越，你确定这么走是对的吗？”
　　周小娥发现连越在往来时的路线开。
　　“放心吧，刚刚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好了，错不了！”连越的语气很自信。
　　果然，没两分钟就出现了一条小的分岔路，连越把车开上去。
　　路还算平坦，两旁都是高高的树木，不时还能看见有小生灵在窜来窜去。
　　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一切都看起来很干净。
　　周小娥把头贴在连越背上。
　　风太大了，还是这里暖和。
　　“远山哥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连越停了车，拉着周小娥往左手边的小山坡上走去。
　　山坡很矮，两人十分钟左右就快到了山顶。
　　而在登上坡顶的一刹那，周小娥就被下面的景色所震慑住了。
　　一片绿茸茸里，藏了一块特别的翡翠。
　　绿茸茸的是许多杂树，好像是要把中间的物件藏起来，又像是要众星捧月一样把它围在中间。
　　翡翠则是一片小湖泊，周小娥觉得也许称之为小水洼更为合适。小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只有十几方那么大，表面已经结了冰。
　　但与众不同的是，它有三种颜色。
　　深蓝色、浅白色与橙黄色呈一个品字，泾渭分明而又让人感觉分外和谐地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岁月静好。
　　连越转头去看周小娥：“美吧？远山哥说这也是他偶然一次才发现的，而且这种景象好像只有冬天才有。”
　　周小娥屏息凝神，她觉得眼前的景色美得近乎带点神圣的意味。
　　她也转头望了望连越，此刻她特别庆幸。
　　庆幸什么呢？
　　大约是看见这美景时，他此刻就在身边。

　　离开那里后，两人继续顺着岔路开，后面便汇入了常规的一个大景点。
　　——洛绒牛场
　　灿烂的阳光下，是成群的牛羊、青黄的草地和纯净的湖水。“日松贡布”三座神山是背景板，它们雪色的山脊清晰可见；贡嘎河蜿蜒地从草场里穿过，与牧场木屋相映成趣。
　　连越像是变戏法一样，端出来两盒自热火锅。
　　“来，先补充一点体力。”连越向周小娥示意。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东西。你什么时候带上的？”周小娥不解。
　　连越有些无语：“拜托，全程都是我在收拾行李和拿包，你看都不看一眼。”

　　用过午饭后，周小娥与连越将在这里骑马上山。
　　马帮一班一班地送游客上去，每一班马共有三十匹。
　　和连越他们同行的有一大队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大爷，看样子是退休以后结伴出来旅游。
　　连越去上了趟厕所，有位大妈见周小娥一个人站在这，便过来搭讪。
　　“哟，这姑娘长得真漂亮！有对象吗，我儿子是位医生…”
　　“阿姨，我不找对象…”周小娥连摆手。
　　阿姨掏出手机还要争取：“姑娘，我儿子一米八六而且长得不赖，这是照片你看看…”
　　“谢谢阿姨，我有男朋友了，是他！”
　　周小娥赶紧迎上归来的连越，指着他说。
　　“哦，你们小两口一起来旅游呀，真不错，真般配。”
　　阿姨直夸他俩，然后说自己还有点事，先去那边一下。
　　人齐要出发了。
　　连越他们这一批的队长是一个扎着辫子的藏族汉子，戴着牛仔帽，皮肤是高海拔地区最常见的高原红，穿着民族传统服饰，个子不高但很精壮。
　　“师傅，请问一共要走多久呀？”周小娥问他。
　　“五十分…分钟左右。从这一直…到…舍身亚（崖）。”
　　他的普通话看样子还不太流利，一边回答一边扯了扯周小娥马上的缰绳，看看是否足够牢固。
　　一路上，藏族汉子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马帮，他们行进地很顺利。
　　“小伙子，你干嘛偷拿别人东西！”
　　突然马队的最后边，传来了阿姨的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