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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树林很深,也很暗。树木高大,如无数巨人围绕着二人。萤火虫那莹绿的光点便如精灵般在枝桠间穿梭,引领他们向未知的地方缓步而去。二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便听见前方传来水流声。兰辞似乎看见什么,转过脸看向叶焕之,一双澄澈的眼中满是惊喜和激动。她带着他往前走几步,穿过几棵树,那水便呈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条发光的溪流。流水浅浅,水清见底。溪流两岸尽是光芒闪烁的萤火虫,化作无数碧绿光点在此间纷飞、穿梭,晃眼望去竟如漫天繁星由银河之间倾泻而下,落入这片山野,落入这条溪流。这溪流便也如奔泻的银河一般,碧光莹莹,流淌于幽暗之中,永无止境。
      见到这般场景,二人一时都出了神。兰辞梦呓般慨叹着:“太美了……”她往前走几步,走近那无数星点里,蹲下身,试探着用手指轻抚潺潺的溪水。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一片仙乡中,心中所有痛楚都在刹那间隐匿。她回过头,对叶焕之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萤火虫。”
      叶焕之走到兰辞身边蹲下,眼中似也有光河奔流。
      兰辞望着溪流中的倒影,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看着倒影里叶焕之的脸,已渐渐褪去少年的青涩,初露男子汉的成熟和英俊。她浅浅地说着:“虽然焕之是影族人,但其实和我没什么区别呢。你看,我们的影子好像。”
      叶焕之低下头,见到水里映出了自己的倒影,和兰辞的倒影挨在一起,微微地摇曳着。他没怎么照过镜子,更别提注意水中自己的倒影了。此刻,看着倒影里那张明晰的脸,他却有些失神了——他和她是一样的。他抬起头看向兰辞,虽只能看见侧脸,却依然能看清她长长的眉、晶莹剔透的眼、笔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她是好看的,并且此刻是近在咫尺的。
      兰辞伸出手,一只萤火虫便似找到归宿般飞到她手心上。她低头看着这小小的光点,低声说:“爹爹跟我说,人间藏着很多仙境,所以人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多去几个地方看看。若爹爹知道我看见了这样的景色,会不会为我开心呢……”
      “这只是一小处,人间很大。”叶焕之看向天空中的萤火虫,喃喃地道。
      “哈哈哈,也是,”兰辞托着腮,眼神稍显落寞,“我只是,太想告诉他我遇见的事了。可是不能呀。”
      “为何不能?”叶焕之看向她。
      “我是背着爹爹寻找天楼的,爹爹决不允许我去。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活那么久,所以,我要去天楼求那个仙人,让我和爹爹有一样长的寿命。爹爹却以为,我寻找亲生父母去了……”兰辞轻叹口气。萤火虫又似道别一般,在她手心转几圈,随后便飞走了。
      这时叶焕之才想起公孙凌珂所说,兰辞的父亲是兰烨殿主,是传说中那位去过天楼后得以长生不老的圣人。可听兰辞这么说,兰烨似乎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低了低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沉默。
      兰辞抿抿嘴,又开口问叶焕之:“说起来,为什么我能在晚上看见你呢?”
      叶焕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你是唯一能在晚上看见我的人。”
      兰辞闻言,看着叶焕之,嫣然一笑道:“那以后的晚上,你都可以找我陪你玩。”
      兰辞笑起来很好看。萤火虫碧绿的光点落入她的眸眼,当她笑起来,青辉便浅浅地在她的瞳仁中打转,竟比这光河还耀眼几分。
      叶焕之突觉脸颊有些发热,赶紧回避她的目光,点了点头,不说话。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到了夜晚就不存在于这世上,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真真切切地享受着夜晚。
      二人便如此沉默着,在溪边坐下。清风拂过二人的面颊,如抚慰各自的心事一般,将此处的悲愁无声地带向远方。

      与尹竹臣和叶焕之同行的路,对兰辞来说还算有趣。尹竹臣好似活力的源头,一和他说话就很想笑,也觉得很有精神,很快兰辞和他便混熟了。而叶焕之虽然从不笑,也不和二人嬉笑打闹,但兰辞却能很明显地感到他的情绪。她觉得他们是很有趣的人,跟他们一起,比自己一个人走不知有意思了多少倍。只可惜三人与天楼的缘分似乎都不够深,往西走了已快半个月了,也没见着天楼的踪迹。
      “你们别着急,我听爹爹说,他是几乎把人间踏遍了才遇见天楼的呢。”骑在马上,兰辞对尹竹臣和叶焕之道。
      其实二人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急切的样子,只是骑着马,各想各的心事。尹竹臣摆了摆手:“我当然不急,从尹府出来,我就做好十年都不回去的准备了。反倒是叶兄……”
      叶焕之骑马走在最前边,并未说话。
      行至山路尽头,兰辞再次被新事物吸引了目光——在一处很高的峭壁旁,一座很高的楼台依峭壁之势而建,乍一看,就像从那峭壁之中长出来的一样。楼台很简陋,在三人眼里不过是四根粗柱撑起的一方小亭,其上红漆早已褪色,呈现一人风烛残年般的破败感。兰辞不曾见过这样的建筑,便提议要上去看看。
      尹竹臣和叶焕之早已见多了这样的楼台,心里没什么兴趣,但拗兰辞不过,只得随她一并登楼去。这楼挺老旧了,踏上它的楼梯时而还会有吱呀声,尹竹臣心中直担心这楼会倒下去。兰辞却很来劲儿,一边往上跑,一边笑说:“你们说,天楼会不会也有这么高啊?也这么旧吗?几十年前天楼就存在了,肯定比这个还旧吧?”
      “阿辞精力真好……”没一会儿尹竹臣就有些累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叹道。
      一路爬楼,一路等尹竹臣,三人不知过去多久才到了楼顶。踏上木地板时,清风拂面,顿觉心旷神怡,霎时一切劳累似乎都有了意义。扶着栏杆,见楼外天清云淡、飞鸟低回,在蔚蓝天幕下,大地青山在灿阳之下层层叠叠地向着天空尽头延伸而去,时而横着些村庄,时而竖着些亭台楼阁,万千姿态,皆融进苍茫里。
      正是三人全心欣赏美景之时,突闻身后传来人的声音:“三位好雅兴。”循声回头,只见身后紧靠峭壁的位置上坐了个青年男子。那人容貌清俊,一身素淡的白衣,长发飘飘,拿着把无字折扇,浑身清净而高雅的气质,直让人觉得这定是位文人雅士。而三人所站的位置,恰巧挡住了他观景的视线。
      三人顿觉羞愧,转身让开。尹竹臣上前,拱手施一礼:“抱歉叨扰先生雅致,在下三人也是无知才误登了先生的楼,这便下去。”
      青年男子却眯眼柔和地笑了,合上折扇,站起身来,往栏杆边上走去:“这并非我的楼,我也只是来这散散心罢了。三位若要赏景,还请随意。况且……”他悠哉走到兰辞身侧,用一种带着挑弄的目光低头看着兰辞:“有美人相伴,顿觉溪山美矣。若能得美人相与饮酒作乐,欢度良宵,更为乐极。”
      兰辞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已想离开这里了。叶焕之只觉此人轻浮,拉住兰辞衣袖往自己身边来。尹竹臣见状,拱手道:“先生的为人,恐难以留她作伴。告辞。”话毕,带头下楼而去。叶焕之和兰辞也跟了上去。
      下了楼,兰辞终于舒口气,转头对尹竹臣和叶焕之道:“方才真是谢谢你们。那位公子看起来挺文雅,说话却挺……风流。”
      尹竹臣摊摊手,一脸无奈:“我虽然也是个混蛋,没想到他比我更混蛋。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可得把眼睛放清楚咯。”
      兰辞叹口气,拿手在腰间摸索,想取水壶来喝水,手却僵在了那里。尹竹臣见她神情突然有些不对劲,问:“怎么了?”
      兰辞眼中光芒扑朔,惊慌之至,手忙脚乱地在全身找来找去,道:“我的腰佩不见了!蓝鲤殿的腰佩!刚刚还在呢……”
      那是蓝鲤殿的腰佩,是她身上最后一样和蓝鲤殿、和爹爹有关的东西。她一下子觉得心里空洞无比,就像被火烧了个窟窿。
      “什么……你上去之前还在吗?”尹竹臣纳闷地问。
      “在那看风景的时候都还在呢……”兰辞急躁不已。
      尹竹臣手托着下巴,思索一番:“莫非……是刚刚那人给你偷了?”他想起方才那个男人走到兰辞身边停顿了好一会儿。
      话音刚落,兰辞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回头去,只见她已动用轻功,跟瞬移一样往楼台上翻飞而去。她轻功实在了得,不一会儿便到了楼顶。尹竹臣与叶焕之赶紧跟上去,可到楼顶时,只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对着空空的楼台发呆。
      尹竹臣上前,叹口气,安慰道:“阿辞,别急,我们会找到他的……”
      叶焕之看她一眼,本想开口安慰,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抬头看了看四周,声音听起来极为冷静:“他气质出众,轻功了得,但手不干净,在这周围应该很好打听,我们分头行事,一个时辰后在此地会和。”
      尹竹臣点头道:“也好。”
      兰辞没回答,一下子向楼外跃去,吓了尹竹臣一大跳。他赶紧跑到栏杆边看,只见她那轻功跟飞似的,在树林间跃来跃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朦朦胧胧间,花池又听见了那脚步声。从很远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挪将过来,有些期许,又有些迟疑。漫不经心地睁开眼,便见到柴扉门口,楚南一身雪白,摇着素扇端端地站着,双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目光若秋水寒波,静静地凝视着她。
      从初见起就一直是这样,楚南总是一身白。在这姹紫嫣红的天底下,只有他没有颜色,像女娲造人时为每个人都添上花衣,独独遗忘了他。
      她皱皱眉头,翻过身,不去看他,只尽力使自己表现得冷淡:“你又来作甚?”
      楚南合上折扇,缓步至她床边,依然不改笑颜:“我找到东西了,明天我就启程去钟山。等我把那鱼要回来,你就有药了。”
      花池闻言,内心又泛起酸楚,蹙眉道:“你又去偷了?”
      楚南不说话,在她床边坐下,伸手轻柔地将她的被子往上拢了拢:“病可有好些?有没有不舒服?”
      花池却立刻拍开他的手,费力地往床里边缩了缩,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疲惫:“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口都不会吃。我以前确然倾慕于你,可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楚大哥。我不想见到你,求你,别再出现了。”
      楚南怔了怔,收回手来,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落寞。但他很快又精神起来,站起身,面容带笑:“等你好了,我们一块儿放纸鸢去。现在你先好好休息,我回来再来看你。”
      他说罢,又展开折扇,往屋外去了。刚刚走出屋子没多久,却见得前方有一少年侠客,戴着斗笠,背着长剑,正一脸愤怒地盯着自己。他一眼认出这人是刚刚那三人之一。但他没急着逃跑,只是若无其事地摇着扇子,径直走到叶焕之面前去:“这不是方才那位少侠吗?当真是缘分,在这也能碰见你。”
      叶焕之只伸出手,眼中光芒竟如剑光般锋锐,声音也沉沉的:“腰佩还我。”
      见他这样,楚南竟有些胆怯。但他还是强逼自己稳住,尴尬地讪笑道:“不知少侠说的是什么腰佩?若在下见到,定然给你送来。”
      叶焕之没管那么多,五指合并,一掌恰对着楚南胸口而去。楚南反应灵敏,迅速后翻躲过,未待叶焕之看清,竟已闪至叶焕之身后,腿一横便向叶焕之扫去。好在叶焕之耳功甚好,察觉了身后的动静,侧身跃起躲过,转身又欲对楚南发起攻击,却见楚南不知何时,竟已凌空飞跃而去,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此人速度竟如此之快!叶焕之正欲追上去,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柔弱的女生:“等等!”
      回头看,只见一矮小的木屋里,缓步走出了一个杵着拐杖的女子。这是座极其小而破旧的屋子,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屋前的院子里落了些纸鸢,有的是扎了一半就被抛弃的,有的是扎好了却被撕烂的,还有些就跟垃圾一样被遗弃在庭院角落。而走出来的女子与他一般年龄,百般缝补的粗布衣包裹着她近似皮包骨头的身体,原本姣好的容颜因苍白的脸色而显得脆弱无比,整个人都洋溢着病态的气息。她费力地挪动着双脚,睁开自己沉重的眼皮。
      花池就跟费尽力气般向他走来,他见状便迎了上去。她虽看起来身体虚弱,神情却坚定:“少侠,他偷了你什么东西?我赔给你,你别把他带去官府。”
      叶焕之回答:“这是他的过错,不应姑娘买债。”
      花池却以为他是觉得她家境贫寒赔不起,只道:“别看我穿成这样,其实家里还是有钱的。他偷你的东西,也是为了给我求药……”
      其实她说的“钱”,也不过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一支金钗罢了。但她还是极力使自己显得坚定而无畏,以免遭人嘲笑和欺负。叶焕之却看出了她逞强背后的心酸,说:“姑娘有难,在下自会极力相助,只是他拿的东西对在下的朋友来说十分重要,并非金钱可以替代。”
      “少侠别急,”花池皱起眉头,“明天他才会启程,这之前你都有机会找回你的东西。他家就住在这条路往北走五里的宅子里。”
      花池似乎又对自己的告密有些后悔,眼中充满了忧虑,顿了顿,又道:“只是……能否恳请少侠,不要伤他……”
      叶焕之只拱手道:“姑娘放心。”

      是夜,走进屋中,合上门窗,楚南这才松了口气。摸黑到桌子边坐下,点燃蜡烛,从茶壶里倒水来喝。这时他注意到,火光映出墙上两个奇怪的影子。他瞬间警觉起来,站直身,脑中努力回想自家的刀放在哪里。可他已来不及找刀了——他感到身后传来一种极大的力量,狠狠将他按在了地上,他脸贴着地,根本动弹不得。往墙上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一个人影正擒住自己,可他身后并没有人!
      难道……闹鬼了?我楚南今日要被鬼给弄死了?他心头恐惧万分,一个劲儿地扭动,可怎么也无法从那股神秘力量下挣脱。这时,房梁上跳下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方察觉是今日被他偷去腰佩的女子。想来这便是另一个影子的主人了。紧接着,自家的柜子也被打开,另一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们不知从哪儿找来绳索,将他牢牢捆住,移到了墙边。墙上始终有个人影,不管他怎么瞧,都瞧不见它的主人。他一时害怕了,从脖子到脸都起了鸡皮疙瘩,惊慌问:“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公子哥开口:“我是尹府尹竹臣,旁边这位是蓝鲤殿千金兰辞姑娘,以及……”他指了指身旁的空气:“影界,叶焕之。”
      楚南看了看空气,又用跟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回看尹竹臣。尹竹臣耸耸肩:“知道你理解不了,现在不管这么多。”他走到楚南面前,用手往他脸侧的墙壁锤去,怒问:“你是谁?东西现在在哪儿?”
      楚南缩了缩脖子:“我、我是楚南……”
      尹竹臣闻言,更为愤怒了:“你是不是管我什么事?我是问你是谁?我们的东西呢?”
      楚南急了:“我都说了我是楚南!姓楚,名南,懂吗!”
      兰辞走上前,道:“你的事儿我们听焕之说了。那姑娘说,你是为了求药才偷的。若你真的没钱求药,我们都可以资助你,但是我的腰佩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若钱能求来,我还要蓝鲤殿的腰佩作甚?”楚南语气听起来十分急促。
      尹竹臣继续问:“为何?”
      楚南便低下头,讲述道:“花儿生的病十分难治,只有去钟山找忘悠道人求一条仙鲤来吃才有治愈的可能……可那道人不要钱,只要稀世的宝物……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遇见这块蓝鲤殿腰佩。”
      “只是一块腰佩而已,怎么算得上稀世宝物?”兰辞诧异道。
      “我可是听说了的,”楚南回答,“蓝鲤殿殿主是去过天楼回来的仙人,他从天楼带回了颗神奇的种子,种子长成一颗大树,每片树叶都是美玉宝石,并且散发出无尽的清气,每年秋天还会结出无数的珍宝……据说蓝鲤殿腰佩就是用那树的叶子做成的。”他说着,神情中竟充满了向往。
      兰辞却有些无语,不知外边究竟把蓝鲤殿传成了什么样。她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这些只是谣言啊。我爹爹不是仙人,只是寿命比较长,并且他根本没带什么种子回来,我们殿里唯一的树只有一棵桃树而已,是我娘亲种下的。还有什么玉啊宝石啊都是假的,清气是蓝鲤殿自带的和树没关系,还有那个腰佩……”她喘口气,继续说:“是爹爹逛街看到的很普通的玉做成的,根本称不上什么宝物。”
      解释清谣言让兰辞感到舒畅无比,却让楚南为之灰心丧气。只见他失意地低下头,因失去希望而展露出悲哀的神色。他喃喃地道:“我只是想救她而已……她的病已拖了太久了,我都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少时间……”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叶焕之,此时走到兰辞身边,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旁边。兰辞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示意尹竹臣,往一旁走去。三人围成圈聚在一起,兰辞率先开口:“我们得做点什么。”
      “不就是稀世宝物吗,”尹竹臣道,“回我们尹府去,要多少宝物有多少宝物。”
      叶焕之皱眉:“从此地回尹府至少也要半月左右,再赶去钟山不知已是多久之后了。我今日见那姑娘……总之,时间不等人。”
      “可此地偏远,我们上哪儿找什么稀世宝物呢?”兰辞眼中充满焦虑。
      经过良久的内心挣扎,叶焕之双眉紧蹙,将手伸进衣服中,捏住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烛阴龙珠碎片:“我还有这碎片……”
      “不可,”尹竹臣打断他,“那是你实现愿望必须要的东西。要求宝物,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并且她住得离这儿也不远,只是要见到她有些麻烦……”
      楚南就一直默默地看着二人窸窸窣窣。不知过去多久,尹竹臣才回过头看向他:“告诉我们腰佩在哪儿。”
      楚南抬起下巴,指向床侧的木箱。兰辞走过去,将木箱打开,果然看见了自己的腰佩。尹竹臣又继续道:“宝物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但你也得付出等价的劳动。”
      楚南闻言,激动不已:“真的吗?你们怎么能找到宝物?只要能治好花儿的病,让我做啥都行……”
      尹竹臣诡异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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