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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81章 不晚 ...

  •   周一陆澄子重新回到学校,几个女生围过来问陆澄子上周为什么没来,陆澄子就知道会是这样,早就编好了理由:“喉咙发炎,我爸给我请了假。”
      “喉咙发个炎就请一周的假?”王艺馨羡慕地说,“我爸要是也这样多好啊。”
      陆澄子笑而不语,回到位置上把书包放好。
      和老师近距离接触的压迫感依然在,但她听着林星野说的话,尽量不把他们的期望太放在心上,努力心平气和地听课,就等着月考后贺立再把座位调到后面去。
      反正也快了,还有半个月,考完就放元旦。
      哦嚯,元旦。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啊。
      自己在阆城也快生活了一年了。
      真是岁月如梭。
      “元旦学校会搞活动吗?”陆澄子问。
      “不搞,”林星野说,“文化艺术节是学校一整年唯一的活动。”
      “好吧。”陆澄子笑了笑,难怪当时搞得那么隆重,“那元旦你打算怎么过?”
      林星野想了想,扬眉道:“不打算怎么过,在家看看书写作业就行了。”
      “这么刻苦?”
      “我现在可是要好好学习的人。”林星野笑吟吟地说。
      “那我也不出门儿了,”陆澄子说,“假期都窝在家里好了,谁约我也不出去,让作业陪我跨年。”
      “别啊,”林星野笑了,凑过来小声说,“男朋友约你还是得出来的。”
      陆澄子哈哈大笑。
      雪天的路面非常脏,而且很滑,尽管陆澄子穿着雪地靴,还是得拉着林星野的手小心翼翼地走。
      “这种天气,汉堡还想出来玩儿雪,这傻狗做梦呢。”她叹道,“能站稳就不错了。”
      “你喜欢玩儿雪吗?”林星野问她,“有时间我们下来一起堆雪人?”
      “再说吧,”陆澄子揉了揉冷得没有存在感的耳朵,“你很喜欢堆雪人吗?”
      “不喜欢,但是林星塬很喜欢。”林星野说,“我比较喜欢去滑雪,去年云翠山新开了个滑雪场,据说还不错,你想去玩儿吗?”
      “那也得等放假吧,”陆澄子说,“现在哪儿有时间去滑雪。”
      他们的时间全被复习给占了,学校疯了似的开展题海战术,成天发卷子让他们做题,有的时候一做就是一整天,就算是周末也难以正常休息,更别提出去玩耍。
      “你还会滑雪?”陆澄子问他。
      “以前我爸带我去玩儿过几次,”林星野有些怀念,“技术还可以。”
      “叔叔还挺时髦,他一定很喜欢运动吧?”
      “是挺喜欢的,他在燕城工作的时候还参加过几次马拉松运动,一有时间就健身。”林星野说,“长年累月练就了一身肌肉和一副好身手,打我的时候从来没失手过。”
      陆澄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以示同情。
      教室里有暖气,上课的时候门窗总是关着,四十分钟下来,空气沉闷浑浊,闷得陆澄子昏昏欲睡,下课后把外套穿起来出去吹风。
      林星野一分钟后出来,走到她旁边:“想不想知道元旦怎么过?”
      “不想,”陆澄子说,“我都猜出来了。”
      “这么厉害?”
      陆澄子转头睨着他的神色,唇角扬起:“不就是看电影吗,有什么难猜的?”
      “电影票是谁赞助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郭宇呗。”陆澄子摆摆手,“那还是你的生日礼包之一呢,别想在我面前卖关子。”
      林星野扑哧一笑:“你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啊。”
      “那好吧。”陆澄子沉吟了一会儿,故作茫然地问,“是什么电影?”
      林星野配合说:“期待值最高的那部动作片,相信我,肯定很不错。”
      “几点的场次?”陆澄子继续配合演戏。
      “31号晚上九点。”林星野揭秘似的说。
      “哇哦——”陆澄子拉长了声音。
      林星野忍俊不禁,从大衣兜里拿出一盒旺仔牛奶给她:“喝吗?”
      陆澄子接过来:“又是从元宝的私藏里扒出来的?”
      “什么叫扒,说得我欺负他似的,”林星野说,“本来就是我给自己买的,是他据为己有。”
      “你多大了还喝这个?”
      “我三岁。”林星野淡定地说。
      陆澄子笑了起来:“放学要去接元宝吗?”
      “不用,”林星野说,“小姑今天有空。”
      “那今晚下来堆雪人吗?”陆澄子问,“很久没有跟元宝玩儿了。”
      “你不看书做题了?”
      “天天看书做题,我也会烦的好吧。”陆澄子说,“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带元宝下去玩儿,你不是说他喜欢堆雪人?”
      “你也太宠他了吧,”林星野不太高兴地嘟囔道,“能不能考虑考虑正在恶补基础的我?”
      “就一个小时,”陆澄子说,“吃完饭就下来,当做消食了,顺便把汉堡带出来遛遛,我再拘着它,狗子就要拆家了。”
      “行吧。”林星野一叹,“早上还一脸嫌弃不想带汉堡出来玩儿,下午转头就变脸了,狗子的地位果然高。”
      上课铃响了,陆澄子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汉堡跟我那是过命的交情,它要是个人,我早就和它结拜了。”
      雪天不好骑车,公交车站比平时多了很多人,陆澄子不喜欢跟人挤,也讨厌冬天公交车里浑浊的空气,宁愿走路吹冷风也不想坐公交车。
      她和林星野一边聊天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到了路口,好不容易等到绿灯,刚迈出一步,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贴着人行道开过来,林星野眼疾手快将陆澄子拉回来,摩托车的镜子和她的外套刮蹭发出唰的一声,惊险得像是在枪林弹雨中从几十米的大楼上俯冲而下,要是再慢一秒,陆澄子很有可能被撞飞。
      她脸色苍白,心脏狂跳。
      “别怕。”林星野搂着她安抚,抬眼冷冷看着前头降下速度慢悠悠地拐进十字路口的摩托车,和陆澄子受伤那天不相上下的怒意再一次熊熊燃烧。
      车上的那两个人回头遗憾地看着他们的杰作,隔着那么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恶意。
      陆澄子惊魂未定,脸上扯出的笑容很勉强:“我没事儿。”
      林星野深呼吸,低头检查她的胳膊腿:“有没有碰到哪儿?”
      “没有,”陆澄子摇头,“哪儿都没有碰到。”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林星野嘴上这么说,脸色却很阴沉,陆澄子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有些心慌无措。
      “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她抓着他的胳膊,目光恳求,“别再和他们纠缠不休了,行吗?”
      “我答应你。”林星野握着她冰凉的手,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但要是他们主动找过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陆澄子知道他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有这句保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绿灯再次亮起,林星野牵着她过了马路。
      陆澄子不想让这些破事儿毁掉今天的快乐,吃完饭就带着汉堡找他和元宝下去堆雪人。
      林星野看着雪地里撒欢的金毛,怎么也无法将这只憨憨和护主勇敢联系在一起。
      据陆澄子说,她曾为了橱柜上的糖罐不小心打翻了几只杯子,从椅子上摔下来的时候,是汉堡及时冲过来垫在下面,若不是它,地上的玻璃就会扎进她的太阳穴,而狗子的肚皮因此被缝了四针,疤痕至今还在。
      难怪陆澄子这么宠它。
      他们在绿化带旁边玩,这片积雪还没怎么被人动过,陆澄子和元宝原本在认真堆着雪人,可是汉堡一直在捣乱,好不容易团起来的雪球被它一扑就散了,气得陆澄子拍了它两巴掌。
      “你讨厌死了!”她叉着腰,生气地对汉堡说,“再这样你就不要吃肉包子了!”
      汉堡耍脾气,扭头用屁股对着她,爪子在雪地里刨了几下,扬起的雪花全飞到陆澄子身上,坏狗撒丫子朝林星野跑过去——指望不了你,我还指望不了他吗!
      陆澄子抓狂地扑向汉堡要教训它,林星野果断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笑得手机都拿不稳:“这对有着过命交情的一人一狗终于打起来了,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我们茜茜都快要气哭了……”
      “陆姐姐,我帮你抓它!”元宝叽叽哇哇地跑过去和陆澄子一起抓汉堡,雪人也不想堆了,小短腿在雪地里一蹦一蹦的,非常滑稽。
      陆澄子连爬个楼梯都不行,更别提在雪地里追一只精力旺盛的金毛,咬牙切齿地把这笔账记下,回头再跟它清算。
      她累得一屁股坐在积雪里,看着不远处的林星野,冲他扬了扬下巴:“你是不是又在录视频?”
      “啊,”林星野举着手机,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怎么了,平时也没少录啊。”
      陆澄子指了指不远处刨雪的傻狗:“它简直就是一只披着金毛外表的二哈,哪只金毛像它这么坏心眼儿。”
      林星野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觉得。”
      “你居然光顾着录视频不帮我抓它,”陆澄子又看着他,“差评。”
      “你上哪儿去打差评?”林星野笑着问,“去我妈那儿吗?”
      “……”陆澄子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冲他勾了勾手指头,脸色神秘,林星野走近蹲下来:“干什么?”
      陆澄子囫囵把他扑倒在雪地里,林星野毫无防备,但是一点反抗的念头也没有,反而笑得特别欢快纵容:“打不了差评就要动手了吗?”
      陆澄子俯视着他,语气有些严肃:“哎,如果你妈妈知道我俩的事儿,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坏学生?”
      林星野眉梢一挑:“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可是早恋诶,”陆澄子有点担心,“我感觉阿姨对我印象还挺好的,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女朋友至今还蒙在鼓里,林星野看了她半晌,然后忍着笑:“不会,我妈还是很开明的。”
      “可毕竟还是高三阶段。”陆澄子纠结道,“没有几个当妈的能坦然接受吧……我妈肯定接受不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
      “怕什么,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追的你,死缠烂打,你不点头我就跳楼,咱俩在一起全是我的错。”林星野说。
      “胡说八道什么呢,”陆澄子啧道,“是你先表白还是我先表白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夏天在火车站里的情景,同时笑了起来。
      林星野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她:“茜茜,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陆澄子挑眉:“是啊。”
      “什么时候?”
      “说不清楚,”陆澄子说,“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反正我对你的印象一直都挺好的,尤其是李良那件事儿之后。你呢?”
      “我也说不清楚,”林星野想了想,“反正很早就对了。”
      一见钟情太过戏剧性,他第一眼见到陆澄子的时候,除了惊艳,没有其他感觉。
      或许对她的喜欢,是从日常的相处中,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到了一定程度,就如山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掩饰自己对陆澄子的感情。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表白?”陆澄子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这个胆小鬼,还要我先表白。”
      林星野笑声爽朗:“我要是早早就跟你表白,你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谁说的,”陆澄子严肃地看着他,“你可以让我以身相许,肯定能成,我这人最懂得知恩图报了。”
      “是吗?”林星野笑得不可抑制,“快告诉我穿梭平行时空的办法,我赶紧告诉另一个我去。”
      陆澄子也笑了,掐着他的脸:“说真的,我们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诶,我俩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现在在一起也不晚。”林星野说,“你没听说过吗?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一是十年前,二是现在。”
      陆澄子心中甜蜜,低头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刚要起身,又被林星野拉了回来。
      “太敷衍了,重来。”林星野说。
      她倒下来压着他的胸膛,笑得开怀:“周围还有人呢,元宝也在,你想让他们围观吗?”
      林星野一个仰卧起坐就坐了起来,负气地扒拉掉头上的雪。
      年尾拖着月考到了。
      陆澄子要确保自己能调回最后一排,没敢提前交卷,每一科考试都坚持到了最后一秒,贺立对此表示很欣慰。
      元旦放假三天,她和林星野都没有放纵的打算,顶多31号下午一起出去吃个饭跨个年,其他时间都在家复习。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影院在樱花广场那边,那是阆城这两年新起的商业中心,虽然影响力不如合欢路,但是吸引力与日俱增。据说那边跨年夜有烟花表演,看完电影,他们可以过去溜达一会儿再回家。
      “你妈妈不回来吗?”陆澄子问。
      “她说有事儿,回不来。”林星野说,“公司年底都很忙,要等过年。”
      “上次的事情她知道吗?”
      “旷课知道,贺总肯定打电话给她说了,打架不知道。”林星野说,“我在她跟前发过誓,高中毕业前都不会再跟人打架。”
      陆澄子一叹:“誓言破了啊。”
      “巴掌都扇到我脸上了,不能忍气吞声。”林星野说,“我妈重点在于不要主动打架,可没叫我任人欺负,谁也不能欺负我的人。”
      陆澄子笑了笑,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冷。”
      林星野握住她的手揣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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