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低调的人生》画糖

9、第 9 章

　　一整个晌午忙过来，厨房里的人都累的不行，荷则也觉得今天比前几天累的厉害。

　　前几天她只需要按照要求把火候控制在差不多的范围内，今天则要按照宋娘子的要求调整火势的大小，要不是她反应的够快，还真跟不上宋娘子的要求。

　　她起身准备去打饭，刚起身，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的宋娘子道：“以后你就跟着我烧火。”

　　“我……”荷则想说她还要看那些汤的火候。

　　“那些活计有的是人干，你不用管。”宋娘子早猜出她想说什么，板着脸道。

　　荷则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她无心为了点小事和人争论，宋娘子坚持叫她烧火，那就烧火好了。

　　有了宋娘子的话在前面，从这天后，荷则就跟着宋娘子烧火，至于之前专门给宋娘子烧火的倩丫头则被安排去做荷则之前的活。

　　她火候掌握的很好，宋娘子什么要求她都能办到，厨房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宋娘子因为火候不好骂人的事发生。

　　-

　　倩丫头病好了回来后，发现好好的活被人抢了，很不爽的白了荷则好几个白眼。

　　厨房普通的烧火丫头一个月不过三百钱的月钱，专门给厨娘烧火，一个月足足有五百钱，因为拉了个肚子，活计被人抢了，岂会不气。

　　倩丫头的行为，荷则没放在欣上，她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只是觉得倩丫头这样的段位不值得她应付，只是几个白眼而已，也不会掉块肉。

　　-

　　上午厨房的活都忙完了，荷则像往常那样拿着碗去打饭，刚走两步就发现有人要绊她。

　　荷则一直谨记一个观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麻烦找上门来了，她也不会当缩头乌龟。

　　绊她的那只脚她只当没有看见，直接一脚重重的踩了上去。
　　她还特地用了点力道，狠狠地碾了两下。

　　“啊——”

　　意图报复荷则，害她摔倒出丑的倩丫头吃痛的尖叫一声，引得厨房的人纷纷转头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荷则若无其事的把脚收了回去，和所有人一样都疑惑地看着倩丫头。

　　“你……你故意踩我！”倩丫头脚疼的直抽气，她不服气的要伸手推人，荷则巧妙的侧身后退避开她的手。

　　“是我踩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好端端的走路，我为什么要踩你？”荷则神情冷清，不咸不淡道。

　　她的淡定，和倩丫头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你故意报复我。”她这副样子，把倩丫头气得够呛，想绊人没成功，自己反倒被人踩了一脚，倩丫头咽不下这口气。

　　“你这话更不对了，我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把手上的碗筷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荷则低头细细地整理了一下有点滑落的袖口。

　　“因为……”倩丫头说不下去了。

　　就如荷则所说，她和倩丫头之前的确没什么仇怨，但倩丫头和荷则有仇，而且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荷则那一脚是故意踩上去的。

　　“我和你拼了。”倩丫头能在宋娘子手下烧火，并且敢动不动就闹小毛病，那也是有靠山的。

　　嘴上说不过荷则，自己又站不住脚，干脆用武力的方式为自己找回场子。

　　加上荷则这会儿正在低头整理袖子，没有看她这边，无形中给了倩丫头动手的机会。

　　她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意图划花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围观的人丝毫没有上去拉架的意思，不仅如此，他们的眼中还闪过兴奋的情绪，似乎一场大战即将发生。

　　然而，叫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倩丫头那双手还没碰到人，就被人抓住。

　　低头整理袖子的荷则，面无表情的侧身抓住倩丫头的一只手往前用力一扯。

　　把人拽到面前摆放不少饭菜的饭桌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颈，往面前的炖鸡汤里按。

　　桌上放着的碗筷盘子掉了一次，在“劈里啪啦”声中摔成了碎片。

　　她这一套动作的速度很快，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把倩丫头的脸按到还冒着热气的鸡汤里面时。

　　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下来了。

　　才一出手就被人制住，气昏了头的倩丫头脑子恢复了片刻的冷静。

　　她双手撑在桌上，惊魂未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炖鸡，炖鸡的香气冉冉而上，直扑口鼻，一股冷意顺着她的后颈往上爬，没来由的冒出了冷汗。

　　掐在她后劲上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倩丫头的心中突的生出了一股惧意。

　　她翻了荷则好几天白眼，荷则都没有理会。她错误的认为荷则是个软柿子很好捏，这才动手。

　　这才一个回合都不到，她就被荷则反手制住，连挣脱的本事都没有。

　　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不应该互相挠对方两下吗？

　　没能看到想看的画面，围观的人有点失望。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手干什么？”俯视被按住的倩丫头，荷则眼底的嘲讽一闪而逝。

　　她本不想惹事，可麻烦偏偏要找到她的头上。

　　对着张会那等子恶霸她都没怕过，岂会在倩丫头这等只会张牙舞爪的小丫头的手上吃亏，是时候给这个丫头一点教训了。

　　听到荷则的声音，倩丫头刚生出畏惧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挣扎着想起来，奈何后颈落入荷则手中，加上荷则的力道极大。

　　挣扎到最后，她的脖子都被掐红了，都没能从荷则的手中挣脱。

　　“你放开我！”她的脸涨的通红，几缕垂下的发丝落进了鸡汤里去。

　　“我可不敢，我若是放手了，你打我怎么办？”荷则的语调平缓，手还死死地按着倩丫头，不管倩丫头怎么挣扎，她都不受影响。
　　她没想伤害倩丫头，只打算给她一个简单的教训。

　　不能从荷则的手上挣脱，倩丫头气得口不择言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你表哥不要的玩意。”

　　“你说什么？”荷则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的眼底已经漆黑一片，她面无表情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手指狠狠地掐进了倩丫头的后颈。

　　荷则敏锐地察觉到，随着倩丫头这一席话说出来，围观的人脸上各种情绪都有，惊讶的情绪最少。

　　这是不是说明，这种谣言，早就有人在背地里传了，只有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那许淮阳知道这个事吗？

　　这般在外面乱传谣言，会不会哪天牵连到许淮阳的声誉？

　　读书人最重声誉，如果许淮阳因为她的缘故名誉受损，连带着牵连他的将来……

　　荷则的眼底布满一层寒霜，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倩丫头看不到荷则的脸，故而不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可怕。

　　以为戳中了荷则的痛处，倩丫头面露得意，她张狂道：“书院里面谁不知道，你想嫁给你表哥，还臭不要脸的追到书院一个劲的缠着他。”

　　“还有呢？”她的语调平淡，好像在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我劝你放弃吧，许公子是书院里有机会中举的人，前途一片光明，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无父无母，身份低贱的表妹！”倩丫头那张漂亮的脸蛋越发的扭曲。

　　“原来，你们是这样传我的。”按下思绪，荷则的语气飘忽不定，听的人分不清楚她的喜怒。

　　“石榴姑娘，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荷则话音落下，立即有人站出来反驳。

　　有些传言，大家背地里传传也就算了，也就倩丫头这种不讲究的，打不过人家就胡言乱语。

　　“本来就是。”倩丫头尖着嗓子大声道：“许公子要是真的在乎她这个表妹，怎么会回书院后就不管不顾，还被安排到厨房干活——呜——”

　　倩丫头话还没说完，荷则手腕陡然用力，在众人惊愕，来不及反应的目光中。

　　荷则面无表情的把倩丫头的脸按进了已经凉了大半的炖鸡里去。

　　倩丫头双手撑在桌上不断挣扎，想把头抬起来，荷则力道极大，倩丫头那点力气根本就不够看。

　　随着倩丫头的挣扎，鸡汤溅的到处都是，倩丫头的脸上，头上，身上都沾上了油腻腻的鸡汤。

　　众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荷则在干什么。

　　当即有人尖叫着道：“石榴你快松手，这样会死人的。”

　　说话的那个人只敢动嘴，却不敢过来动手。

　　荷则现在的样子实在骇人，那张清冷的脸此时冰冷的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细长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幽黑的吓人，她轻抬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手中不断挣扎的倩丫头。

　　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们在吵什么？”钱娘子听这边的动静不对走了过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厨房其他的管事娘子。

　　当她看见荷则神色冰冷的把人按在菜汤里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惊愕来形容了。

　　顾不上别的，她大步跑过来，伸手要拽荷则。

　　手还没碰到人，荷则抓着倩丫头的脖子，把呛得半死的倩丫头扔到了她和钱娘子中间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