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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二十五章 筑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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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朝并不是想趁人之危。
他一边动手一边看着穆阿九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看到她眼中不断涌出的惊恐和恨意,却未看到有半滴泪。
凤朝摇了摇头,吻上穆阿九的唇瓣。
穆阿九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屈辱,眼角溢出泪来,匍匐在她身上的男子,嘴角展开了一抹舒心的笑。
凤朝轻轻为穆阿九穿好衣服,抱着她,继续哄着:“别怕,痛就大声的哭出来,不要忍着。”
穆阿九许是真的受不了了,加上刚刚被凤朝那样一吓,顿时哭得惊天动地。
凤朝轻轻拍着穆阿九的后背,眼睛里不再是一片空洞,声音格外的轻柔:“记住,我的名字叫凤朝。”
我误会这个细心的男人了,有时候对于穆阿九这种对自己也狠心的女人,只能用更加狠的方式对她,才能冲破她的内心防线。她脑子里的那根弦崩了太久,她也太累了,早该这样放肆地大哭一场。
任谁看来,这件事情都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穆阿九本来是抱着不怕牺牲的精神留下来当俘虏的,却没有想到这朝月教教主是个神经病,居然以上宾的礼节来对待她。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以为有诈,可转念一想,她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于是也就随遇而安了。
自从被抓回来之后,她已经有大半个月都没有再见到凤朝了,穆阿九的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那惊艳的一抹红。
一名侍女传话给她:“穆姑娘,教主在后花园等你。”
另外一名侍女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套粉色裙衫,眼神里堆积着钦羡,声声暧昧:“这是教主专程为姑娘准备的,赶快换上吧。”
穆阿九一动不动地杵在窗牖前,视线固定在窗外的含笑花上,花朵苞润如玉,香幽若兰。
端着裙衫的侍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了然:“穆姑娘似乎很喜欢含笑花,这是我们教主种的,他也很喜欢。”
穆阿九眸色微敛,声音又冷又脆:“我不喜欢。”
侍女有些尴尬地回到正题:“姑娘快些换衣裳吧,莫要让奴婢们为难,得罪教主,我们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穆阿九有些心软,不就是穿一件衣服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人家丢了性命,便对着侍女服了服身,淡淡道:“我不会穿这样繁琐的衣服,还有劳两位帮帮忙。”
侍女见穆阿九同意,语气也轻松了许多:“教主早就吩咐过我们服侍穆姑娘更衣了。”
穆阿九从没有被人伺候着穿衣服的习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退缩道:“我还是就穿身上这件就好。”
侍女们哪能依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穆阿九只能忍忍,再忍忍了。
不消多时,穆阿九便已经认不出镜子中的自己,万千青丝直直地铺在背后,略施薄粉,淡扫蛾眉,手巧的侍女还有意用朱砂在她的额心点了梅花形状的装饰。整个人看起来端庄不失灵气,柔和不失英气。
穆阿九的心里有些小小的窃喜。
在侍女的带领下,穆阿九来到了凤朝指定的位置。那时,他已经在那个地方坐着了。
谁说邪教就是暗无天日的光景,这样桃红柳绿的浅淡简直就如世外桃源一般,樱花树下,凤朝依然是一身红衣,绚烂却不刺眼的色彩让穆阿九的心里一阵莫名悸动。
凤朝端坐在石凳上,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发现,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这样专注。侍女本来准备去告诉凤朝,穆阿九来了,却被穆阿九及时制止了。
其实穆阿九也是出于好奇,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他,见他手臂压着的那张白纸上写着相同的字,看起来写得很好的样子,可是她却不认识。
穆阿九诚实地问道:“你在写什么?”
凤朝下意识去遮掩,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大方方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穆阿九挺直腰杆,脸色却有些窘迫:“我不认识字。”
他的语气是满满的惊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没有读过书?”
穆阿九点了点头,解释道:“只有手中的这把剑才可以保护自己,学其他的都是浪费时间。”
“谁这样告诉你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凤朝的眉头高高蹙起,随即语气便软了下来,“那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穆阿九又点了点头。
凤朝的神情有些复杂,呆滞地看着她,仿佛周围的风都静止了一般。在穆阿九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便将她带入怀中紧紧禁锢。
除了段时,她从未离男人这么近,这样暖和又陌生的胸膛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而那种想拒绝又想要靠得更近的情绪则让她无比的恐慌。
她说不清这样的情绪是为何。
凤朝已经趁着穆阿九走神的时候轻轻松松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浅笑道:“我教你。”
穆阿九曾经多次要求段时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可是段时总是没空,而她确实也没有要写自己名字的时候,所以再没有提起,段时更不会没事找事地过问。
穆阿九挣扎的力道在慢慢变小,凤朝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他缓缓放开她,将毛笔放到她的手中,矫正了她拿笔的姿势。
穆阿九从没有拿过笔,动作显得比较笨拙又小心翼翼。凤朝是第一次教人写字,从来没有对人如此耐心,耐心到她同一个错误犯了很多次,他也能乐此不疲地帮她纠正再纠正。
这就是爱情吧,你若喜欢她,放在别人身上的是错,放在她身上就变得可爱纯真了。就像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合适在一起的恋人,只有不互相喜欢的无缘人。
因为喜欢就合适,不喜欢就怎么也不合适,勉强在一起,最后还是会以不合适为借口分开。
穆阿九看着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由得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握的笔?”
凤朝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你在怀疑我?”
穆阿九动了动握着笔的手,却被他捏得更紧:“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从没有做过的事情第一次做都会觉得不舒服的,但是习惯了就好。”凤朝顶着她诧异的眼神,振振有词地说道,“以后你要习惯的事情还有很多。”
凤朝说的话蒙着一层暧昧的颜色,穆阿九虽然没有完全懂,一抹红霞还是染上脸颊,浅笑的梨涡荡着霞光,凤朝的心情顿时大好。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反复写着。末了,他便放开了她的手,让她自己写。
穆阿九拿惯了刀剑的手改成去握笔杆,那样的感觉憋屈又难操作,她不喜欢这种不能控制的感觉,三五画了两下,那纸上的笔画像是穷人家用的粗制滥造的瓷碗,怎么看都觉得粗鄙碍眼。
于是,她愤怒地将笔杆子摔在石桌上,柳眉倒竖:“这字可真丑,我不想写了。”
旁人听来多么任性的话,却听得凤朝一脸的宠溺:“你现在学写字着实是比别人不容易些。”
穆阿九冷哼了一声,酸溜溜道:“不用识字,这么多年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凤朝将石桌上的笔重新递到她的手中,顺势握着她的手,更加缓慢地勾勒着笔画:“别的字不会也没有关系,可是这四个字你一定要会,凤朝,穆阿九。”
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时常萦绕在练眼神的耳旁,一有闲下来的时间,当然她好像只有闲的时间。穆阿九会找个没有人看得见得地方,拿出纸和笔,按照记忆里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写着。孰能生巧不是说着玩的,久而久之,那四个字果然也写得有模有样。
穆阿九不知怎么的,想将自己努力了这么些天的成果拿给凤朝看。
“穆姑娘,这幅字是要给教主看的吗?”
她是被丫鬟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凤朝平常办公的地方来了。
穆阿九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字,又想了想,“不是,我只是瞎逛逛,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我先走了。”
“小九,进来。”从房间内传来凤朝的声音,旁人一听便是带着窃喜。
这段日子凤朝一直叫她小九,起初她听了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让他改他自然是没有听,无奈她只能顺其自然地任他叫了。
无可否认,有时候她觉得听起来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想穆阿九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和那个人人见了都觉得清冷如练剑的女豪杰不同了。她脸上多了很多少女应该有的表情,而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全是为了房间里面那个红衣似血的男子。
爱情,真好,相爱,很妙。
丫鬟已经为穆阿九打开了门,她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穆阿九来朝月教这么久,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屋子,常常服侍左右的侍女说这是朝月教的禁地,只有教中长老有要事和教主商量的时候才会进这里。
她深知自己只是一个俘虏,便从来没有生起来这里瞧上一瞧的心思。
穆阿九一踏进房间便看见正中间端坐着的凤朝,他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心里没来由得一暖。
凤朝一眼便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