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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夜命运轮转 ...

  •   故事到此全部结束,无论是说事之人还是听事之人都还沉浸在故事中,柳浮生没想到夜成君和白泽两人间的往事居然是这么的跌宕起伏、痛苦悲哀,命运不公,将两人这样肆意玩虐,以意想不到的剧本收尾。
      “你恨吗?最后王杀了你,是你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吧。”柳浮生神情哀伤的看着白泽。
      白泽释怀一笑,说:“说不恨是假的,但我怎么能恨他?怎么舍得恨他?成君他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离开他这么久,他可能认为我背叛了他,违背了当初许下的承诺。”
      柳浮生内心像打翻了五味调料一样复杂,他直视白泽沉默不语。
      “可能很多以为能在违背天理中活下来是幸运的,可心理的折磨比□□的伤痛还要痛百倍,这场与天的比试中我和成君赢了,在我知道最后离去的一定是我时,我将身体的一丝残识融入君下,然后等有缘人将我唤醒。”
      “我是你的有缘人吗?为什么不是王?王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复活,你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不是吗?”柳浮生激动的质问。
      白泽遗憾的摇头说:“我的□□已经消失,三魂七魄也破损到只剩这最后一丝魂灵,已经没有复活的可能,有缘人不是成君是因为我必须找一个灵魂与我契合的人,两个灵魂产生共鸣我才能以现在这样的幽灵状态出现在你面前。”
      “那这样的你还能在王身边多久?白泽,既然你找到了与你灵魂契合的我,那你应该很想见王吧,你可以借我的身体去见王然后将一切告诉王,告诉他你没有完全消失,你还活着...”
      “这样的我已经不算活着的了,浮生,这样的我只是一个在阴阳两间徘徊游荡的残魂而已。”白泽那双看淡一切浮华的淡泊眼睛让柳浮生很不爽。
      “既然当初你有与天抗衡的决心和胆魄,那现在为什么你连见王的勇气都没有,你知道王见到你肯定要复活你,你害怕,你不想让他冒险,你保护了他一辈子,可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直需要你操心担心的孩子了,他现在是夜华城的王—夜成君。”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和成君的缘分已经在那个时候就终止了,现在他的人生中已经不需要我了,已经书写完的一页不需要再回过头反复回看,这样的周而复始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算什么意思?”
      白泽沉默了,柳浮生垂在两侧紧握成拳的双手代表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他会拥有君下是一种幸运,可当白泽出现将所有事告诉他的那刻,他觉得这更像是一种逃脱不了的命运,无影和柳浮生...最开始,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可当夜成君赐给柳浮生君下时,柳浮生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君下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无影梦寐以求的物品就这样被柳浮生轻松得到,即使无影通过那场白泽控制柳浮生打赢他的战斗猜到了原因可他还是不甘心。
      “可能今世与我有缘的人是你,我们的命运都被上面安排好了,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我...”柳浮生握拳不甘心的说:“我不认,我的命可不是被天救的,我是被王救的,能主宰我命运的人是王,即使这是被命运安排的戏剧,但对我伸出手解救我的人是王!天...只是我们幻象出来的恐惧而已。”
      逃避现实也是逃避命运的一种方法,但这样的逃避能持续多久?等到真正绝望无计可施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渺小到用泪水就能被浇灭的希望火种。
      “我和成君的缘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柳浮生,我期待你的成长,我也会帮助你变强。”
      缘分仅用一根红线就能牵起两个人的心,就能将两个人的命运系在一起,一百年前,守在夜成君身边当他守护神的是白泽,一百年后,又出现了身份神秘的柳浮生当他的第二个守护神。
      柳浮生无言站在原地看着白泽在他面前消散成光粒进入君下,他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原来反抗天反抗命运的下场是多么残忍不通人理,可让他难受想不明白的是...只要白泽将自己的身份提前告诉夜成君,后面的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用人的身份陪伴夜成君左右,用神的身份救他于水火之中,如果两个人能坦诚说出心中所想,那结局是不是会好一点?
      柳浮生拿起靠在桌角上的君下,这剑代表着白泽本人,但这样的守护有什么意义?现在柳浮生分不清到底守护着夜成君的是他还是已经不能复活的幽灵白泽。
      “这样你就满足了吗?白泽,你甚至都不知道最后你和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们真的是敌不过天吗?”柳浮生自语自说。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入局者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知道他心中坚持之物,那个时候白泽和夜成君想的都是对方的安危,想的都是让对方活下来,旁观者就是说那时的临渊和星晨,他们清楚的知道白泽和夜成君的举动是否正确,可他们却只能做个旁观者,可无论是神是人,心是最难猜也是一个看不透的谜,最后如果临渊选择除掉白泽寄宿在君下里的一丝残识,柳浮生根本不会看到白泽,也不会有现在的因果循环,那个时候可能临渊他的心有了一丝连他都不知道的仁慈。
      柳浮生将君下放在桌上走到床前坐下拖鞋躺下盖好被子睡下了,他闭上眼进入安静美好的梦乡,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可当他在梦中睁开眼后,他惊讶的环视周围一片白光的景象。
      “这里是梦?”柳浮生对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感到奇怪,之前在梦中明明就发不出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里到底是?
      “这里是我进入你梦创造的精神世界。”温柔如春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浮生转身看到了才分别不久的白泽,不明白的问:“精神世界?那之前出现在我梦中的也是你吗?白泽。”
      “先前那几次只是实验,现在看来我的确能进入你的梦中并且创造这不妨碍你休息的精神世界。”
      “创造这个精神世界你要做什么?”柳浮生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刚才我说过了,我会帮助你,让你变强。”白泽将手中拿着的君下扔给柳浮生,柳浮生倾身伸出双手接住君下握在手中,问:“在这里变强?”
      “没错,我会认真的教你剑术和一些特殊的法术,你不用担心醒来后会不记得现在的所有,这里是我在你梦中创造的精神世界,你在这里学到的所有都会形成记忆储存在你脑中。”
      柳浮生涨知识了,但...
      “你还有这样的力量侵入我的梦中创造这样的世界啊。”
      “这样不费多少力量,但我也只能进入你的梦中,其他人的梦我可进入不了。”
      “那之前你控制我的身体的事...”
      “那个是因为对手是无影我才控制你,如果对手是成君或者功力深不可测的人,我附体控制你的事就会暴露,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的。”白泽不喜欢惹麻烦,柳浮生总觉得眼前的白泽和刚才有些不太一样,怎么说,好像多了一丝调皮腹黑的感觉。
      柳浮生露骨的目光引来了白泽的疑惑。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一切很不可思议,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你是怎样的人?”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连名字都是救我的一位老爷爷给我起的,原来的身份我根本记不起来。”
      白泽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柳浮生的灵魂很不稳定,而且他的气息有一半是亡灵死者的味道,可他现在的状态毫无疑问是人,他有想过灵魂附体或者还阳的可能,可这是需要有强大法力的仙或德高望重的佛门中人和道士才能完成的术法,难道柳浮生之前的身份很特殊?
      柳浮生未知的身份让白泽开始在意,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帮助柳浮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记不起来没关系,现在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嗯。”
      “那接下来我们开始练习吧。”
      “好。”
      柳浮生和白泽相视一笑,开始了在梦中虚幻真实的训练。
      午夜时分是窥伺命运轨迹最佳的时刻,位于天启城后山朝南一百米的千机阁里,活到现在的临渊和星晨又看到了一个与一百年前相似却不同的特殊命运。
      “过了一百年,又出现了一个命格奇特的人,这次的星道轨迹比一百年前还要复杂,猜不透看不透。”临渊像老爷子一样的说。
      “这夜成君的命运还真是坎坷充满神秘的冒险味道,我等不及想看好戏了。”星晨幸灾乐祸轻快的说。
      “这次夜成君的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命运之线偏离的严重,世间恐怕要出现一个真正的魔王。”
      “一百年前的那个不是魔王吗?”
      “一百年前,那只是弑天附体夜成君侵占了他的身体得到了在人间活动的短暂时间,那段时间他发挥的实力也只是他原本的一半,但夜成君...若不是当初他自行折断魔角,一百年的时间他早就成魔王了。”夜成君一百年前折断的魔角是力量本源,也是成魔和魔王的象征物,失去魔角就等于失去了一半力量,现在白天夜成君的力量会减弱一半不如夜晚也是失去魔角的原因。
      “那他现在是...半人半魔?”星晨不是很肯定的看向临渊。
      “没错,不过魔角也会因力量的增长随着时间推移长出来,而且每到月圆之夜,在他体内的魔气会暴动,魔角在那个时候长出来的可能性也最高。”可夜成君的额头上没有魔角,临渊只能推断夜成君把每年长出来的魔角都给折断了,不过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他想要的不是强大的力量吗?
      “可夜成君头上并没有魔角,不过...我已经能预示到今后又会有有趣的事发生了,真是期待啊。”星晨不像临渊那么古板严谨守职,两人的性格是对调,他有些乖僻有些调皮还喜欢去人间做一些奇怪的事,原因都是因为这样做很有趣,星晨被临渊骂的次数已经如天上繁星数不清了。
      翌日,柳浮生从睡梦中醒来,他睁眼起身坐在床上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头,昨晚梦中的一切仿佛云烟缥缈,可就如白泽昨天说的,现在醒来昨天在梦中训练的一切他现在还记得,可头...白泽昨天没有说明白,在梦中精神世界消耗的是大脑的精神力,醒来的时候会有点头晕或轻微头疼。
      “呃...”柳浮生抬手轻揉了揉太阳穴下床走到面盆那边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他用毛巾擦干湿漉漉的脸站直身体呼吸一口空气再睁眼后感觉清爽多了,放好毛巾的时候他眼睛瞥到了就靠在右边桌腿上的君下,他走过去拿起它,沉甸甸的重量压着他的心脏,一把剑代表了一个人,一个人代表一份责任,而柳浮生要承担起这份责任保护夜成君。
      柳浮生不是白泽,没有特殊的身份,没有强大的力量,更没有白泽与夜成君那么深厚的情义,可他内心想保护夜成君的心不比白泽和无影少,无论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人,现在他都只是夜成君的守护者而已。
      柳浮生将君下放在桌面,转身换衣梳理,穿戴好将君下拿过推门而出去见夜成君。
      夜成君房间,柳浮生在门外敲门喊道:“王。”
      门内没有人回声,柳浮生想夜成君的性情捉摸不定,说不定还在睡觉,夜华城的天终年不见太阳,可还是可以根据天空的颜色分辨出白天与夜晚,白天天空的颜色是像下雨前的灰蒙蒙的灰暗色,夜晚就如染在衣服上的墨蓝色颜料。
      “王难道没起吗?”柳浮生轻声自语,他打算敲门的时候,无影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别敲了,王不在。”
      柳浮生扭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他右边的无影,每次无影出现都没有脚步声,连气息都难以察觉,这就是影卫吗?
      柳浮生右转面对无影,问:“王一早就出去了吗?”
      “王每年的今天都会去一个地方,而且从来不让我跟着。”
      “王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不让人跟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个地方,王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他和无影知道吗?
      “去祭拜他的亲人。”
      祭拜亲人...今天是王的亲人的忌日吗?
      无影每说一句话就会观察柳浮生的表情,他对柳浮生的戒备心从那次白泽侵占柳浮生身体使出流光和幻眠曲更重了,无影从小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八岁的时候夜成君看出了他的潜在能力,教他剑法和防身术,夜成君培养无影让他成为了他身边影卫,那个时候,无影觉得夜成君好厉害,他佩服也崇拜夜成君,可夜成君说这些东西都是小时候另外一个人教给他的,可那个人不在了,那个时候童言无忌的问了夜成君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夜成君不遮不掩,袒露心胸的说出了白泽的化名念白,可白泽已经不在了。
      夜成君与白泽的小时候,夜成君所有的武功和剑术都是白泽教的,白泽教给夜成君剑法的时候,这套剑法还没有名字,后来是夜成君提议说为这套剑法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后来两人想了好几个名字以后才将这套剑法取名流光,幻眠曲是白泽为了让夜成君在危机时候自创的催眠使人入睡的曲子。
      “柳浮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使用那个人只有的流光和幻眠曲,但为了王的安危,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事实。”
      柳浮生对上无影探究坚毅的眼神,他面露为难,他不想说谎,可白泽说了不能让他以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特别是夜成君,无影是夜成君的忠信,他知道白泽还活着,保不定哪时会告诉夜成君......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柳浮生的沉默让无影确定了之前他的猜想,柳浮生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他的存在会给夜成君带来未知的灾难。
      柳浮生垂眸脑袋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抬头直视无影想要看穿他内心的眼睛说:“无影,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那个人的意思。”
      “那个人...你说的是...你说的是念白大人吗?你认识他?!”无影激动的问。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可这样的沉默让无影内心烦躁紊乱,暴躁的说:“回答我!”
      “对不起。”柳浮生不能继续说下去了,他转身想快速离开这里。
      “不准走!”无影向前伸出右手抓住柳浮生右肩的时候,柳浮生的左手突然抓住无影的右手快速转身将他的手翻转,右手趁此机会握住无影的脖子,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柳浮生...!”无影刚想发火与柳浮生动起手来,可当无影看到与刚才表情不同的‘柳浮生’时,他欲言又止,这个无形的压迫感和那个晚上的一模一样。
      白泽这次又侵占了柳浮生的身体,他如果不出现警告一下无影,那他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他在剑中相当于一个弱小的剑灵,可以听到外部的谈话,刚才柳浮生和无影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夜成君真的是找了一个好护卫,心思居然这么敏锐,这也让他很难办。
      “无影。”柳浮生笑中带刺,话语潜藏危险。
      “你是...柳浮生...不...你是谁?”无影不相信这个人是刚才儒弱的柳浮生,他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世上有种人是双重人格,主人格和次人格会根据境遇交替,主次人格的性格也是一阴一阳,难道柳浮生是双重人格?
      “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成君今天去祭拜的那个人。”
      无影惊讶的瞪大双眼,不相信的说:“不可能,那个人早在一百年前就离开了,是王亲手埋的他,王亲口说的。”
      ‘柳浮生’放开无影,获得解脱的无影后退两步,拔剑指着‘柳浮生’全身警惕防备。
      “你不可能是他,就算是,那你也不应该存在,你应该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柳浮生’伸手食指轻轻碰上剑身将它挪开压下,满面微笑问:“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像柳浮生希望我复活?”
      “复活后的你只会让一百年前的悲剧重演而已,你是王的美梦也是王的噩梦,你和王的故事在一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你赶快消失吧。”
      ‘柳浮生’听到这番铿锵有力的发言不气反笑,说:“你倒是比柳浮生果断,我为成君高兴,他找了一个好伙伴,可我现在还不能消失,我还有未完成的事。”
      “你还有心愿?”无影渐渐的放下剑,他跟着夜成君和鬼怪幽灵相处久后开始相信那些前生有未完心愿的人,灵魂会留在阳间,直到完成心愿后才会安心消失。
      “心愿...也可以这么说吧,你既然知道君下的意义,那以你的聪明就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
      无影盯着‘柳浮生’答案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严肃的说:“你想让柳浮生成为下一个你。”
      “聪明。”
      “不要开玩笑了,我虽然看不惯柳浮生,嫉妒他得到王的宠爱,嫉妒他得到君下,可他不是下一个你,他的人生凭什么要你决定?”
      “他的人生不是我决定的,但也不是他决定的,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都被上面捏在手上。”白泽右手朝上指天。
      无影明白白泽话中之意,他们的命都由天而定,可无影听夜成君说过他的过往,一百年前夜成君和白泽一起违抗过天命,为什么一个不反抗过天的人会说出这样听天由命的话。
      “可王说一百年前你们...”
      “一百年前我和成君都输了。”白泽打断了无影的话。
      “一百年前我们抱着一丝希望坚持到最后,可最后还是没能赢过所谓的命。”白泽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一切还是会心痛伤感,悔恨不甘。
      无影静静听着白泽的诉说,眼神渐渐黯淡盖上了一层迷雾,坚持到最后,可换来的只是一个让两人悲伤的结局,并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根本无法改变。
      “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悲剧重演而已,三百年前你愿意相信希望,愿意去改变,那为什么现在的你不愿去相信,去改变?仅仅失败一次就放弃了吗?”无影冷静看向‘柳浮生’淡漠毫无波澜的眼神。
      “不放弃那该怎么办?继续重演悲剧,继续饱受一次次的离别之痛,无影,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那一切都是空谈。”
      白泽说的有理却又像在将无影牵引到某个点,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改变,两人沉默相对,内心都有相互无法理解的坚持。
      城郊木屋,夜成君坐在一棵开满花朵的桃树下,身旁放着一壶白瓷酒坛,这个地方就是夜成君和白泽一百年前的住的木屋,这木屋经历了一百年的风吹雨打一点也没变,埋着白泽尸体的桃树终年不见日枝头也开满花簇,甚至还结了绿色的果实,这都是夜成君用自身法力养着这树,木屋他每年这个时候祭拜完后都会打扫内里。
      夜成君盘腿不怕脏的坐在尘土上,手中拿着小酒杯,对着埋在地下的白泽尸体,说:“念白,我又来看你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年,今天也是和你来道别的,明天我就要走了,我要去外面逛逛,如果可以我也想带你一起走。”
      夜成君说完将小酒杯中的酒一口闷,喝完再倒一杯,继续说:“一百年过去了,我的酒还是没戒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只要不开心就会把酒窖里的酒喝光,我记得那个时候,每次我喝多酒,你就会教训我,还会生气。”
      夜成君说完又是一口闷再倒一杯,他每说一句就喝一杯酒。
      “念白,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做梦一直梦到你,梦到你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倒在我面前,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那个时候杀了你。”
      夜成君似发泄的又将一杯酒喝下肚,满是悔恨说:“我知道你一定还在怪我,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后悔,我很后悔,但念白你也有不对,你不声不响的离开我那么久,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仿佛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给我希望的是你,给我绝望的也是你,说好的那些要一直在一起的承诺现在也成了天方夜谭,念白,其实我们一直都从未了解过对方,那个时候我隐隐察觉到你有事隐瞒着我,但我从来不过问,是因为我也一直在你面前掩藏自己真实的模样,夜华城从未出过贤王,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前我这个毫无人性冷漠残酷的暴君身边还有你做我的定心丸,但现在就只剩我一个压制心中的恶魔。”夜成君喝酒消愁宣泄心中的真实。
      “念白,可能真的是命运弄人,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彼此,不该交付真心,不该说那些惹人可笑的话,一切都是自食恶果。”夜成君自嘲自讽后,仰头喝完最后一杯酒将酒杯放下,站起来拍拍身后的泥尘,弯腰将脚下的一坛酒拿起,双手捧着酒坛与地面平行,向下偏离倾斜,里面剩余的大部分酒水如瀑布倾泻而下,透明的酒水落地肆意飞溅,酒香与泥土香混合在一起散发醉人的香气飘溢在这空气中。
      夜成君将空坛子拎在手中,说:“念白,今年又和你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我要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祝我一路顺风,明年见。”
      夜成君告别带着酒坛子不舍的转身离开,小小的酒杯伫立在湿润的土壤上,一片桃花瓣轻轻飘落在杯底,似乎是在代替入土的白泽与夜成君做告别。
      城中,无影和‘柳浮生’还在争执互不相让,无影还是不同意白泽把柳浮生当做牺牲品,白泽也不想再做无用的解释。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做法,但有一点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告诉成君我还活着的消息,不然,我会杀了你。”‘柳浮生’野兽般充满杀意的眼神不像是在说笑。
      “我答应你,不会告诉王你的存在,我也不想让王知道你还活着,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现在杀了你,排除隐患。”无影觉得白泽活在世上会对夜成君造成不可预知的重大灾祸。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们之后再见。”‘柳浮生’离开,真正的柳浮生的回归身体,柳浮生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摇晃了一下有些晕沉的脑袋,刚才白泽又侵占了他的意识。
      柳浮生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神情严肃的无影,心神慌乱,猜想难道刚才白泽自愿出现和无影说了什么吗?那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
      “无影...”
      “什么都不用说了,刚才那个人侵占你的身体告诉了我一切,我什么都不会说,不过我要告诉一件事,他是在利用你,你只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牺牲品而已。”无影直白的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牺牲品...什么意思?”柳浮生一脸疑惑。
      “王选择了你成为他的守护者,可守护者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号而已,说事实你不过是他培养出来替王抵挡灾难的牺牲品而已,没了你还有下一个,这些他有对你说吗?”无影忽然有些同情柳浮生,他至少还有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可柳浮生没有,他只是在成为下一个白泽而已,是生是死都不由他决定。
      柳浮生抿嘴眼神黯淡无光,平淡说:“我的生死大权在王的手里,我效忠王,只为他活,只为他死,为他挡灾做他的牺牲品我愿意。”
      无影被柳浮生的决意弄得无话可说,就算是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命和柳浮生一样是王的,可至少他还会反抗,但柳浮生竟连一丝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柳浮生转身留给无影一个无奈忧伤的侧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知道一切又如何,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无能为力的感觉原来是那么让心难受的,柳浮生的脸上爬满了不甘,无影在后面看着柳浮生愈走愈远的瘦小彷徨的背影,他眼神复杂的转身与柳浮生背道而驰。
      柳浮生走到前两天与无影进行实战训练城墙边上的空地,他看着荒芜凄凉的残垣空地,拔出腰间的君下,闭眼在脑中回想起昨晚白泽教给他的一招一式。
      ‘流光是速度与力量兼备的剑法,但比起力量,它的速度要更出挑。’
      柳浮生睁眼的瞬间,他右脚快速的大步跨出右手伸出一个突刺,手腕转动剑柄,转身挥剑,身体跟记忆同步,腾旋挪移,无形的剑气挥出去如弯月击打空气和地面,一招一式的熟练度和强有力的攻击力道根本不像一个拿剑几天的初学者,之前白泽没有控制他身体和无影对决时,他就感觉到了这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剑握在手中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旧友重逢,这副身体有太多太多秘密需要由他自己破解,柳浮生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完全不知已经回来的夜成君站在高处的栏杆边上在上面眼神有所探究的看着他,刚才柳浮生使出来的一招一式的确是流光,不过夜成君脑中只有一个猜想,就是无影将流光教给了柳浮生,毕竟当初夜成君教给无影的第一套剑法就是流光,之后有些剑法是无影看一些剑法秘籍学的,夜成君还记得之前无影与柳浮生对决,受伤后的无影醒过来对他说的第一句柳浮生会流光和幻眠曲时,他的确是有些惊讶,可他不相信,因为他知道柳浮生不是白泽,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亲眼目睹了白泽的死,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他还亲手埋葬了白泽,就算是死后灵魂回到阳间,柳浮生的灵魂根本没有白泽的气息,所以也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夜成君在上面站立思考完后转身离开,一会儿后,夜成君走下来站在远处观望勤恳努力练剑的柳浮生几秒后,慢条斯理的朝柳浮生的方向走。
      夜成君差不多快要走到柳浮生面前时,他停下来打开手中折扇毫无预兆不声不响的朝柳浮生挥出一道威力十足的风刃。
      忘我练剑的柳浮生灵敏的感知到危险,眼神凌厉,快速转身下意识的朝迎面而来的风刃挥出一道强而有力的剑气,两道强劲的气刃冲撞在一起如两枚火药在空中碰撞炸裂,产生巨大声响,掀起巨大尘埃。
      待尘埃散去,柳浮生还维持着刚才挥剑的姿势,当看到眼前出现的夜成君时,他立马站直身体,将剑收回剑鞘,恭恭敬敬乖巧的站着。
      “王。”
      夜成君边走边说:“能接住我的风刃,还不错。”
      “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会来找你了,明天和我一起出城,去归虚寺。”
      “是。”
      柳浮生话毕,两人陷入了尴尬。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王若不愿说,我也没有权利过问,王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夜成君轻摇折扇,慵懒的说:“没什么,只是从外面回来刚巧看到你在训练,就来试试你的成果,若是明天出门半路遇到什么强盗土匪,你别三两下就被打死了。”
      “王请放心,只要王不让我死,我就一定不会死,王,我的命只有你可以夺。”
      “我叫你死你就死啊,我又不是阎王爷,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你可是我明天以后的保护伞,我还舍不得让你这么快死。”
      夜成君说的有些逗趣,不过这柳浮生的性子好像和无影越来越像了,变得无趣乏味,只要不说让他生气的话越过君与臣这条线也是可以的。
      “浮生啊,我虽然让无影教你剑术,但你别连他那呆板的性格都学了,和我相处可以不用那么拘谨,放轻松点。”夜成君用扇子敲了一下柳浮生的右肩。
      “王,我明白了。”
      “希望你是真明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赶路去归虚寺,把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夜成君嘱咐完柳浮生后没有逗留的转身离开了,柳浮生也将夜成君刚才所有的话记在心上,明天他们就要出发踏上未知的旅途了。
      夜晚,柳浮生、夜成君和无影三人各怀心思入睡,他们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未知的冒险在不远的将来等待着他们,柳浮生的身世也会在旅途中慢慢揭晓,让我们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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