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之夏．續》f1b25

21、傳承

　　一個月後，庭野復出了。
　　“阿久，你還記得你多大「換矜」嗎？”
　　庭野答道，“記得，19歲。”
　　百合子笑道，“已經三十年了，你當時已經是個滿師的藝妓，還被客人稱作舞妓，真是難為情。”
　　“誰叫我當年是「新橋第一舞妓」？”
　　庭野先塗上白色的顏料，帶上假髮，在百合子的幫助下穿上厚重的和服，這一切一切，跟二十七年前一樣，但當年跟庭野同年的藝妓早已嫁給她們的旦那了。
　　出門前，真知子輕聲問道，“叔叔，你有後悔嗎？”
　　“沒有。我的身體裏滿載着藝妓的血，我比你們更有責任去傳承這個文化。還有，我穿上和服的時候要叫我「姐姐」。”
　　“是的，姐姐。”
　　庭野向眾人問道，“還有，你們知道我的藝名嗎？”
　　百合子答道，“是德子。”
　　庭野笑道，“除了媽媽桑，到時候記得叫我「德子姐姐」喔。”

　　來到茶屋，藝妓們開始工作。
　　這晚的客人是近畿商事的高層們。
　　百合子把門打開，庭野第一眼就看見壹崎正的背面。
　　他頓時驚呆了，心想，“那個……不就是風越嗎？他不是說好不下凡的嗎？怎麼會去近畿工作？”
　　此時，壹崎回頭對庭野微微一笑，庭野才鬆了一口氣，心想，“幸好不是他。”
　　百合子向客人們逐一介紹庭野和其他女孩們。
　　“她們是明里、杏子、於一、真知子、還有德子，德子可是在今天復出呢！”
　　介紹完畢，藝妓們就開始跳舞，百合子就用三味弦給他們伴奏。
　　庭野和女孩們十分合拍，完全看不出他只練了一個月。
　　跳舞後，藝妓們坐在客人們中間。
　　庭野特意坐在壹崎身旁，而且，他們聊了很久。
　　“你……是男的？”
　　“聰明！那大人你是不是軍人啊？”
　　壹崎答道，“以前是。不過，你怎麼知道？”
　　庭野笑道，“跟你一樣，猜的。”
　　明里聽到他倆的對話，驚道，“德子姐姐，你很厲害啊！這位大人，你的臉好像經常緊繃着呢，既然來到茶屋，就輕鬆一下吧。”
　　庭野為壹崎解圍，“不要迫他了，說不定他正在為某件事、或者某個人而憂心忡忡呢。”
　　壹崎馬上漲紅了臉，“你……”
　　庭野笑道，“是不是又猜中呢？宴會結束後，馬上找她不就是了，以你俊俏的臉龐和氣質，沒有女人是你得不到的。”
　　壹崎被庭野啟發，說道，“謝謝。”

　　回家途中，百合子盛讚庭野的說話技巧。
　　“不愧是東大畢業生呢，說話有條有理，還會處理客人們的苦惱。”
　　“謝謝媽媽桑的讚許。”
　　突然，百合子在路上暈倒了。
　　“媽媽桑！”
　　庭野背着百合子到醫院。

　　經過急救後，醫生從急症室裏出來。
　　庭野和女孩們奔上前。
　　“醫生，媽媽桑怎麼了？”
　　“病人快不行了，你們快進去看她吧。”
　　眾人跑進了急症室。
　　“你們來了，伊久美呢？”
　　庭野說道，“在睡覺呢。”
　　杏子哭道，“媽媽桑，你怎麼這麼快就……”
　　“從今天起，阿久就是你們的爸爸桑了。阿久，記得好好對待伊久美。雖然她不是我親生，但她一直以來都把我當作親生媽媽……”
　　語畢，百合子斷了氣，醫生輕輕為她蓋上白布。
　　“凌晨三時十二分，死於衰老。”
　　庭野心想，“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打理置屋和照顧伊久美的。”

　　第二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说

　　「換矜」：儀式的一種，將代表舞伎的紅色衣領換成藝伎的白色衣領，代表正式成為藝伎。
「旦那」：一流的藝妓和一般女性一樣，可能會有唯一一個的愛人，稱為「旦那（丈夫之意）」，甚至委身於他，而「旦那」也會提供金錢等實質援助，照料藝妓的生活所需。
作者不評論風越和壹崎長得像不像，但這樣寫會襯托出庭野對風越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