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船直》旺明

6、第 6 章

　　少年约莫十一二岁，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二人看鬼的眼神，自己也低头。
　　呀，没穿衣服。
　　“你这是，变成人了？”
　　姜亮和何川清楚，面前的就是可孚，只是不太清楚其中缘由。
　　“额，”可孚解释，“少量神灵突破后会获得肉身，几乎与人类一般。”
　　还突破了，这么快？
　　“额，先穿衣服吧。”
　　何川摸出一套衣服扔给他，到底有些大，垂在地面上很滑稽。
　　何川跟姜亮窝在一块观察黑球里的动静，可孚一个人在后面盘算着。
　　这二人果然是仙人的后代，不过看起来只觉得是普通试炼，自己也不能点醒，算了，按照仙人的指示，自己要记录他二人的情感状况，自己造了个小本本，用灵力记载：
　　“二人相拥在一起，说说笑笑，”抬头悄咪咪观察，接着写，“姜亮耳朵微红，何川目光不变，死死盯住姜亮，好似急症突发。”
　　急症突发的何川捏捏搂着姜亮蹲在黑球旁，看着地图上空缺的一块：
　　“把它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到下一关卡了。”
　　姜亮点点头，面前的黑球裂开缝隙，“咔咔”声随之裂开，掉落地面的是一个树枝，不对，是钏岩。
　　可孚此时也跑了过来，长长的衣服卷起来，总算合身了。
　　何川捡起钏岩，问他：
　　“哪个是真的？”
　　可孚掏出原先的钏岩，二者放在一起，突然颤抖起来，迅速合并一起，掉落地面不见。三人低头看土地在鼓动，一个小枝条长出来，还在不断扩大。
　　“快走，离他远点。”
　　三人连忙跑走，躲在上方的岩块后，怀里的地图跑出来，上面空缺处变成树妖模样。
　　这是，任务变了？
　　可是冰树妖不是突破失败魂飞魄散才对？怎么还要再打一次？
　　——仙界——
　　“他出手了。”
　　“真是的，老娘就派个帮手，他倒是把试炼直接升级了！”
　　“甭管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
　　“嘿，”姜亮拍拍化成人形的可孚：
　　“什么情况？它不是没了吗？”
　　看着眼前已然长成的巨树，带着深厚的灵力，可孚太熟悉了。
　　“突破了，复活了。”
　　那几个仙人竟然这么不靠谱，但他的法阵都被我改变了，除非……
　　好的，它上头也有人。
　　话说那树妖沉溺在岩浆之中，自以为不行了，谁知道一双手把它捞了出来，顺带送他突破，只留下一句话：
　　“杀了他们。”
　　好的，这神灵突破难倒千千万万生灵，今日他树妖得贵人相助，定要干掉这些个搞事的小鬼，那些怪事，分明就是他们身上的灵力所为。
　　待他恢复意识，自己已经长成巨树，树冠遮掩天空，根系直抵黄泉，灵力充沛，随时杀人。
　　神灵为什么这么这么吸引生灵们不顾安全全力突破？那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会得到巨大的改变，就像量变引起质变，尽管不是人身，可以控制的范围也是相当惊人的。
　　好在可孚也突破至神灵，尽管是孩童样貌，实力却不可小觑。
　　三人躲在可孚的防护罩里，隔绝了树妖的探查。姜亮觉着不对，我们有三个人为什么要怕它一个？
　　何川按住姜亮，朝树妖指去。
　　它的树干中心位置竟然镶嵌了钏岩，散发着无穷尽的力量。
　　可孚此时也说话了：
　　“它并没有化成人形，所以它的肉身力量很强，不好弄。”
　　虽然化成人形的神灵可以朝更高一步发展，但没有化作人形的神灵却可以依靠自己那变态的肉身称霸一方天地，更有甚者可以硬抗仙人的攻击。
　　“我们得先把钏岩抠出来，不然根本打不过。”
　　赞同，但是……
　　姜亮看着那挥舞的藤蔓与尖锐的枝丫：
　　“怎么抠？”
　　“先找它的弱点。”何川观察着树妖，“是个东西都有弱点。”
　　“我们分头行动，试试看能不能试出它的弱点。”可孚朝两人手心各画了一个小法阵，“这样就探查不到你们的气息了，可以持续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集合，我布了结界，它察觉不出。”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三人不断骚扰树妖，惹得树妖连连发怒，一直锁定不了那些攻击的来源，只得乱用灵力，周遭的几座小山被波及成了碎片。
　　这树妖外皮坚不可摧，就算是攻击到了钏岩也是毫无用处，简直是无敌之躯。
　　我还就不信邪了，周围冰灵力减弱后他的灵力爆破果然就无法用了，他跟着何川身边给他续航，偶尔扔两个冰锥骚扰一下。
　　为啥我没有攻击法术呀！
　　姜亮不甘心，他要放大招，这次只用一点点的灵力，应该不会出事。
　　姜亮用一成都不到的灵力使用夺取生机，还是被震的灵魂打颤，何川抱着他提前回到了结界内。
　　此刻姜亮已经昏了过去，何川有些生气：
　　这个傻子，怎么又乱用法术，等他醒了得好好说说这个问题。
　　有了经验，何川知道他是精神受损，自己无法，只能乖乖守在他身旁。
　　姜亮刚夺取时并未昏厥，但带来的生机中似乎还有……
　　它的记忆。
　　这可是好东西，姜亮八卦的进入它的记忆。
　　————
　　黑雾慢慢散开，姜亮半透明的飘在天上，下方是一群蓝莹莹的生灵，圆滚滚的，大小不一，只是头顶都伸展出树枝一样的形状。
　　它们围成一团，好像在玩什么。
　　姜亮靠近，发现中心也是一个生灵，不过缩成一团，被踢来踢去。
　　啊，这是……
　　“恶魂天赋，真是丢我们冰树妖一族的脸。”
　　“你就不配待在这里！”
　　“去死吧！去死吧！”
　　“就是，去死！”
　　“……”
　　无数不堪入耳的话流入姜亮耳朵，听的他一愣。
　　这都是在骂它，那个恶魂天赋的冰树妖。它尖叫着抱着头，嘴里喊着求饶的话，可依旧被打来打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奄奄一息在地上的它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群生灵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本来下着的微雨逐渐变得暴躁，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泥点子崩起来，树妖侧躺在地面上，半边身子被染成棕黑色。
　　不远处有个撑着荷叶的小女孩靠近，看着地上半陷入地里的树妖，她心疼的拾起它，放进装蘑菇的篮子里，悄悄带回家藏在屋后的小石屋里。
　　眼前的场景快速破灭，转眼来到下一个画面。这一片获取的记忆不是连贯的，碎片一般。姜亮只看见树妖和女孩笑得很开心，身上的伤也慢慢好起来，接着有一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群树妖又找到它了，打了起来。一个卡顿，画面突然变得鲜红，女孩倒在树妖面前，一地的鲜血印入它的眼中，旁边一群树妖并未因女孩有愧疚，反而再次积蓄力量准备一次性击杀。
　　突然间，面前的生灵们僵硬倒地，身上的不知灵力还是残念通通流入它的体内，双目发红，显然一副暴走模样。
　　它眼神豁的清澈起来，看着女孩再也睁不开的双眼，更加暴走，直直冲入不远处的森林。
　　又一个卡顿，此时的树妖站在一个古老的枝干上，周围无数的残念流入它体内。
　　妈呀，恶魂天赋暴走这么恐怖咩？
　　这也是这个世界都很排斥恶魂天赋的一点，一但它们暴走，强大的天赋优势直接压倒性胜利，就一个抽魂技能便直接秒了圣灵以下的生灵，就算秒不掉也得元气大伤。
　　这就是冰树妖几乎灭绝原因吗？
　　这不是作的吗。
　　画面最后定格在树妖那血红色的却又空洞的左眼上，似乎裂开了一个小口。
　　————
　　姜亮终于醒了，又是在何川腿上，对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辣！”
　　他醒来第一句就喊，跟着了魔似的。
　　“知道什么了？”何川摸摸他的脑门，看看是不是病了。
　　“我没病，”姜亮兴冲冲的坐起身，见可孚在鬼鬼祟祟的做笔记，“正好你也在，我跟你们讲……”
　　听完故事的两人有些愣住了，没想到它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你的意思是它的左眼是它的弱点？”
　　姜亮点头。
　　“可它压根没有眼睛，成了神灵后它便成了树形态，不是以前的生灵了。”
　　“啊？”姜亮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不放弃，“那能不能让它变回去？”
　　只是无意发言，没想到还真有办法。
　　“我可以用精神法术回溯到它之前的精神状态，可到那时我在外面的法术会失效，怕是没人能保住你们了。”
　　一阵沉默，姜亮猛地想起宋姨给他一本典籍是关于精神法术的。他催促着何川掏出来，让可孚看看这上面的可曾记载这样的法术。
　　“你们人类还有这样的古文书籍吗？我都有两百年未见了。”
　　这话从一个小孩子样貌的口中说出多少有些诡异，尽管他已经好几百岁了。
　　“这里，你看着图自己领悟吧。”可孚反应过来，“你不是没有精神天赋吗？怎么修炼呀。”
　　“我说能就能。”
　　姜亮美美接过书本，原地打坐就开始参悟。
　　仙人的后代都这么强？跨领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