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你了》夏五七

2、出生

　　九月二十四，临近霜降，日头高悬，温度十分舒宜。
　　前往参加白兰寺水陆法会的敬国公和夏承夏大人，相约巳时前在和义门会面。夏家马车到时，敬国公正在城门口的茶棚里喝茶，城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去观摩法会的人。
　　敬国公看他来了，也放下了茶碗，起身出了茶棚，正准备上前招呼，远远地瞥见一个小厮朝这边飞奔，模糊一团，便停下了脚步。
　　“老爷，老爷。”等跑近了，敬国公便瞧见是自己府上的下人，“幸好小的赶上了。”
　　“出什么事了？还是夫人有事吩咐？”
　　“老爷，夫人发动了。夫人想着您要在此等夏大人，忙让小的来寻。”小厮跑到跟前，气还没喘匀，赶忙回话。
　　敬国公一听，顿时慌了，“不是还有半月，怎的今日就发动了？大夫、稳婆可都到了？”
　　“都在了，大夫说了一切都好，夫人只说来寻您回府。”
　　“这——”阿古听了，转向夏承道：“法会我可能去不成了，要不，你一人去？”
　　夏承等在一旁，听了回话，也不在意法会，忙说：“我一人也没什么意思，你快回府吧，我再此喝个早茶，也就回去了。”
　　阿古慌乱中作揖说道：“这次是我失约，下次——”
　　“哎，停——”话未说完，便被夏承截住了，“这没什么，你快回去吧。”
　　“告辞！”阿古匆匆告别后，便跨马往城内疾驰而去。
　　夏承也不是什么热衷礼佛之人，错失法会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坐着找店家要了碗马奶茶，喝完便起身回府了，顺便告诉家里人这个消息。

　　阿古赶回府上的时候，多兰还在产房内，屋里屋外婆子丫头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站在屋外，还能听见多兰疼痛的嘶喊声。
　　“怎么还端药了？”阿古在外干着急，看着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哈丽端了碗药朝里走，忙拦着，“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老爷莫着急。”哈丽端着药碗，躬身说道，“大夫说，夫人年纪大了些，把药备着更好。”说完，便绕过阿古，快步跨进了产房。
　　“怎么这么久！”阿古在外头不停地踱着，时不时看看房门，干着急却也没办法。之前几个子女出生，他都在外征战，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体会过这种慌张。
　　一阵阵的痛呼声持续了几个时辰，多兰还没生，阿古在外头的石桌旁坐着，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烦躁极了。
　　多兰突然高亢起来的喊声，阿古坐不住了，快步走到门口，想进门，就听得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
　　“恭喜国公爷，又得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门被拉开，稳婆抱着小公子，连连向敬国公道喜，敬国公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愣愣地凑近，看了一眼小儿子，红红的、胖胖的，竟不像旁人说的那般，小小皱皱的，只是闭着眼睛，哭得很是精神。
　　阿古看了，很是欣喜，高声说道：“胡嬷嬷，厚赏。好好照顾小公子，我去看看夫人。”将事情都交给了多兰的家嬷嬷，他快步走进了产房。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边不干净，出去吧。”多兰生产完，很虚弱，看阿古进来，也只是躺在床上说着话。
　　“多兰，我想来看看你。”阿古挨着坐在了床榻上，侧着身子，看着多兰。
　　“怎么了？”她觉得现在的阿古，有些不太对，像是有些脆弱。
　　“你生大郎的时候，我就没在。今日这般，真是凶险，想想心有余悸。”阿古说着话，手里牵着多兰，一下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指，“你已经四十有三了。”
　　“没事的，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多兰抽出手，拍了拍阿古的手臂，以示安慰，“你别担心了，你知道的，我身体很好。”
　　“多兰。”阿古只是唤了她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多兰累了，渐渐睡去的样子。
　　多兰比阿古年长三岁，两人自小相识，今日这般凶险，倒是让阿古有些心慌，怕她会离他而去，但是，阿古与多兰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
　　坐了许久，阿古才起身，去侧室看看自己的小儿子。婴儿在奶娘的怀里躺着，吃饱了，也不哭了，眼睛还是闭着。
　　适才听稳婆说，小公子长得像敬国公，阿古自己瞧了瞧，倒没看出什么像的地方，不过，生时六斤多，在早产的孩子里，算得上是健壮的了。
　　“胡嬷嬷，今日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早产了？”阿古看他睡着，就悄悄地出了门，叫来了胡嬷嬷。
　　胡嬷嬷也有些纳闷，只得说道：“今早老爷走了不久，夫人就说肚子疼。也没有磕着碰着，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小少爷长得很好，现在出来，夫人也能少受些罪。”
　　“嬷嬷这么说，倒也在理。”敬国公听了这话，倒觉得很对，小儿子这么大，正好。若再长大些，多兰就更危险几分。
　　“你们好好照顾他，我去写信告诉傲木噶，让他回来看看弟弟。”阿古快步走向前院书房，去告诉大郎这个好消息。
　　傲木噶接到家书的时候，正好大部队正好驻扎了下来，休整一段时间。
　　傲木噶去找上峰告假的时候，上峰便也知道了敬国公老来得子的好消息，作为昔日同僚的他立马准假，高兴之余，也开始着手准备贺礼。
　　大郎即刻收拾行李，往大都赶来，一路上赶的很急。离家许久，也想尽早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