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竹雨灵蓝

16、学农（一）

　　五十三
　　回家的路上，我们难得一路都没有说话。佳妍骑行在我的侧面，一边骑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表情。最后在将要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喂，雨竹……你真的相信文浩帮着燕秋作弊吗？”
　　“我……？”
　　我想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张开嘴，什么都没有说。
　　“说啊……你相信么？”
　　“……”
　　“嗨，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相信……”她顿了顿，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往过凑了凑，说道，“刚刚去问过了一帆，他也说不相信呢，再说文浩也承认了自己没有……想是燕秋在搞鬼吧……上次……”她突然打住不再说下去，看了看我，想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对了，后天要去学农，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雨竹我们去超市买好不好？”于是不由分说，拉着我匆匆离开了……
　　既是这样的话……我也该相信，自己看见的，并不是所想的那样吧。我是宁愿相信他不会那样做的……可是，心里面却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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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是我们一起学农的日子。因为兴奋，一大早就起来了。妈妈送我到了学校，放好行李，就去班里集合。学校给我们租的是旅行社的宽敞舒适的大巴，还开了空调，坐上去十分舒服。班里的同学还没有到齐，车厢里只有一半的人。这时，忽然看到隔壁班的梅老师拿了一个牌子带着几个同学上车了。
　　“李老师，我们班人多坐不下，不知道你们车上还有没有空座？”
　　“呃，有，有。您看让他们随便坐吧……”
　　“雨竹！！”
　　我刚刚探出头去想看看来的是谁，就听的一声大喊，佳妍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那亲热劲好像是几十年没见了一样。拜托，我们前天还在超市里一起买东西来着，需要这样吗？不过，也许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吧，因为一帆就坐我的斜后方。可是不仅如此，现在全车人的惊讶目光，都聚集在我们的身上了，谁让她刚才叫得那么大声……
　　“佳妍……”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
　　“呃，我可能是有点太兴奋了……”佳妍向我身后瞟了一眼，吐吐舌头，松开了我。
　　一路上，她坐在我身边，一副中规中距的模样……
　　五十四
　　昨天中午时分，我们抵达了学农基地。车子在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前停下的时候，我们的教官早已列队等候了。搬下了行李，他们带我们到宿舍楼去。
　　学农基地有大片的农田，宿舍楼却是少的可怜，当我们的教官把男女生带到了同一幢宿舍楼前的时候，我们不由面面相觑。不过宿舍楼比我们担心的要大很多，五个班可以住在一层楼里，左边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通往不同宿舍的两扇大门，晚上还会有值日生值夜。不过因为是第一天到，不了解情况，也需要好好休息，所以第一天的值夜任务由教官负责。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正式进入学农时期。我们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是掰玉米。一大早教官们带我们绕着基地跑操，有凛冽的风吹在脸上有微微的凉意。八点钟的时候，我们准时抵达我们的目的地。在集合分组之后，我们领着分发的袋子，冲进了绿油油无限生机的玉米地。
　　清新的空气中洋溢着玉米的香气，穿梭其中，眼耳口鼻都是无比的放松惬意。一边充分享受大自然美好的同时，手下也不闲着，不多时就掰了满满一口袋。
　　这次的掰玉米活动是各连之间比赛的，看那个连最终掰的多。大家在一排排的玉米中来往不息，忙着把摘下的玉米运回各连的空地处。大家都是热情饱满，卖力实干。没多久就堆了高高的一堆，从远处看去颇象是一座座小山。累累的战果更激起了大家的动力，愈发起劲了。
　　等教官宣布摘玉米停止时，我和一帆正提着口袋，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里还抱着满满一捧玉米向外走。无奈的是拿的太多，所以有几个“漏网之玉米”，不得已还要回去捡。我刚俯下身，一帆就突然的推了我一把，险些把捡起的玉米重又掉到地上。
　　“怎么了，一帆？你干什么啊！”我不悦的问道。
　　“呃，看那边象是女生三连啊……”他没有看我，只是兀自望着很远的地方，“好像是拿不回去了呢，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忙？”
　　他转过头，看见我一脸不悦的表情，忙收敛了笑意，“对不起啦，我知道刚刚用的劲有点大……走啦，我看雨竹佳妍她们都在那边，好歹朋友一场，不能不帮忙不是？”
　　这小子，还挺振振有词。我无奈的摇摇头，便随他去了。
　　三连的其他人都走到了前面，只剩了几个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佳妍和雨竹正吃力的脱拽着一大袋玉米——看那样子，她们必是充分运用了袋子的空间，却没想到后果却是这样沉重——旁边的是静岚，还有燕秋。都是一幅吃力的样子，额上沁出薄薄的汗来。
　　未等我做出选择，一帆已大步上前接过雨竹手里的袋子，我愣了一下，便赶上前去帮忙，却被静岚叫住了。招手笑着要我帮忙。
　　空气一瞬有些凝滞，一帆和佳妍停滞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燕秋的眼神，亦是淡淡的飘过来，没有任何的表情。转头去看雨竹，她却匆匆低下了头，假装摆弄衣角，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眼神。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期盼的静岚，我终是没有说什么，走了过去。
　　手中的触感沉重，脚步沉重，心情，也一瞬沉重起来……
　　五十五
　　佳妍似乎因为能和一帆一起抬袋子的事情高兴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要不是教官走过来大声命令安静，我真不知道她会说到什么时候。
　　是的，上午一帆大步走过来，从我的手里接过袋子，冲我们微微一笑，“我来帮忙！”
　　“呃，别把我们的玉米抬到你们连去就好了！”佳妍灿烂的笑。
　　文浩站在那里似乎怔了一秒，就被他们班的另一个女生叫住了。他和燕秋一起抬着袋子向前走在我们的前面。一帆和我们两个一直在说话，我却似乎一句都没有听见。满眼映着的，是他们在灿烂日光下的背影，有着出奇的和谐和美好，触目惊心，让我不敢再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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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掰完玉米有一段的休息时间，李老师便不失时机的跑过来向大家宣布后面的计划安排。下午的时间我们会在基地的农田里除草翻土，晚上检查内务，各连拉歌……最后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那就是——值夜。
　　“你们谁自愿去？”李老师犀利的眼神掠过围坐成一片的安静的人群，“这是一项长时间的工作，不过是两个同学一起，可以适当休息……”
　　确实是一项长时间的工作，从我们熄灯开始直到凌晨一点才有人换岗。虽然可以免去早操，但不免十分疲倦。所以大家都不大情愿。
　　看半晌没有人做声，李老师微微的叹了口气，目光开始仔细审视每一个人，似乎是在默默思考着什么。她的眼神移向英楠，而他正假装看着别处而避免与她对视，许久都没有转过眼神来。她盯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移了开去。
　　“呃，我们的班干部们先做个表率吧……”她淡淡说着，眼神逐渐移过来，“雨竹，你怎么样？”
　　“我……”
　　我有些失措的望着她，不只是不是该爽快的答应下来。
　　“老师，我去吧……”突然有个声音打破宁静，“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吧。”
　　李老师慢慢踱到他的身边，不动声色的伸手拍拍他，“一帆，坐下。”
　　“老师……”
　　她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转身扫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英楠，再看向我，“可以吗？雨竹。”
　　“那么……好吧……”
　　我听到似乎有人长长出了一口气，而一帆瞪着我，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