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的你》学小爱

3、幕起2

　　【空位】

　　班上有两个空位。一个在贺烨后面，一个在韩小芷左边。开学已经快一周了依然还是空着的，不过前者的桌面上多了几本贺烨的资料书和试卷夹。

　　韩小芷一边继续手上的活，一边和韩晓祉聊天。虽然包里装着那张有学生会学姐签名的申请，但他们还是提早来到了学校，准备在早自习前结束黑板报的制作。

　　韩晓祉说那是因为有一个同学在开学的时候就请了病假，好像是身体不太好所以延迟上课了。

　　“那她还会来吗？”

　　“应该会吧。”

　　“来了跟得上进度吗？”

　　“那是老师该操心的问题。”

　　“那么晚才来和转学生没什么区别了，和班上人相处应该很难吧，毕竟大家现在都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小团体。”

　　“不是还有你吗。”

　　韩小芷张嘴，没能想到回答的话，只得又转回头。

　　心想，你可真会说话。明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贺烨和我，也没见你和别人说过几句话。

　　韩晓祉的同桌是个很文静的女孩，会每天整理桌面，拿着张湿纸巾认认真真地擦过桌子上每一个角落。她说话也柔柔弱弱的，一点儿自信也没有。旁人说话的声音但凡大一点，她都会像只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差点跳起来。

　　可能是韩晓祉那张脸看着太冷了，所以非必要的时候她都不会和他交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麻烦让一下。”她的位置在里面，靠窗的地方。

　　不过韩小芷倒是和她说过不少话，知道她的名字叫李静莎，经常听她吐槽说总感觉自己身边坐着个冰雕，生人勿近。真不知道小芷你是怎么和他一起呆那么久的。

　　韩小芷笑笑，哪有很久啊，还不到一周呢。

　　然后李静莎就会变了那一副安静的表情，带着点八卦意味地凑近她，低声问：“你老实交代啊，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呢？”

　　这话听起来就太奇怪了，而且太亲密了。韩小芷心想她两的关系还算不上是朋友，毕竟李静莎有自己固定的饭搭子以及聊天对象，上体育课或是放学回家也没见她主动来找过韩小芷。

　　所以只是多说过几句话的同学。而且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这么八卦她的私事都是令她不愉快的。

　　再加上她和韩晓祉本来就没关系，她还不至于对着自己的脸心动。最多是有几次她莫名其妙地很想管他叫哥。后来了解到了，这家伙明明比自己还小一个月，但气质上确实比她成熟很多。

　　看着李静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韩小芷叹了口气然后摇头，跟着一旁刚回来就喊她去工作的韩晓祉走了。

　　她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更尖锐了。

　　【差评】

　　他们赶在早自习前完成了黑板报。不少踩着铃声进班的同学都发出了不一样的感叹。

　　班长拍拍他两的肩，韩晓祉皱着眉躲开了。

　　“真厉害，不愧是你两！”

　　贺烨假模假样地鼓了两声掌，挑起一边眉毛。

　　“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情侣做事就是有干劲啊。”

　　李静莎捂着嘴，凑到韩小芷身边。

　　“早知道你画画这么好，当初选文娱委员的时候就该把你的名也报上去。”

　　“大部分还是韩晓祉画的啦，我就负责一些边角料。”

　　徐诸拱了拱鼻子，走进来的时候蹭到了韩小芷的腰，韩晓祉伸手把韩小芷拽到身后。

　　“这也太简单了吧。我刚看见人1、2班的都是画的动漫人物，还好几个。咱班这个…不行不行。”

　　白络缡绞着耳边的头发，和张艾月说着悄悄话。

　　“月月，比你画的好看哎。”

　　张艾月憋着笑，咳嗽了好几声。

　　“嗯我也觉得，要不然我把文娱委员的位置让给他们吧，谁让我技不如人呢。”

　　付琳琳抱着手臂，略带鄙夷的目光先是扫过一旁的韩小芷然后落在黑板上。

　　“这字写的也太歪了，而且一点力度也没有。不像人林老师的字，横是横、竖是竖的，看着就很舒服。”

　　总体来说好评差评参半，有很夸张的说这必须第一，要不是第一就绝对有黑幕！也有很过激的说这也太简陋了，要不重新搞一个吧。

　　韩小芷也猜到了。所以她一开始是真的很不情愿接这个活。不是说她对自己的作品有多自信或是多自卑，只是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烦躁。

　　韩晓祉则一如既往的跟没听见一样，粉笔一扔，就回自己位置上趴着补觉了。

　　韩小芷也不想再听，戴上耳机继续温书。里面也不放歌，就单纯起个隔音的作用。

　　班主任来了对着黑板报左瞅右瞅半天，不说好也不说坏。只是问他们还能不能再改改？

　　“我想了想，一天时间还是太赶了。这样吧，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你们看能不能再创新一下？”

　　“老师我们已经尽力了。”

　　“哎呀，为了班级荣誉，就再努力一下嘛。”

　　“可是……”

　　“实在不行，你们就问问班上大家的意见。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俩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耐和恼火。

　　“我想罢工了。”

　　“谁不是呢。”

　　“要不就罢工吧。”

　　“好主意。”

　　可惜他们的对话被一旁交作业的付琳琳听见了。她先跑回了教室，激动地和她的同伴说：“我就说嘛，他们那个黑板报果然不合格！就该去找林老师让他帮我们写字！”

　　等到韩小芷和韩晓祉回来，黑板报那边已经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这该怎么弄哪儿该怎么搞。甚至有人已经拿起黑板刷，擦掉了右下角那朵昙花的一半。

　　比起生气，韩小芷此时感觉到更多的是无语。

　　“你说他们昨天陈老师布置任务的时候怎么没那么积极？”

　　韩晓祉盯着那朵花，默默地攥紧手然后又松开。

　　“不管。我们罢工了不是吗？”

　　原本只是想说两句玩笑话没想到居然当了真的韩小芷微微瞪大了眼。

　　“真不管吗？我们负责的欸。”

　　“不管，文娱委员又不是我们。”

　　“……对哦。所以之前到底为什么要我们来弄？”

　　“谁知道呢。”

　　【胡言乱语】

　　早就听闻A班是有名的疯子班级。是被单独拎出来的，连考试成绩都不计入年级排名。

　　因为没有意义，计入了那就等于前十五名的名字已经固定了。来来回回地换，也就那十五个人。

　　听韩晓祉说A班是没有分文理科的，他们都是凭自己的爱好选择学习科目。而且负责教学的老师就两位，一个是他们的班主任林夜清，负责所有文科知识以及英语的教学。另一个是年级主任上官姬子，负责所有理科知识的教学。

　　虽然有所耳闻，但韩小芷也不是那么相信。毕竟再怎么疯或着说是天才，那也只是群学生。既然学校敢把他们招进来，那他们总不会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还能拿着刀到处砍人玩儿吗？

　　不过怕还是有点怕的。主要是怕社交。于是当走到了A班教室门口，她还是下意识地躲到了韩晓祉后面。

　　“干嘛？”

　　“说好的，交流工作你去做。”

　　“你躲我后面干吗？”

　　“和陌生人靠太近我就会紧张。”

　　“我不是？”

　　“好歹都相处两天了！……有人过来了，你快上！”

　　过来的是个女孩，紫头发紫眼睛，脖子上手腕上绑着几条已经泛黄的绷带。她的脸很小，眼睛很大。一眼望去有些吓人。

　　“你们有事吗？”

　　但是声音很好听，带着些孩童的稚气和天真。

　　“请问林老师在吗？”

　　“林老师？他下班啦！”

　　“……这不才九点吗？课间操都还没做呢。”

　　“对啊！他逃课，还带着我们班花一起，私奔到普罗旺斯去看薰衣草啦！！”

　　“都九月份了，还有薰衣草？”

　　这是重点吗？！！

　　韩小芷瞪眼，晃了晃韩晓祉的肩。

　　刚才那句话里有一个字是有逻辑的吗？！！

　　“别乱说。”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女孩后面。叶子夏拿着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女孩的头。

　　“被艺娜知道了，小心她放佐亦咬你。还有，咱班的班花不是薇姐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我觉得艺娜比凌诗薇好看！！”

　　“这话也别乱说。郁至会教你重新做人的。”

　　他拎着女孩的领子把她扔到一边，这才看向了门外的两个人。

　　“不好意思啊孩子今天忘吃药了。你们找林夜清什么事？”

　　“……想让林老师帮我们班的黑板报写字。”

　　“黑板报？那东西谁写不都一样吗？”

　　“班上人一定要林老师来，我们也没办法。”

　　叶子夏点头，那张扑克脸依旧是没有半点变化。

　　“可他确实翘班了，我们也找不到他。你们今天还有他的课吗？”

　　“有的，再下一节就是。不过每次林老师都是踩点来而且准点走，一下课就没影了。”

　　“是这样的。实在不行就上课的时候跟他说吧，他不会怪你们打断他的课的，他只会怪那群想要占他休息时间的人。”

　　“……好吧，谢谢了。”

　　“不用。对了，”他忽然侧身，看向后面缩着脑袋的韩小芷，“小芷下午来我们班上玩吧？薇姐说她要开个茶话会，邀请你来。”

　　韩小芷毫不意外地被吓了一跳，脸颊迅速地染上一片绯红。

　　“我…我要上课，而、而且还有工作…黑板报被擦了，陈老师很生气…我、我、我去不了的……”

　　“哦，行。”叶子夏直起身，也不遗憾也不生气，仍然是淡淡的语气。“你随时来都可以的。”

　　上课铃要响了，韩晓祉匆匆道别后边拉着韩小芷往楼下跑。他们教室在一楼，A班在二楼。

　　“你认识A班的人？”韩晓祉没有回头地问。

　　“啊？不。只是之前聊过…”韩小芷还有些懵，双颊依旧是滚烫的，“叶子夏说我们以前初中在一个班，可是…我不记得了。”

　　“但听她那个语气，我们以前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前面的人忽然停住脚，韩小芷一个没刹住车撞到了他背上。

　　“不，没有那么好的。”

　　韩晓祉微微低头。他的表情很怪，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楚和阴郁。不过韩小芷没有看见，她还在摸着自己撞疼的鼻子。

　　“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他的身影似乎怔了一瞬，但回过头时还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怎么可能。”他说。

　　“哦，我就说嘛。”她回复。

　　心脏像是被针突然扎了一下，是很熟悉而又陌生的疼。

　　【女孩】

　　曾经在街上碰见过一个女孩，身高只到他的腰身。

　　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和黑色的小皮鞋，头发扎成两个小羊角辫，刘海上还别着一个草莓模样的发卡。

　　女孩脸圆圆的，还泛着好看的红。他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肉嘟嘟的，手感很好。

　　女孩看着他。

　　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

　　然后他从梦中惊醒过来，正对上韩小芷那双迷茫而又嫌弃的眼睛。

　　贺烨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下嘴角。他明显地看见韩小芷看他的眼神更嫌弃了。

　　他少见的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问她有什么事？

　　“班主任找你。”

　　贺烨不是很喜欢他的这个新班主任，私下里都管他叫老妖婆。

　　韩晓祉皱眉，让他别乱取外号。他神情严肃地摇摇头，回复说老妖婆这个评价已经算是褒奖。谁让他们的班主任总是喜欢化浓妆，看上去就跟那些原始神话里提到的老妖怪一样。

　　韩晓祉拍开他搭在肩上的手，示意他你开心就好。然后就去找韩小芷继续商量黑板报的事。

　　唉，真是无情。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见色忘义。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韩晓祉和韩小芷不是男女朋友，他和韩晓祉也不是兄弟。

　　但当班主任问起时他还是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自己的话句句属实。

　　“是的陈老师。我和韩晓祉，那是亲如父子、哦不，嘴快说错了，亲如兄弟的朋友，他的事儿我没有不清楚的。我连他出生是在哪个医院的都知道！”

　　“是的陈老师。他确实是在和小芷谈恋爱，他开学第一天就对小芷一见钟情了。他亲口和我说的，没有人能比小芷更重要的了！其实我也觉得他俩挺配的，那脸一看就是夫妻相嘛！”

　　“不是的陈老师。你听谁瞎说的啊，我怎么可能谈恋爱呢？和女生走的近那是我人格魅力强，她们都喜欢和我玩儿。确实是有一两个和我告过白，但我都拒绝了。我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们，我们是学生，要把学习当做首要任务！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事物都是浮云！”

　　走出办公室，看见了靠在墙上快要憋不住笑的张艾月和已经快要笑疯的白络缡。

　　“回去韩晓祉一定会打死你！”

　　“不不不，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说着，贺烨走过去搂住张艾月的腰。红发黄瞳的女孩故作嫌弃地推了他一把。

　　“都是浮云？”

　　“哪能啊，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一朵云彩。”

　　“你好油啊，而且好土。”

　　“哎呀，反正你也喜欢不是吗？”

　　“我喜欢个屁。”

　　白络缡嫌弃地离开他两好几步，神情扭曲。

　　“老妖婆是傻又不是瞎，这还在办公室门口呢，你俩注意点行吗？”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的例行班会。

　　先是各科课代表简单阐述了一下各科老师对大家的初映像以及希望大家日后改进的地方，然后是班委确定了之后各小组打扫班级卫生以及公区的顺序，最后才是班主任讲话。

　　她先是夸奖了一下自己的课代表徐诸，说他成绩是怎样怎样的好，各科老师都夸他学习有多么多么努力，其他同学都要向他努力、看齐。

　　然后她又点了几个女孩子的名，说她们整天倒腾自己的脸和指甲像什么样。尤其是张艾月，能不能好好穿校服，不要在外面套一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每次都被学生会的人点名批评。

　　韩小芷看见张艾月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冷笑。说起来，好像每次扣她分的人都是同一个学姐。长得很漂亮，青发紫瞳。

　　接着班主任又接连批评了好几个人，都是成绩不太好的那种。李静莎被她说的，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此时班会已经过了一半，班主任又从包里掏出一叠A4纸吩咐徐诸发下去。上面是学校社团招新的信息，有简单的相关介绍以及招新时间和地点。

　　韩小芷盯着学校校刊那一段，感到小腹莫名有点疼。应该是中午吃的那个冷掉的三明治，她一直胃都不太好。

　　班主任说学校是鼓励大家参加社团活动的，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学习。那些本来时间就不太够用的同学，就不要瞎凑热闹。社团申请是必须要有班主任签字的，她是绝不会让那些想要趁机偷懒的同学得逞的。

　　“最后，”班主任沉声说道，“我想再提醒一下个别同学。”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正处于一个对什么都感兴趣的阶段，很容易错把一些对异性的好奇当成是好感。可这毋庸置疑是错误的，是不对的。换句话讲，你们现在的精力除了花在学习上，花在哪儿都是不对的！”

　　“所以—”

　　韩小芷注意到她的目光盯了一眼韩晓祉，接着又盯向自己。

　　“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老师让你们合作是因为班级荣誉，而不是让你们有机会瞎搞。尤其是女孩子，不觉得害臊吗？要是搞出什么大事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吗？！！”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韩小芷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逐渐降低，甚至忍不住发起抖。

　　前面的人转过来，表情满是惊讶。

　　右边的人看过来，两眼放着精光。

　　左边的人望过来，嘴里念念有词。

　　—就说他们之间氛围怪怪的，果然是男女朋友。

　　—这算是实锤了吧？啊！我居然磕到真CP啦？！

　　—后面那句什么意思啊？什么瞎搞，什么大事，他两不会……

　　—说起来昨晚他们两个独自留在班上，今天早上又来的怎么早，不会就是为了那啥那啥吧？

　　—在教室里！这也太恶心了吧，都不怕有监控的吗？！！

　　—难怪黑板报画的那么丑，合着心思都花在别的上面了呗～

　　—真恶心啊

　　—好变态呀

　　—这两有问题吧

　　—恶心

　　—变态

　　—有病

　　不是的！

　　不想听见。不能捂住耳朵。不是这样的。反驳出口的话也没听。为什么要这样说，明明什么没做。他们在说些什么，在污蔑在捏造些什么。没人知道真相吗，没人看见真相吗，没人说出真相吗。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所有人都看见了真相，所有人都当真相不存在。所有人都觉得真相不是真相。

　　说点什么啊什么都好，快说话啊。你也好我也好都快说话澄清啊。只是因为脸长的像，只是恰巧都会画画，只是碰巧爱好兴趣口味都是一样，只是刚好家里都养过猫脖子都被抓了三道疤 …所以有共同话题，所以会觉得亲近，所以会让人以为形影不离，为什么不说话啊？！！

　　眼神往那边瞟，越过数张看不清的带着笑的扭曲的脸。韩晓祉也抬着头，没有生气，只是瞪着门那边的贺烨。

　　于是目光又顺着往那边看。贺烨很是无奈，偷着指了指讲台上的班主任，又指了指自己的头。意思是“我哪知道她怎么想的？”

　　什么意思？其实是他们一起策划的吗？是为了陷害？对，肯定是啊。毕竟这种谣言传出来都是女孩子伤的更深，都是女孩子不知廉耻。可是为什么啊，我做错什么了啊，因为脸吗？还是只是单纯的好玩？

　　桌子在抖，椅子在抖，她在抖，一切都在抖，是地震了吗？

　　不，是影子。她的影子。她的影子哭得太厉害了，导致周围所有的事物都被连带着一起发抖。眼泪汇成一片小小的污浊的湖泊，自她的脚下不断地往外漫延。

　　那些嬉笑的同学没有注意到，哪怕湖水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班主任也没注意到，她还在用力地用教鞭敲着讲桌喊所有人安静。

　　贺烨似乎注意到了，他把脚抬起来踩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抱住。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

　　只有她被扭曲了，只有她深陷其中。

　　在水面快要没过脖子的时候，她低下头埋在掌心里。

　　“佳嘉…佳嘉…救救我…”

　　只能在心里默念这个护身符一般的名字。

　　直到有人拽着她游出水面。

　　直到她溺死在这片湖底。

　　【另一边】

　　茶杯摔在地面摔了个粉碎，里面原本盛着的红茶水淌满一地。

　　叶子夏垂眸看着，手腕发着烫。

　　“第二十三个。”凌诗薇说到，“这已经是你失手打碎的我的第二十三个茶杯了。”

　　“对不起，薇姐。”

　　“咱就是说，如果实在不行咱就用左手喝行吗？”

　　叶子夏看着右手腕上原本像是腕带一样的黑影。它正扭曲着身子，很是兴奋的顺着叶子夏的手臂往他的衣服里钻。

　　“不可以小黑团。”他用左手抓住它，把它从身上抓下来。“现在不行。”

　　它扭动得更厉害，又顺着左手开始往下滑。

　　凌诗薇见状，又将一只盛了茶水的杯子放在他面前。于是他用两只手把它抓住，团了两下扔进杯子里。

　　它先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然后像是被泡开了一样和里面的茶水融为一体。

　　“你看，它还是喜欢你泡的茶的。”

　　“是啊，如果不会把我的杯子打碎的话。”

　　“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