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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喂,小裘,是我。”朱鄂拨通电话说道。
      “哦朱总编,什么事?”
      “那个警察和陈飞濯来问什么了?”朱鄂边走边问他。
      “就是王总下毒的事情。”
      “你没乱说吧?”
      “没有,您放心。”他回答,“不该说的我一样都没说。”
      “行吧!”朱鄂叹了口气,“这样,今晚九点半我们还是在七楼那个坏了的厕所见面吧!还是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毕竟警察都已经上门了。”他顿了顿,“我本来还觉得老天眷顾我,居然有人提前干掉王文牧,没想到居然被倒打一耙。”
      裘君昊答应后便挂了朱鄂的电话,随手又给报社边的咖啡厅拨了个预定电话,要了一间包厢。
      六点下班,裘君昊和家里说了要加班,便直接去了咖啡厅吃了晚餐。
      这是一家装饰典雅的带简餐的咖啡厅,每天会经营到凌晨十二点。裘君昊穿着一身工作西服进了咖啡厅包厢,他背着黑色书包的模样被咖啡厅监控捕捉,咖啡店里的一位服务员因为认识他,还与他打了个招呼,因为他有好几次在咖啡厅办公的经历,所以会认识一些正好相熟的工作人员。
      随后,裘君昊走上三楼,入了之前预定好的包厢。期间,他要了一次晚餐,又要了一次咖啡。他打开了包厢的玻璃窗,吹着五月潮湿的风操作着电脑,完成工作中遗留下来的事情,此时是七点。此后,虽然没有任何人再进过包厢,但有人经过包厢的时候听到里面时而会飘出打字声和轻缓的音乐,尤其是那首巴赫的大提琴无伴奏组曲《G大调第一组曲》,那是裘君昊最喜欢的曲子。
      ……

      裘君昊坐在包阳和简蔷面前,他耸耸肩打断了他们:
      “所以我有什么本事,从咖啡厅出来,监控还拍不到?况且我打字和放音乐的声音都有人听到过,这还不能证明我在里面吗?”
      简蔷抬起头,这是她第三次见到裘君昊。前两次,他给简蔷的印象都是一个有分寸的大叔。事实上直到陈飞濯在那个大排档旁说出凶手的名字,简蔷都是不相信的:
      “你还真的做到了。”简蔷说完把照片拿到他面前,那是她今天白天去咖啡厅那间包厢拍摄的,在窗户外的墙壁上有磨损的痕迹,痕迹不止一处,深深浅浅的:
      “你那个书包里装了作案工具吧?其中包括一根绳子。”简蔷说道,“店员说你一个月来,七次去了咖啡厅,而最后三次都要了这个包厢。应该是多次踩点后,这个包厢最适合实行你的计划。”
      裘君昊不说话,他放下了照片,还是很坦然地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警官:
      “别告诉我你们觉得我是用绳子垂下去的,我能绑在哪里?包厢里的家具可都是能移动的东西!”
      “谁说你非要绑住家具?”包阳打断他的话,“绑住门不行吗?真巧,今天我还试过了,我比你高也比你壮,但完全下得去。”包阳死死看着他,语气则完全一副得胜气派。

      裘君昊摇摇头:
      “你们以为这是在演推理小说?”
      “至于音乐和打字声音。”包阳没有理睬他,“你本来就带着电脑,录一段播放完全没有问题。”副队长顿了顿,“从那扇窗户下去,是一条很窄的死胡同,夜晚根本没人会注意有人顺着绳子下去的。”
      裘君昊不置可否,就像是一位旁观者,他靠在椅背上依然抿唇什么都没说。

      ……
      裘君昊从咖啡厅顺绳而下的时候,换上了一身休闲服装,还戴上了鸭舌帽。他从报社门外的监控经过,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绕过大门,最终消失在监控之中。
      另一面,负责卫生的顾阿姨终于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虽然报社零星还有几个正在加班的人,但已经干完了一天的活儿。她今晚留下来,负责将垃圾场上的七辆清洁推车推回到每一个楼层。这是一种手推清洁车,前段有两层架子,可以放抹布、清洁剂、脸盆等东西,推车后面则是一个挺大的垃圾箱,方便保洁阿姨随时可以将垃圾扔进去。公司每天都会派外面的垃圾清洁人员,绕道来到报社后面的垃圾角,在晚上七点前把所有送到这里的清洁推车、大小垃圾箱内的垃圾全部搬空。在准备送还最后两辆贴着六楼和七楼贴纸的保洁推车时,她恰巧经过了六楼王傲凡的办公室,虽然王傲凡放下了百叶窗,但顾阿姨知道她正在工作。于是她敲响了王傲凡的办公室门:
      “王助,你还有啥要我做的没?”王傲凡偶尔也会关注他们保洁这块,所以顾阿姨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在下班前和她打声招呼。
      王傲凡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摇摇头:
      “没了。今天是你值班啊!”
      “是的,我去摆推车,明天方便点。”
      “行,回家路上小心点。”
      “好的,王助再见。”顾阿姨带上门,把六楼的推车推进六楼其中一个厕所后,便拉着电梯边的七楼推车坐电梯来到会议厅楼层。
      因为惯例,七楼推车都会推到那间正在维修的厕所,所以顾阿姨也没多想,就还把车子推过去了。晚上20:13,她的身影出现在监控中。虽然监控拍不到这间厕所,但她显然经过会议室后门,将车子推到了最里面的厕所。

      走廊里亮着惨白的白炽灯,不久,当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后,从清洁推车的垃圾箱内居然钻出了一个人影。就像是搭了一次便车,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妥妥来到预定好的七层厕所。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正是裘君昊。他熟知报社保洁系统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方式。在这里静等了一个多小时,朱鄂终于出现了:
      “我来了。”
      “朱总编。”
      “怎么样,今天下午你们聊了些什么?”朱鄂站在那辆保洁车边问他。
      “他们无非问了我一下王文牧在公司有什么矛盾。”裘君昊回答。
      “你怎么说的?”
      “我还是把话题引向王傲凡吧!”裘君昊回答,“当然为了不让他们起疑,我还简单带了一下公司里人尽皆知的一些事情,所以您和王总的事我也稍微透露了些。免得在旁边的小陈起疑。”
      朱鄂点点头:
      “也是也是。”他说着开始摸口袋,想要抽根烟慢慢说。
      “我这有烟。”裘君昊抽出一根云烟递给了朱鄂,还为他点燃。随后,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两人都深吸一口,“对了,您一直都在找的那份文件,我帮您找到了。”说着他把那份“保证书”交给了朱鄂。“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朱鄂接过文件,拿在手里。烟幕中,瘦小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着文件很久没有说话:
      “终于,这样一来,我终于晚上能睡得着了。”他说,“王文牧现在也死了,我觉得董事会那边应该在我和王傲凡之间,更偏向我吧!”他微微一笑,却陡然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头便像裂开一般剧痛起来。他迅速撑住一边的洗手盆,还没完全抽完的烟蹭到了他的裤腿,随后掉落在第。
      “您没事吧?”裘君昊赶忙上前,“要喝点水吗?”
      朱鄂觉得不太对,他还不能完全判断出原因,于是接过裘君昊手上的玻璃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却觉得那水有一股怪怪的苦味。瞬间他明白所有,觉得一切不好,自己仿佛是那只“螳螂”,在捕食鸣蝉后,却被身后的黄鹂盯着,并终要被啄食将亡。他顺着洗手台渐渐瘫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肠胃、关节剧痛无比,还不能自已地抽搐起来。但他始终都瞪着眼睛望向面前背对着闪烁灯光的黑色阴影,那团阴影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正用一种阴沉的表情望着他。
      “为……什么……”他从嘴里透出这三个字后,便扭曲成一种恐怖的姿势,断了气。

      裘君昊就这样冷着脸望他。当他再也不动一下后,他便戴上手套收拾了现场。捡了烟蒂,擦了自己的脚印,还将提前准备好的遗书放进了朱鄂的口袋,并将他拖到了第二间厕所隔间。将那个带毒的玻璃瓶放在了他脚边,擦掉自己指纹的同时,还重新用朱鄂的手握了下瓶身,留下掌纹和指纹。
      接着,他掏出朱鄂的手机,给保安室打了电话。他模仿朱鄂的声音和语气,要求他们去每一层,把清洁推车回收到一楼的保洁仓库。这之后,他便将手机还回去,并重新躲回了清洁推车。
      10:34 的时候,果然有一位保安出现在七楼,他在走廊尽头看到了这辆保洁推车,并将它推到了一楼靠近报社后门的保洁仓库。
      不费吹灰之力,裘君昊从一楼去到七楼,又从七楼回到一楼。他从仓库中找到了一把梯子,并爬出了围墙。一切顺利,他没有被监控拍到。当离开公司后,他便重新通过绳子爬回了自己的包厢,完成了一次精密计算的凶杀。
      ……

      “你们可真是太厉害了,这是本格推理小说的情节吗?”裘君昊带着些讽刺问。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对吧?”包阳笑笑,“去你家里搜查,书架上尽是推理小说。该佩服的可是你,亏你能想得出这么精密的计划。”
      “我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裘君昊有些荒谬地望着两人,“证据呢?”
      “当然有。”简蔷把照片递给他,“你做的确实近乎完美了,但是只要是人做的,总能找出蛛丝马迹。”她继续说,“今天我们重新搜查七楼清洁车时,找到了两根你的头发。”她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中被标记了的头发。
      “那种车子,沾上谁的头发都很正常。”

      “确实。”简蔷没有否认,接着又把第二张照片递给他。裘君昊拿起来,照片上好像是一条裤子的裤腿,上面有一块烟灰,“接着是朱鄂的裤腿上有一处烟灰,间接说明有人给过他香烟,而这烟灰里有砷,那给烟的人就应该是凶手。很有意思,我们在你家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垃圾里,找到了一个揉了的烟盒,这个烟盒经过检测是沾染过三氧-化二-砷的。”
      “云烟吧!那烟是朱鄂给我的,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还打算毒死我呢?”裘君昊针锋相对。
      “张俊健呢?他在玻璃厂上班,是你的同学吧?我们已经查清是他给了你5克三氧-化二-砷,这点你没法辩驳!”包阳反驳道。裘君昊只是盯着他,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他就是个赌徒,赌徒的话可信吗?”

      简蔷感觉到他的心理开始起变化,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先掌握张俊健的情况,于是乘胜追击,继续说:
      “最后一个证据,也是最确凿的证据,我们在朱鄂身上提取到你的DNA了。”
      裘君昊风轻云淡的表情在这句话后突然一僵,简蔷则把最后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那是一副眼镜,很眼熟,朱鄂的。
      包阳也走了过来,他点了点照片:
      “你一定没想到他的眼镜边坏了,翘出来的小螺丝蹭到了你的手臂,应该还划出血了吧?”
      “……”裘君昊一言不发,慢慢用他的左手按住了右臂。

      就在这一刻,简蔷突然用力拽过他的右臂,瞬间把他的衬衫袖管撸到了手肘上方。接着,一条细小的血痕便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我们可以比对伤口!”
      “这是……偶然。”他的语音带上些颤抖了。
      “偶然?”包阳冷笑一声,“手臂被对方眼镜框划出一条疤的概率有多大?恐怕只有搬运尸体的时候,才有这种可能吧?”
      “……”裘君昊的脸终于渐渐落入死灰,原先的狡辩,在这一刻好像都成了笑话,最终,他才喃喃说道,“是他,是朱鄂欺人太甚。”

      这几个字就像闷雷,原本吵闹的审讯室陷入了宁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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