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岔路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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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程蕴留道德谴责自己两秒，拿出老罗的手机看了看。
这人聊天软件上过锁，没能看出什么东西，他翻了翻浏览记录。
除去见不得人的内容外，记录里出现了关于“人祭”的浏览记录，点进链接，页面显示404。
活人祭祀，在封建社会之前很常见，部落之间打仗，输的一方将被斩首祭祀给上天。
还有的祭祀方法是用大鼎烹煮，几千年前，有一支善战的人种差点灭了古印度，那群人接着来到了商朝境内。
然后，他们被大鼎煮成了肉汤。
这种祭祀方式并不少见，而且有些地方会分食祭祀者的肉。
老罗搜这个干什么呢？
他是杀了女儿祭祀吗，尸体放哪里了？
他重新连上网，把舒天簇从黑名单放出来，问起白天遇到的阴庙和人祭的事情。
舒天簇很快回：［可恶，忘记告诉你，下雨的时候不要出门，死人脚不沾干地。］
程蕴留想骂他。
舒天簇：［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那对双胞胎和你，其他的，算不上人了。］
［有个大哥应该也是人吧，他还帮我们了。］
［他叫什么？］
［没问。］
［他帮助你们什么？］
［把我从车祸现场带回去了，还给我们馒头吃，我那时候手机没网，还没给钱呢。］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答：［没给就对了，他自己会来讨要。］
程蕴留的眼睛不自觉眨了眨，心脏跳的很快，这人真的很缺德，明明知道自己害怕，还说这样的话。
不对，程蕴留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他想到刚见面时候，给大哥递了根烟，对方很熟练的点上了，但是没吸。
在没有香的情况下，的确可以用烟来代替。
［啊啊啊，不讨论这个了，我要怎么回去？］
［事已至此，等阴庙里的东西找上你，把它打发走，等下午五点，跟着你的猫走，不要回答它任何问题，也不能离开你的猫。］
程蕴留感觉脑子有点懵：［什么意思，那玩意儿会找上门？］
［肯定了。］
［怎么躲开它？］
［躲不开的，你进来就是它搞的鬼，不刚一把，它不可能放你走。别睡太死，最好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程蕴留真的很想骂人，有种不能把手伸进屏幕给他两逼兜的无力感。
［我要是死了，我姐一定给你吊死在我坟前！］
［怕什么，一个小邪祟而已，连祸害都谈不上，本来你在老罗家呆着就没事，非乱跑，唉。］
“……”
程蕴留扔掉手机，把脸埋进猫肚皮，吸了一会儿猫，有点上头。
猫被他脑袋压得有点难受，伸爪子抵住他的脸，程蕴留抓住它爪子，放嘴边亲了亲。
猫尾巴轻轻打了他一下，一把抽回爪子，它站起来，前爪搭程蕴留身上，哼哧哼哧踩奶。
程蕴留躺床上盯着低矮的天花板发呆，极为不安地小声说：“猫哥，你记得保护我。”
猫尾巴竖起来，比了个1。
半夜，程蕴留玩手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窗子被推开的声音。
一只眼睛从缝隙里看进来，眼眶凸出，没有眼皮，眼球几乎要掉下来，它整体是泥做的，外表粗糙，泥里还留着草屑存在的凸起痕迹，但是能转动，左右扫视这个房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
程蕴留的心脏猛地一跳，手不自觉抓住床单，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那只眼睛在黑暗里死死盯着他，似乎能窥视他内心的恐惧。
它推开窗子，就这么直挺挺出现在房间里。
是阴庙里供奉的那个东西，可能捏它的人是打算把它做成人形的，它面容扭曲，双眼深陷，但是嘴角上扬，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恶气息，它双手伸向空中，手指弯曲，仿佛在抓取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整个雕像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要许愿吗？”它说。
程蕴留忍着没有跳起来就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摆脱这个恐怖的雕像。只躲被窝里不吭声，企图装哑巴混过去。
雕像继续开口问道：“告诉我，你有什么愿望？”
“你想回家吗？”
“你不说的话，我就当默认了。”
程蕴留心里暗骂，只能坐起来，低着头不去看它，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他说：“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雕像声音变得温和下来：“可以的哦。”
那就好说了，程蕴留心想。
舒天簇只说不能答应雕像，又没说不可以反问。
“罗敏敏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人祭吗？”
“是的，她的父亲许愿想要一个儿子，将她献祭出去并吃掉了她的一部分。”
“许愿？”程蕴留捕捉到关键词，不自觉扣了扣手指，难不成老罗遇到过这个雕像。
他可能只说想要个儿子，于是他老婆的确怀孕了，但是雕像貌似并不给他保证孩子是死是活。
看遗像上女人肚子，她死之前，孩子确实已经到了可以分辨性别的程度。
“还有谁向你许过愿？都是什么愿望？”
“他们一家都跟我许过愿。”
“第一个许愿的是罗敏敏，她想要钱，23块钱。因为她的狗被卖了，只能摘点野菊花去卖钱想赎回狗。她的确摘了足够野菊花，但是收购药材的老板压她的价，最终比她预想中的少了23块钱，买走她狗的人不愿意还她，还说晚上就吃掉她的狗……如果非要带走狗也可以，除非陪他睡觉。”
程蕴留蓦然呆住。
“她看到我供桌前有别人给的功德钱，借走了23块钱，问能不能以后再还给我。”雕像恶劣地笑出声：“我同意了。”
“她赎回了自己的狗，但是买她狗的人，给她的父亲打电话，说她这么快搞到23块，是不是偷家里的钱了。”
“罗永恒很生气，给她打的很惨。那只狗也被他捅了一刀，不过没有致命，狗身上还插着刀，血淋淋跑开了，但是罗立恒一招手，它又是痛苦又是哀求地再次走向准备杀了它的主人。”
可能是有点时间没进食了，程蕴留感觉胃有点难受，想吐。
他想起罗敏敏被眼泪滴湿的小漫画，她努力那么久，也没有将她唯一的好朋友救下来，醒来看到四个小爪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绝望。
“第二个对我许愿的是罗立恒，虽然他嘴上说23块钱是罗敏敏偷的，但是实际上钱有没有少，只有他知道。”
“他想要个儿子，我也答应了他，但他的子女宫只有一位，如果罗敏敏活着，他不会拥有第二个孩子。不过如果愿意将罗敏敏祭给我，我可以额外实现他一个心愿。”
“他想要钱，我给了他一块玉，并将有人高价收血玉的事情告诉他，罗敏敏死前充满怨恨，带着很强的恶意，将玉塞她口中，尸身埋在哒路上，任人踩踏，很快就染好了。他收到了几十万的定金。”
“第三个愿望，是他老婆许下的。那个女人被骗着嫁进深山，她不喜欢女儿，不喜欢丈夫，也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女儿失踪她还是起了疑心，她问我罗敏敏去了哪里，我也告诉了她，她回去质问罗立恒，结果被打死了。”
“罗立恒带着她的尸体问我能不能再换一笔钱，不过我不需要一具尸体。”它很轻蔑地说。
“如果你还继续问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我就当你的愿望是了解他们一家的秘密。”
程蕴留干巴巴地说：“怎么会，我最后咨询一下，如果没有完成，你会害我吗？”
它虚伪的咧开嘴，露出一嘴的牙齿：“怎么会。”
“你能炸了福士山吗？”
它哽了一下：“愿望必须是我能实现的，比如要杀了某个你看不惯的人，或者获得一笔横财。”
“杀人，国外业务能接吗？死一个就影响世界动荡的能杀不？”
程蕴留斜睨它：“至于钱，你能给多少？千亿为单位可以做到吗？就那几十万上百万的仨瓜俩枣，别磕碜人了你。”
它不说话了，毕竟只是一方地区的邪佞，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全世界都得供着它。
“必须是我能实现的愿望。”它艰难地说。
“你能实现的愿望，我也可以，为什么找你许愿。”
“快许愿！”它恶狠狠盯着程蕴留，古怪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阴毒可怖。
程蕴留吓一大跳，他往后缩了一下，后腰热乎乎的，他的猫正躲他阴影里。
活物的热气驱散了些许他心里的恐惧，他梗着脖子，一字一顿道：“我的心愿是想要你念出π值，要精密到最后一位数。”
雕像似乎惊呆了，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程蕴留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不知道π是什么，就是圆周率，圆的周长与它的直径的比值。”
它还是不动，它当然知道圆周率是什么，但是这东西，根本念不完，这小子寿终正寝它都不可能念完！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算，我可以帮你搜出来……这个心愿你不能拒绝，只是照着念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岔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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