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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通勤 ...
早上为了赶第一班公交车,贺嘉在拿东西间隙火速点开高德地图查看实时公交,在看到“六分钟四站到达指定站台”后,冲出小区后门,直奔公交站台。
站台旁已经不少人等候了,主要是老年人,中小学生及家长,少部分是通勤打工人。冬天早上漆黑一片,冷风刺骨,只有路灯微弱的光,“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贺嘉抬头望着马路对面的高楼,“读了这么多年书,就是为了来吃上班的苦吗?”一切都没什么意思,贺嘉想苦笑,发现根本笑不出来,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贺嘉看着眼前路过的16路上了一波带着红领巾拿着饭盒的小学生,紧接着来的17路载满蓝色校服的中学生,在这间隙不少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掠过,像走马灯似的。
终于12路来了,老年人和中学生抢在贺嘉前面上了车,动作可以说是相当矫健,上车后有没有座位看运气,很多时候都要站着。贺嘉百无聊赖地打开微信,这时候能够秒回的有且只有当老师的朋友,点开微信聊天记录,输入关键词上班全是“不想上班”,“好烦”,“为什么要上班”,“想发疯”,怨气冲天,上班使人形销骨立,贺嘉感觉自己从一个淡人变成纯恨人士,可以和反派共情平等怨怼这个世界。每一站都在上人,车厢越来越拥挤,贺嘉环视一周看着几乎每天都见的熟悉面庞,不禁想这就是现实生活吗?补眠的学生,看手机的中青年人,交谈的老年人,大家痛苦而麻木的重复,都是剧中人,在这一小方戏台上演落幕。
“桥东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拿好随身物品,依次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注意安全。”这一站下了三分之二的乘客,贺嘉还得同站换乘前往乡镇,远远来了一辆15路,不巧车前玻璃上面贴着“学生号”,贺嘉得等下一辆。
到了下班运气好可以搭同事一节便车,运气不好又得换乘公交车折腾一个来小时回家。乡镇公交站台只有一个停靠牌,夏季蒸腾的热浪和直射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温度灼烧皮肤,贺嘉把自己缩在太阳伞下。正巧遇上低年级放学,小学生涌上车厢,一下子吵杂起来,他们声音尖锐此起彼伏,高矮不一参差不齐又背着硕大沉重的书包把车厢挤得满满当当。“请前面的乘客往后走”,这下是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贺嘉甚至听不清楚耳机里的音乐,上了一天班烦躁的心情更甚。
周六下班换乘公交时会遇到高中放学,是贺嘉的母校。这时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厢没这么挤了,略显空旷,阳光透过道路旁的蓝花楹打在了玻璃上,车窗上树影斑驳,光影刚好隔开了过道,贺嘉在左侧阴凉处落座,右侧是带着耳机的高中生,车辆穿行在阴翳之间,明暗泾渭分明。贺嘉望向窗外熟悉的街道,明明只过了几年,却恍若隔世,当真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贺嘉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了李贺的诗——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李贺《苦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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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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