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命，破长空》白昼密雨

55、司空蕴的温柔

　　司空蕴的温柔
　　得知妙栀就是小乔，小乔就是妙栀，司空蕴还是激动得很。
　　为了方便起见，司空蕴并未更改称呼，依旧是唤他妙栀。
　　这些日子妙栀一直亲自为她煲粥，皆是那日在席间喝下的那种黑暗料理。后经妙栀解释，司空蕴才知道，妙栀在这里加了些特殊“佐料”，专门为她“补血”。
　　血气不足，司空蕴施展异能会特别费劲。
　　虽说霍琛和陶之行均中百朝蚀骨散，可面上看去，这二人仿若没事人一般。直到那日夜晚，司空蕴急着去上茅房，顺道经过陶之行的厢房，听到陶之行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她本就耳聪目明，也是，FPD病毒就是这样，当人在夜间睡熟时，会感觉自己身体温度急骤下降，影响睡眠。但这对身体并无二次伤害。只是成宿成宿的睡不好觉着实影响人的精力。
　　如此看来霍琛定不能幸免。鸣鹿郡是覃家的地盘，与覃家主城晖云城同属景和西部，却是两个方位，这也是为何覃幕覃霜没有跟霍琛一路的原因之一。
　　司空蕴见陶之行夜里如此难捱，不由得担心起霍琛。她夜探霍琛房间，发现霍琛这个傲娇的男人，再怎么难受也不吭一声，只是裹紧被子，闭目养神。
　　第二日清晨，司空蕴避开妙栀。偷偷给霍琛和陶之行熬了一锅汤。她的厨艺非常不怎么样，汤的味道自然不好描述。
　　司空蕴给陶之行送去一碗，骗陶之行说这是她为了赔罪亲自为霍琛煲的汤，想让陶主先替她尝尝味道。这两日司霍二人的关系紧张，陶之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以为又得是他家尊主先低头，没想到这司蕴倒是开窍了，知道煲汤向尊主赔罪。这绝对是个好兆头！
　　只是陶之行一碗下去脸都绿了，这汤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竟会又一股铁锈酸苦之味。
　　可抬眼见司空蕴的面容比前几日还要苍白，血色全无，灰白的面容隐有透明之感，令人不得不担心，一点也没有初见时那般活泼红润的样子。陶之行知道司空蕴在盘蛇青云洞放了不少血。可这么多日应该补回来了啊。
　　陶之行千叮咛万嘱咐司空蕴，千万不能把这汤给尊主送去，他遭点罪就算了，他可不想让尊主跟他一起遭罪。
　　司空蕴见陶之行喝了个干净，才放下心来。把陶之行的话抛在耳后，提着汤壶去找霍琛。
　　没想到霍琛那方早有佳人服侍。花漾青裙罗衫，眉心朱砂一点，琼鼻白肌唇轻启，青丝绾髻发飘零。古朴亭中石桌上摆放各式菜码，怀歌手捧食盒站在一旁。花漾则坐在霍琛身旁为其盛汤。柳言笙也在席中。风小飞一身劲装站在霍琛身后。早阳方升，虫鸣鸟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美景美人美食一样不缺。
　　很显然，司空蕴自己都意识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她抚了抚额，强打起精神，一汤做完，她有些头晕目眩。
　　“前辈？”风小飞唤了一嗓，引起花漾和霍琛的主意。
　　霍琛抬起头，就见司空蕴站在乔木之下，朝阳之下，她的身影孱弱许多，远不似前些日子。见她的手中拎着一个食盒，难道是给自己送饭？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霍琛面上虽没表示，心却隐有一丝愉悦。这几日强迫自己跟花漾下棋聊天，故意冷落司空蕴，本意是气她，谁料到她与公孙妙栀越走越近，生气的倒反过来成了他！
　　想起那日晚上司空蕴与公孙妙栀乔木幽会......霍琛心情骤变。
　　花漾暗看霍琛一眼，见他面无表情，遂呈上一个端庄笑意，招手邀请道：“既然司蕴姑娘也来了，那就一起来吃吧。可不要嫌本宫手艺不好。”
　　司空蕴向来不是客气人，既然有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
　　待司空蕴走近，霍琛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得可以，唇间尚无一丝血色。短短几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昨日见她还生龙活虎的跟那个公孙妙栀说笑呢。
　　司空蕴甩了甩头，想要自己精神一点，做完这盅汤，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加费劲，索性就闭息不呼了。
　　“花宫主，霍尊主。” 司空蕴清冷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虚弱。
　　“来，姑娘坐。尝尝我的手艺。”花漾轻俏道。
　　那方柳言笙也道：“姑娘您也为尊主带了早膳？”
　　司空蕴没有心情和经历跟花漾斗嘴，只是疲软的点了点头。
　　霍琛见她一副软塌塌的样子，皱眉道：“你怎了？”
　　“承蒙尊主挂心，我只是昨日没睡好。无碍。”
　　见司空蕴一副客客气气故意疏离的模样，霍琛听着心烦。
　　怀歌流光一转，一把接过司空蕴的食盒，尖锐道：“既然司蕴姑娘也带了早膳，那不如摆出来同我家宫主和尊主一起分享，顺便还能切磋切磋厨艺。”
　　司空蕴冷瞥怀歌一眼，使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夺回自己的食盒，打开道：“我只准备了一碗汤，怕是不够这么多人喝。”
　　司空蕴将汤取出，推至霍琛的面前：“喝掉。”
　　霸道！天下敢对霍尊主这么霸道的仅此一人耳。柳言笙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么多人，尤其还有自己的下属在场，司空蕴这么强制霍琛，无疑是不给他面子，私下怎么闹都行，可怎地都该分分场合。
　　霍琛神色渐冷，殊不知，司空蕴不是强制，而是她真的没有精力去说多余的废话。
　　霍琛冷哼一声，斜眼瞥向司空蕴推来的汤，又看了看花漾为自己盛来的汤，而后指着司空蕴的汤冷潮道：“与花宫主的手艺比起来，你确定你做这能喝？”司空蕴那碗仿若升着黑雾，暗红色的汤汁看起来就很影响食欲。再看看花漾做得，色香味俱全。一比较，高低立显。
　　听完此言，花漾喜色外溢，这不仅是尊主第一次吃她做的饭，更是他第一次当众夸她，而且还是当这司空蕴的面。这是不是意味着尊主心里有她？
　　至于司空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本就不会下厨，让霍琛喝汤也不是她的本意。
　　于是司空蕴二话不说，拾起一个新勺，端起自己做的那碗汤，主动喂道霍琛嘴边：“谁的好喝，须得尝过后才知道。”
　　勺子的微凉加之汤水的温热触碰到霍琛唇边，一时间霍琛愣怔，下意识吮起勺中汤。浓浓的铁锈味在口中肆溢，可霍琛仿若未觉，他怎么也没想到司空蕴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他喝汤。
　　就是这么一个举动，瞬间扫去霍琛这几日因公孙妙栀产生的所有阴霾。
　　柳言笙震惊了，此番他终于明白陶之行口中的“奇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花漾受教了，此番她终于明白追男人，尤其是追霍琛，原来还能霸王硬上弓！
　　怀歌十分气，此番她终于发现司蕴不要脸程度有多高。
　　风小飞很淡定，看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司空蕴安安静静地一口一口喂着霍琛，霍琛前所未有的配合。眼见着汤水见底，司空蕴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好了，现在尝尝花宫主的手艺吧，我知道自己厨艺远不如宫主，所以......不会再有下次了。”
　　以后我才不会给你煲汤喝呢，竟然敢公然讽刺我！司空蕴想到。
　　说罢，司空蕴转身就走。
　　待司空蕴走后，花漾换了个新汤匙，递给霍琛：“尊主，尝尝我的？”
　　怎料霍琛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渐行渐远的司蕴，接过风小飞递来的餐布，优雅迅速的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冷道：“本尊饱了。”
　　饱了？可他只喝了司蕴那一碗汤啊，自己起了个大早做了这么一大桌早餐，尊主一口未动就说自己饱了？花漾心里很委屈。
　　霍琛站了起来，丢下花漾和柳言笙，追着司空蕴而去。
　　当霍琛追见司空蕴时，看见的却是她和公孙妙栀嬉笑怒骂，打打闹闹。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开怀的笑容，比起方才桌上那位冷面司空蕴，公孙妙栀身旁的司空蕴，显然更有活力。
　　他本想看看她究竟怎了，为何面色如此差劲，为何精神如此萎靡。可怀着这份担心的他看到得却是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开心大笑。
　　霍琛，握紧了双拳。心里恨不得把公孙妙栀碎尸万段。
　　混蛋司空蕴，前一秒还在喂自己喝汤撩拨自己，转眼间就在别的男人面前散发光芒。
　　霍琛心中很不爽，像是被塞住了一般，死活通不了气儿。
　　司空蕴回路上正巧碰见妙栀，妙栀见她脸色愈加可怕，狐疑担心道：“阿星，你这是怎么了？”
　　司空蕴生怕他知道事实，遂搪塞道：“昨日没睡好，今天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没事没事！”
　　“大姨妈？所以是痛经？”
　　“是啦是啦，妙栀，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你就放心吧。”
　　司空蕴给公孙妙栀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见妙栀拖着一碗粥，就明白自己又要开始遭罪了，遂苦笑道：“每日受刑时间！”
　　听闻此言，妙栀大笑：“如果吃饭也是受刑的话，那这世上有多少人巴不得受刑呢～”
　　“哈哈，有理有理！”司空蕴虽疲倦，可见到妙栀心情立马好起来，他总是会讨自己欢心。再加上心底那一抹熟悉感，司空蕴很难不与他亲近。
　　吃完饭后，大家就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往凤凰岭。
　　已经出发五日左右，再有不到一星期的路程就会到达鸣鹿郡。时间依旧很赶，半个月一晃而过。
　　未来路上这几天，霍琛和陶之行均明显发现，自己晚上再不受骤低体温困扰，再也不会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们终于能睡上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