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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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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中的毒是什么毒?
追其源,云北歌只能想到他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秦楼紧紧抱着他,背上是深长的伤口。秦楼便是从这里开始昏迷不醒。
当时和他们困在一个洞穴的弟子在与怪物拼杀的时候死去了,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难道要找那些怪物问吗?
云北歌看了秦楼很久,最终如来时般无声离开。
路上他碰见了裴秋逸。
裴秋逸见到云北歌时双眼一亮,连忙向他跑来,“师兄,你回来了。”
师弟眼神清澈欢喜,束起的长发因跑动在后飞,云北歌莞尔: “嗯。”
裴秋逸在他身前站定,惊奇的“咦”了一声,“你怎么又长高了? ”
是吗,云北歌没注意到。裴秋逸伸手比划了一下,连连称奇: “这才几天? 你居然又长高了。”
云北歌道: “那你要加油了。” 说着他想起了师父之前让裴秋逸带来的锦囊,自会有用时…… 现在算不算需要用的时机?
“先回去。” 云北歌说。
裴秋逸道好,用肩膀撞了云北歌一下,笑盈盈的: “你看起来沧桑了点,这次任务是不是很难? ”
云北歌不置可否,心里想着锦囊的事。
裴秋逸打趣的神情收敛,忧虑的看着云北歌,看来这次的任务很麻烦了,弟子出任务后有时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甚至会有心魔。
两人来到裴秋逸房间。
云北歌说: “锦囊。”
裴秋逸手中出现一个锦囊,递给云北歌。云北歌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
裴秋逸转过身去,看着墙壁发呆。
纸上曰: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执念浮生,囹圄之间。
云北歌默念几遍,不解。
“对了师兄。” 裴秋逸背着身说,“我明天回去了。”
云北歌抬头,“明天吗?也好,这里不太平。”
裴秋逸晃着脑袋,说: “我转过来了?”
云北歌叠好纸,收好,“嗯。”
裴秋逸坐在了椅子上,瘫着身子,“来之前师父总跟我玩过一个游戏,看句猜物。” 他没头没脑的说,“明天又要回去陪他老人家打发时间了。”
云北歌思绪一亮,两手按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裴秋逸,“你再说一遍。”
裴秋逸闻言歪了下脑袋,说: “看句猜物,师父一直拉着我玩。”
云北歌回想纸上的句子: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执念浮生,囹圄之间。
“怎么猜? ”云北歌问。
裴秋逸坐直,认真回想,“看句子的意境,或直接凭句子的某个字猜,比如碣石潇湘无限路,猜的就是石头。”
为什么要猜? 他忽略了什么? 云北歌思绪如电转,囹圄,监狱之意,与地下那些怪物的处境很像。香中别有韵,对了,墨韵!
“你想到什么了?” 裴秋逸看云北歌喜上眉梢的样子,心里一松,莫名的修真者直觉让他说了刚刚那番话,竟有用。
云北歌迫不及待的想走,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次多谢你了师弟,我先走了。”
“哎呀,别急啊,师父还说三思而后行呢。” 裴秋逸追上云北歌,拦在他前面说。
云北歌顿住,这件事确实急不得,墨韵是友是敌尚未分清,而且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墨韵。
接着裴秋逸笑着说:“你说多谢我,拿什么谢? ”
云北歌道: “酒? ”
“师父的‘神女泪’,你去拿。” 裴秋逸笑得不怀好意。
“神女泪”,名酒,取神女山之巅的万年莲雪而酿,又名“三月白”,普通人饮下可醉三月,味妙无极。
“神女泪”有价无市,陶修九很珍藏唯一的一坛“神女泪”,设了阵法防“贼”。
“行。” 云北歌答应。
裴秋逸看好戏的脸色转惊,这么容易就应下了?“你…… ” 他迟疑的说。
“无事。” 云北歌颔首,走了。
裴秋逸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师兄自从来了红都后就变了许多,现还有了点捉摸不透的味儿。
云北歌回到房间,反而盘坐下来静心打坐。
景平说他定力不足,他也觉得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扰乱了心境 ,与其冒失的去找墨韵,不如先把前因后果细细想过。
……
打坐冥想了一天,夜晚时他才睁开眼。
他的身体曾被熔岩融尽,后被一条紫藤重塑,重塑之躯与原来并无二样,金丹修为还更上了一层。
领队对他的独自晚归不显惊讶、防备,他们任务结束后,至现在宗门未曾找过他,他的手环里还有枯萎的紫条。
桩桩件件都是离奇,纷纷扰扰让他不安。宗门对于这些事的态度暧昧,仿佛在任其发展静待结果。
所以他能怎么做? 他不过一个金丹弟子,所能做的只是听之任之。
云北歌叹了口气,想要变强的念头在他心中膨胀。
门铃响了一下。
裴秋逸? 云北歌去开门,看见一张俊美妖异的面孔,是墨韵。
墨韵笑嘻嘻说: “晚上好。”
云北歌: ?
他说: “你怎么来了?”
“我现在是青云教的外编弟子了呢。” 墨韵抱臂倚在门边,穿着青云教的弟子服,脖子上挂着一个玉牌。
咦,青云教没有外编弟子,云北歌仿佛看到了入瓮的小羊在开心的看着即将煮开的热水,还以为自己在泡温泉。
“恭喜。” 云北歌说。
“你叫什么名字? ” 墨韵低头真切的看着云北歌,这个小孩子给它的感觉好亲切啊,像同类一样。
“云北歌。” 云北歌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来问你的名字啊。” 墨韵得到了想要的名字后心满意足的笑了,眼前的小孩子真的越看越顺眼呢。
云北歌瞧它傻兮兮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骗,他侧身,“要进来吗?”
“好。” 墨韵点头。
墨韵好奇的打量这不大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柜子,冷白的金属把这里映得没有人情味。
它在椅子上坐下,看云北歌给它倒水,水杯的触感也是冷硬的,与这里同出一辙。
云北歌坐下,对墨韵笑了一下。
墨韵立时跟着回笑。
云北歌斟酌着,想选一个寻常的话题,墨韵先开口了: “你今年几岁了?”
云北歌愣了,说: “十八。”
“才十八呀,还小呢,宗门也给你们派那么危险的任务吗?” 墨韵皱眉。
“筑基期以上就不论年龄了。” 云北歌说。
墨韵右手撑着脸,左手玩着没绑好垂下的碎发,一双黑色瞳孔镀着金边,浑然不觉自己开始暴露妖容,“你金丹期? ”
云北歌: “嗯。”
“年少有为。” 墨韵的瞳孔变细,直勾勾盯着云北歌。
云北歌握紧袖子里的玉牌,墨韵言笑晏晏: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现在可是同门。” 他眨了眨眼,双瞳变圆。
墨韵的修为很高。云北歌放松了身体,不想引起墨韵的额外注意, “你说你加入了青云教,那你的专长是什么? ”
墨韵右手放下,双臂叠在桌上,“专长?”
“对,每个修道者都有专长。” 虽然你看起来不是。
“所以我在青云教也要有专长啊?”墨韵一副明了的样子,“多谢提醒。”
云北歌再次: ?
“我以前,嗯……受到高人指点,不过他很快离开了,所以我不太懂这些。” 墨韵把玩着银发,追忆着说,“用毒算不算? ”
云北歌: “用毒不是正道。”
墨韵撑起头,苦恼了,“那怎么办?”
云北歌微前倾身体,看着墨韵说: “不能用毒,可以解毒。”
墨韵“嗯?”了声,“这倒是个好法子。”
云北歌笑着点头,“你的毒是什么样的? ”
墨韵道: “你想看?” 它张开左手,一堆细沫出现在手心中,云北歌闻到一丝香。
有点熟悉。
墨韵合手,头凑近云北歌,似人的瞳孔让云北歌不禁身体僵硬,它小声说: “其实我不是来这里游历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 云北歌若无其事的听,“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
“我看你与我有缘,不如我们做个结拜兄弟吧? ”墨韵突兀问,“因为我算了一卦,这里有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它讨好的笑,语气认真。
这人怎么怪颠的,云北歌想。
云北歌稍微往后仰身,说: “不。”
墨韵不气馁,“我很强,很有兄长责任,必不会让我的兄弟受委屈。”
云北歌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我的朋友受伤了,至今未愈。”
“我帮你。”墨韵一口应下。
它又说: “他是不是中了毒? ”
云北歌: “是。”
“怪不得你很关心我会不会用毒,原来是为了朋友。” 墨韵揶揄一笑,“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云北歌坦然回视,“是很好。”
墨韵问: “他何时何地中的毒? 什么症状? ”
云北歌却踌躇了,任务不可说,“你和我去看他吧。”
“哦。” 墨韵流露出一星半点的遗憾。
云北歌回过味来,敢情他是来打探消息的?
墨韵站起,说: “天晚了,不打扰你了,明天再跟你去看他吧,再见。”
“再见。” 云北歌说。
果然不好骗。
待墨韵走后,云北歌给景平发了墨韵来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