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相传》Earendil

2、蒙古大营

　　“报—瀛丞相和曹将军已回营，待顷更衣，即与众将开宴。”送信小兵大步迈入宴会大营，垂下头报道。小兵稍抬一双睡凤眼，扫视营内概况——只见议事营内除主席和右方第一长桌空缺，余下座无虚席。四座皆屏声敛息，桌案上布珍馐美馔，酴醾新酒，却无将领放眼一瞧。
　　“知道了，你且退至营外候着。”此时，一个略微稚嫩却十分有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声音来源于右方的第二张长桌上，是个约莫十岁的孩童，不用想，那必是曹将军年少有为的爱子艺雯。
　　“属下告退。”小兵再一抱拳，后退，直至营口才转身离开。
　　左丞相褪去轻便骑装，换上石青刻丝箭袖，外披玄铁镏银甲，着一双银纹绣灰鼠靴，腰佩貔貅翡翠坠，悬挂一把嵌玉龙渊宝剑，神采奕奕。曹瑜将军稍整装束，候着左相。
　　“曹将军，之前的报信小兵是？”左相踏出蒙古包外，忽觉一丝寒意。他的目光刚寻到曹将军，声音就从嗓子里冒出来了。
　　“他父姓孙，名翊，表字子昔。原本是中原人，自小跟随父亲入营参军，敦煌战中，他的父亲牺牲了，于是他就在这蒙古草原长大。这小子倒有几分野性，是个将领之才，只是不懂得变通随和。”曹将军缓缓道，瀛相快进几步与他并肩而行。
　　“非也。我看他倒有几分聪慧。方才你我谈话，他远随在后，我刚发觉有人，他便上来通报；令刚下，他就快马加鞭赶回。似乎他对周遭局势，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如把这种才能置于用兵之法，故战十之八九，岂有不胜？”左相挑起眉，十分认真地端详着腰上的貔貅挂坠。
　　不等曹将军思索刚才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他们就步入了大营内，众将皆直了直腰板，轻咳几声，左丞相十分自然地坐到主帅位上，曹将军也不假思索地坐到右方的长桌首位。
　　“陛下派本相来此，一来督战，二来谋个小小的将军之位。诸位切不可坐观蒙古王室内斗，此关系乎我朝边疆。今蒙古王室内战一触即发，恐有王室成员叛乱，妄想侵占我朝疆土，私立所谓之北狄国。再者前蒙古王早与胡虏勾结，谋反之事是迟早的。如今大战在即，诸位应团结一心，共同为圣上效力，歼灭蒙古王室反贼和一干叛民。”左丞相掀起杯盖，饮了一口淡茶，继续道，“当然，良实牧民及平民百姓不问战者，皆无罪，且不许抢占其财物，违者重罚。若叛军中有肯归降者，一律按同等官职授予，并奖赏粮草马匹，既往不咎。”
　　“圣上赐本将虎符，一统蒙古大军，驻守边疆。如今边疆不稳，本将愿身先士卒，随左相歼灭叛民，安定边疆。”曹将军站起身，做请命状。
　　席间众将见状，皆起身，打躬作揖，齐声道：“末将愿随左相与曹将军歼灭叛民，安定边疆。”
　　“我天朝能有众将军效力，实属陛下之幸，蒙古良民之福啊。”左相又抿了一口，才起身道，“各位将军请先回席。今日之议，本相会上书呈至陛下。待此战平定大捷，列位皆有重赏。过几日曹将军会再次召集各位，商讨作战之事，本相不懂用兵之道，恐令各位将军见笑，就不出席参议。有众位贤将在，本相大可放心，不过督战的一些过场，还是要走的。”左相淡淡一笑，补充道，“既然如此，本相就不打扰各位雅兴，先行告退。”
　　男子缓缓地走出营外，望着远处草原与天空衔接之际，笑着喃喃道——
　　“很快，这天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