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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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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韵双手狠砸地面,兴奋得上身直立起,尾巴摇摆,带动锁链“哗啦”响。剑对它的影响消弱下来,它看清了附近的场景。
彩兰躺在剑旁昏迷着,剑被拔出后腐化的速度加快,锁链的红色越发鲜艳。
它把尾巴缩到身前,拿起剑。
手被灼烧,发出“滋滋”的声音,墨韵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它另一只手拿起锁链,挥剑一斩,火星迸溅。
“当当”的响了几下,锁链和剑一起断了。
墨韵松了口气,还好斩断了。它握住锁链,极快一拔,锁链和血肉摩擦竟也产生了火花,它痛得低吼。
带着血的锁链掉到地上,墨韵喘着气,眼前发黑。
尾巴尖的血洞在缓慢愈合,墨韵抬头看上方小洞口的天,感受着被封印的力量重回巅峰。石制面具上裂开蜿蜒的缝,接着掉落,一朵金色的莲花在它右眼竖瞳里盛开、合闭、消失。
长尾化作人腿,它幻化出衣服,竖瞳变圆,银发随意绑起,乍看起来人模人样。
彩兰浮空,接着消失。
“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墨韵愉快的说,一闪来到地面上。
它尝试着走路,沙子很凉,陌生的触感令它新奇。
它跳到一个高地上,看向远方裂开的土地。
几点黑影从地下飞出,好像是人。墨韵不欲被发现,悄悄把自己埋进沙里,旁边的彩兰有转醒的迹象。
大地又在震动了。
白蓝色光束从裂开的地缝射出,在高空流散,如盛开的花。
墨韵转头,看到彩兰醒了,它笑了一下,说: “烟花真好看。”
彩兰静静的看天上的流光。
……
景平往远处看了一下,那里有几处小坡。
地还在震动,景平等人在地缝附近停下。
“就地休整。” 景平说。
白蓝色的光悠悠飘落,他们刚好在它的覆盖里,激烈的冲击过后,白蓝光在即将消失时变得无害,未落在他们身上即消散。
看起来像无数的白蓝彩带飞在他们身边。
月晓之时,有四人从地下飞出。
云北歌看到了带他们进入地下那个古怪地方的领队,他们都很疲惫。
景平走上前,和他们说着什么,云北歌听不到。
说了半晌,又有三个光点从红都方向飞来。
光点落地成人,领队抬起右手,一缕青色火焰出现在他指尖,青焰飘出,落到新来的人手上,消隐。
新来的三人进入地下,景平留下云北歌,其他人回红都。
景平和云北歌走在沙地上。星子稀寥,白光出现在远际天边与地平线交接处,橙红光渐渐漫上,一片灿烂中,金光破出,新日升。
吹来的凉风带着晨露的气息,日夜交替之间眼前的景物光影交叠,不断变幻。
景平说: “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云北歌仔细感受了一下,只有晨初的风与露,土地逐渐升温的躁动,“没有,”
景平又带着他走了一段距离,说: “再继续感受。”
云北歌合上眼,近处是沙石细微摩擦的声音,除此之外无它了,很安静,那远方呢?远方的风送来的也只是无意义的风声。声音,声音,怎么就只有声音? 世界不该如此安静。
他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些光影,黄的,白的,有一个小小的在很远处,是不同于其他的紫色。
紫色忽然放大,咚、咚、咚,他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仿佛带着新生的喜悦,强劲有力。
他情不自禁向那团紫色走去。
一滴水从黑暗的上空坠下,在他眼里无限放大,他被砸了个透心凉。
云北歌睁开眼,额头还有着水的凉意。
“定力不行。” 景平说,“感受到什么了?”
云北歌定了下神,伸手指向左前方,“那里有生命。”
“走吧。” 景平向那里飞去,云北歌随后。
……
墨韵用法术送走彩兰后倚坐着一块石头缓神,重伤未愈下动用许久不用的力量,它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它现出尾巴,看着尾巴上的血洞发愁,正在愈合,好痒,想挠。
它忽然嗅到了人的气息。
刚变出双腿,两个人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本应迅速隐藏的它被一股奇怪的悸动牵住了脚步,墨韵念头一转,可怜兮兮的看着来人。
景平惊奇的说: “怎么这里有人? 莫非受伤了?”
墨韵做出颓靡的样子,“道友,可否帮个忙? ” 它真诚的问,眼睛瞟向云北歌,这小生看起来好面善,一定是个好人吧。
景平没有多想,说: “但说无妨。”
墨韵担忧的说: “我本一自在道人,来此游历,却被昨晚突然出现的怪物伤住了,还望道友救助。”
景平看着它的银发,“哦? ”
墨韵羞怯的笑了一下,说: “染个发嘛,莫见怪。”
“道友还挺开放。” 景平淡笑,“那你随我们回红都? ”
红都啊,人好多的,被发现岂不羊入狼口。墨韵摇头,说: “不必,你有伤药吗?”
景平道: “不巧,昨晚我们也被突然来的怪物袭击了,伤药用完了。”
墨韵连忙道: “那算了,既然没有缘分,我们就此别过吧。” 管他什么奇怪的感觉,赶紧跑了,刚刚怎么就留下了,墨韵懊恼的想。
景平笑容爽朗: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不如跟我们回去吧,都是道友,没事的。”
谁跟你是道友啊!墨韵欲哭无泪,连连摇头,“太麻烦啦,其实我的伤不重的,不信你看。” 墨韵站起来走了两步。
景平悄悄对云北歌使了个眼色。
云北歌闪身到墨韵前,笑得和善亲切: “道友。”
墨韵被云北歌的笑容晃了一下,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出现了,令它鬼使神差的想要亲近,“啊?”
云北歌道: “这附近不安全,你还是跟我们去红都吧。”
“可是……” 墨韵好像被天边的朝阳晒得有点晕,它为什么不去红都来着?
景平走到墨韵身旁,高大的身材挡住了东方斜射来的日光,他把手搭在墨韵肩上,说: “太阳升起了,这里将会很干热的,只有红都有水。”
干热这词让墨韵更晕了,它最讨厌干热了,它迷糊的点头: “好,我跟你们去红都。”
景平笑: “走。” 他手勒住墨韵的肩膀,将它带起到空中。
高空的气流吹得墨韵的长发纷扬,它呆问: “真的有水吗?”
云北歌认真的说: “有的,红都有很多水。”
“好。” 墨韵傻笑。
……
时隔多日回到红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街上的人的笑、愁、怒、悲都生动有趣,比地下的残酷美好多了。
街道上积了一层薄雪,被扫到一旁。他们沿着黄砖路走,景平放开了墨韵,带着它在红都逛。
“道友叫什么名字? ”景平问。
墨韵稀奇的看着喧嚷的城市,眼睛四转都不够用,好多人啊,算了来都来了,“墨韵。”
“好名字。” 景平道。
墨韵一边看着烤羊肉一边说: “嗯,一个人给我起的。”
“哦? ” 景平做倾听状。
墨韵向烤羊肉走去,“我要吃这个。”
云北歌拉住了它,“你有钱吗? ” 墨韵脸僵了一下,神色黯淡,“没钱。”
景平微笑: “我看道友有缘,要不要去我青云教看看? 我们有钱。”
墨韵倏的转过头来看两人,神色不明,“你们是青云教的人? ”
景平笑吟吟的: “对。”
墨韵沉沉的看着景平,云北歌暗暗紧张起来。
墨韵朝景平跨了一大步,抬手欲向景平。景平兀自不动,负在身后的手握紧。
“我可以加入你们青云教吗?” 墨韵两手握住景平的双臂,恳挚的问。
云北歌惊讶得忘记收住表情。
景平人老姜辣,神色如常的说: “你想加入青云教? ”
“是啊,早听闻青云教乃天下第一教,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两位的风姿实在令我折服,不知某是否能有幸入教再睹诸位仙人风采? ” 墨韵笑如春风,似是对青云教十分仰慕。
云北歌有些呆。
景平十分开怀的笑了,“道友与我们果然有缘,既然如此,不如和我们去摇星阁? ”
“好。” 墨韵赞同道。
景平收起法术,附近街上的人这时才注意到有三个气度不凡的人站在这里谈笑风生,不由偷偷打量他们。
“走吧。” 墨韵说。
“嗯。” 景平步伐轻松。
云北歌跟在他们身后,不太明白事态的发展。
来到摇星阁。
景平带着墨韵离开,云北歌去寻秦楼。
“你找秦楼? ” 治疗室的一人问。
“嗯。” 云北歌说。
那人问道: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
“室友。” 云北歌说。
“弟子牌。” 他说。
云北歌递出弟子牌。
那人低头点了一下桌上的某处,桌子上浮现光幕,他又点了一下,一个蓝色光点浮出。
“三层,零二房,伤未愈,至今未醒。”他说。
“严重吗?” 云北歌问。
“蓝色代表疑惑,他受的伤还未辨明原因。” 那人说。
“多谢。” 云北歌说完,步伐匆匆的走了。
他来到零二房,推开门走进去。
室内很安静,秦楼躺在床上,被子掖到下巴尖,睡容乖巧。
云北歌无声的来到床边,蹲下看他,床的高度刚好。他看着秦楼光洁无瑕的脸,看他脸颊边的金色头发,又看他的眼睫毛。
这双眼睁开的时候,是天下间最美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