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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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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月笙就教孟寻涧和夏迟昀更加实际的东西,为人处世,为官之道,治国之论等等。
两年后
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坐于窗前,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他面容清俊,气质看着很是清冷,一眼望去便让人觉得不好接近,但是长了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有种全世界的风景都不及眼前人的感觉。
“师弟,在写什么?”
白衣少年便是夏迟昀,他看着站在窗外的孟寻涧,回道,“闲来无事,便想抄写诗句练练字罢了。”
孟寻涧没忍住笑了笑,说道,“嗯,师弟的字的确需要多练练。”
“师兄!”
没办法,夏迟昀实在是不会用毛笔,毛笔软趴趴的,太难控制了,练了十几年,也就是属于能让人看懂的水平,就笔这方面,还是现代好,他的硬笔字也还是挺好看的,毕竟怎么说他也是文科生,大部分文科生的字都挺好看的,而现在,哎,问就是丢脸。
孟寻涧又笑了好一会,才勉强收回点笑意,缓了缓,开口说:“师父叫我们去院中一趟,说有事与我们商量。”
夏迟昀没有多想,应了一声,便起身随孟寻涧去院中了。
“师父”月笙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抬眼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徒弟们,就怎么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孟寻涧和夏迟昀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两年教给你们的这些,都很现实,你们两个也都很聪明,知道我教你们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应该都有了自己的打算,无论你们什么打算,师父我还有你师爹都会支持的。”
月笙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只是教你们,跟你们讲这些,你们没自己亲眼见到,内心的想法肯定与亲眼见到时的想法不同。”
月笙又停下口中的话,孟寻涧和夏迟昀也没有插话,就这样等着月笙下面要说的,但是他们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师父应该是想让他们下山呆一段时间,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然后回来,再决定自己要不要真正的“下山”,或者换一说法,入世。
果然,月笙接下来开口说的话,应证了师兄弟二人的想法。
“三日后,你们下山,去什么地方你们自己决定,你们二人是否同行也自己决定,总之,除了下山这件事是必须的以外,其他的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一年后回来,告诉我你们是想继续留在山上,还是入世。还是那句话,无论这之后你们什么打算,我都支持,有些事,是需要自己去感受的,我讲的再多也没有意义。这三日,你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安排一下自己的路线什么的,就下山吧。”
月笙说完,便转身离去,院中便只留下孟寻涧和夏迟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笑了笑,孟寻涧先开口,说道,“师父这别扭劲,十几年来可真一点都没有变,觉得私自给我们做决定不尊重我们,又觉得这是为我们好,想也不想让我们下山,真是,太别扭了。”
“哎,师父真是年纪越大越敏感,师兄,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师父回去之后之后肯定会去找师爹,然后问他自己这样私自给我二人做决定,我们会不会生气怨怼。”
“师父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尊重每人一个人,理解任何人的想法,有些人的想法他理解,但不苟同,这件事,够他闹心好一段时间了,哎,明明很了解我们,却还是这样瞎想。”
“不管这些了,反正师爹会哄好的就对了,哈哈。”
孟寻涧和夏迟昀便说说笑笑的回到各自的房间,然后着手开始计划下山的路线了。
不得不说,十几年的相处不是白相处的,孟寻涧和夏迟昀话一分不差,月笙回到自己屋内,坐在书桌旁,扶额叹息,没一会,温蕴结也回来了,看见月笙这副样子,就知道月笙把下山历练这件事跟那两个小崽子说了,哦,不对,现在是大崽子了,孟寻涧笑了笑,心想,阿笙面无表情生自己闷气的样子真是可爱。
“阿笙,发生了什么,怎么不开心。”
明知故问!月笙看着温蕴结,咬了咬牙,哼了一声,不理他。
温蕴结又笑了笑,走过去,捧起月笙的脸便吻了上去,月笙看着温蕴结的脸,报复性的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唇,都咬出血了,温蕴结松开他,幽怨的看了看月笙,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在安慰你,你怎么还咬我呢。
月笙瞪了回去,温蕴结便立刻收回自己装的那副怨妇一样的表情,摸了摸月笙的头,然后说道“寻涧和迟昀都是好孩子,他们肯定知道,你要求他们下山一年是为他们好,他们也有权利自己去看去评判这个世界,只是听你讲,和书本上硬生生的文字没有区别,他们只会怜悯那些不幸的人,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况且,少年意气,他们肯定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去认识新的人,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一切,无论是好是坏,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种历练与成长,他们有自己的路,不可能真正呆在山上一辈子的,就算没有你这次的决定,未来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下山,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控制得了的了。”
月笙低下了头,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的确觉得私自给他们做决定有些不好,但不至于让我烦心到这种程度,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心慌,我能教的这几年我都教了,很多的东西不是我能单纯教的了的,我原本想着要不要再过几年,或许外面发生了好的变化了呢,但是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未来不知定数,他们二人早早懂些,便安全些,无论未来局势是好是坏,总归能保全自己。”
月笙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其实也有些私心,想着这次下山,万一他们二人不只想单纯的保全自己了呢,万一他们二人想为这天下做些什么事了呢,万一,他们能改变这局势呢,我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他们即使再聪颖,也只是没有背景没有权势的普通人,聪明的脑子,带来的也不一定全是好事,还可能招惹祸端,我更多的,是不耻自己的这种想法罢了。”
温蕴结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开导是没有用的,需要月笙自己想开,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他把月笙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让月笙依偎在他怀里,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就怎么抱着,一直抱着。
三日后
夏迟昀这三日把东西收拾好了,路线也都安排清楚了,他与温蕴结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分开下山,夏迟昀往西去,温蕴结往东去,二人一致决定,先去一些小城镇打听一下现在的局势,再决定要不要去繁华的城市,要不要去——京城,但是这两个人都觉得无论怎样,京城还是不要去了的好,京城风险太高,安全系数太低,二人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去京城,若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不得已去了京城,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对方,把自身的情况告诉对方,哎,这时候就不得不感谢一下他们的师爹,因为他们师爹养了一群比较特殊的信鸽,这些信鸽的对一种特殊调制的香囊有着异常的不可抗性,闻过这种香之后便会只带在有这种香的地方生活,这种香后来被师爹改进了一下,制造了四种香,然后用着四种香分成四批信鸽训练。它们平常就住在附近的树上,只有把香囊拿下来,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三圈,他们才会飞到你身边,要是想传信,需要给他们闻半柱香的另外一种香气,它才会飞到收信人手里,我的是杏花香,师兄的是竹香,师父的是梅花香,师爹的,额,不知道师爹从未说过,总归他们二人一直生活在一起,有师父的就够了。若是你转了香囊,信鸽没有出现,那信鸽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觅食去了,而他们觅食都会有固定的时间,这技能当然是师爹训练的,所以只要避开觅食的时间就好了,至于死了,它们被师爹训练的很灵敏,很难被人为打下来,所以一般不会死于意外,感谢师爹,给他们师兄弟二人提供了更加方便的联系方式。
夏迟昀拿着收拾好的行李来到院中,孟寻涧也早早来了,站在大门外,月笙和温蕴结站在他身旁,夏迟昀走过去,月笙便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钱袋交给了夏迟昀,这时候夏迟昀才想起来,出去是需要钱的,不怪他,十几年没出去过,忘了也正常,不社恐就不错的了,想了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是社牛,希望这个技能不要丢,怎么说也不能社恐。
“这些钱你拿着,你师兄的那份,我已经给他了,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这些钱只要你不乱花,够你花一个月的,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你们找到挣钱的法子,总归干什么也能赚钱,但是,不能干有悖人伦伤天害理的事,要是被我知道了,别说回来,我直接在外面把你们打死。”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定不会在外给师父丢脸。”夏迟昀和孟寻涧齐声说道。
而月笙并没有露出欣然的表情,而是一脸严肃,对着他们二人说道,“下山后,如果你们说来自哪里,你们就说你们一直住在山里,但不要告诉外人是哪座山,以及,不要告诉外人我以及你师爹的姓名,外人问起,就说我过世了,因为我过世你们才下山的懂了吗。”
前半句夏迟昀还能理解,但后半句就不是很能理解了,虽然隐隐约约的猜到点什么,却没有深想,师父有自己的想法,当徒儿的自当尊重他的想法。
孟寻涧也没有开口问,两位师兄弟,只齐齐应了声好的,便没再说话。温蕴结把早就准备好的香囊给他们,说到,“这个香囊最多撑两个月,两个月后,这香囊便不管用了,但我教过你们这香囊的做法,你们记得自己准备好,以及给我们传信的香,自己想法子配好。”说完便把香囊交到了他们二人手里。
夏迟昀和孟寻涧接过香囊,说了句“谢谢师爹”,之后就是师父月笙嘱咐他们在外的注意事项,物价什么的,避免他们被人坑,夏迟昀很快就懂了,结合前世一起算的话,这里的一文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呗,一千文是一两银子,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两黄金。师爹也嘱咐我们他教给我们武功是用来防身的,不能欺凌弱小,这道理他和孟寻涧都懂,主要是要是被别人欺负了也不要忍着,欺负回去,如果人家家大业大不好惹,就揍完赶紧跑,实在跑不了就找个地方苟起来,过了风头再跑。
温蕴结后面还想说什么,被月笙一巴掌扇回了肚子里,临了了,月笙瞪了温蕴结一眼,温蕴结委屈巴巴的看着月笙,月笙当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嘱咐他们。
夏迟昀表示,嗯,没眼看。
磨磨蹭蹭了半个多时辰,夏迟昀和孟寻涧可算要从大门口出去了,这时孟寻涧开口,说道,“师父,徒弟此去一年方归,在家千万保重。”
夏迟昀也开口,“我会时常给师父写信的,师父莫要挂念,弟子一定安全的回来的。”
师兄弟二人同时给他们的师父师爹鞠了个躬,月笙定定地看了一会他们,便说,“走吧,你们,该下山了。”说完,便转身回去了,此时温蕴结开玩笑地说了句,“教了你们十几年武功,出去要是给我丢了人,腿打断。”
夏迟昀和孟寻涧也笑了笑,又鞠了个躬后,便转身往山下走去了,温蕴结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转身回去。
夏迟昀和孟寻涧出了山后,二人相视笑了笑,夏迟昀先开口,“师兄,我们便在此处分开吧,哎,相处了十多年,我们还是第一次分开,我也会常给你写信的。”
“嗯,师兄也会给你写信的,路上注意安全。”
二人又互相嘱咐了几句,便分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又是夏季,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季节,也是分别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