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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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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壮做了两份账本,一份在书房,所以他才说被搜到了就逃不了了,可密室那一份呢,密室那一份跟书房那一份孰真孰假?
商穆尘走到蜷缩在一旁的朱一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抬起头来。”
朱一天抖的跟个筛子似的,唯唯诺诺道了声是。
商穆尘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道:“你知不知道张壮做了两份账本?”
朱一天被刚刚的冲突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如今说话都不由自主地发抖,“知...知道一点,但...但是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让你脑袋跟身子分家。”商穆尘沉声道。
朱一天嗫喏道,“是,是。”又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我之前跟张壮深夜喝酒,他喝醉了,一,一个劲地说,他要赚大钱了。我好奇,追问他原由。他,他说,他说他上了艘大船,让我跟着他好好干,以后,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苏景然摩挲了下手指,问道,“上了大船,所以他做了两份账本?”
朱一天点点头,那冷汗啪嗒啪嗒往下流,“是,是张壮说,那个贵人,让他找个人整理账本,然后再把整理好的账本做手脚,这样整理账本的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哪本账本是真的?密室里的吗?”商穆尘问。
朱一天抬手抹了把汗,“应该是,我不确定。他从来都不让我参与这些,只让我出面说划田是朝廷让的,糊弄那些平头小百姓。”
苏景然来之前,让周一带着人去张壮家里搜查,此时算算时辰,该回来了。果然,不多时,衙门口就出现了周一的身影。
苏景然让人抬着那些搜出来的账本到跟前,问陈书,“县令大人还记得你之前整理的账本吗?”
陈书点点头,拿起一本就翻了起来,翻着翻着突然脸色就变了。
“这个账本跟我整理的有出入。里面的亩数有些多了,有些少了。”
商穆尘眼底一沉,看向周一,“另外一份账本找到了吗?”
周一拱手作揖,看着那筐账本,摇了摇头,惭愧道,“不曾,找遍了整个张家都没有找到。”
怕是一早就让人运走了,真是谨慎啊。商穆尘冷笑一声,踱步到张壮旁边,俯视着被按在地面的人,冷声问道“另外一份账本在哪?”
张壮的脸被地面的小碎石擦破了,加上捕快的力气大,血很快就占据了半边脸,面对商穆尘的提问,他没作答,只粗喘着气,仿佛在垂死挣扎。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是想试试牢狱的手段吗?”
张壮还是没开口。
商穆尘脸色发沉,看来张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的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那么死心塌地地相信?
苏景然看他脸色阴沉,欲说些什么,商穆尘却先出了声。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什么都不肯说,那就去大牢里死守你的秘密吧。来人!”捕快闻声,立即把先前摁在地面的张壮提了起来,“押去牢里,严加看管,除了我,谁都不准见他!看好他,别让他死了,他要是死了,你们就滚出衙门!”
押着人的捕快答了声是,就把人给带走了。
苏景然翻了翻那筐里的账本,问周一,“就只有这么多账本而已?”
周一点点头,“在张壮书房里面搜出来的只有这些,其他地方都搜过了,没有别的账本了。”
苏景然头一转,又问陈书,“县令大人,你整理的账本只有这些吗?”
陈书放下手中的账本,答道,“不止这些,张壮可能只是留下这些应付朱一天的。”
商穆尘拿了本账本,随后在朱一天面前蹲下,开口问道,“张壮的账本你看过吗?”
朱一天唯唯诺诺答道,“看,看过。”
“跟这些一样吗?”商穆尘随手递给他看。
朱一天紧着眼神细细看了一遍,“一样,一样的。”
看来这蛇鼠一窝的两人,并不是完全信任对方啊,张壮借陈书之手整理账本,随后自己又做了份假账本给朱一天看,自己暗中把真账本运走,如此一来,就算日后真的要查账,这些账本就是用来应付朝廷的,若朝廷相信了,对两人都好,如果朝廷没信,那刀落下的地方,也只在朱一天那,张壮完全可以咬死朱一天,反正真账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运走了,就算陈书会揭发他,张壮也完全可以卸磨杀驴,到时候死无对证,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真是好计谋啊。
***
商穆尘和苏景然回府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风刮在脸上,透着丝丝的刺痛。两个人都沉默着,随行的侍卫也不敢出声,显得他们那一行人透着些许古怪。
快到郡王府门口时,商穆尘瞥见了门口候着的暗卫——那是季家的暗卫,舅舅身边的季也。
季也看到商穆尘,几步上前行了个礼。
“季也,你怎么过来了?”
“将军让我来郡王府等您,说看到您就立马带您回军里。”
商穆尘拧眉,“发生什么事了?”
季也声音听不出什么变化,显得冷静沉着,“无事,只是让我来带您回去。”
虽听季也说无事,但商穆尘还是不放心,跟苏景然道别之后就上马走了。
军营里的火苗随着风呼呼作响,营地里的士兵们按部就班地值班守夜,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商穆尘回来时将近戌时,季常牧早早就在营帐里等他了。
“舅舅你那么着急叫我回来干嘛?”商穆尘掀开营帐的帘子就问。
季常牧把手中的兵书搁下,随口答道,“叫你回来就叫你回来呗,那那么多为什么?”说着又瞥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叫不动你了?”
商穆尘大摇大摆地坐下,嘁了一声,“我哪敢啊?”又冲着随后进来的季也道,“我一路赶回来饿死了,你去找炊事的要几个饼来,咱俩一人一半。”
季也的步子刚迈进来没几步,闻言又转身出去了。
季常牧睨着眼睛,虚虚望着商穆尘,走到他身旁坐下来,状似随意地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商穆尘知道他要问什么,赶紧坐直了身子一一道来。
季常牧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一个村霸,怎么会认识商贾,川城的商贾大多走边境互市这道,买卖粮食的没几个。
“张壮这人现在关牢里?”
“是啊,他不肯开口,只能先关牢里了。”商穆尘答道。
季常牧眼眸一沉,“张壮要死了。”
商穆尘惊得站起来,“什么?”
季常牧瞪了他一眼,骂道,“大惊小怪个什么劲?给我坐下!”
商穆尘摸摸鼻子,又坐了下来。
“舅舅,你为什么说张壮要死了啊?他现在不是被我们抓住了吗?”商穆尘蹙眉问道。
季常牧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表情,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刚刚都说了,他完全可以卸磨杀驴杀掉陈书,但他偏没有?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陈书虽然是个小县令,可那也是登记在册的,他要是杀了他,岂不是会被朝廷追杀?”商穆尘随口道。
见他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季常牧一巴掌就呼了过去,骂道,“你他娘脑子呢?这鬼都知道,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别的!”
商穆尘“哎哟”了一声,捂着被捶的肩膀委屈道,“那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啊!”
季常牧叹了口气,算了,这小子都没见过什么人,估计被人家那个凄男苦女的故事给绕进去了。
“你不是一直疑问,为什么张壮一介村霸,能搭上商贾吗?”季常牧决定看在自己亲妹妹的份上,循循善诱。
“是啊,他大字都不识一个,怎么跟人家做买卖啊。”
季常牧又打了他一巴掌,“做买卖又不一定要识字,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吧!”
商穆尘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季常牧又问,“商贾是不是每年都要给朝廷交税?那谁跟商贾打交道最多?”
电光火石间,商穆尘一下就想通了。反了反了,全都反了!是陈书,是陈书给商贾介绍的张壮,而张壮还傻乎乎地认为自己搭上了大船。
“那陈书说的都是假的?”商穆尘觉得不可思议。
季常牧又叹了一口气,“不一定,半真半假吧,不然怎么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商穆尘双手抱胸,死死拧着眉头,眼眸深沉,过了半响才开口道,“所以故事不一定是假的,但是陈书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不是张壮得知他妻子病重无钱可治才找上他的,而是陈书,因为没钱,跟商贾之间达成了合作,商贾作为中间人,搭在了陈书跟张壮之间。”
但是张壮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如同商贾所说,需要个人来整理账本,而师爷难找,现成的又好拿捏的,唯有陈书。而陈书就隐在了商贾背后,张壮以为自己控制了陈书的生死,却不知,陈书才是那最后的黄雀。
商穆尘想通之后,扭头又问,“舅舅,那现在怎么办?”
季常牧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不能怎么办,估计时清跟你一样被陈书的故事绕进去了,现在也来不及告诉他了。张壮难逃一死。”
此时季也刚好拿饼进来,季常牧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商穆尘接过季也递来的盘子,就着水闷声啃了起来。
***
京都国师府书房。
顾之宁在昏黄的烛火之下读着北境暗卫寄来的信,他着实没有想到,北境竟出现了恶霸抢占民田,倒卖粮食这种事,再这么下去,北境农田荒废,流民四窜,必定引发暴乱。商穆尘如今只窥到了冰山一角,毕竟年纪还小,历练不足,恐不能解决反而深受其乱。
顾之宁抬手将信放置在烛火之上,任其被火舌吞噬殆尽。
看来,是时候走一趟将军府了。
京都临近四月,节气正好,许多富家小姐,贵族公子都结伴出行踏青。宜湘就在出门的路上,碰上了顾之宁。
“国师安好。”宜湘上前几步冲顾之宁弯腰行礼。
顾之宁点点头,温声回她,“长公主安好。”
宜湘性子活泼,虽没见过几次顾之宁,却熟埝得仿佛认识了好久,竟还同他唠起了嗑,“国师是要来找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今日去上国寺了,太妃近来身子不利索,一直缠绵病榻呢。”
顾之宁侧目看她,心下觉得好笑,京都谁人不知长公主跟淑太妃的情谊,淑太妃若是真的病重,你还有心情出去玩?怎么将军府的人演戏都演的这么...敷衍?
顾之宁想着尽量配合她们把戏做真了,故作疑问道,“那公主这是去给太妃祈福吗?还是去请太医?”
宜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竟被这话给问住了,倒是身边的婢女机警,不卑不亢地回了他。
“回国师话,我家公主日夜忧心太妃的病,近日听闻有个神医妙手进京了,便打算去请他上门给娘娘瞧瞧。”
“啊对,就是这样!国师你不知道,太妃近来病的可厉害了,饭都吃不下,我忧心的很,请遍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没用,只好去民间找找了。”宜湘接着婢女的话道。
顾之宁故作震惊,“竟这么严重?那公主可否带我进去瞧瞧?”
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宜湘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
“可我...”
见她面色犹豫,顾之宁又道,“公主放心,我近来得了一份药方,就想拿来给太妃试试。待我进去之后,你可再去请那位神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就有鬼了。
宜湘低下的头抬了起来,脸上又扬起了笑颜,示意顾之宁往前走。
将军府里,下人们都在有序干活,院子收拾得干净,连廊过去的那片池塘,莲花苞亭亭玉立,池底的鲤鱼绕着打转,颇有生趣。
顾之宁只堪堪扫了一眼,便随着宜湘去了季云欢的院子。
宜湘看见守院侍女,小声道,“去禀告太妃,国师来探望她了。”
侍女瞧见她身后的顾之宁,脸上竟出现了红晕,行了个礼就匆匆进门禀告去了。
宜湘心道,这国师,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少女杀手啊。
顾之宁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只直着身子随宜湘候在门外,很快,侍女就来答话让他们进去了。
季云欢命人搭了个屏风在床前,怕顾之宁瞧见她,过了病气。
“咳咳咳,国师大人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请坐。”季云欢掩着帕子虚弱道。
顾之宁入了坐,虚虚瞧着那屏风里的人影,“我前些日子忙着,曾听闻太妃病了,但一直不得脱身前来探望,不曾想太妃竟病的如此严重。”
两人寒暄间,侍女已经上好了茶,宜湘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轻了,本想着今日出去踏青,谁想到出门就遇上了国师,看样子国师还是专门来探望太妃的,也不知道太妃这病会不会被识破,宜湘心里的鼓敲的七上八下。
“公主?公主?”顾之宁连声唤她。
“啊?怎么了?”宜湘突然被唤,猛然从心里面的小九九中回神,见顾之宁正瞧着她,腼腆道,“国师见笑了,我刚刚在想着那神医,一时之间太过投入,没留心听见您唤我。”
顾之宁原本就在笑,听她说完之后,笑得更温柔了,“太妃有福了,公主真是孝顺。”
季云欢也笑,“阿尘不在,宜湘陪在我身边倒是解闷了不少,这孩子是挺孝顺的。”
顾之宁喝了口茶,茶杯落回时,又疑惑地开口,“公主不是要去请神医吗?”
宜湘偷偷瞥了一眼床榻,犹豫道,“我现在走,不太合规矩吧...”
顾之宁佯装思考了片刻,“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公主尽管去吧,我同太妃闲聊几句,估计我们聊完你也该回来了。”
季云欢心里门清,她病了的消息放出去已经有月余了,顾之宁真有心探望的话,早就应该来了,可他偏偏没有,就连之前将军府着火那么大的事,他都不曾过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找她肯定有事,还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季云欢捏着帕子,眼眸闪动,莫不是跟阿尘有关...
思及此,季云欢作势咳嗽了两声,“湘儿,你去吧,我和国师闲聊一会儿。”
宜湘不放心,急道,“娘娘...”
“好孩子,去吧,国师又不是什么坏人,怕什么?”季云欢安慰她道。
话都说的这份上了,她再坚持留下来,不就是认为顾之宁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了?可国师长得如此俊秀不凡,怎么可能是呢,宜湘觉得自己想多了,应了季云欢之后便出门了。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顾之宁那盏茶已经散了大半热气,他合上茶盖,让人去换杯热的上来。
“国师年纪轻轻,怎么跟你师父一样,只喝热茶。”季云欢打趣他道。
提起师父,顾之宁脸上的神情变的柔软了些,就连那双眼都点上了些许笑意,“大概是潜移默化了吧,从小跟着师父喝热茶惯了。”
谈笑间,侍女已经把茶端了上来,顾之宁轻轻扫着茶盖,季云欢莫名想到了她上次去国师府拜访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气定神闲地拨茶盏,明明还是个少年人,却像是看透了红尘的身外客,永远不慌不忙,冷眼旁观这世间发生的一切。
季云欢唤了流襄进来,让她去厨房做些点心上来。
流襄是她的心腹,人聪明得很,心下了然,出门就带走了那些侍女。
“太妃真是兰质蕙心。”顾之宁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
见门外的人都走了,季云欢掩着帕子咳了两声,小声问道,“国师想必是有事与我说才会上门的吧?”
顾之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怪不得先帝能得先帝宠爱那么多年,“不错,我确是有事要与太妃说。”
“可是阿尘有什么消息了?”季云欢忙追问,屏风后面的身影竟慌张坐了起来,又怕被人看出来,不着痕迹地又退了回去。
“是,也不是。”
这话什么意思?季云欢皱起了眉,顾之宁仿佛透过屏风看到了她的疑惑,又接着安抚,“王爷安好,太妃莫忧心。”
“那国师是想跟我说什么呢?”季云欢想不到除了商穆尘,顾之宁还会有什么事需要找她说。
顾之宁三言两语说了北境的战事,又说他过两日会向皇帝上奏,派人去北境嘉奖季常牧和商穆尘,让她选两名心腹跟着他的人一起去北境。
季云欢听的心里生疑,“国师的意思是,让我挑两名心腹去看阿尘,然后借此机会留在北境?”
“是,太妃不是忧心没有办法获取王爷的消息吗?您的人去了,不就好比您的眼睛和耳朵都在北境了吗?”顾之宁回道。
季云欢本来弓起的背一下坐直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直觉不对劲,“国师之前怎么不让我这么做呢?”
顾之宁抬手拎起茶盏,淡定道,“因为之前皇帝派了人跟着,你的人过去,只会引起皇帝的疑心。但是太妃放心,那些人,我都处理干净了。”
季云欢眼睛都睁大了,顾之宁竟然解决了皇帝的人?
“国师就不怕皇上知晓吗?”
“皇帝现在沉湎秦叙,早就忘了那些跟过去的人了。”顾之宁沉声道,“太妃放心,您的事情,我都知晓,让您的人过去也只是为了让您能够和王爷联系,别无他意。如果我真的要做什么的话,早就做了,不是吗?”顾之宁冲着屏风,微微一笑。
当真是祸国殃民的一张脸啊,若是皇帝好断袖,恐怕——
季云欢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国师要派谁去?”
“我师弟,青山。”
“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
季云欢又追问了些别的,顾之宁挑着捡着回了她。
见话说的都差不多了,顾之宁搁下茶盏,正欲起身告辞,季云欢出声拦住了他,“先前,我欲让国师帮忙,让阿尘早点回来,可国师拒绝了,那现在国师是否能告知我,他什么时候能......”
顾之宁来之前就想到了,季云欢是一定要知道商穆尘什么时候能回来的,毕竟她现在身处险境,稍不留神,可能就没命见儿子了。
顾之宁把茶盏拎起又合上,反复来回了几下,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起身对着屏风轻声道,“太妃,我知你思儿心切,也知你如今身处险境,可现在局势不稳,让王爷回来,只会让他也落入险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让他离得远点。您放心,我答应您,王爷十七岁时,一定让他回来。在这三年,您保重身体。”
“你果然知道。”季云欢肯定道,又继续追问,“你知道是谁下毒的是吗?是不是秦玉?”
顾之宁迈出门的脚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遥遥穿过屏风,仿佛看清了季云欢心里的疑惑,“太妃,凡事讲证据,如果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说什么都无用。既然蛇已经缩回去了,那就耐心等着,它总会出来的。”
门外微风轻拂过枝桠上刚冒头的嫩芽,枯了一冬的老树,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