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船直》旺明

5、第 5 章

　　可孚听见他们对钏岩有想法，连忙警惕起来。姜亮看出了它的紧张，连忙挥挥手：
　　“这只是我们的试炼，绝对不会打什么坏主意的。”
　　没提前查好这人的底细，可孚便和他绑定一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己时间不多了，若不抓紧突破，怕是要魂飞魄散。
　　百年前可孚突破失败，好在自己底蕴深厚，多少保留了自己一半修为，但也是有期限的，必须找到合适的人类作为载体助自己突破才行。
　　这人类刚才说试炼？
　　拜托，这可是升仙试炼的必经之路，本以为这俩是不小心闯进来的，现在看来不简单。
　　可孚在此守护近四百年，有不少乱入者，但也有极少数的升仙人，但这般年轻的倒是头一遭。
　　怕是他俩的父母都是级别不低的……
　　“喂，我们怎么出去。”何川戳了戳可孚，让它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此时他们依旧躲在由姜亮和可孚联手形成的屏障内，外面攻势不减，不知道是该佩服这冰树妖的执着还是该惊叹钏岩的神奇。
　　“小问题，”可孚之前也在担心这情况，可是……
　　它把目光移到姜亮身上，手中变出一支黑色的箭，散发着黑蓝色的气息，示意姜亮施法。
　　怎么和做实验一样？姜亮施法，眼看着黑箭消散，变成一小块红色的石头。
　　灵魄！
　　这竟然是用灵魄做成的箭，怪不得威力如此之大。
　　可孚也出乎意料，它本以为会变成一朵残花或断枝，未曾想是灵魄，怕是树妖用了什么秘术，竟然连灵魄的能量一同用做突破的牺牲品了。
　　没了灵魄，这些生灵算是彻彻底底消散在世间了，没有灵魄，轮回之眼都进不去，哪来的轮世循环呢？
　　这个疯子，为了突破真是不择手段。
　　空气沉默一会，可孚才缓缓说道：
　　“待会儿我们解开屏障，我跟哪个小子帮你掩护，你尽快解决攻击，数量不多，只是轮回攻击显得多，不用紧张。”
　　三人确定好计划，过程也是顺利，这些黑箭并没有自主意识，但全将目标锁定姜亮，姜亮无法同时施展两种法术，幸好有何川的空间天赋，任意转移阵地，战斗结束的很快。
　　可孚一开始还尽心尽力的保护姜亮，慢慢地，它看着地上五彩斑斓的碎片走神，那可都是一条条生命啊！就那么铺洒在地面上，眼看着他们失去光辉，成为一块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头，最终化为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这可都是它的子民啊，自己却只能眼睁着看它们在面前消失，它的无能为力使自己痛苦到了极致，看着最后一块碎片消失，它默默的用藤蔓包裹自己，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何川和姜亮自然明白可孚的心情，给它点时间吧……
　　却发现青蓝色的树藤爆裂开来，可孚怒吼：
　　“本可要杀了它！啊啊啊啊啊——”
　　吼完后又是一阵空虚，它指着两个受到惊吓的人类：
　　“跟我一起去干掉它！”
　　可孚恢复理智，边走边开始跟他俩盘算着。周身的寒气正在减弱，但精神上的压迫却越来越强。
　　“它要开始仪式了，作为它突破的前奏。”可孚感受树妖的气息，却感到诡异，“奇怪，它竟然丝毫不设防御，难道不怕被干扰吗？”
　　何川紧紧握着姜亮的手，生怕出了意外。
　　一路顺畅无比，就像是主人故意给他们钻了空子。
　　灵力越来越稀薄，全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到了。”可孚自己都没想到如此容易，警戒心提升到了精致。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面，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像裂缝的玻璃毫无章法，但又如蛛网般规律，简直是矛盾的诡异。
　　花纹朝中心汇拢，集中在一个黑点上，似乎聚拢了这座森林的灵气。黑蓝色的残影出现，慢慢变得清晰，是个人。
　　是个老人，脸上的皱纹横生，像活了千年的古树皮一样，身子微微驼背，一头掺着白，蓝，黑的头发长长的拖在地上，勾勒出树枝的枝丫模样，几乎遮住了下面的符文。
　　“可孚，我就知道你会来。”
　　“没想到你竟然化作人形了，不过看样子不大成功。”
　　“呵，你不会以为带了两个帮手就能阻止我了吧。”树妖看了何川和姜亮一眼，又与可孚对峙，突然他面容扭曲的笑起来，“今日，我便是邀请你来看我如何突破成为圣灵，成为那高高在上的，你们都触不可及的存在！哈哈哈哈——”
　　突然，它眼珠锁定姜亮：
　　“你的灵力，当真是好东西。”又可惜一笑，“若是方才就被那些灵魄拿下，你便不会受到这般痛苦了。”
　　“什……”
　　未等姜亮反应，地上的符文便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灵力强行剥离之痛。
　　三人半趴在地上，痛感使他们难以抗衡。
　　“哈哈哈哈哈，竟然天真的以为我会任由你们胡来。可孚，你这位置该我坐坐了。”说完又疯癫的自言自语，“马上就有无数人臣服于我，到时候哈哈哈……”
　　转眼又看向地上三人：
　　“你们，且看着吧！”
　　说完便闭上眼感受黑点带来的充沛灵力，被一个黑球笼罩，全然沉溺其中，钏岩飘在上方，灵力透过它果然增幅百倍，全然进入黑球。
　　“哎呦，开搞！”
　　姜亮一个起身，拉着何川来到近处观察，这可是圣灵突破唉，多罕见了！
　　早在可孚看见那满地黑纹时便悄悄传话给二人让他们自封五成灵力，只说有用，却不知为何。
　　笑话，本可活了几百年，一个破法阵还能看不懂了？
　　姜亮小心戳了戳面前的黑球，硬邦邦的，灵力也起不到作用。
　　“别费劲了，突破的护盾坚不可摧。”
　　“难道就干等它突破？”
　　可孚指了指上方的钏岩。
　　“加点料！”姜亮会意，让何川抱着自己腰身，抬高自己的身高，就是要靠近了效果才够强。
　　果然，有个小口子在吸收灵力。正常突破自然不会有这种缺口，可这树妖走歪路，自然有瑕疵。
　　加点生机灵力净化一下它，又放了点冰灵力，虽然没有伤害，下点冰雹还是没问题的。换何川了，法术不同，隔着远也能施法。可孚没有上，在下面涂涂改改符文，很变态的诡笑着。
　　末了，姜亮要何川又抱着自己，看着眼前的黑洞，姜亮心想：
　　你不是爱吸吗？哥哥我也吸！
　　姜亮怕出意外，只用了三成灵力施展生机夺取，还是脑瓜子涨。
　　这玩意生命力挺顽强。
　　看着姜亮趴在何川肩头休息，可孚第一反应是他干坏事了，得知他夺取了树妖的生机，感叹：
　　“你太猛了，它这回怕是生不如死。”
　　说完可孚施法取下钏岩，大抵是树妖过于自信，什么保护都没有，很轻松就取了出来。灵力失去传导，缓缓扩散开来，并不再进入黑球。
　　看着面前的树枝，何川与姜亮的地图跑了出来，上面的钏岩图标闪闪发光，刚到可孚手里的钏岩就这么被吸进去了。可孚来不及心疼，自己先一阵昏厥。
　　再说冰树妖这边，一开始很正常的走路，不料一股外来灵力入侵，它从容抵抗，只当是突破的试炼，谁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上下起了冰雹，还是蓝冰雹。打又打不碎，打人还贼疼。脚底平整的土地变得滚烫，不知哪出先喷出岩浆的，不一会整个地面就铺满了岩浆。它放心的使用灵力浮在半空，这里没有灵力补给，正常的试炼者都应该省着点用。
　　正当它煎熬的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时，却骤然发现天地间的空间正在缩小，本该很明朗的长路变得扭曲不堪直至消失。它慌了，空间还在缩小，它尽量用灵力迟缓缩小速度，看着消失的长路，它心里凉了半截。又是一个空隙，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鞭打，自己引以为傲的生命力也在衰退。
　　现在仅仅依靠灵力支撑的树妖已是神志不清，眼神溃散。心中突然“咯噔”一声，灵力，没了供应！
　　转眼间就被淹没在岩浆中，并未有丝毫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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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孚醒来是在一个光明大厅中央，面前四位身着盛装的大人上一秒还在唠嗑，下一秒便重整威严。
　　庄重的男人声音在可孚耳边响起：
　　“帮助二人过关，嘉奖肉身一具，神灵考核免过。”
　　接着一道女声紧随其后：
　　“给予随时出入仙界特权，随时汇报二人感情状况。”
　　可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拥有肉身，神灵考核已过，已是有些愣住。
　　这是，仙界？
　　“刚才所说可曾记清？”
　　“记，记清了！”
　　“那就好，保护好他二人，到时喜……自有嘉奖。”
　　“那就去吧，切记，不可泄露今日在此之事。”
　　妈呀，本可跟神仙对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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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可孚走后，庄严四人组开始唠嗑。
　　“妹子，你差点露馅了。”
　　“这不是担心他二人的感情。”
　　“湘姐放宽心，姐夫算命自是不会出错，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吧。”
　　“好了，我们也得做些正事了，不能净想着他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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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孚吧唧一声倒地，何川搂着虚弱的姜亮微微弯腰瞧着它。
　　这是，喜翻惹？都晕了。
　　眼前的小蓝团突然发光，闪得二人睁不开眼。恢复视觉，眼前是个少年躺在地上，只是不着寸缕，着实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