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何为强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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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何为强者
永诗本身对于念并没有清晰的概念，不过按照夺真的说法，这种学习速度非常恐怖。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向永诗抱怨，“无心的小熊玩偶”对雪香的天赋完全是暴殄天物。
“——这丫头是足以成为议员级别的天才，匆匆忙忙形成的能力却完全是鸡肋，根本没法形成任何有效的防御或者进攻。”
永诗的看法比较乐观：“不是可以完美克制电类能力吗？稀有性也非常高。单纯从能力角度横向比较的话，也称得上一级能力。”
“稀有的一级能力有什么用，只会被那些议员级念力者利用，压榨剩余价值。”
“唔……虽然是一定程度的事实，不过也并非全部真相。”永诗举了一个例子，“还记得旅团的成员库哔吗？他复制物体的能力也很难说得上有多强的攻击防御力，但是却被很好地保护着。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旅团需要特殊的能力获取更多可能呗。”
“是，但有特殊能力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旅团不是非库哔不可。”永诗分析道，“之所以是选择库哔，而不是别人，只有一个原因——库哔足够强。”
夺真一愣：“他不是被保护的吗？”
“你被旅团其他成员的实力误导了吧，以为库哔只是特殊能力者，战斗能力不足。但想也知道，蜘蛛怎么可能甘愿自毁长城保护一个弱者，就算能力再特殊也不可能。要知道，机动性和全面性是旅团得以横行的最大倚仗。库哔之所以被选中，就是因为他能在提供特殊能力的同时，保有最低限度的实力——这个最低限度，按照流星街的标准，起码是首席执行官级别的吧。”
流星街的区长之下，权力最大的就是首席执行官，负责统筹规划区内事务，其下各级执行官分管具体事务，以夺真之前担任的垃圾回收官来说，就是隶属首席执行官的次级执行官之一。
以流星街冷酷的丛林法则，能够担任首席执行官的人实力绝对远超普通执行官，是仅次于区长和议员的存在。
夺真沉默了。虽然很合情合理，但他印象中被永诗和酷拉皮卡看似轻松抓住的旅团中最不起眼的一员，竟然被永诗评价为实力远超他的存在。
“……我也想变强。”
永诗愣住：“什么？”
“我说，我也要变强，老师。”夺真重复，“不止是雪香，我也想被教导。”
这孩子……是吃醋了吗？
永诗有点哭笑不得：“夺真，你和雪香不一样。你的念力基础非常牢固。再多的，需要时间的积累。”
夺真不说话。即使隔着电话，永诗也能感受到他的倔强。
“……好吧。等我回去，跟你说说我对战斗的浅薄领悟。”
挂掉电话，永诗驱车往家赶。中途特意路过小镇，和葛拉尼串通好口供，一路慢悠悠地往友克鑫开去。
回程不赶时间，闪闪立马切换大爷模式，一日三餐要德川氏特快外卖，休闲要随身WiFi，睡觉要平稳慢速车行。看在他每个无理要求都出高价应征的前提下，永诗一个不拉地满足了。两人慢慢悠悠地花了近一个月才回到友克鑫。
“我以为你们死在半路了。”夺真毫无幽默感地说冷笑话。
永诗没理会他，把贴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扒开：“雪香，给我看看你的念力水平吧。”
“是，永诗大人！”雪香双眼亮晶晶。小手一伸，小熊布偶瞬间具现化出来，“您看，我现在可以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具现化出来哦！”
“……嗯，很厉害！不过……我想看的是你的战斗水平。”永诗有点汗颜地解释，扭头对夺真说，“你来做对手吧。打完我可以顺便给你想要的点评。”
夺真眼前一亮，拍上雪香的后背：“走！我们到院子里打！”
后院的池水映着粼粼的波光，竹架上晾晒着几件衣物，雪香勤快地把衣服收好，腾出地方，和夺真相对而立。
永诗和闪闪一坐一站，在回廊下观战。
虽然被永诗调-教得乖顺许多，但出身流星街的夺真仍然抹不去骨子里的血腥杀意，只站在那里，眼神沉凝下来，铁锈般沉郁沙哑的恶意就仿若实质般指向雪香。而与之相比，刚刚接触念不久，一个多月前还手无缚鸡之力的雪香看起来弱小又孱脆，即使摆出最标准的防御架势，也显得孱弱不堪。
雪香的脸蛋十分苍白，不知是营养不足还是被夺真的气势所逼，聚精会神地盯着夺真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神情却十分宁静。
既然是作为切磋的对象，夺真就没有犹豫地先出手了。
他忽然跨步上前，另一脚顺势抬起横踢，念力狂涌而出。圆润自如地“流”技巧应用，瞬间集中念力到腿部，产生强大的攻击力。
雪香在他动的瞬间全身爆发出念力，厚实密集地包裹全身，正是“坚”的高级念力防御。夺真抬腿的瞬间，她不退反进，前跨大步矮身闪过横踢，右手蓄势待发的一拳以雷霆之势轰向夺真脚下。
以“硬”集中全身念力的拳头轰下，登时地面下陷，烟尘滚起。好在夺真对此早有防备，横踢之时就身体放轻，另一只脚随之跃起，在空中翻了半个身落地，顺利躲过这一拳。
烟尘未散尽，雪香已经像颗小炮弹般直线冲来。夺真身形灵活飘忽，随手摘叶飞花，吹做浮萍散在空中飘荡，不厌其烦地遮挡雪香的视线，逐渐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弹力屏障，将横冲直撞的雪香弹回原处。
雪香的小熊人偶安生地躺在永诗旁边，丝毫没有使用的迹象。
只凭“坚”“流”“硬”等技巧，雪香不断以拳头碾碎夺真的念力，身形迅疾又猛烈，夺真见缝插针的攻击落到身上也不惧不让，以拳脚硬碰，哪怕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生生把具现化系念用成了强化系。
十几招过完，两人均已挂彩。永诗拍手叫停。
雪香连嘴角的鲜血都不擦，完全无视刚刚结实受了一腿的五脏六腑，蹦蹦跳跳地跑来永诗身边，甜笑道：“永诗大人！雪香努力伤到了夺真哦。”
差点被拧断踢中雪香的右腿的夺真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永诗轻轻擦去雪香嘴边的血迹，温柔道：“你的进步非常大，雪香。不过，以后不许这么拼命。”见她乖乖硬是，永诗便打发她去疗伤。
夺真一言不发地坐到一旁，头顶阴云密布，黑气浓重。
“被刚学习念的小女孩打成接近平手，这份懦弱和无能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杂种。”闪闪毫不留情地俯视他，“为了投机取巧而舍弃强力，最终能得到的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奇淫巧计罢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妄想成为强者，你还差得远。真是无趣的比试，要不是那女孩的蛮勇尚有几分看点，本王都要睡过去了。”
他意兴阑珊地离开回廊，半路就灵体化消失，气息渡回卧室。
夺真的神情隐在阴影里，不甚清楚。
院落里只剩下他和永诗两人，寂静寥落。
半晌，永诗轻叹一口气：“吉尔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夺真阴影里的眼睛微微抬起，幽幽地盯住她。
“……不过，无需放在心上。”永诗话锋一转，轻笑道，“即使在弱肉强食的流星街，你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存活至今，‘吹拂万物之风’这个能力的强大毋庸置疑。”
夺真的眼珠动了动，低低说道：“……用了能力，也快要压制不住了，那个女孩……雪香的天赋，太可怕了。这就是议员级的天才啊……”
对于遵循丛林法则的流星街来说，成为强者的天赋是最令人艳羡的资源。
“嫉妒吗？”永诗冷不丁问道。
“……嗯。”夺真竟老实点头，“如果杀了她能得到那份天赋，我一定不择手段。”
“可是不能。”永诗替他说，“所以你什么也没有做。还按照我的吩咐，尽心教授她。这就是流星街的风格吧，要么彻底毁灭，要么传承延续。最罪恶的地方，也最简单。”
夺真没有说话，默认了她的猜测。
低落仍旧笼罩着他。等了好一会儿，永诗也没有再说什么。夺真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说的战斗领悟，还没有告诉我。”
永诗扑哧一笑，跳下回廊，站到院子的阳光下。
“我的领悟只有两个字。听好，夺真，我只说一次哦。”
漆黑的双眸穿透空气，直落心底。
“——洞察。”
夺真眼神震了震，缓缓沉下去深思。
洞察。洞察。
本是最基础的战斗要诀。可被永诗单独说出来，必定意义深重。
洞察弱点、破绽，洞察谎言和伪装，这些都毋庸置疑，何需多言？
可是很多弱点和伪装，并非只是洞察到就能击破，更重要的是实力啊——
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也许对于老师的实力来说，只要洞察到，就能做到吧……可那不适用于我。”夺真的声音掩不住失望，“老师太强了，至今为止的敌人，就算不去洞察对方的弱点，老师也完全可以打败吧？说什么洞察，如果实力不够，无论洞察到多少破绽都无能为力。这份绝望，老师从未体会过吧。”
“……我确实从未体会。”永诗坦然地承认，“不是因为从开始就强大，而是因为我能洞察到每一次失败的缘由。”
夺真怔了怔，望向她的目光染上一抹疑惑。
“任何强大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夺真，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天才也不例外。”永诗从容地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无知的我们只能凭借猜测做出尝试，攻击也好，防御也好，最初总是拙劣又天真的。强者与其他人的差距是在一次次失败的经验中拉开的。有些人需要摔倒十次才能注意到脚下的石子，而洞察者只需要一次。经验足够丰富以后，可以由一个石子推及台阶、土坑、香蕉……所有可能摔倒的障碍物，都能被一个石子的失败经验提前洞察出来——这就是强者。”
她在院子里踱步，打量着坑坑洼洼的地面。
“这次之前，你们已经交手过不止一次了吧。雪香明显已经适应了你的战斗节奏，可你却没有适应她的。”
夺真一直思索着她的话，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道：“她的节奏无非是野蛮地暴力纠缠，我一直在观察她的破绽，最后也找到了——”
“你十分清楚，可还是被反击得手，难道不是没料到她会牺牲至此吗？”
“……我早该想到，在老师面前，她不会有理智。”
夺真垂下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永诗却道：“不过，这不是你这次失败的真正缘由。”
夺真茫然地抬起头看她：“不是这个……？”
“你被自己的能力控制了，夺真。”永诗语出惊人，“没错，‘吹拂万物之风’的确强大，可再强大，它也只是你的力量之一，而不是全部。它只是你的工具，需要的时候才用，不是有它就必须用。”
永诗清楚地看出了夺真所陷入的瓶颈。
被眼前的强大所惑，一味追求能力的提升，而忘记了念力本身才是关键。
因为“吹拂万物之风”的强大，所以不停地应用开发它的潜力，渴望更多出奇制胜的技巧，从而走向歧途。
与之相比，能力鸡肋的雪香就毫无顾虑，全心全意地锻炼最精纯的念力，专注于战斗的速度与力量，虽然至今为止还十分拙劣，但已隐隐显出以力破巧的大气概。
“……你说得对。我虽然没有停止锻炼念，可学会高级念力应用技以后，全部心思都在如何应用和提升能力上，已经很久没有专注心神地修行念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041 何为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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