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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众里寻她千百度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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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薄皮棺材,黑压压阴惨惨的诉说着三灯将灭的恐怖,最里面一口棺材的盖儿吱呀呀响动,露出了一道缝,里面透出一缕幽绿的光,渐渐地棺材盖被全部推开,段宝鲸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心合好之后走向前厅。正在交谈的两人看见他同时问:“处理了吗?”
段宝鲸抽了一口气:“我们被啄了眼了,那是个女娃子。”
“什么?”段针川吃惊道。
“你确定?”
段宝鲸点点头,不愿把撕烂憶绵衣服的事说出来,觉得有些丢脸,搓着手又说:“她也快活不成了,浑身的伤口被凉水一泡,也就是口气罢了。”
“那是她活该,谁让被于锦娘看重呢!”段针川嘴角牵出一丝得意地笑纹,又嘎嘎笑道:“哥,你看见了没?老天都在惩罚他们,让他陈天虎生不出儿子,找个小子继承香火还是个女的,哈,哈哈!于锦娘,你个忘恩负义的婊子 !”段针川语无伦次的笑着,渐渐抽噎,到最后就盯着桌角的一堆棺材钉,哑着嗓子问道:“还差几口没做好?”
周平拿起钉子出了口气,声音也透着钉尖的寒锐:“随了他们陈姓的一共77人,早做好了,每口棺材里都刻了阴咒,也就没做地牢里那个。
“不用做她的了,倒霉的货色,便宜她死牢里算了,应该庆幸她是个女的,要不然躺到那棺材里想托生?哼哼!”段针川一脸狞笑。……
诸葛亮看向一院子的下人对陈嫂说:“可容许我问几句话?”
陈嫂点了点头,诸葛亮向前迈了一步:“昨天铺子里新来了一个十二岁的下人,你们当中见过他或着认得他的人都站出来。”
众人都窃窃私语,稀稀拉拉站出了几个。陈橙侍立在后口气不善的冲诸葛亮说:“你家孩子丢了,凭什么认为是我们的人搞的鬼?”
诸葛亮并不看她,对陈嫂说:“亮只是想一一排查一下,如真跟贵府无关就与军中之事牵连了,不过要真是拿憶绵来要挟亮,不如……”
诸葛乔接到:“不如拿我来要挟我爹。”
陈橙脸色一变,讪讪道:“用你插嘴。”
诸葛亮看向站出的人问道:“你们谁最后见过他?”
有个满脸胡茬的人瓮声瓮气的说:“俺们就一同在屋里铺子上睡了一宿,一大早就散了更忙各的了,哪顾得上看他。”
诸葛亮听后动了下小指,诸葛乔不干了:“你再说一遍,她跟你们睡了一晚上?”
“是,是啊!”那人被诸葛乔凶狠的样子吓得一呆。
诸葛亮继续问:“昨天傍晚谁见过她?”
角落里一个满脸烟火气的丫头小声说:“是不是那个吃早饭时被周妈领走的人?”
周妈赶紧撇清:“我可是陈掌柜让我带他去后面库房整碎锦的。”
那个丫头又小声说:“昨下午我挑水时看见栓儿叫住她说话来着,之后他就从角门出去了。”
诸葛亮心头一动,继续问:“那你说的栓儿呢?他在吗?”
那胡茬子又说:“他昨晚就没回来睡觉,不晓得去哪了!”
诸葛乔插口道:“那小子住哪?”
胡茬子又说:“就跟我们住一块儿,头天你们要找的小孩也和我们一起住的,挨着栓儿睡的。”
诸葛亮示意胡茬子前面带路,来到下人住的狭小的矮房中。诸葛亮翻看着段宝鲸来不及带走的包裹,又闻了闻,眉头紧皱,诸葛乔一个劲的问:“爹,有问题吗?”
诸葛亮摆摆手,慢慢坐在床铺沿上,就听见嘎嘎吱吱的响声。
胡茬子咧着嘴:“我们这就是床铺不大结实,前几天床腿快折了,还是栓儿给钉好的,我们在这里是个下等奴才。”
诸葛亮问道:“在哪里钉的?”
“就是那!”诸葛亮蹲下身去,忍住床下熏人的汗味与鞋味,寻到了床板连接处的钉子,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陈嫂他们都站在院中,看见诸葛亮从矮房中走出来。诸葛亮问道:“请问我们成都大约有几个棺材铺?”
陈橙呸了一声,觉得晦气。陈福思索了一下:“不多,做这生意的多了没饭吃。”
周妈站在下人堆里道:“斜路口就有一家,不过,不过你买不起。”
诸葛乔也呸了一声:“谁买那玩意儿,你才买呢!有什么买不起的,他做的金丝楠木啊?还是老房子上雕工白鹤青松比别人好啊?”
周妈当着陈嫂的面也不敢耍横,偷眼看向陈福,陈福略一点头,周妈说:“就一般的薄皮棺材,啥子都没有,半年前我内弟家里的去了想买个,谁知张口就一百两,分明就是不卖吗,哪有破木棺卖那个价钱的,有钱人也不买那种棺材啊,穷人又买不起。”
陈嫂听后有些好奇:“哦,那他家的铺子叫什么名字?”
周妈一怔,吞吞吐吐:“陈,陈家棺材铺。”
诸葛亮听后对陈嫂说:“陈嫂,我们可以进屋说话吗”
刚走进屋去诸葛亮面色凝重:“陈嫂,是你们的仇家。那栓儿被褥上有股淡淡冥香味,床下他钉的钉子是方头水钉,那是钉棺材板的钉子啊,憶绵一定是被他们掳去的,陈家棺材铺!”
陈嫂一惊:“老五!”
陈忠应了一声,陈嫂道:“我们陪军师看看去,橙儿,快去后面叫老四。”
诸葛亮带着诸葛乔陈嫂众人急忙向街口走去。
陈家棺材铺内,段针川摆弄着七十七个白色的人偶,人偶有大有小每一个上面都贴着名字,周平问道:“大哥,真的万无一失吗?”
段宝鲸一脚跺开了通往暗室的棺材板,暗地里想透些空气进去,说:“放心吧,我早把符咒化成粉散在了他们陈家喝水的那口井里了,今天午夜正好七七四十九天,把每一个布偶往血棺里一放都会死绝的。”
段针川拿着一枚长钉狠狠插进写着于锦娘的布偶身体里,咬牙道:“那我们就等着,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忽然屋中的油灯一暗,灭了。段宝鲸急忙掏出火折子,把灯点上,又检查了一下围在窗户周围厚厚的黑布,嘟囔道:“难不成那里漏风了?”
周平道:“千万别把外面的光漏进来。”
段宝鲸应着忽然觉得不对:“周叔,我出去看看,不对劲。”说着绕到外厅刚出去脖子上就挨了一针,嗓子登时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手从袖中甩出长钉,却被一个蒙脸的男子用手指夹住。
陈忠趁着打灭油灯的瞬间闪进地道中,摸索着阶梯而下,轻的没有任何声响,推开石门便看见枯草堆中一个小小的血人,眼神崆峒,哼着梁父吟,浑身衣服破烂不堪,几乎不能遮体,于是试探着叫了声:“憶绵?”
地上的人并不答应,而是继续若有若无的哼着,仿佛知道立时就要死去,要用劲最后的力气来唱一段歌为自己送行一般。
陈忠心中不知为何一颤,竟然有些敬畏,忙把他抱到怀里,怕她支持不住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了,护住心脉缓缓的往里送了点真气,才急忙抱着走出地牢。憶绵忽然意识到也许要得救了,睁着眼睛猛地划过一丝希望:“先生呢?”
陈忠不明所以,又往她身上注入一点真气,希望听得见她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家的老爷和少爷还有我们东家都来了,放心,你不会死的。”
憶绵眼睛更亮了些,从僵死的神态中转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