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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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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木在宁萍家“学习”的四天里,楚源打了十二个电话,早中晚各一个,每天精确到分,非常严格了,离木没有接,□□息没有收到过。
路上冰化了,通车的时候,离木陪着含羞带怯的宁萍送冯卫上了客车。
宁萍送冯卫过马路的时候离木没有跟上去,看见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冯卫说了什么,宁萍轻轻的捶了他的胸膛,然后宁萍被冯卫顺势带进怀里,紧紧抱着抱了好久好久,看得离木眼睛有些发酸。
楚源,我还是想你了。
离木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眼泪不自主就流了下来。
人们没有办法客观地评价心里的人,只有把他从心里驱逐出去,才会知道自己犯傻了多少年。
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从夏天到冬天,那四年里,离木满心觉得楚源是最好的。
后来,心碎一次,就够了。
离木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想了些什么,看着宁萍与冯卫,他们美好的笑容是伪装不了的,就像自己跟楚源呆在一起的时候,幸福也是溢于言表的。
车站外商铺伞架上的冰化了一粒水,从离木后颈穿过发丝流到背心,像狠狠刺了一根冰针。
离木瞬间清醒,收回哀伤的思绪。
冯卫乘坐的客车已经远去,微微化开冰的路面连一丝尘埃都卷不起。
离木看见宁萍在马路对面痴痴的望着车的方向,嘴角带笑。
“这样真好,每个人都很幸福”离木心里想着。慢慢向马路对面走过去。
“嘿,别看了,只有半个月开学了”离木笑着调侃。
“我没看,哼哼,开学怎么了,我看你是想你们家楚大班长了吧”
“……”离木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啊”宁萍手忙脚乱地道歉。
“没事,不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离木最终还是忍不住流着眼泪把杨雪飞的动态给宁萍看了,也诉说了楚源的谎言。
“这个畜生,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了,别哭了,忘了他吧”宁萍伸手紧紧抱住离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合适。
冰化了之后街道上慢慢热闹,小贩推着小板车沿街叫卖,似玉石般的冰砌过的路面被各种大小的脚印,各种形状的车轮印踩得有些混乱。
像此刻离木的心绪。
离木一直都不相信楚源真的那么过分,只是想要看看楚源会用什么方式哄自己,看看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宁萍的话让离木稍微有些不舒服。
宁萍不喜欢楚源,从知道杨雪飞存在考试,后来离木哭了多少次,宁萍就有多讨厌他。离木很爱楚源,宁萍每骂他一次,自己的伤口就多疼一分。从始至终离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楚源,没有像自己爱他一样爱自己。
后来,各自所爱,各受其苦,离木与宁萍越行越远,上了大学也很少聚齐了。
离木后来想起,这段时光里,最后悔的便是冷落误会了宁萍,虽然三个人依旧形影不离,但离木与宁萍之间好似总隔了些障碍。
长大后,更是弥合不了了。也许是成年人的世界里,误会或者矛盾都可以隐藏起来,见面时依旧把酒言欢,只是再也回不到可以抱头痛哭的时光了。
宁萍,愿你余生安好。
刘慧,愿你余生安好。
离木,愿你自己也余生安好。
离木二十岁某个下午写下这行话的时候,两行清泪打湿了字迹。
没有人能陪你度过一生,不过是伴着以往记忆和新的记忆,孑孓苟活。
“我们回去吧,”离木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再谈什么。
宁萍也没有再说。
两个人沉默一路,到宁萍家的时候宁萍爸妈都不在家,冬天大人们总是左邻右舍串门或者出席各种酒席。
“宁萍,我也要回家了,出来这么多天了”离木收拾着书包说。
“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不管怎样,你要相信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宁萍帮着离木把作业合上,递给离木。
“嗯”离木轻轻地回答一声,直到收拾完东西下楼也没有再说什么。
离木跟宁萍还没有这么压抑地相处过,宁萍有些想哭,离木也是。
宁萍送离木到楼下,离木打了辆车准备回家,宁萍的神色在冬日迷蒙的雾气里有些看不清。
离木突然关上车门,跑到宁萍面前,轻轻地抱住她,“对不起,萍,谢谢你,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宁萍伸手拍了拍离木背心,“嗯,傻瓜,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
“嗯,好,我回家了”离木破涕为笑,松开宁萍。
离木回到家里妈妈没有问什么,笑眯眯地接过离木的书包,把离木冻僵的手搓了搓,忙说道:“快进屋烤火,暖暖”
离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那么那么幸福,连忙回答:“嗯,好,冷死我了”
离木不冷,一路来,车里虽然没开空调,可是车窗关得紧紧的,一点风都没有,只是手一直握着手机没放兜里,有些僵了。
晚饭过后,楚源还是准时打来了电话,离木接了。
“喂,离木,你总算接我电话了,你……”“□□上说吧,我在家”离木没等楚源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离木觉得自己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些心软,总是发不起脾气来。
就算后来分手的时候,离木听见电话那头楚源有些哽咽的声音,都差一点哀求,还是在一起吧。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哀求就你将就一辈子的。
“离木,你有空的话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离木手机对话框亮了起来。
“嗯,你说吧”
“我不知道从哪解释起,”楚源说
“就从为什么和冯卫一起来我们家这边就封路,去找……就不封路呢”离木还是不想打出杨雪飞三个字。
这三个字对离木而言,如鲠在喉好多年。
“那天确实封路了,我是骑摩托的”
“你为什么骗我”离木有些哀伤。
“我没有骗你,那天我们初中有几个朋友叫我出去玩,我不知道她也在”
“手套为什么在她手上,为什么你会和她拍照”离木情绪有些失控显得咄咄逼人。
“我骑车的时候戴的,后来她说她冷借戴一下,我就给了,拍照不是和她,你看,我们一起拍的”楚源发来了一张图片。
“离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离木,我以后都不见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过好不好”看见楚源这些话,离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了好久,楚源打来了电话。
离木接起。
“离木,你怎么了”楚源担心地问。
“我没事”离木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
“离木,别难过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我以后都不会见她了,我真的很爱你,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对不起,我爱你”楚源也有些难过。
“楚源,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会是我们这段感情里面多余的那个,我以为我从始至终都是笑话”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对,让你难过了,我也很懊悔,可是,你不能就这样否定我对你的感情,离木,我说了,我爱你,很爱你,只爱你,离木,你相信我”
“好,楚源,我相信你,楚源,我是真的太爱你了,你不要再让我伤心了好不好”
“好,傻瓜,别哭了,也不要不理我,我找不到你的时候真的感觉好难过”
“好,我以后不会了”后来离木再也没有发起冷战,后来楚源冷战之后,离木才知道,真的那么难过,后来,离木心如死灰。
“楚源,你答应我,以后不爱我了就告诉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楚源,就算我还很爱很爱你也会选择放手的”离木很认真地说。
“傻瓜,说什么傻话啊,我说了,很爱你,你别瞎想了。”
“不,答应我,我认真的,以后你不爱我了就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但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离木会经常想起,当时楚源言之凿凿,只是后来他也确实真真切切地说了:“离木,我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离木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那就分开吧,这不是他妈的和平分手,这特么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后来楚源没有说话,离木也没有再说,再后来,好像是离木先挂掉了电话。
后来,一切苦痛自己尝,一切委屈自己受。
离木再也没有见过楚源,也没有再听到过他的声音。
班上举办了很多次同学聚会,离木一次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楚源有没有参加。
在那段时光里,不仅没留住爱情,连交心的朋友,也不多。
离木反而觉得很轻松,不知道往后的岁月会发生什么,离木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再见面,只是自己确实是放弃了这段感情。也可以说是放弃了自己的执念。
后来好多年,离木都没有那么用尽力气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