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青铜青铜》二道贩子

6、Chapter5死门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至少我一直是这样想。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我揉着手腕，云顶天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了看倒在周围的散发着死亡的气味的共生体，觉得筋疲力尽。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话和说话吴邪一样固执，不断重复着，我笑了笑，把头靠在墙上。

　　青铜门里的构造和奇门遁甲的说法很像，只不过去掉了那些旁支，只留了两道门，一道生门，一道死门。从生门入，生门出，而在我打开其中一扇门进入的时候，另一扇门就成了死门，只有下一个守青铜们的人进入的时候，才会出现新的生门。总需要有人去守。这是一个死循环，一点不夸张。
　　而我是张家最后一个张起灵，这一点在从霍老太太手里拿到另一只鬼玺的时候就清楚了。
　　家族之间的纠纷我不感兴趣，张家也好李家也罢，对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姓氏的标记，它告诉我留着哪一脉的血，然后通知我所背负的，这由不得我，只是被选择。
　　用“守护”这个词基本上就可以概括一个在这个庞大的族系里族长的全部使命。但我不知道我想守护谁。毫无印象的父母，有同盟但没有朋友，更多的是一个代代相传的族系倒更像是一个强者生存的野兽种族，弱者自愿服从，其他的在放野中不想死掉的就拼命的求生。好就好在，我没有牵挂，生死都是一个人的事情，这反而使我不被束了手脚，直到有一天，我就是张起灵了。
　　张起灵。其实和过去他们叫我时候用的“喂”之类的词差不太多。

　　说穿了都是欲望，那年的盗墓运动是，老九门是，考古队也是，终极，也是。无论最后目的转变成什么，最初的起因都是对欲望的追逐，跑的快了，就容易摔跟头，无论到最后让你跑下去的原因是什么。这是我的一贯看法，这也是为什么，我非常不希望吴邪来蹚这淌浑水。
　　吴邪是不一样的。又没什么不一样。

　　我咳了两下，声音显得很空旷，长明灯一直摇摇晃晃的亮着。但是周围和黑着没两样。
　　吴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吴侬软语特有腔调的普通话，好奇心，温和、善良有点小聪明，有的时候会显露一丝狡猾。身手很差运气也不怎么好。但他却又性情，坚韧。
　　流着盗墓贼的血，有的时候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戾气，但他会赔上命去救我。自顾自把我划到朋友的范围里，然后自顾自的舍命相救，胖子也一样。他们骨子里都是善良的人。这让我觉得过去的生命似乎都不太真实。
　　好在我没害死他。

　　在二道白河看见吴邪的时候，有些意外然后是一阵安心。我是个存在太多矛盾的人，一面想断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一面又自私的希望他能记住我。一面觉得自己生死都无关紧要了，一面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吴邪是不一样的。他说他可以陪我到最后。
　　我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来找我。吴邪，我希望十年以后还能记得我。我小心的又提醒着他，我太明白了，其实更希望被记得的也是我。
　　他看着我，像过去一样。我不知道他记住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希望他来，又不希望。
　　他太信任我了，即便是我伸手把他弄晕的前一秒。
　　吴邪被我背到了另一个避风处，我怕回头去找我，终极是我不希望让他面对的，那时候也没有人能救他。虽然他是不同的。
　　我此一去，再无牵连。

　　过去多少时间了，十年了？还要更久？在这里人就好像十年前按了暂停，十年后继续，甚至我也不知道我活了多久。再加上后来在考古队吃的那个药，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长生，可是又有几个人愿意守着这样的长生呢。
　　但索性用我一生，再换你十年天真无邪。我抹掉溅在脸上的鲜血。

　　好像是睡了一觉，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我捏了两下眉心，好像听见了吴邪的声音。
　　吴邪。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