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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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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焕没在睡觉,他一直在思考柳逸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闭着眼才能让他更加冷静地思考。他怎么会不懂柳逸的意思,他那就是委婉地告诉杨焕:“我看出来你喜欢燕骁了。”
杨焕自己都觉得荒唐,上一秒他才告诉柳逸他们都是男的,还是师兄弟是不可能的,下一秒就被说我看出来你喜欢另一个同样也是男的,同样也是师兄弟的人了。
杨焕倒不是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有所偏见,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觉得捉摸不透,两个男人之间究竟要产生什么感情才能称作“喜欢”。杨焕如今也要到而立之年,感情经验着实是一片空白,除了那一段对谢爻闹乌龙的感情。虽然他知道杨潇潇好像喜欢他,但是他能肯定他对杨潇潇却完全只是对待妹妹的感觉。至于燕骁和柳逸,他就也说不清了。
杨焕知道柳逸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如果他这么说肯定就是对哪一方面有了误解。
“所以到底是哪一方面呢?”杨焕心里乱的很,即使闭着眼也感觉不到任何放松。
这时杨焕感觉到又有人进来,那人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他寻思着既然不是杨之清和杨之净,大概就又是柳逸回来想说点什么吧。但是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听,他想自己先理清楚了再说。
见他许久不说话,杨焕忍不住先说了一句:“阿逸,你不要再来说了。”
但是之后燕骁的声音让他猛然睁开眼,然而睁开眼看见燕骁趴在床边,一脸笑盈盈地望着他说:“师兄,好久不见。”
杨焕感觉这真的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先前复杂的心情还未安定下来,如今又再被掀起波涛。他赶忙坐了起来,看着燕骁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原本以为燕骁因为五年前的事还记恨着他,如今却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与那时说出“别碰我,大骗子”时的样子截然不同,杨焕不知道这是已经不在乎了还是在报复。
燕骁见杨焕被自己吓到还没回过神,心里突然起了鬼点子,他一条腿屈膝跪在床上,慢慢凑近杨焕,双手捧起他因为发烧而略微发烫的脸,将额头凑了上去,说:“还是有些烫啊。”
燕骁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就像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只想离杨焕更近一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杨焕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近到他能一根根数清杨焕的睫毛,看到那双明澈的眼睛中瞳孔在不自觉地收缩,看到他原本苍白的脸上越来越烫,甚至慢慢有了点血色。燕骁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杨焕本来就还处于愣神的状态,如今被燕骁的突然袭击更是搞得摸不着头脑。就看着他的脸慢慢贴近,皮肤擦着对方呼出来的热气慢慢升温,心脏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速跳动,以至于让杨焕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快烧糊涂了。杨焕被燕骁盯得有些不知措施,只得将目光移向别处,过了许久才记得推开。
“别贴那么近......有点热。”杨焕双手碰上燕骁时,才发现他还穿着盔甲,冰冷的触感让他得以暂缓一口气。
“师兄你真好看。”燕骁不知不觉把脑子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杨焕抵着燕骁的双手愣住了,明明放在以前他还会当这是燕骁的玩笑,此时他却觉得这句话带了点别的意味。
“好了,别开我玩笑了。”杨焕闭上眼使自己尽量不去往别的地方想,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燕骁推远点。
燕骁听了此话心中略有些不开心,掰开杨焕的手,让杨焕正脸面对他说:“我没开玩笑!”
要是换做以前,杨焕肯定会觉得这是燕骁心智还不成熟,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每句话都会被他想到另外一层意思。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烧糊涂了,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头有点晕,你先让我休息一下吧。”杨焕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
听到杨焕说自己不舒服,燕骁赶忙就把刚刚的心情抛在脑后,扶着杨焕躺在了床上。燕骁又怕自己的盔甲伤到杨焕,走到一边脱了下来。
杨焕用余光看到脱了盔甲的燕骁,心中倒是略有吃惊。他原本以为燕骁看上去壮是因为盔甲的问题,没想到脱了盔甲也是一样的健壮,强壮的肌肉勾勒出有力的线条,将身材衬托得完美无比,这时杨焕才想起来,好像燕骁又长高了不少。燕骁身上隐隐约约还有几道交错的伤疤,虽说不是触目惊心,却也让杨焕心疼。这都是昔日的努力铸造出来的,杨焕不禁心想燕骁这些年到底都吃了什么苦。
燕骁转身后看到杨焕在看自己,就举起了自己的手臂给杨焕展示自己的肌肉:“怎么样,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强壮。”
杨焕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杨焕的肯定燕骁又乐开了花,堂堂一个大将军却像个小孩子露出了笑脸。
杨焕看着燕骁的样子,也不禁对之前自己的种种想法感到愧疚,心想燕骁明明还像个小孩子,自己却想那么多,还表现出不自在的样子,真是丢脸。
燕骁在一边帮杨焕弄药,杨焕看着他在一边忙碌的身影,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久积在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阿骁,你还恨我吗?”
刚说完,燕骁就转过来用食指抵住杨焕的嘴,说道:“以后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燕骁的指间还带着些许药味,杨焕无意间舔了舔嘴唇,入嘴的都是那个味道。杨焕恨不得在被子中把想些乱七八糟的自己给闷死。
然而燕骁在边上也无意间看到杨焕的动作,想起刚刚指尖的触感,顿时心跳加快。
此时的空气中,似乎只剩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了。
而此时,门口的柳逸,又把杨之清和杨之净支走了一次。
“你和阿逸都是的,去了别的地方都不告诉我。结果这次一来一个去了霸刀山庄,一个去了长歌门。”燕骁在一边支着头,一边看着正在喝药的杨焕一边抱怨着。
杨焕其实自己也感觉对不起燕骁,两次了都瞒着他,一般人可能早就不止生气这点了,但是燕骁还仅仅只是抱怨,这样杨焕心中更生愧疚,他宁愿希望燕骁像以前一样把感情都表现出来。
杨焕:“对不起......”
听见杨焕道歉,燕骁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不用啦,我知道你和阿逸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就像当年我说我要来参军一样的。但是我们现在一笔勾销,下次不许再瞒着我了。”
杨焕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竟然五年就当上了将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燕骁抬起头思考了一下,说:“也没什么。就是在我来了一段时间后,一个大将军外出回来了,结果那个将军竟然是我爹的好友,在知道我是我爹的独子以后就把我收为义子。然后我就经常和他一同上战场,但是有一场我们大败,他在那场战争中牺牲了,并且说如果我能活着回去就将此位传给我,后来我捡了条命回来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为了将军。”
杨焕听了后问道:“这样不会有人不服气吗?”
燕骁倒是不在意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道:“有啊,但是我之后带领全军把那场仗赢回来,他们就服气了!”
杨焕知道,燕骁看似轻描淡写的背后,不知道流了多少他看不见的血和汗。他慢慢抬起手,触碰到燕骁的脸,说道:“你长大了,大将军。”
他不想对燕骁说“辛苦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燕骁没有回他,只是默默将杨焕的手握住了。杨焕心想不对,暗自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却没成功,反倒被燕骁握得越来越用力。
“好了阿骁,松开来吧。”杨焕恨不得把这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剁了,怎么就摸上去了?
“送到我这里的,你觉得我会放手吗?”燕骁双手握住杨焕的右手,盯着杨焕说道:“师兄,我还想听你叫我一次。你说的是我听过所有喊我将军的话里最好听的。”
“阿骁,适可而止。”杨焕攥起拳头,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敢看着燕骁。但即使没看着对方的脸,被紧紧包裹的手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燕骁掌心的触感和温度,令杨焕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往那边移:“有些话,自己想清楚了再说。”
燕骁坚定地语气从右耳传来:“我想清楚了。”
杨焕手心都在出汗,他分不清自己的心脏究竟为何如此快速地跳动,到底是因为紧张?生气?还是别的......他暗自嘲笑了自己的不争气,说道:“难道你也要说你喜欢我吗?”
说完杨焕就后悔了,明明他不是想这么说的,他应该好好跟燕骁说这些感情都是误会,而不是直接这样......他许久没有听到燕骁的回答,空气异常安静,只有感觉到那双手越发的用力,甚至让杨焕有些吃痛。但是他顾不了这些,他此时感觉相比起手,还是头更疼。
杨焕还是没有转过头,他看不到此时燕骁的表情。他以为燕骁没回答是在犹豫,却没看到那时燕骁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恨不得将他吞进去。就在杨焕准备说些什么来开导燕骁的时候,燕骁终于开口了。
“是,我喜欢你。”
杨焕再次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今天肯定是烧糊了在做梦,一天被两个师弟分别表白一次的遭遇,是个人都扛不住。
“阿骁,你听我说,你这个应该是......”
杨焕尝试跟燕骁解释,但是刚开口就又被打断了。
“在我走了以后我天天想着你,训练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动力,战场上是你让我不再惧怕对方的刀枪,在我受伤的时候是你让我能忘掉疼痛。你给我的那套武器现在还在我的营帐中,虽然它如今已经不能陪我上战场了,但是我一直保留着它,这些年都是它代替你陪着我走过这么多腥风血雨。我很后悔那天对你说出那些话,看着你倒下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那是我最害怕的一次,即使敌人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害怕过!那时我才知道,师兄,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才要来更好的保护你。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要这条命!”
“够了!”杨焕厉声制止燕骁的话:“命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我这么对待父母给你的生命。”
燕骁没有回答杨焕的这句话,而是将对方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前,说:“你摸,这是我的心跳,从见到你开始它就一直这么快速的跳动。”
杨焕的手掌心传来快速的律动,那是燕骁心脏跳动的感觉,殊不知自己的也是如此。就在杨焕想把手抽回来的时候,燕骁又突然抱住了他,滚烫的脸颊贴在一边,呼出的热气惹得杨焕脖子直犯痒。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这样我的命,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师兄,这就是我对你的喜欢。”
燕骁的话语荡在杨焕的耳侧,久久未散去。
在门口偷听的柳逸,低下头默默笑了一声,暗叹自愧不如,转身看了眼营帐就走了。走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杨之清和杨之净。
杨之清和杨之净内心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