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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学者 ...

  •   人类?
      可是就连溢出的魔法能力都能让穿林风裹挟上微小的魔力波动,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地步吗?还有这附近稀有的梅岩草、极端寒冷的气候……这些都是凭借一个人溢出的魔力而形成的吗?
      “人类可以做到。”菲看出了两人的困惑,但神情并没有变得有多轻松,“……是大魔导师的水准。”
      两人睁大了眼。
      大魔导师是怎样的水准?整片大陆屈指可数,所有人都被记录在案,三岁小孩都能对这份名单倒背如流,任意一人揪出来都至少发明过不下五种禁术魔法……诺亚,黎曼,菲,三十个他们捏在一起都打不过最弱的大魔导师。
      凭借四周活跃的冰元素便可推断出这位大师的系别……可冰系的大魔导师?那份名单上只记录了一位——身处于威尔逊的梅莫林德家主,梅瑞狄斯。
      可梅瑞狄斯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森林里?
      “不会吧……梅莫林德会在这里抓小白脸?”诺亚连说都不敢说这种话!
      菲居然没有迎合她的玩笑,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还有一位。”
      诺亚变了脸色,“不可能——”
      只有黎曼在状况外,他还没来得及恶补到这个常识,不过看两人凝重的神色便能猜到事情的严重性非同一般。
      “传说在一百年前的乱世、以大规模的战场冰系魔法而闻名,之后因为触及时间禁忌被赛坎特和图灵联手封印起来的埃斯佩尔家被除名的女学者。”
      “她居然被封印在这里?”诺亚震撼道,“可为什么前几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菲:“禁术——封印术的残存作用,会致使被封印的个体强制陷入沉睡……很明显,自从图灵遭遇围剿身灭,禁术的力量也在随着时间消退。她怕是早就苏醒了,只是因为最后的那一丝残存的封印之力没办法离开这里。”
      诺亚补充:“根据镇民提供的线索,恐怕最近的限制又减小了……她在这片森林都能活动自如,还能肆意施展魔法,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冲破封印。”
      菲考虑再三:“……不行,这件事已经不属于我们能解决的范畴了,必须放弃任务回去汇报。”

      “可是你们回不去了呀。”

      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轻轻柔柔的。菲下意识反驳了半句:“只要在她发现我们之前……”可他随即看到了诺亚苍白的脸,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说话永远尾音上扬的诺亚说出口的。
      而此刻,诺亚和黎曼两人或震惊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的身后。
      菲的战斗素养很高,他完全没有回头、吃惊、再抽出法杖念咒语这一系列浪费时间的举动,在意识到危险的一瞬间一道远超方才缠绕着之间的水流大小的巨型水龙卷升腾而起,他的魔法袍也随着腾起的水流向上飞扬而起,尽数向身后卷去——
      粗壮的水流径直撞上了那道倩影,一击即中。菲并没有得意忘形,他仓促地乘着贴着地飞速流动的高压强水流猛地倒退,推了两人一把:“走!”
      三人迅速后撤,没有一人回头——自然也没看见那水流在接触到那人影时一瞬结为巨大冰棱碎裂的模样。
      可就算没有见到这番实力的差距……众人也对自己能逃离雾凇林一事没有任何信心。战场魔法、又称领域的缔造者,想逃出尽在她掌控中的魔法领域?
      要是能做到,他们可以直接毕业去考魔导士资格证了。
      身后的冻雾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像二人侵袭,温度骤降到人类难以承受的地步,诺亚的火焰在这种温度下完全是杯水车薪,无法点着附近的任意一株植物,只有他临时催生出的藤蔓与菲的水龙能阻挠一下埃斯佩尔,却也如同隔靴搔痒,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倒是中途菲的水流和黎曼的电流形成的组合技成功使得她施法的双手麻痹了一瞬间,但同样没能阻挠她的追击。
      最先被捕获的是菲,埃斯佩尔抓住了他瞬间的失误,强大的魔力顺着他的水龙攀袭而上,连带着冻住了菲的整只右臂。这一瞬间的停滞在战场魔法下是致命的,冻雾立刻攀咬而上,以主要战力菲为突破口直接吞噬了三人。寒冷的气息仿佛钻入了身体的每个缝隙,冻结了血液、细胞乃至于呼吸——如同濒死一般。
      黎曼这才体会到临死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那是如同面渺小的人类在浩瀚的宇宙中窒息一般的实力差距,是怎样努力都无法逾越的生命与死亡的鸿沟
      或许是绅士风度在作祟……他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耗尽了所有精神力,构筑出一道高压电网,分隔开了埃斯佩尔与跑在前面的诺亚。无数冰棱撞上了电网,都尽数被击碎……他一直拖延到了自己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

      “喂……醒醒……没……吧?”
      ……有谁在说话?
      “你……滚……可杀……辱!”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对话……我的感官还没有失灵?
      意识仿佛从深海挣扎向上浮潜,在冲破水流的层层阻碍后,对话总算清晰起来。黎曼最先动起来的是左手小指,随后是思考能力,紧接着是五感——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地面,四肢传来的是急速冷冻又解冻的脱离感,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活蹦乱跳起来,黎曼只能假装昏迷躺在原地。
      四下,只有那对话清晰可闻。
      “好嘛,我离你远点嘛。”是轻柔而斯文的女声,温言软语,“把你的同伴冻成那样真是不好意思啦……我不是放走了一个嘛!”
      “所以你的本意是只想冻我啊!”这是菲气急败坏的声音。
      黎曼倒是松了口气,依照埃斯佩尔的意思,诺亚应该是已经逃离了这里,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你当时看起来实在是太可靠了,”埃斯佩尔竟然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我忍不住就把你绑了回来……唔,现在看来,你也没那么像嘛。”
      菲愣了一秒,电光火石之间他居然搭上了这位被囚禁多年或许已经精神不正常的女学者的脑回路,认不出破口大骂:“搞半天姐你是在代餐啊!替身文学?何必啊姐你去找他本人啊!”
      黎曼:“?”
      埃斯佩尔好奇道:“咦?‘代餐’、‘替身文学’是出自哪个典故?居然是我没听过的词汇。”
      “意思就是姐你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来一场生死虐恋……啊呸!失言失言,姐你和你的白月光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二十一岁的“儿童”非常识时务地连声道,“所以姐,女王大人,放过我,我帮你把那男人绑来可好?”
      “我才不要!”谁知埃斯佩尔就像被戳中了痛脚,瞬间翻脸,“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短不了你吃喝。哪天等我冲破了封印,就放你们回去。”
      菲泄气地砸在了地上:“我到底哪里像您白月光,我改还不成吗!”
      不过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埃斯佩尔在说完那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唯余心如死灰的菲在原地自言自语。一会儿大肆抨击丧心病狂的埃斯佩尔,一会儿又轻声细语地表达对她的敬佩,活像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
      黎曼不堪受扰,睁开了眼,直直看向菲,一切尽在不言中。
      菲骂骂咧咧的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察觉到黎曼谴责的目光,他毫无形象地从那片冰面拱了过来——手脚和黎曼一样因为刚解冻还有些脱力——脸埋在冰面上开始哭天喊地:“兄弟!你叫以撒对吧!兄弟你总算醒了呐!你的小女友逃出去了,只剩我们两个难兄难弟被逮进来了啊!”
      “……不是小女友。”黎曼红着耳尖反驳道。此时此刻他才注意到两人被关在一个冰制的牢房内,他的耳扣、戒指倒是没有被搜走,还好好地待在原本的地方,可转头看菲,他的其他物品也算完好,只有法杖被没收了——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说明他的实力得到了大魔导师的认可。
      “牢房”内家具一应俱全,除了散发着寒气,看起来全都有着贵族式的精美华丽。而透过门口的冰栏杆向外望去,这里还有许多一模一样的“冰牢房”……看来这里关着的都是之前失踪的那些猎户和冒险者们。
      现在他们失踪的原因也调查清楚了,菲信誓旦旦地表示,就是埃斯佩尔被关多年精神不正常,疯狂抓闯进来的家伙吃代餐。
      “我稍微给她的白月光做了个侧写,”没想到菲还挺多才多艺,“相貌偏向小白脸式的英俊,话不多,看起来很可靠,或许还有着不俗的实力。依照她被封印的年代,那应该是在一百年前左右的事情,如果她白月光不是个魔法师的话,现在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不过看她那讳莫如深的样子,真死了也说不定……以撒?你在听吗?”
      “嗯。”
      “啊,真是的,真希望来个亡灵法师唤回她白月光的灵魂,指不定她被哄开心了咱们就能出去了~”菲睁只眼闭只眼摊在地上,语气过于棒读,也就黎曼没有听出来他的意有所指,反倒是之前他听见菲想见见“因为研习亡灵魔法而逃学的小可爱”,他瞬间进入了应激状态,一板一眼地否认:“不行,亡灵魔法是被禁止的。”
      “……”菲仿佛被噎住一般,呛得咳嗽了两声,“哈,哈哈,也对哦,是这样啊。”
      “那没办法了,要么咱们在这里过一辈子、那疯女人一辈子也冲破不了封印,要么咱们很快趁乱出去、她也离开这里为祸四方……”
      “这两个选项怎么看都一样的悲惨,不过兄弟,幸亏你有了我!你不会被关在这里无聊到老了,感谢我吧——兄弟?”
      黎曼在他希冀的目光中艰难起身,抬手摸上耳扣,摸出了——
      一本《空间法阵理论详解》。
      菲:“?”
      黎曼眼神透露着坚定,斗志昂扬,宛若一个身残志坚的运动员:“反正也出不去,那我先做一会作业。”
      菲:“……”
      菲:“……”
      您好,请问究竟是我有大病还是您有大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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