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命，破长空》白昼密雨

56、凤凰岭打脸记1

　　五日一晃而过，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驶进鸣鹿郡。
　　这几日司空蕴越发无力，她晚上在客栈中睡觉，白天又强占了陶之行的马车，在里面窝着睡觉。柳言笙无法，只能捡着司空蕴不驾的马，跟妙栀在外风吹日晒。
　　任谁问司空蕴怎么了，司空蕴只回答：“大姨妈（月事）来了。”毕竟这个借口最好蒙混过关，尤其是蒙混过小乔那关。
　　果真，如司空蕴所料，妙栀丝毫没有怀疑。
　　是啦，司空蕴每一滴血都很珍贵，但这不包括经血，经血是个特例！
　　司空蕴越来越困，晚上睡完白天还是犯困，不仅困意严重，她还头痛的很，甚至食欲不振，体温下降。这些都是她失血过多的征兆，偏偏跟痛经蛮像。
　　霍琛依旧不搭理她，甚至越来越不待见她和妙栀，司空蕴怎么想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霍琛。她请教陶之行，陶之行只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谈。”这八个字。
　　霍琛依旧整日与花漾共乘一架马车，在车上品茶论道，谈天说地。偶尔司空蕴还会听到霍琛马车中传来的丝竹之声，看来花漾时不时还给霍琛弹个小曲儿听呢。
　　如此这般司空蕴才选择在陶之行的马车上躺着，她可不愿自讨没趣。
　　街上叫卖声渐渐压过车马声。将近一个月，司空蕴终于嗅到了人气。
　　近日她视力嗅觉还有听觉都直线下降。呼吸也愈加困难，就连闭息也无法久闭。
　　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所以异能退化。司空蕴自己清楚。
　　风小飞在一家名为“祥悦”酒楼的门前停下，看来今晚便要住在此处。
　　现在正值晌午，酒楼之中座无虚席。可风小飞只在掌柜的那里亮了什么牌子，那掌柜的便诚惶诚恐的亲自将霍琛等人带到一处偏园去。
　　偏园幽静无人，看起来倒像一个大宅子。
　　那掌柜的作揖道：“几位里面请。”
　　司空蕴用脚趾想也知道，霍琛肯定是个特权户。
　　园中安静祥和，虽比不上景安城霍琛府邸那般规整，也比不上妙栀宅院那般精美，但这里至少干净整洁，一应俱全。
　　风小飞安排了几个菜。掌柜的加急为霍琛等人先做。
　　“既已到了鸣鹿郡，不知司蕴姑娘可联系到了你那位师兄？”怀歌语中带刺。
　　司空蕴面对满桌美食，却提不起任何兴致，甚至连跟怀歌拌嘴的力气都没有。她现在哪有什么精力去找萧铭筠，此刻司空蕴打算呆在这酒楼之中等着萧铭筠来找她。
　　“我会尽快与师兄联系，让他前来寻我。时间不等人，各位不如先行登领，去寻找花宫主口中的那位神医。”司空蕴强打力气道。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登领了，我近日身体不适，另外我也可以在此处等待师兄。一举两得。”
　　司空蕴现在需要想办法让萧铭筠来找她。
　　霍琛见她状态确实不好，心中担心，却强忍着道：“风小飞，寻个大夫来。”
　　话音刚落，霍琛就见司空蕴对自己摇头，突然想到司空蕴非比寻常，不用呼吸，可引水火......想到这霍琛暗骂自己愚蠢，倘若真请大夫来为司空蕴诊脉，一旦暴露点什么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又立刻传令道：“不必了。司蕴小姐的病症，大夫不方便相诊。”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女人月事请大夫的确不方便。
　　午饭过后，霍琛等人没有休息，即刻坐上马车，前往凤凰岭。
　　而妙栀则选择跟在司空蕴身边，霍琛一来不放心司空蕴的身体，二来不放心公孙妙栀，遂在出门之前暗命风小飞留下照顾司空蕴。
　　风小飞得令，悄声无息的隐匿在酒楼之中。
　　待霍琛走后，强撑了五日的司空蕴实在坚持不下去，一屁股跌坐在石阶之上。
　　妙栀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司空蕴，他面色可怕得惊人：“司空蕴！”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全名。
　　“你这不是痛经！是失血！告诉我！你的血呢？”他明明在盘蛇青云洞将司空蕴的出血量控制在300cc以内，据他估计不过220cc，甚至不超过250cc，按照他的规划，半个月的时间虽不足以让司空蕴回血痊愈，但绝不会有大碍，不会出现异能无法使用的状况，更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四肢无力，头脑发昏，面唇苍白，手脚冰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开始他的确被她的大姨妈借口给蒙骗过去了，可后来他才渐渐发现，司空蕴的五感变得越来越差劲，体力也严重不支。
　　司空蕴强撑着自己，有气无力道：“妙栀，我好累.....想睡觉。”说罢，司空蕴眼睛渐阖，在妙栀的怀中昏睡过去......
　　这一切，都被房梁之上的风小飞收入眼底。多亏司空蕴因失血五感不再敏锐，公孙妙栀是关心则乱。二人都没注意到隐匿暗处的风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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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霍琛一行人到达凤凰岭时，已是夕阳西下。
　　凤凰岭是个不小的山岭，领上住着多数人家，还有许多散客异士。
　　当听到花漾所结识的那位神医也住在凤凰岭时，司空蕴的确诧异了一下。不过想到凤凰岭规模如此之大，更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于是司空蕴也没再多想。
　　按照雅颂传来的地址，霍琛一行人花费了许久才找到那位置。果然行医之人性子多半孤僻，选住所也选在这种不易察觉的位置。
　　但见眼前是一座气派十足的建筑，为何用建筑称呼？那是因为它的造型实在是太过于独特，凭霍琛的眼界，他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房屋。
　　只见丛林中央立着一幢十米之高的长方形房屋。长方形状十分规整，房屋上有小方框三十个，有些映出点点亮光，有些则是漆黑不见。那小方框一排十个，一共三排。看起来像是窗子。只是此窗并非由常规的纸糊而成，而是采用了沧澜琉璃，与檀木框相配，模样高雅，造型美观。这种结合霍琛还是第一次见。平视而去是一扇铁质大门。高耸栅栏围住房屋，乍一看的确会使人产生冷硬之感。
　　此时霍琛倒是对这处房屋的主人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
　　怀歌上前叩门，叩了好久也没有动静。在此的都是浮洲大地最上层人士，还从来没受过如此冷落。
　　怀歌火气渐盛，叩门声越来越大......
　　“来了来了来了！敲那么大声干嘛！有没有素质啊！”
　　门内一声咆哮，大门被吱呀拉开。随后花漾、霍琛、陶之行、柳言笙、怀歌就见到一位衣衫不整，头似鸡窝的......司閽？
　　这位司閽脾气大着呢，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样子是被叩门声吵醒。
　　“你们找谁？”这司閽头都没抬，打着瞌睡道。
　　“找这里的主人！”怀歌清亮一嚎，吓得那司閽一个激灵。
　　“主人？”听到这两个字，看门的这位小厮.....呃不，大爷！看门的这位大爷双眼立刻清明起来。
　　他的小眼珠溜溜的转了两圈：“我们这没主人！只有老大！”
　　老大？这不是地痞流氓，不入流的帮派才用的称呼么？
　　柳言笙和陶之行对视一眼。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此时柳言笙有礼作揖道：“那就找你们老大！”毕竟有求于人，就要守人家的规矩。
　　“我们老大不在！”说罢，这位外型狂放不羁的司閽就要阖门离去。
　　怀歌见这司閽一副搪塞不配合的模样，从小在花翎宫长大的她哪受得了被一个看门狗无视！“放肆！你可知我们是何人？区区一个看门小厮，竟然还会拿捏架子！”
　　花漾见怀歌如此，她也没阻拦，毕竟一个花翎宫宫主，一个霍门尊主，今日寻医第一步就吃了个鳖，还是吃一个看门小厮的鳖，花漾心中也是记恨的，既然软的不行，那怀歌来点硬的也不错。
　　怎料那司閽斜着眼冷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开始关门。
　　花漾见状立马出手相拦，她说她认识什么神医，今日若是连门都进不去，她在尊主面前岂不丢了大脸？
　　“我们找萧神医！”花漾一只脚抵着门，一边客气道。
　　那小厮见状停下了动作，撇嘴道：“早说啊！早说名字或称号我不就知道了么！还主人.....”
　　“难道萧神医不是这的主人？......老大？”
　　“当然不是！我们就一个老大！跟我进来吧。”
　　“不需要通报么？”
　　“通报什么？我既然是管门的，自然有权利选择放谁进来！”
　　这个看门小厮很是有个性！霍琛打心眼里觉得，霍门的司閽应该学学眼前这位！人才呐！
　　怀歌前半只脚刚踩上门槛，下一秒就被推了出去。诚然，推她的是那位讨人厌的看门狗！
　　“你做什么？”怀歌大怒。
　　“不好意思，我们这只允许人类进入，不欢迎狂犬类，尤其是狂吠的犬类！”那小厮干净的小脸上荡者一抹得意的坏笑。
　　待她抬起头，众人才发现这司閽是个女子。
　　“你骂我是狗？”
　　“是啊！怎样？”小厮叉着腰，牛轰轰的模样。
　　花漾见怀歌被人欺侮，自当不会袖手旁观，冷道：“你未免太出言不逊了。”区区一个看门人，竟然也敢骂花翎宫双娇之一？
　　不料那小厮气势陡然强大起来，面挂嘲意，左手食指狠狠的指向怀歌：“那又如何？既然如此，你们也不要进来好了！”说罢，她又重复阖门的动作。
　　眼见着小厮就要离开，他们又不能硬闯，花漾无法，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立于小厮眼前。柳言笙一看，这小厮竟然都逼得花翎宫宫主亮明身份牌了......
　　此玉牌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花翎宫、宫主、花漾。
　　小厮瞪大眼睛盯着玉牌左看看右看看，怀歌在一旁幸灾乐祸，知晓了宫主身份，她就不信这个混蛋不下跪求饶！半晌之后，那小厮摸了摸下巴，一脸茫然道：“这玉成色着实不错，不过花翎宫是个什么地方，花漾又是谁啊？”
　　噗嗤！
　　陶之行没憋住，他真的没憋住！就在人家家门口拍大腿狂笑起来！丝毫忘记了自己是个中毒之人，还忙着求人解毒呢！
　　霍琛脸色也难得松动，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不知道为何，这小厮的行为方式怎么和司空蕴那么像？
　　柳言笙艰难忍笑，这位司閽真的不是出来搞笑的么？
　　今日花漾这脸可是丢大了！
　　司閽见陶之行拍腿大笑。踮脚一看，便轻易的发现了站在陶之行和柳言笙身后的霍琛。
　　小厮眼睛顿时一亮：“我的妈！大帅哥诶！”
　　这小厮将花漾往旁边那么一推，狗腿的挂着笑容小跑到霍琛身旁，连连作“请”的手势：“哇塞，好帅啊！极品啊极品啊！你哪地方来的？多大年龄？你有老婆没......呃......你家乡何处？年方几何？可有家室？吼吼吼，来来来，请进请进，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位小厮仿如饿狼看见小白兔，就差流着口水伸手去揩尊主两把油了！
　　好在她手脚还算干净，没有碰到尊主，要不然......可就不知道她那细嫩的小手能不能保得住咯。
　　陶之行柳言笙躲在后面看笑话，尊主啊尊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司閽摆明了一个山大王嘛！
　　在小厮的邀请之下，霍琛优雅气派的迈进了大门，跟方才花漾碰一鼻子灰形成了鲜明对比。
　　待陶之行和柳言笙走进，那小厮对着花漾道：“你可以进来，但是那条黄毛犬不能。你若是非要替她出头，那就别进来了......”
　　花漾眼见着这王八蛋司閽对霍琛兴致高昂，她又有求于神医。左右无法，只能委屈怀歌在门外等候，等她见到萧神医，请他同意后，将怀歌带进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